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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是杂牌也毫不为过,这样的士卒,真的没有多少战力。
也正是因为这种情况,很快战略都没有办法执行。
“这!”
刘季有些迟疑的看了一眼四周。
说来也是奇怪,刚才还热闹异常的大帐,竟然瞬间变得安静,每一个人的目光都下意识的躲闪,不敢和刘季对视。
显然,对于攻打沣水这个任务,他们并不是很热衷。
想想也是,沣水可是深处知北县腹地,想要攻打,就必须孤军深入,而且沣水一直以来,都是军事要塞,城高沟深,是一块难啃的骨头。
去攻打沣水,就意味着要大量消耗自己的实力,这样的事情,他们怎么可能愿意?
刘季用眼神止住想要出列的程牛儿,程牛儿可是他的嫡系,他怎么可能让他做这种替别人做嫁衣的事情,笑着问道:
“诸位,刚才老先生的话,你们也听到了!”
“那位将军愿意自告奋勇,去攻打沣水,事成之后,本官定然重重有赏!”
看着笑容满面的刘季,所有人都沉默了。
刚才程牛儿和刘季的反应,他们都看在眼里。
刘季想要保存自己的实力,派众人出去消耗。
众人岂能让他如意。
“司马将军!”
“你的私兵是北郡有名的精锐,这沣水是少有的硬骨头,也只有司马家的将士才能。。。”
刘季也没指望这些人踊跃,索性直接点名。
“没错!”
“没错!”
其他几个豪族代表先是一愣,随即急忙附和道。
就是!
就是!
司马将军年少有为,司马家的私兵向来是北郡之冠。
只要司马将军出手,此事定然手到擒来。
不如我等也效仿古人,温酒以待?
就是!
就是!
被点名的司马南脸色不由的就是一变,眼睛中更多了几分冰冷。刘季和几位家主的心思,他岂能不明白。
这些人说的比唱的都好听,实际上,还不是死道友不死贫道。
想要把自己推出去当炮灰,他们坐收渔翁之利。
但是司马南也不是傻子,岂能让他们如意,想到这里,司马南没有任何犹豫的两眼一翻,昏死过去。
旁边早就得到暗示的亲兵,急忙上前,架着司马南就往外冲。
“这!”
“这!”
众人满脸茫然的看着眼前的闹剧,司马南的反应的确是出乎所有人的预料之外,但也不得不说,这是一个非常不错的办法,金蝉脱壳。
想到这里,几个家主的眼睛不由的闪烁了几下,显然是将此方法记在心中。
刘季脸色尴尬的站在上首。
司马南的反应,让他也有一种措手不及之感。
没有办法,他只能将目光落在唐家家主身上。
不过,这次还没等他说话,那位唐家家主竟然也十分果断的昏了过去。
其他几位家主虽然没有说什么,但是眼睛中也明显的流露出抗拒之色。
显然,如果刘季想要命令他们去攻打沣水,他们定然也会适时昏厥。
刘季看着众人的反应,心中不由的就是一阵冷哼,但是,他虽然心中不满,却也拿这些滑头一时没有办法。
“大人!”
“要不末将。。。”
程牛儿看着众人满脸的推脱,不由的上前半步,小声说道。
第一千零七章 程度夜逃()
看着主动请缨的程牛儿,几个家主眼睛中不由的流露出一丝喜色。
这个程牛儿还是一如既往的憨直。
既然他愿意请缨,那么就让他去和沣水城的人死磕到底。
都死光了才好。
这样刘季话语权就会再度受到削弱。
不过,还没等程牛儿的话脱之于口,就被刘季重重的打断:
“哼!”
“程牛儿你给本官闭嘴!”
“都别说了,沣水城高沟深,想要攻下,绝非一日之功!”
“反倒是围攻黑山,撕开知北县的布防缺口,才是我等的重中之重!”
“莫要因为其他事情牵扯精力!”
程牛儿没想到刘季会如此匆忙的打断他的话,脸色不由的就是一愣,眼睛中更是流露出一丝茫然。有些难以置信的问道:
“大人!”
“沣水地理位置十分的重要,如果我等奇袭沣水,就能切断黑山守军的退路。”
“也能阻断知北县援军!”
“围点打援,一举两得!”
“这个计谋,实在是太好了,为什么要放弃?”
“末将请命!”
看着主动请缨,一脸不解的程牛儿,几位家主的脸上不由的流露出一丝古怪。
更有人跃跃欲试,想要推动一把,不过,刘季也不是一般人,岂能让他们得逞,故而还没等他们说话,就被刘季呵斥住:
“好了!”
“不要再说了!”
“带好你的军就是,莫要妄议军政大事!”
“这!”
程牛儿有些茫然的站在那里,久久不能回神。倒是几位家主脸上都流露出恍然之色。更有人在心中长长的松了一口气:
“大人英明!”
“哼!”
“真是竖子不足以谋!”
看着虚与委蛇,满腹心思的众人,程度不由重重的冷哼一声,用那苍老却不显得混浊的眸子环顾四周还没等众人反应过来就豁然起身,用力的拂袖而去。
“这!”
