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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转了几个弯,如果仔细观察不难发现,牛车的路径并不是直线,而是在绕弯子。
看着四周熟悉的环境,金万三的眼睛越来越亮,牛车最终进了一个阴暗狭长的胡同。牛车越走越偏僻,四周人烟渐渐的稀少,到处都是残垣断壁。
老把式有些担心的看了一眼四周,下意识用余光询问了一下司徒刑。
司徒刑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现,正在闭目假寐,让人想不明白他究竟在想些什么。
“爷,奴隶商人大多会做一些见不得光的生意。为了保证自己的安全,所以老巢会非常的隐蔽,没有熟人带领根本找不到。”
金万三怕司徒刑有别的想法,急忙小声解释道。
“无妨。”
司徒刑下垂的眼帘动都没动一下,毫不在意的说道。
他是袖揣青蛇胆气粗,别人眼中的龙潭虎穴,但是在他看来,不过是一堆土鸡瓦狗,不值得一提。
“前面干什么的?”
就在牛车即将拐弯的时候,从巷子的两头窜出几个穿着粗布,全身肌肉隆起,手持兵刃的壮汉。警惕的打量着车上的众人,仿佛有一个应对不当就会惹来杀身之祸。
“我是金万三,这次有大买卖找四爷。”
金万三知道规矩,急忙从车上下来,非常隐晦的作了一个手势,清了清自己的桑子,笑着说道。
“既然认识四爷,那就是自己人,请!”
壮汉没有立即答话,而是等后面放哨的人给他一个安全的眼神,这才笑着说道。
“老乡,就送到这里吧,你回去吧,记住,不该说的话不要乱说,小心给自己惹祸。”
司徒刑这才睁开眼睛,看也不看四周的壮汉一眼,在怀里随意抓了一把铜子扔给车把式,小声叮嘱道。
车把式接过铜钱,轻轻的一颠,就知道少说也有三十枚,比车钱多的多,本来紧张发白的脸色瞬间变得生动起来。
“晓得了,晓得了。”
“爷。。。”
这些壮汉一个个脸上长着横肉,看起来的穷凶极恶,而且手上有老茧,身上有明刀疤,显然不是正经来路。车把式有些担心的问道。
“不妨事,记住我说的话,病从口入,祸从口出。”
“出去不要乱讲话,否则容易招惹祸端。”
司徒刑看了看四周一脸凶相的壮汉,轻蔑的撇撇嘴,毫不在意的说道。
“还是这位大人识得大体,知道规矩。老梆子,这里你从来没有来过,也从来没有见过我们,更什么都没有听到。不要给自己家人招惹祸端。”
带头的汉子咧嘴一笑,脸上的伤疤格外的狰狞。眼神凶巴巴的瞪了老把式一眼,威胁的说道。
老把式只是一个老实巴交有点滑头的车夫,哪里见过这种阵势,顿时被面色发白,嘴唇发抖,一句话也不敢说。
只能唯唯诺诺的点头,表示记住了。
司徒刑眉头微微皱起,有些不渝的看了这几人一眼。
这几人身上都有黑色的怨气,显然是手下有过人命。
“休要耍横欺人,不过是一老迈车夫,你吓唬他作甚。”
领头的汉子被司徒刑训斥,明显的一愣神,脸上有几分挂不住。眼露凶光,就想要威吓教训司徒刑一番。
“管好自己的嘴巴,小心给自己惹灾。”
司徒刑的眼神冰冷,那壮汉顿时有一种被远古巨兽盯上的感觉,全身汗毛扎立,一丝丝白毛汗被排出,瞬间湿透。好似一条被打断脊椎的野狗,再也没有往日的威风。
见壮汉体若衰糠,眼睛中有着难掩的恐惧,司徒刑不屑的冷笑一声,把目光移走。
“四爷是这一块最大的奴隶主,也是一个手眼通天的主。只要有银子,就连妖族的俊男秀女都能搞得到。”
金万三见司徒刑在凶神恶煞一般的大汉环绕之下,面不更色,谈笑自如。不由的暗暗心折,要知道,他第一次来的时候,差一点就被眼前的阵仗吓尿裤子。
