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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他病愈的时候,百姓们杀牛宰羊来感谢神灵。秦襄王听说之后,不但没有奖励这些百姓,反而责罚了他们和当地的地方官。大臣们很奇怪,他说:百姓之所以为我所用,是惧怕我的权势,而不是因为我爱他们。如果他们现在这样做,说明我已经放弃了权势而与他们讲仁爱了。这样很危险,他们就不怕我了。所以我要责罚他们,以绝爱民之道,立法势的权威。”“爱臣太亲,必危其身。”
听听,这是什么逻辑!用现代话说,势讲的是领导的职务权威。很多国家机关、公司单位的领导人一定要做出跟下边人等级分明的样子,其实本质道理来源于此。他们认为领导就是要让下属怕的。势的核心是“独断独揽”,所有现在企业领导的“一把手”思维,或者说是“天才+1000个助手”的思维,本质上是“势”的影响。
也真因为此,法家弟子多酷吏。也正因为此,法家被儒家一直诟病攻讦。
好在司徒刑有功名在身,见官而不跪,那一丝如同青松,压而不弯就是功名赋予的气运命格。
司徒刑冷冷的一笑,看也没看两旁装腔作势,面目凶恶的衙役,挺直腰板,昂首挺胸的走了进去。
“县尊有令,此案情太过重大,私下进行审问,平民百姓不得旁听。”
就在百姓也想进入衙门旁听的时候,几个身体粗壮的衙役用手中的水火棍交叉,封住大门。面色冷峻的说道。
“为什么不让我们旁听?”
金万三想要强行进入,被两个衙役用水火棍叉住,全身动弹不得,面色有些赤红,焦急的大声喊道。
“我等世代生活在知北县,更是匪徒侵扰的苦主,为何不能旁听?”
“是啊,我等都世代都在知北县。为何不允许我等旁听。”
其他的民众被衙役阻挡,也是一脸的不满,见金万三带头,跟着起哄声援说道。
“县尊大人有令,闲杂人等不得旁听。你们围在衙门四周,这是想要造反不成?”
衙役班头看着群情激愤的众人,冷哼一声,摸着腰间的长刀,面色阴郁的说道。
金万三脸上的神情不由的一僵,瞳孔收缩,有些畏惧的看着班头腰间的长刀。他出身底层,对衙役等官府众人最是害怕。
虽然不相信班头敢以谋反罪斩杀众人,但是想来一顿皮肉之苦是免不了的。
发现金万三眼睛里的畏惧退缩,班头腰板挺得更直,气势更强。扬了扬手中的腰刀,衙役面色有些嚣张的怒声吼道:
“还不快滚,想要本大人亲自动手不成?”
“哼,不过是一个走卒,没品没级,竟然也敢以大人自居,也敢如此嚣张,我就问一句,你这个狗东西借了谁的势?”
站在金万三身后的杨寿,看着装腔作势,狐假虎威的衙役,不由嗤笑一声,有些不屑的说道。
“你又是何人?”
衙役看着全身煞气萦绕,好似魔神一般的杨寿。心中有些惊惧的问道。
“官府办案,休要插言,否则定然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你这样的猪狗人物,也能够代表官府?”
杨寿面色不变,有些颐气指使的看了一眼衙役,有些自傲的说道。
“某家以前官居七品中郎将,就是你家县尊见了某,也得恭恭敬敬的叫一声将军。你又是什么东西,竟然敢和我如此讲话?”
衙役看着全身被煞气萦绕,脸色倨傲的杨寿,心中不由的一突,气势不由的一滞。再也没有了刚才的嚣张跋扈。
反而好像是一条被打断了脊梁的老狗,说不出的萧索。
第115章 知北家主()
杨寿抱着怀中的宝刀,不屑的冷笑一声。
但是他理智的并没有越过衙役的封锁,他敢嗤笑衙役,将衙役称呼为猪狗之辈,但是他却不敢冲击官府。
官府县衙代表的是大乾威严,冲击官府危害程度不亚于杀官造反。
就算大乾朝廷为了维护体制威严,也必定会进行严惩。
别说杨寿现在已经被发配,沦为奴籍,就算他是正七品游击将军中郎将的时候,也不敢做出这种大逆不道之事。
“老夫身为知北县的学政,可否有资格旁听。”
傅举人面色有些黝黑,看了一眼衙役,面色有些冷峻的哼道。
衙役自然认识傅举人,脸上流露出尴尬为难之色,但是琢磨了半天,还是没有胆子为难傅学政。
毕竟傅学政不仅是进士及第,更身居要职,在知北县举足轻重。
这个衙役真没有胆量往死里得罪傅学政。
“哼!”
