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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人前几日,偶得一诗句,请几位才子扶正。”
腆着脸,笑了半天,脸部的肌肉都有些酸痛,刘子谦才抓住一个机会,有些希冀的说道。
白子聪是本届的文魁,李承泽是知北县主簿之子,如果诗作得到二人肯定,对刘子谦的名声会有不小的帮助。借助二人之势,未尝没有下届问鼎的可能。
“真是小人行径,斯文扫地。”
“犬儒!”
在座的秀才见刘子谦在权贵面前,毫无读书人的气节,卑躬屈膝,状如家仆,心中不由暗暗的不喜,有的人脸上更是露出厌恶之色。
有脾气急躁的人,更是想要站起身怒声呵斥,被旁边的人急忙拉住,这个刘子谦不过是摇尾之犬,不足为虑。
但是打狗尚要看主人,白子聪和李承泽,一个是少年得志,本届文魁,一个官宦子弟,非常人可以招惹。
刘子谦也正是明白这一点,所以才敢如此下作。
“兄乃大才,弟不如也!”
突然一个声音压过所有人的声音,整个诗会也是突然一静,不论是傅举人还是在座的商贾都用好奇的目光打量。
只见司徒刑神色泰然的盘膝坐在书案之前,黄子澄一脸郑重的站起身,躬身行礼。
就连白子聪和李承泽的目光也被黄子澄吸引过去,哪里还有心思听刘子谦读诗。
看着一脸恭敬佩服的黄子澄,还有敞着怀,举杯痛饮,放浪形骸,颇有魏晋之风的司徒刑,刘子谦不由的升起一阵无名之火,故意的,司徒刑一定是故意的。否则怎么会如此凑巧?
挡人前途,如同杀人父母。
想到这里,刘子谦脸上谄媚之色尽去,本来弓着的身子挺直了起来,倨傲说道:
“吾道是谁如此放肆,原来是司徒年兄。”
“列位同年可能有所不知,这位司徒同年,十岁通过童生试,十五岁得秀才,是远近闻名的才子。可否以手中酒为题,现场赋诗一首。”
司徒刑的眼睛不由的一眯,看似把司徒刑捧得很高,实际上却是一种捧杀。
但是这个说话的士子他并不认识,更没有交集。怎么会有这么深的敌意。
“此人是谁?”
司徒刑转头看着黄子澄,有些惊讶诧异的问道。
刘子谦洋洋得意的脸不由的一僵,在众人嘲笑的目光中瞬间变得通红,仿佛承受了巨大的羞辱一般。
第72章 诘问()
“这位刘子谦同年,前几年府试因为差一个名次而名落孙山,现在还是一介白身。”
黄子澄看着刘子谦尴尬的表情。脸上紧绷憋着笑容,司徒刑不愧是妙人。不温不火,软绵绵的一句话,胜似千言万语,能让刘子谦憋出内伤。
刘子谦听到黄子澄的话语,脸上愤恨尴尬之色更重。看向司徒刑的眼神也越发的不善。
“他名落孙山与我何干?”
司徒刑有些无语的看着面前的刘子谦,他实在想不明白,这位同年怎么这么大的怨气。
傅举人这时也发现了场中的情况,放下酒杯,看着刘子谦身上的白衣,眼中不由的闪过一丝不悦。
刘子谦他没有印象,但是司徒刑他还是记得,文章写的不错,有理有据,有举人之才。
但是文章也有一股子幽怨,穷酸之气。和当今盛世不符,有考官想要罢黜,是自己惜才,最终许了他的功名。
还曾经单独点拨过他,让他养气。没想到今日得见,好似脱胎换骨,心中说不出的欢喜。
黄子澄见司徒刑面色不像是作伪,小声嘀咕道:“上次是座师傅举人力排众议,亲笔点的司徒兄。”
司徒刑眼睛中闪过了然的神色,原来里面还有这样的故事。
因为傅举人亲点自己为秀才乙等第十五名,也就是最后秀才的最后一名。
自然会绝了刘子谦的希望,这也不难理解,刘子谦为什么对司徒刑有如此重的怨念了。
傅举人虽然没有说什么,但是脸色明显的冷了下来。
刘子谦如此放肆,定然是认为自己在亲点司徒刑为秀才,是徇私舞弊。
“着实不当人子。”
傅举人在心中暗暗的说道。
“司徒兄,汝不是惧怕了吧?”
