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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家高徒-第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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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司徒刑跪坐在牛车之上,没有参与两人的话题,眼神幽幽,不知道正在琢磨什么。

    “娼妇。”

    “败坏门风。”

    “祖宗蒙羞。”

    司徒刑看着全身沾满烂菜叶,碎鸡蛋,眼睛里没有任何光泽的绣娘,眼睛里不由的流露出一丝恻隐。

    “我们去南城门外。”

    司徒刑轻轻闭上眼睛,淡淡的说道。

    “老爷,你搞错了,我们要去的庄子在东城门外。”

    老把式有些诧异的问道。

    “去南城门外。”

    司徒刑眼睛没有睁开,没有进行过多的解释,声音清冷的说道。

    “诺!”

    老把式本来还想说点什么,但是见司徒刑面色清冷的端坐在那,竟然有一种说不出的威势。到了嘴边的话又被他咽了回去。

    拉车的黄牛很温顺,车把式轻轻的挥动鞭子,老牛就顺势转了一个弯,拉着牛车,顺着田间小路斜插过去。

    小路因为有杂草田埂,很是颠簸,就算有稻草和被褥,也不是很舒服。

    老把式怕司徒刑受不了这个苦,有些担心的扭头看了一眼司徒刑,但是他的担心明显是多余的。

    司徒刑经过文气洗礼,身体素质要远超旁人。更何况他还是武师境,如果仔细观察,不难发现司徒刑虽然坐在那里,但是他的身体好似风中的细柳,随着牛车的颠簸,左右轻微摆动,这点颠簸对他来说根本算不得什么。

    见司徒刑没有任何不适的表情,老把式这才放下心来。

    “这些土地,有些干了。”

    看着田地里的幼苗,叶面有些干枯发卷,司徒刑让车把式停下牛车,自己到地了看了一会,因为缺水,有的土地更是已经开裂。

    “从开春到现在,就没有下过雨。今年的光景不好,哎!”

    老把式看着艳阳高照,没有一丝云彩的天空,面色忧愁的说道。

    “其他郡县情况如何?”

    司徒刑有些好奇的问道。

    “回老爷的话,其他郡县旱情虽然没有知北严重,但是旱情已显。”

    车行负责南来北往,信息最是灵通,有一些情况,询问他们最合适不过。

    司徒刑端坐在牛车之上,虽然不从事农事,但他对这方世界的认识可要在众人之上,大乾是一个神道昌盛的位面,不仅有风伯雨师,河流,湖泊中更有龙王。

    龙王的职责,就是行云布雨。

    知北县今年大旱,定然和龙王脱离不了干系。

    按照道理说不能,龙王都是朝廷敕封的,神道依附在人道之下日久,如果有旱情,朝廷发一道文书,自然有龙王奉令行云布雨,普降甘霖,这也是大乾三百年风调雨顺的原因。

    如果有龙王胆敢不奉诏,导致辖区民怨沸腾,定然难逃剐龙台上走一遭。

    这样的事情不是没有先例。

    大乾太宗在位之时,曾有泾河龙王因意气之争,不顾人王旨意,擅自篡改诏书中的下雨时辰刻度。

    被朝廷言官魏征发现,上奏天子。

    天子大怒,命魏征梦中斩龙,泾河龙王最终成了无头之鬼,天下神道为之胆寒。

    在无神灵胆敢矫旨不遵。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今年竟然出现大范围干旱,司徒刑本能的感觉这个事情有些不简单。

    车轱辘在干涸的土地上压过,留下一道深深的车辙。老把式有些诧异的看了一眼。经验丰富的车把式能够从车辙深度判断出牛车上所拉物体的重量。

    按照他的经验,只有载重超过千斤的牛车才会在土地上留下这么深的印痕。

    但是,邪门的是,今天他的牛车只拉了两个客人,而且看他们体型也不是很健硕,更没有随身携带兵器之类的重物,怎么可能有这么深的车辙?难道是土地松软的关系?

    司徒刑发现了车把式眼中的疑惑,轻轻的提气,将全身的重量上移。本来吃重的牛车顿时变得轻便起来。

    老把式看着地上重新恢复浅浅的车辙,有些自嘲的笑笑。原来是路况的原因,真是自己想多了。

    想到这里,老把式扬起手中的鞭子,在空中打了一个漂亮的鞭花,鞭头击碎空气发出清脆的响声。

    让众人因为困乏而萎靡的精神不由的一振。

第84章 银票() 
牛车从田间小路横插过去,虽然难走,但是走的是捷径,速度快了不少。没用多长时间,牛车就从田垄间的绿纱帐里钻了出来。

    在河岸边又走了大约一盏茶的功夫,知北县用青砖堆砌的南城门已经隐隐可见。

    “吁!”