傅学政轻轻的甩了下自己的袖子,冷哼一声,迈着方步,每一步都好似被尺子量过一般,不紧不慢好似闲庭信步一般的踱了进去。
看的胡庭玉不由暗暗的点头,傅学政的修身功夫真是了得。泰山崩而面不改色,这种紧急时刻,还能保持这种心境。
真是难得。
“你敢阻我不成?”
胡庭玉扭过头,冷笑一声,语气冰冷,好似冰碴子一般淡淡的问道。
“不敢!”
衙役看着胡庭玉那煞气森森的笑容,只感觉一股寒气从尾椎升起,全身上下竟然不由自主的起了一阵鸡皮疙瘩。
哪里真的上前阻挡,理智的让在一旁,露出一个仅供一人通行的道路。
胡庭玉的嘴角上翘,嗤然一笑,有些不屑的弹了弹身上并不存在的灰尘,这才昂首挺胸走了进去。
衙役班头面色有些发苦,摸了摸自己的脸颊,火辣辣的,仿佛是刚被人抽打过一般。但是他并不敢怨恨,因为不论是傅学政,还是巡检胡庭玉,对他来说都是惹不起的大人物。而且他的年岁也已经不在年轻,所以更没有站起大声喊“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穷。”勇气。
不过,显然,今天并不是他的幸运日!
在胡庭玉大摇大摆的走入大堂之后,几辆用蓝布包着小棚的牛车,仿佛约好一般,从不同的路径,竟然不分先后同时抵达衙门。
看着随意停靠在路边,没有将他放在眼里的牛车。
衙役的眼睛里仿佛有一丝看不见的怒火在熊熊燃烧,傅学政和胡巡检那都是官场中人,不是誉满文坛的清流,就是手握重兵,谈笑杀人的武将。
自己惹不起。
但是你们这些布衣百姓,有什么依仗,竟然也敢不把本老爷放在眼里,真是胆子长毛,翻了天了。
想到这里,衙役班头的眼睛越发的冰冷,挎着腰刀,神色阴郁的走了过去。
车夫熟练的从马车上跳下,用手挑开蓝布帘子。
机灵的小厮跪倒趴在地上,一个身穿绸缎,外表富态,神色中充满威严的中年人伸出他穿着平底官靴的脚,重重的踩踏在小厮的后背上。
因为重量的关系,小厮的身体不由的向下一趴。眼睛里更是有痛苦的神色一闪而逝,但是他的脸上却洋溢着幸福的笑容,仿佛能够为老爷当牛做马是几辈子修来的福气。
“王家,是王家的家主王满仓,本县最大的地主,家里有良田千倾,更有数个大型的粮仓。每当旱涝之年,官府都要到他家借粮。”
看着这位体型富态,好似弥勒佛一般的王满仓,有熟识顿时惊呼道。
“这位王家家主轻易不会出门,不知道今日是为什么前来?”
突然他的眼睛陡然大睁,瞳孔收缩,看着一位穿着布衣,面容清癯,须发有些斑白的老人,一脸难以置信的说道。
李家家主!