两人在几个大汉的带领下,在小巷子里又绕了不知道多久,最后才在一个非常普通的院落前站住。
“爷,您别看这个院落普通,里面可是别有洞天,面积大着咧。”
金万三担心司徒刑看不上,小声说道。
司徒刑和金万三被请进了宅院,里面果真如同金万三所说,面积大着呢。
转过一个普通的影壁,里面豁然开朗起来,不仅有亭台楼阁,还有假山飞瀑,湖泊上方有曲折的回廊连接。
一个个年轻俊美的奴仆,婢女在专人的带领下,正在学习各种礼仪规矩。
还有一些身强体壮的奴仆,正光着身子,在教头的带领下打熬力气,锻炼筋骨。一滴滴滚烫的热汗从脊背,胸腹滑落,摔在地上湿了一片。
这些奴仆的质量,比北市的强了不止一筹,看的司徒刑不由的暗暗点头。
第90章 贪狼杨寿()
转过一个院落,走过一个半圆形的月亮门,又在曲折的走廊里绕了几圈,壮汉这才把他领到一个装修典雅,雕梁画栋的堂屋。
这个堂屋是整个院落的核心,知北县最大的奴隶商人帮派龙头龙科多平时就在这里办公。
这位龙科多,龙四爷在常人眼中可是一个手眼通天的大人物,坊间更有传闻,知北县白天归县尊管辖,到了夜晚就是四爷的天下。
体型富态,头戴员外帽的龙科多正坐在太师椅上翻看着账簿,几个小厮打扮的下人站在身后。
还有两个面容姣好,身材修长的侍女轻柔的挥舞着扇子。
金万三面色恭敬的给龙科多行了一个礼,有些讨好的笑着说道:“四爷好!”
龙科多没有起身,只是用斜了金万三一眼,微微点头,算是打过招呼。
龙科多早年只是一个讨江湖的,因为身体好,敢打敢拼,不怕死,聚拢了一帮苦出身,跟着人混了帮派。又因为排行老四,讨江湖的都喊他四儿,或者是龙四。
时光流逝,随着他在帮派里的地位越来越高,称呼也四儿变成了四哥,几年前接任龙头之后,所有人见他都得尊称一声四爷。
“四爷,这位是《陋室铭》司徒老爷,想要在这里买一些奴仆。”
金万三见龙科多把头埋在账本之中,怕怠慢了司徒刑,急忙小声介绍道。
刚才还是风轻云淡,稳坐钓鱼台的四爷顿时面色大变,就算他势力再大,也不过是一介白身,地位低下,他敢在金万三面前摆架子,那是因为金万三不过是商贾之徒,但是司徒刑是正儿八经读书人,还是有功名在身的,给他几个胆子也不敢怠慢,急忙起身抱拳有些文绉绉的说道。
“龙科多见过司徒先生,先生光临,让这里蓬荜生辉”
“幸会!”
司徒刑看了龙科多一眼,神态傲慢,下巴微点,算是打过招呼。。
至于说,四爷不四爷的,在司徒刑看来只是一个笑话。龙科多虽然势大,号称知北县最大的奴隶商人,别人当他是一个人物,但是在司徒刑看来他不过是县衙圈养的狼犬。如果摆不正自己的位置,县里的贵人想要收拾他不过是抚掌之间。
“不知道司徒先生打算要什么样的奴仆?”
能够成为龙头,掌握奴隶贸易,固然有官府在背后支持,但是龙科多也不是常人,他一脸谦卑的站在那里,丝毫没有刚才的颐气指使。
“身体强健的武者,如果在军队待过,带过兵,见过血更好。”
司徒刑很自然的端坐在上首,也就是龙科多刚才坐着的位置。仿佛主人一样打量着四周,见龙科多的脸上没有任何尴尬和不满之色,心中不由暗暗的点头。
能屈能伸,识时务者为俊杰。
怪不得他能和官府达成默契,成为龙头,掌控知北县的奴隶市场。
“嚯,还真巧了,昨天我这里刚来了这样一位爷。”
龙科多眼睛一转,使劲的一拍自己的大腿,大声笑着说道:
“这位本来是大乾边军中的校级军官,一身本事没的说,不论是行军打仗,还是武艺都是好样的。”
“只因为脾气太臭,得罪了人,被同僚算计,吃了败仗。朝廷怪罪,这才被削了职,入了奴籍。”
“哦!”