    “吁!”

    老把式扯着牛车缰绳,嘴里轻轻的打着号子。老黄牛早就通人性,将牛车缓缓的停泊在一株一人合抱粗壮的大柳树树荫之下。

    阳光透过树冠,落在地上,显得格外的斑驳。清风吹过,下垂的柳枝仿佛南国佳人的细腰随风摇摆,说不出的美丽。

    几只不知名的小鸟站在树梢之上,叽叽喳喳的叫着,静谧中多了一丝灵动。

    金万三看了一眼闭眼假寐的司徒刑,有些厌恶的挥手,树梢上的黄雀受到惊吓,扑楞拍打着着翅膀窜上云霄,隐隐有几只白色绒羽落下,被风一吹,不知飘到哪里。

    本在享受的司徒刑眉头微皱,心中有些不悦,但是他脸上并没有任何表情,更没有指责金万三什么。

    老把式将牛缰绳缠在大柳树之上,就近拔了一些新鲜碧绿的蒿草,放在老黄牛的嘴边,任它咀嚼。

    看着吃的正香的老黄牛,老把式有些欣喜的伸出手,轻轻的抚摸着黄牛的脸颊。老黄牛也十分享受这种爱抚,伸出粗厚长满倒钩舌头,轻轻的舔着老把式粗糙的手掌。

    咕噜!

    咕噜!

    咕噜!

    轮毂和车轴之间摩擦,发出一阵阵令人感到牙酸的声响。

    远远的,只见一人牵着一头瘦弱的毛驴,毛驴拉着一辆破旧仿佛随时都能散架的木车。

    走到近前,老把式和金万三才发现,牵驴的人不是别人,竟然是那位麻衣汉子,绣娘目光呆滞的斜倚在驴车之上,脸色说不出的苍白。

    “难道司徒老爷要等的人就是他?”

    两人心中不由暗暗的合计道。

    “恩人。”

    在老把式看见麻衣汉子的时候,麻衣汉子也看到了大柳树下的几人。本以为是几个过路的商客。

    但当他看到司徒刑的时候,脸上顿时流露出感激之色,没有任何犹豫的上前跪倒在地,给司徒刑叩了几个头,才站起身激动的说道。

    “如果不是恩人仗义执言,我鲍牙必定会遭贼人暗害,生死不知。”

    司徒刑缓缓睁开眼睛,也许因为闭目养神的关系,他的眼睛出奇的明亮。看了一眼一脸感激的鲍牙,他将目光落在神情呆滞,好似木偶一般的绣娘身上。

    “你可曾怨恨?”

    “大人,您可是我们家的大恩人,小的岂能不知好歹。”

    鲍牙脸色发白,急忙摆着手,急速辩解道。

    “我问的不是汝。绣娘,我识破了汝情郎的诡计,更让汝身败名裂,永世不得返乡,可曾怨恨?”

    司徒刑没有看鲍牙,而是眼睛死死的盯着蓬头垢面,全身臭烘烘的绣娘。

    “大人,绣娘神智有些不清,她怎么可能怨恨大人。”

    鲍牙看着眼睛毫无光泽,面目呆滞,好像行尸走肉一般的绣娘,眼睛里流露出难过的神色,声音哽咽的说道。

    “我没有问你,绣娘你对今日的处罚可曾怨恨不满?”

    司徒刑目光如刀,逼视绣娘空洞无神的眼睛。在他的逼视下,绣娘下意思的躲闪,眼睛中竟然有了一丝情绪。

    “你是否认为判罚过重?”

    司徒刑言语如刀,直指人心,绣娘呆滞的脸上浮现出挣扎的神色。

    “怨,还是不怨?”

    司徒刑声音宏大,仿佛是有一种特殊的魔力。

    “奴家不敢!”

    绣娘空洞的眼神中有了一丝神采,目光复杂的看了司徒刑一眼,跪倒在车上,脑袋低垂,喏喏的说道。

    “不敢,那还是有怨。”

    司徒刑腰板挺直,眼睛直勾勾的盯着绣娘的眼睛,声音好似三九寒风,瞬间不寒而栗。

    “小的用性命和大人保证,绣娘必定不会怨恨大人。”

    鲍牙急忙上前,扯着绣娘的衣袖,有些焦急的说道。

    “绣娘,你快告诉大人,你心中没有怨。”

    绣娘看着面色仓皇焦急的鲍牙,她的眼睛里流露出犹豫挣扎之色。嘴巴颤抖,想要说点什么,但是那话语就像是被堵住了,怎么也发不出声音。

    “汝是不是认为这次判罚过重?”