李家做的是南来北往走货贩货的营生,靠的除了资金周转上下打点之外,还要有强大的武力威慑。
而这位看似年迈的李家家主就是李家的定海神针,先天境界的武道高手,如果没有意外,定然能够寿长过百。
只要有他在一日,李家的富贵就不会断绝。
也真是因为如此,李家老太爷轻易不会离府。
紧随其后的则是胡家家主胡御道,说起这位胡家家主,虽然没有王家的根基深厚,也没有李家的武道昌隆。
但是胡家,一个建立不过几十年,新兴的家族能够和两个老牌家族并驾齐驱,胡庭玉也成为知北县三驾马车之一,已经能够说明很多问题了。
胡御道,因为是一个粗鄙的屠夫,而且切肉功夫十分精湛,往往只需要一刀,不论多寡,竟然分毫不差。
久而久之,就有了一刀的诨号。本来的名字反而没有几个人能够记得。
胡一刀这个人不仅性情豪迈,善交朋友,更有着不错的运道。竟然偶然之中,结识了现在正在北郡做司马的王仁美,因为胡一刀性情豪爽,而且善于逢迎,王仁美竟然不顾身份,将他引以为知己。
正是因为有王仁美的照顾,胡一刀慢慢的有了一定的势力。最后更是成为知北县最大,最有影响力的几个富商之一。
年老后的胡一刀,认为一刀两个字实在俗气,就请私塾先生改名为御道,乃是恪守道义之意。
“御道晚来一步,恕罪恕罪。”
胡御道因为是屠户出身,身体要远比常人健硕,就算因为年龄的关系,肌肉有些萎缩。胡御道的体型,还是惊人,健壮的仿佛是牛犊一般。
“胡家家主也到了,我们还是一起进去吧。”
李家家主最是年老,也是武道中人,最讨厌的就是繁文缛节。而这位胡家家主,因为出身粗鄙的关系,对文人墨客最是崇敬。
所以不论做事,还是讲话,都要刻意的模仿,为此还闹出不少的笑话。
胡家发迹之后,购买了相邻的院落,进行了扩建改造。
按照胡御道的要求,在宅院的中央建造了两栋木楼,一栋用来安置后院的女眷。另一栋则是用来他未出门女儿的闺房。
这本来没有什么,但是在为两栋楼命名的时候,却闹出了天大的笑话。
不知道是胡御道为了图省事,还是文化水平太低。
胡御道竟然再思索片刻之后,根据木楼的整体颜色,大小,将两栋木楼命名为“大青楼”,“小青楼”。
当时参加落成典礼的宾客无不莞尔,更有甚者偷偷的大笑起来。
每一个人看向胡御道的眼神都发生了细微的变化。
将自己后宅女眷还有未出阁女儿的闺房,命名为“青楼”,这不是给自己头上戴绿帽子,主动当活王八么?
真是让人笑掉大牙。
也正是因为此事,整个知北县的人对胡御道的风评都是不佳。认为他就是一个不学无术之徒,能够有今天的成就,纯粹是贵人提携,还有生了一个好儿子胡庭玉。
第116章 恰逢其会()
衙役看着眼前的三位,有些讪讪的停住脚步,到了嘴边的话又被他硬生生的噎了回去。看着四周人嘲笑的表情,他的脸色不由的赤红,脸上的笑容看起来也有几分古怪。
王家,李家,胡家是知北县有名的三个大户,产业遍布乡野,经过几十年的经营,关系更是盘根错杂,一呼百应。
就算胡不为身为一县之尊,对三人也是多有忌惮,多少得给几分颜面。
他不过是一个无品无级的班头,有什么资格,有什么胆子去呵斥?
所以他只能一脸讪讪,尴尬的笑着,顾不得四周人的嘘声,将这几位全都请了进去。
“真怂!”
杨寿用白眼斜了一眼,有些不屑的说道。
“狗腿!”
金万三心中的畏惧之情大减,跟着说道。
衙役的脸色不由的一僵,眼睛里有怒火翻滚,有心翻脸,但是想到杨寿周身凝聚而不散的煞气,还有那一口被白布包裹,透着寒意的宝刀,刚有的一点勇气瞬间化为乌有。
他只能硬着头皮,脸色僵硬的站在那里,仿佛是一个木头人,对众人的奚落充耳不闻。
司徒刑听着外面的吵闹声,眼睛中流露出一丝隐晦的得意。
王家,李家,胡家是他早早安排的后手,也是他最后的援兵,更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为了请这三位出山,司徒刑早早的就发去名帖,并且陈述厉害关系。
好在,他的努力没有白费。
胡不为身穿青色的官袍,面色阴沉的端坐在大堂之上。
傅举人,胡庭玉面色淡然的坐在旁边的椅子上,三人品字形端坐,好像是一个巨大的山字,他们面容严肃,气场勾连在一起,竟然有一种说不出的沉重感。
分列两旁的衙役被三人的气场所摄,都不敢抬头,更不敢出声,就连呼吸都出奇的柔弱,仿佛生恐惊扰贵人一般。
司徒刑身穿青衣,面色如常的站在大堂之上。对眼前的一切视若无睹。
“司徒刑,你的状子,本官接了,假以时日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