司徒刑有些感兴趣的看着龙科多。
“喊来看看。”
“这位爷的身价可是不菲,有几位大人都想要把他收到麾下。”
龙科多眼睛一转,有些试探的说道。
司徒刑没有说话,嘿嘿冷笑几声,真是不见兔子不撒鹰。也不气恼,随手从怀里掏出一把大额银票放在桌子。
“好嘞。”
看着桌子上的银票,龙科多的眼睛陡然一亮,转头吩咐几句。
“这位爷虽然是落了毛的凤凰,入了奴籍,但是脾气却是不小,爷还是要当心些。”
龙科多见司徒刑品着茗茶,一脸的淡然,主动上前小声提醒道。
“无妨。”
司徒刑斜了龙科多一眼,毫不在意的说道。
就在两人说话的功夫,一个身高过丈,全身肌肉隆起,怀里抱着一口宝刀,好似雄狮一样强壮的汉子走进屋子。
因为体型实在太过壮硕,屋子里的光线顿时就是一暗。
“何事?”
杨寿头发有些松散,一缕缕长发垂下,正好遮着他的脸颊。看也不看司徒刑和龙科多,语气冰冷好似钢刀一般。
龙科多看着面色倨傲的杨寿,被他的气势所慑,本能的感到一阵恐惧,面色说不出的古怪,看起来好似便秘一般。
感受到铺面而来的煞气,司徒刑的眼睛微眯,这种气息他很熟悉,只有真正在战场上杀过人,见过血的老兵身上才有这样的煞气。
想到这里,眼睛中顿时流露出感兴趣的神色。
杨寿虽然掩饰的很好,但是司徒刑还是从他下垂头发缝隙中看到了一丝青色的痕迹。
墨刑!
也叫黥面,就是在犯人的脸上刺字,然后在涂以墨炭,表示犯罪的标志,以后再也擦洗不掉。
刑徒,只有刑徒的脸上才会被刺青。这块刺青会跟随他一生,将会是他耻辱的象征。
杨寿以乱发遮面,真实的原因就是不想让别人看到他脸上的刺青。
司徒刑以望气之法看之,只见杨寿头顶气运成青色,更有一尊白狼仰天长啸。
贪狼入命!
按照命格来说,杨寿未来的作为甚至在原来的司徒刑之上。
司徒刑的眼帘下垂,好似老神在在,但是眼睛里却有一种掩饰不住的喜色。
贪狼星主,而且武学境界并不是很高,如果获得兵家秘法资源,修为肯定会一日千里。
如不早亡,必定会能成为武道宗师,甚至是武圣一般的存在。
有这样的人辅佐,未来的道路会少很多障碍。自身的气运也定然会提升不少。
“司徒老爷想要聘请一名护院。”
龙科多有些发憷的看了一眼杨寿,默默的说道。
“没兴趣,不去!”
杨寿面色冰冷,看也不看龙科多和司徒刑,转身就要离开。
“千金易得,一将难求。”
司徒刑看着想要转身离去的杨寿,不由站起身形,声音洪亮的说道。
“将军就想如此自甘堕落,蹉跎一生不成?”
杨寿的身体陡然一僵,锐利冷酷的眼睛里陡然多了一丝暖色,但是好似想到了什么,化作一声重重的叹息,声音中带着说不出的苍凉悲怆:
“败军之将,何以言勇?”
“如果不是某家贪功冒进,也不会中了敌人埋伏,以致跟随某家的大好儿郎埋骨他乡。”
“魂兮,归来。魂兮,归来。”
说到其中悲伤之处,杨寿脸上的悲色更浓,虎目中更隐隐有泪光闪烁。
第91章 归心()
看着面色悲怆的杨寿,司徒刑能够感受到那种发自内心的自责和悲伤。
但是,他并不认为,这是杨寿自我堕落,不能自拔的理由。
“往事不可追,将军可想为儿郎们报仇?”
“报仇?某家现在不过是一个奴仆,又有什么能力为儿郎们报仇。”
杨寿的瞳孔慢慢的有了焦距,但想到自身的处境,不由咧了咧嘴,一丝苦涩爬上脸颊,有些自嘲的笑了笑。
“胜败兵家事不期,
包羞忍辱是男儿。”
司徒刑微微一笑,走上前在杨寿的耳边轻声朗诵了半阙七言小诗,如果黄子澄在这里一定又会大喊吐槽道司徒半阙。
“胜败兵家事不期,
包羞忍辱是男儿。”
“包羞忍辱是男儿。”
“包羞忍辱是男儿。”
随着读诵,杨寿仿佛想明白了什么,眼睛越来越亮,心中仿佛有一团寂灭的火焰被重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