    司徒刑仿佛没有看到绣娘眼里的犹豫和彷徨,看着碧绿的柳条,自顾的说道。

    绣娘眼中的神采更重,想到今生再无机会返乡,更无机会见到白发苍苍的高堂,不由的悲从心起。眼睛中有泪光闪烁。

    “人心本恶,不施以重刑,不足以驯服。”

    “轻罪重判,也是无奈之举。”

    司徒刑静静看着,轻轻的叹了一口气,有些惆怅的说道。

    绣娘听着司徒刑无奈的叹息声,仿佛如同雷击一般,心中的怨恨不知为何,竟然少了许多。

    “这是一百两银子,你收着,到北郡后可以盘个宅院,重新开始新的生活。”

    司徒刑从怀里掏出一张银票,不由分说的塞到鲍牙的手里,郑重的说道。

    “恩人,这可使不得。这可使不得。你对我家有大恩,哪能再要你的银两。”

    鲍牙看着手中的白两银票,急忙摆手,一脸焦急的说道。

    “休要多言。”

    司徒刑眼神坚定的把银票塞进鲍牙的手中,异常认真的说道:

    “以后用钱的地方多着呢。有了这个银票,至少能让你和绣娘过的舒服一些,不至于没有片瓦遮头,流落异乡。”

    “这。。。”

    见鲍牙还想推辞,司徒刑声音清冷说道:

    “汝总不会想,让绣娘这个弱女子陪你露宿街头吧?”

    司徒刑这句话好像是一把钢刀瞬间插入鲍牙的心脏,又好像点中了他的死穴,鲍牙的眼睛余光在绣娘娇弱的身子上滑过,想到想到没有片瓦遮身,流落异乡的苦楚,他的心不由的一缩,就连推让银票的手也是一滞。

    绣娘见鲍牙因为自己犹豫,急忙上前说道:

    “奴家本是农家女,日夜耕作,什么样的苦没有吃过,身子哪里有城里千金小姐那样子金贵。”

第85章 法理人情() 
“拿着吧,你有好手艺,在北郡开个酒楼,只要好好做,定然能够糊口,也能让绣娘衣食无忧,不必风餐露宿。”

    司徒刑没有将银票收回,一脸诚恳的说道。

    鲍牙还在犹豫,但是眼睛已经柔和,明显的心动,司徒刑紧接着说道:“我信得过你的手艺,这一百两纹银就当我入股。”

    “鲍牙以鲍氏历代祖先之灵起誓,今日愿做大人帐下走狗,如有违背,天人共诛,请大人给酒楼赐名。”

    鲍牙看着司徒刑真诚的眼神,心中满满的都是感动。没有任何犹豫,跪倒在地,以头触地,撕下一片衣襟,咬破手指写了卖身契,面色肃穆好似宣誓一般的说道。

    绣娘用手捂着自己的嘴巴,眼睛圆睁,有泪花浮动,有些难以置信的看着眼前的一切。

    鲍牙的祖上本是御厨,后来因得罪权贵而被发配边疆。固然如此,鲍氏子孙的骨子里都流淌着骄傲的血液。

    以追求烹饪之道为己任,不为奴,不为婢,宁可饿死也不吃嗟来之食。

    司徒刑看着鲍牙手中的契约。眼中也充满了震惊之色,奴籍在大乾地位最是低贱,奴仆是家主的私人财产,就算被打死,官府也不会追究。

    司徒刑是法家弟子,对法则之力最是敏感,他能感受到契约上浓浓的规则之力。

    他知道,只要契约在手,利用法家神通,鲍牙的生死都在他一念之间。

    司徒刑急忙上前伸手,想要将鲍牙从地上拉起来。但是鲍牙的态度要比他想象的坚决。两条腿好像牢牢的长在地上。

    “请大人收留,鲍牙定然不负大人所托。”

    鲍牙的态度很清楚,这是要卖身为奴,替司徒刑打理酒楼生意。

    司徒刑本想劝鲍牙打消想法,但是实在拗不过他,抬头望天,看着天山云卷云舒,竟然想到了一副非常应景的对联。

    味美招来云外客。

    酒香引出洞中仙。

    “酒楼的名字就叫仙客来。”

    司徒刑斟酌之后,声音肯定的说道。

    “味美招来云外客,酒香引出洞中仙。”

    “真是好对,好对!”

    鲍牙咀嚼了一会,眼睛里流露出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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