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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还有什么话说。”
司徒刑看也不看,继续冷声问道。
“奴才无话可说!”
毛小六面上带着虚汗,欲要张嘴辩驳,但是又发现无话可说,最后只能低头认罪。
“既然无话可说,触发了家法,就要受罚。杨寿,你今日亲自行刑。”
随着毛小六认罪,外面刚才为毛小六求情的奴仆,脸上都露出不好意思,悔悟的神色。司徒刑低声吩咐道。
“诺!”
杨寿眼睛里闪过一丝冷光,低头答应道。
武士早就摩拳擦掌,准备好。司徒刑刚吩咐完,两个武士就上前将毛小六按到在地上,杨寿手持刑杖,在众人注视之下,对着毛小六的臀部狠狠的打了下去。
随着刑杖落下,毛小六的脸上露出痛苦的神色,前面他还能紧咬牙关死死的忍住,到最后实在是忍不住,在众目睽睽之下大声嘶嚎起来。
杨寿不会因为他痛苦嘶嚎就手软,浑圆的木棍重重的落下,没有几下他的后背就被打得皮开肉绽,血肉模糊。
有几个胆小的奴仆都转过头,再也不敢再看一眼。
围观的奴仆眼中或者是流露出不忍,不安,愤恨,或者害怕的神色,但是不论是丫鬟还是小厮,心中对家规家法都有了足够的敬畏,轻易不敢碰触。
司徒刑静静的端坐在主位之上,面无表情的看着眼前的一切。
以酷刑震慑人心,这也是司徒刑最想看到的。
一丝丝秩序之力在虚空中交织,更加的稳固牢靠。
第97章 族祠()
二十刑杖很快就被打完,毛小六的后背青肿,还时不时有鲜血渗出,说不出的可怖。
四周奴仆无不心中惊惧,再无人敢以身试法
司徒刑看了一眼,不由暗暗的点头。
轻罪重罚,威慑人心。
杨寿行刑很有分寸,毛小六的伤势看着可怕,但都是皮外伤,并没有伤及筋骨,只要静养几日,等伤口结痂就能正常行动。
毛小六被几个奴仆从板凳上搀扶起来,强忍着疼痛站起身形。
向司徒刑行礼,谢过主家恩典,又向杨寿行礼,谢过手下留情之恩。
看的司徒刑不由暗暗的点头,这个毛小六也不是一无是处。
如果杨寿心胸狭小,歹毒心狠,二十刑杖足可以打断他的脊椎,或者是用暗劲震伤他的内脏,让他最后吐血而死。
这样的事情并不少见,所以很多犯人都会花重金买通衙役,只求他们行刑的时候手下留情。
见司徒刑和杨寿微微点头之后,毛小六这才一瘸一拐的向外走去。
和他素来交好的几人,看着他萧索蹒跚的背影,还有面无表情,威严日重的司徒刑,想要为他求情。但是嘴巴开合几下,都不知道说什么才好,最后只能化作无奈的一声叹息。
“今日之事,引以为戒。国法高悬,家法无情。”
杨寿面色冷峻的看着四周的奴仆,声音冷冽,目光所视,不论奴仆还是丫鬟都下意识的低头,竟然无人敢和他对视。
“诺!”
“诺!”
“诺!”