刘子谦见司徒刑并没有应战,以为是他惧怕,不由形骸更加放肆。
看的傅举人,李承泽,白子聪,就连其他秀才都不由暗暗的皱眉,不是他们和司徒刑关系莫逆,见不得刘子谦攻讦。
而是刘子谦一身白衣攻击功名在身的司徒刑,这种行为是在挑战士大夫阶级的威严,他们是阶级的受益者,自然要维护阶级的威严。
傅举人没有立即发话,而是用考究的目光看着司徒刑。他想看看司徒刑如何自处。
行科举固然需要文章通达,也需要人情达练。
不懂人情世故的书呆子是没有办法在朝堂上立足的。
故而傅举人面色不变的坐在那里,仿佛根本没有被眼前的事情所扰,但是眼睛的余光却一时也没有离开场中众人。
“刘子谦,刘子谦,原来如此。”
这时候司徒刑也从黄子澄处了解事情的始末,本来因为饮酒有些涣散的眼神陡然锐利起来,身形坐直,放浪形骸的姿态尽去,全身上下有一种说不出道不明的气度,看的众人不由暗暗心折。
“上次不取之后,刘子谦闭门苦读,在经史诗词方面进步很大,是这次府试夺冠的热门人物。”
“欲府试夺冠,也就是说他现在并没有功名在身?”
司徒刑看着沐猴而冠的刘子谦,眼睛不由的闪过一丝冷光。
“是!”
黄子澄看着静静端坐在那的司徒刑,竟然有一种老虎盘卧的错觉。眼中不由的流露出一丝莫名的神色。
“那他有何本事,竟然敢如此嚣张?”
司徒刑看着面目嚣张的,大声质问的刘子谦,淡淡的问道。
“白李走狗,借其势尔。”
黄子澄仿佛对知北县大小事宜都了如指掌,看着激扬文字的刘子谦有些轻蔑的说道。
“卑躬屈膝,卖妻求荣之辈,着实不当人子。”
“这等隐秘之事,你如何知晓?”
司徒刑心中一惊,有些诧异的看着黄子澄。
“勾栏之处虽然藏污纳垢,但也是消息最是灵通之地。”
黄子澄眼光幽幽。
司徒刑心中波澜,整个知北县都小看了眼前这位。能够考取功名的,哪个也不是易于之辈。
“汝称呼吾为年兄,不知汝是大乾哪一届取士,榜上名次几何?座师又是何人?”
司徒刑目光幽幽,看着一身白衣的刘子谦,一脸的轻蔑。
“你。。。”
刘子谦看着司徒刑轻蔑的眼神,心中不由的暗怒。自从抱上白子聪和李承泽的大腿之后,他一直以谋主自居。恃才傲物,平常人根本入不得他眼。
更因为有献妻求荣之功,李承泽对他也多番照顾,就算不齿他的行为,但是知北县的人多少都得给他几分颜面。
毕竟打狗还得看主人。
久而久之,刘子谦也以有功名之人自居。
但是今天司徒刑撕开了他心中的遮羞布,把伤口暴露在众人之下。
“后学末进刘子谦尚未录取,尚无座师。”
虽然感觉耻辱,刘子谦也不敢在这种场合冒认功名,只能低着头,但是他的眼睛里闪过一丝丝阴霾,心中对司徒刑的愤恨更重。
“吾乃大乾乙榜秀才,座师傅学政。汝既然没有取士,又有何资格称呼吾为年兄?你真是好大的狗胆!”
司徒刑对着坐在上首的傅举人拱手,一脸感激仰慕的神色。看的傅举人不由暗暗点头,在看向白衣的刘子谦,更显得扎眼,心中厌恶更重。
“汝既无功名,父辈可有官身,还是功勋之后,世家子弟?”
司徒刑虽然没有看到刘子谦眼中的阴霾,但是他这次不打算轻易放过刘子谦。
“非!”
刘子谦被司徒刑问的哑口无言,心中暗骂,如果老子的父辈是官身,秀才还能轮到你?但是上有傅学政,他更不敢胡说,只能低声回道。
“汝非功勋之后,世家子弟,那么定然是权贵的亲属,在朝堂中有了不得的关系?”
司徒刑看刘子谦气势已失,上前一步,大声问道。
“无,大人说笑了!”
刘子谦脸上在也没有倨傲之色,一丝丝白毛汗冒出,有些讪讪的说道。就连他自己都没有注意,他对司徒刑的称呼已经不由的发生了改变。
他不过是知北县的一个落第童生,依靠溜须拍马,厚颜无耻博得几分颜面的小人物,怎么可能认识朝中的贵人。
“难道汝是座师傅学政的弟子,承蒙其教化?”