有了毛小六这个前车之鉴,奴仆们心中哪里还敢抱有侥幸的念头。在杨寿的眼睛逼视,都低下头大声回道。
金万三看着一身粗布,背后带伤,神态拘谨的毛小六,无奈的叹息一声。
“金爷,让您失望了。”
毛小六强忍着背后的疼痛,脸色尴尬,有些讪讪的说道。
“按照府里的规矩,被辞退遣散的都有五两银子安家费。”
金万三从怀里掏出一封银子,交给毛小六,语重心长的说道。
“如果你不想再当下人,做那伺候人的营生,可以用这些银钱做点小买卖。攥上几年,再讨一房媳妇,小日子也会过的和美。”
“金爷。。。”
毛小六脸色发红,手里拿着银子,期期艾艾的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拿着吧,这是老爷仁义,不愿意看你们流落街头。”
金万三伸手对着主厅方向作揖,感慨的说道。
“这样仁义厚道的主家真不多见。”
“金爷,小的以前是被鬼迷了心窍,才能做出那样混账的事情。我真的知道错了,您能不能替小的在老爷那求求情。”
毛小六盯着手里的银子,脸上流露出悔恨的神色,看着金万三眼睛里流露出希冀的神色,小声哀求道。
“家法难违。”
金万三看着可怜巴巴的毛小六,心中多少有些不落忍。
但是想到耸立在院内铁画银钩描着朱漆,法度森严的石碑,家法铮铮,岂容违背。
心中的一点不忍瞬间被他强行压了下去。
“小六,不是金爷不帮你,而是家法无情啊。”
毛小六面色瞬间变得苍白,心中的一点念想尽去,只剩下一脸的苦涩。嘴巴张合,但却是仿佛被什么堵住一般,竟然发不出一丝声音。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看着寂寥的毛小六,金万三无奈的叹息一声,喃喃的说道。
毛小六顺便如同被雷击一般,身体陡然发僵。
是啊,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
司徒府的角门慢慢的打开一条缝隙,毛小六背着一个粗布包袱,一瘸一拐的走出司徒府,几个和他相熟的家丁站在角门处向他挥手,祝他一路顺风。
等毛小六走了一段距离,再回过头,打开的角门早已经关上,丫鬟仆役也没了踪影。
毛小六内心不由的抽搐一下,顿时有一种被全世界抛弃的感觉,被就萧索的背影变得更加的孤单。
看着紧闭的朱漆大门,还有高悬在门楣之上的司徒字样,他的心中充满了无尽的悔恨。
如果再给他一次机会,他一定不会做出盗窃主家财物的事情。
“但愿老爷早日高中,光大门楣。”
虽然知道,司徒刑肯定看不到,就算看到也不会在乎。
但是,毛小六还是跪在大门前叩了几个头。内心默默的向漫天神灵祈祷。
司徒刑虽然惩罚了他,但是不仅给他纹银谋生,更让他明白了做人的道理。
所以他的心中对司徒刑不仅没有怨恨,反而有着浓浓的感激。
从大门缝隙中,看着毛小六萧索的背影消失在大门外,和他同时来的杂役,都是一脸的唏嘘。
但是却没有一个对他的遭遇表示不满。
就连平时和他私交莫逆的,也不认为司徒刑和杨寿的处置有什么问题。
“水滴石穿,绳锯木断。”
“不以善小而不为,不以恶小而为之。”
这两句话被众人刻在石碑之上,防微杜渐的理念更是被他们记在心里。
没有人再胆敢以身试法。府邸内的风气也为之一正。
司徒刑静静的坐在大厅之中,奴仆们小心谨慎的围绕在四周,他能感觉到众人心中对家法的畏惧。但是,他并不认为着有什么不好。
法家,本来就是刑名之术,严刑峻法威慑人心。
对家规国法保持敬畏之心,在司徒刑看来并不是坏事。
人们对国法家规一旦没了敬畏之心,那就是动荡的源头,混乱的开始。也意味着乱世的降临。
经过毛小六事件,司徒府的仆役,对家法的认知度大幅度提高,更是有了敬畏之心。
不论为人还是做事,都发生了很大的改变。
司徒刑对此不由暗暗的点头,如此家风,何愁家门不兴?
“老爷,根据道法司的王真人推算,明日就是良辰吉日,最利于神主归位。”
金万三现在全心辅佐司徒刑,自然会把他吩咐的事情做到极致,就连每一丝细节都给做的非常完美。
这也是司徒刑最看重他的地方,心细如发,所有事情都想在司徒刑前面。
为了让祠堂落成,神主归位更加完美,金万三花了重金,特意请道法司的王真人进行择日。
“既然明日是良辰吉日,那就明日恭请神位归位。”
司徒刑正在翻动书页的手指,陡然一滞,这么多日的谋划,总算到了收获的时候。只要家族神主灵位顺利归位,得到朝廷赐额,香火祭祀,祠堂在阴间会形成一座三进院子大小的灵界。不论是司徒刑已经亡故的先父,还是三代祖宗,只要没有逆反大罪,都会被龙气所赦,在灵界中享受祭祀。
而司徒刑也会获得祖宗气运加持,从而突破命格限制,在郡试中一举成名,获得龙气垂青,从而鲤鱼跃龙门。
想到这里,司徒刑不由的用满意的看了一眼金万三。
金万三收到司徒刑满意的眼神,脸上不由的流露出一丝窃喜。
得到司徒刑的首肯,在金万三亲力亲为之下,整个司徒府都好似一台高速运转的机械。整个府邸都知道家族祠堂即将落成,为了迎接神主归位,不仅宅院被重新修缮,奴仆也都得到了主家的恩惠赏银,不仅改善了伙食,更给发了新的衣服,每一个人的脸上都挂上笑容,一脸的喜气。
第98章 第九十八 祭祀()
因为有事,司徒刑早早的的起床,在丫鬟仆役的服侍下,用清水沐浴净面,洗尽全身的污垢之后,这才穿上祭祀专用的礼服。又在青铜镜前面正好衣冠,仔细打量一番,见没有任何失礼不当之处,这才轻轻的推开房门。
青色的儒服配上高高的博冠,整个人看起来有一种说不出的肃穆威严。
不怒而自威。路上遇到的奴仆丫鬟,都心如惴惴,不敢直视。
家里的奴仆也知道今日是主家大事,自然不敢偷懒,早早的就起身,用笤帚打扫院内的枯枝败叶,因为担心尘土飞扬,恶了神灵,故而提前用净水洒地,黄沙铺道。
金万三身为外宅总管,自然更加的忙碌,他仿佛是一个不停旋转的陀螺,一时半刻都不停歇。
族祠是司徒家祭祀先人的地方,被安排在后院幽静之处,整个祠堂都是用青石垒砌而成,朱红色的大门两旁放着两尊石狮,说不出的庄严肃穆。
在廊前耸立着很多大腿粗细的红色的木柱,好似肉嘟嘟的粉红色的手指,又好似擎天玉柱一般,木柱上方则是拼接的木质结构。
整个建筑雕龙画凤,飞檐斗拱,说不出的美丽精妙。
看的司徒刑不由暗暗点头,心中对金万三越发的满意。
金万三不知道司徒刑已经到来,正指挥着奴仆在族祠四周拉上红布,插上彩旗,更吆喝着几个人将供桌等物摆放整齐。
最后更是抬来一尊青铜色雕刻看铭文,种种异兽,三足双耳,重达千钧的香炉。
这尊香炉可是很有讲究的,圆盖方身,三足两耳,分别代表了天圆地方,阴阳三才。
可见祭祀有多么的重要。
所以,有人说,国之大事,唯祭和兵。
在国家里能够称的上大事的,只有祭祀和战争这两件事。
当然战争和祭祀也脱离不了关系,因为每次战争发动之前,国家也会公祭鬼神,祈求战争胜利。
在一个家族里,祭祀也是一件了不得大事。祭祀祖先,不仅能够获得先祖庇佑,更重要是能够将孝道家风进行传承。
在司徒刑看来,祭祀是礼法的一种体现。
“轻点,轻点,都小心一点,向左移动一点,一定不要磕碰。”
几个奴仆用碗口粗的绳子把香炉捆绑牢固,打上活结,五六个人团团围绕在四周,在金万三的吆喝声中慢慢的站起,青铜香炉的三足也慢慢的离开了地面。
因为香炉实在是太过沉重,几人肩膀上的扁担已经被压弯,时不时发出嘎吱嘎吱之声,仿佛随时都会折断一般。
也因为香炉太过沉重,家丁身体重心不由自主的下沉,腿脚弯曲,佝偻着身体,抬着香炉一点点的向前蹭。
“诺!”
几个仆役不敢大声应答,唯恐泄了力气,嘴巴紧闭,面色赤红,有些闷声闷气的说道。
金万三也不着恼,眼睛紧紧的盯着青铜香炉,生恐出现一丝纰漏。
“嘿呦,嘿呦!”
“嘿呦,嘿呦!”
“嘿呦,嘿呦!”
几个仆役扛着扁担,身体下蹲,在号子声中一寸又一寸的向前挪动。
重达千斤,体型巨大的双耳香炉慢慢的被放在祠堂的正前方。
嘭!
随着最后一次调整之后,重达千钧的香炉在众人期盼的眼神中被轻轻的放下,但就是如此,众人都明显感觉地面为之一颤。
呼!
金万三看着安全落地的香炉,内心不由的长出了一口气,不知什么时候他的额头已经一片光亮,手心更是见汗。
“老爷,吉时已到,可以祭祀了。”
金万三刚喘了一口气,见司徒刑早已经等候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