司徒刑面色和煦,有些惊讶的问道。
第73章 借势()
“晚生福薄,无缘聆听傅学政教诲,更未进入傅学政门楣。”
刘子谦偷偷用眼睛看了一眼面无表情端坐上首的傅举人,儒家讲究纲常。对师徒关系更是重视,不夸张的说,师徒不是父子胜似父子,是荣辱一共的。
子不教,师之惰。
按照大乾律令,学生犯错,老师也要跟着受罚。
纵然给他再大的胆子,也不敢在这里冒认师门,低眉顺眼有些讪讪的说道。
“晚生福薄,无缘聆听傅学政教诲,更未进入傅学政门楣。”
“汝参加诗会,可有邀约?”
司徒刑看着面色仓皇,眼睛里有求饶神色的刘子谦,丝毫不为所动,他不是沽名钓誉的楚霸王,自然不会做出那种放虎归山,亲者痛仇者快的蠢事。
刘子谦就是一条毒蛇,不把他彻底打死,时刻要防备他的暗算反扑。
“无!”
刘子谦既非功名在身,又不是有名的商贾豪族,怎么可能获得邀请,他能够进入诗会,全是因为李承泽的关系。
“汝既非官身,又无功名,非座师弟子,更不认识朝中诸贵,还没有邀约,尔有何资格参加这座师举办流觞诗会?”
司徒刑陡然站起身形,须发皆张,声若炸雷一般大声怒喝道。
刘子谦面色仓皇的站在那里,一脸的白汗,见众人鄙夷的神色,更是手足无措,求救似的看着白子聪和李承泽。
傅举人的眼睛里流露出满意的神色,有理有据,言语如刀,将私人矛盾上升到阶级立场,深得厚黑学三昧。
只有这样的人才能在朝廷那个尔虞我诈的环境中生存。
没想到不过年许,司徒刑竟然脱胎换骨,彻底丢掉穷酸落魄之气,真是孺子可教也。
白子聪和李承泽现在哪里顾得了刘子谦,眼观鼻,鼻观心,好似木雕石塑,更仿佛根本没有发现刘子谦的求助。
傅举人看司徒刑身上已经没有没有一丝暮气,穷酸气,反而虎踞龙盘,气度格局都是惊人,越看越是满意,不由的轻轻颔首,眼中尽是满意之色。
司徒刑如果中得举人,在官场上有所作为,自己当日对他的提点,必定能够成为一段士林佳话。
“这里是流觞诗会,往来无白丁,谈笑有鸿儒,吾乃茂才,圣人子弟,天子门生,着青衣佩文剑,表率乡里,宣扬圣人教化。此乃圣训,又是朝廷法度,汝又是何人,又是何人给汝的胆量,竟然敢在此地挑衅与吾等士族?”
“汝藐视朝廷法度,轻视孔圣圣训,真是好大的狗胆!”
司徒刑面色阴沉,怒声说道,最后一声断喝更是运用了法家的震慑,诗会上空龙气陡然沸腾,代表了国家法度的巨网凭空落下。
文庙中的孔丘圣像陡然射出一道白光,象征着文道的诸子在白光中显现。
法家弟子最善借势,他用了移花接木的手段,将孔圣,朝廷法度搬出,瞬间将两人的矛盾,上升到了士族阶级和平民阶级矛盾。
在司徒刑的刻意引导下,在场秀才看向刘子谦的眼神都发生了微妙变化。
“你!”
刘子谦被司徒刑的气势所夺,面目呆滞,最后一声断喝更好似在他耳边响起一声炸雷,肝胆俱碎,身形不由的倒退,一个没有站稳,跌倒在地,就连头上的文士巾掉落都没有发现。
看着一身狼狈的刘子谦,还有沉默不言的李承泽。
曾经被刘子谦仗势欺过的文人,无不抚掌大笑,眼睛里充满了戏谑。
“真是斯文扫地,一身犬骨。”
“不过是一介白衣,安敢如此放肆!”
黄子澄一脚踹开眼前的文案,抽出腰间的长剑,一剑劈掉桌角,站起身形怒声喝道。
“岂有此理,汝安敢如此放肆,眼中可有圣人,可有王法?”
“岂有此理,不过是一个白丁,竟然敢妄图攻讦青衣,真是岂有此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