“这!”
看着程度花白的后脑勺,不论是刘季还是其他人,都愣在当场,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刘季的眼睛中更是流露出一丝可惜。
可惜!
实在是太可惜了。
这人胸中有乾坤日月,可惜就是脾气太差。不合群,难相处,和豪族的关系更是非常不融洽,势同水火。
如果不是程牛儿时常照拂,豪族不敢做的太过分,恐怕他就早被踢出大营。
而自己和豪族正处在蜜月期,自己还需要多加仰仗。
而且,自己手中的权利并没有全部收回。
在这种情况下,就算知道他是大才,也只能暂时搁置,只希望他能够冷静冷静,脾气能够有所收敛。
同时他在心中暗暗决定,只要将权利收回,定然要重用于他。
想到这里,刘季不由幽幽的叹息一声。
也不知过了多久,一个喝酒脸色有些赤红的刘氏子弟才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声音暴躁的呵斥道:
“这个老匹夫!”
“竟然敢如此,竟然敢如此!”
“我看他是活得不耐烦了!”
“我这就出去,将他枭首!”
“就是!”
“实在是太过放肆了!”
“他以为他是谁?不过是一个微末小官,真把自己当谋主了?”
“混账!”
“气死俺了!”
一个个身上带着酒气的将领豁然站起,满脸不屑的低声咒骂道。
“抓到他,暴打他一顿!”
见几个年纪尚轻的将领豁然起身,想要出去找程度的麻烦,程牛儿急忙上前,粗壮的身体好似门板一般挡在营帐大门之前。
“程将军!”
“今日之事,和你没有关系,你让开!”
几个年轻将领对于程牛儿,心中多少有些畏惧,下意识的就是停住脚步。
“如果程某不让开呢?”
程牛儿满脸凶光的问道,“你们还想要和本将动手不成?”
“这!”
听着程牛儿的诘问,几个年轻将领不由的气弱。
程牛儿可是巅峰武道宗师,只要再有一丝机缘,就能随时迈入圣人门槛。
这样的人,别说是北郡,就算在神都那般龙蛇起陆之地,也有一席之地。
所以,就算他们在放肆,也不敢真的和程牛儿动手,程牛儿也是笃定这一点,所以才直接以势压人。
“哼!”
“哼!”
几位家主面色阴郁的看了一眼程牛儿,不过,就算他们心中再是不甘心。对程牛儿也是无可奈何,要知道程牛儿不仅战力超群,更是刘季的心腹爱将,这样的人,就算是他们,也轻易动不得。
但是,这并不代表,几位家主就这样放过程牛儿。
每一个人都在心中,为程牛儿记上了一笔,希望来日在报。
。。。。
“哎!”
程度有些萧索的看着空中,幽幽的叹息一声。
这一声叹息,是为了刘季,是为了北郡。
更是为了自己。
所托非人,未遇明主。生不逢时。
刘季这个人,虽然有着常人难以企及的能力,但是终究出身市井,目光短浅,格局不够,最致命的还是他的志大才疏。
刘季放权固然是好事,诸君用命,但也有一个巨大的问题。
那就是手中权力太松散,又因为豪族等诸多原因,竟然导致很多人一直以来都是听调不听宣。
在这种情况下,就算自己一身本事,也没有办法施展。
可惜了!
只可恨他们不听自己劝告,必定会败北。
想到这里,程度脸上的唏嘘抑郁之色更浓。想自己程度,少读经文,满腹诗书,对于战论之策更多研究。
没想到时运不济,蹉跎至今。
想到即将失败的命运,程度脸上的苦涩愈发的浓郁。
真是命运弄人。
可怜自己程度一生,自负才高八斗,没想到最后却要落的如此下场。
想到这里,程度的心中不由的涌起说不出的不甘心。
想到以前所受到的屈辱折磨,程度的眼睛越来越黑,表情也变得狰狞起来。
不!
自己的一生,绝对不能这么碌碌无为。
不能!
绝对不能!
既然北郡容不得老夫,那老夫就去投靠知北,司徒刑可是出了的名的求贤若渴,并且不拘一格。
不论一直跟随他的杨寿,还是中途加入的樊狗儿,亦或者降将萧何,韩信,都得到了重用。
只要自己前去投靠,定然能够获得重用。
想到这里,程度的眼睛顿时变得异常明亮起来。
第一千零八章 彻夜未归()
“三哥,就这么放过那个老东西?”
醉眼朦胧的刘庄看了一眼帐门,有些不解气的说道。
“休要胡来!”
看着脸色赤红,满脸嚣张的刘庄,刘季不由的感到一阵头疼。
刘庄是他的族弟,生性好斗,脾气暴虐。平日没少惹祸,不过,放在战场上却是一员骁勇之士,也正是这个原因,刘庄在军中如鱼得水,深受刘季的信任。
“诺!”
刘庄见刘季脸色阴沉,不敢再放肆,急忙收敛狂态,低声称诺道。
别看刘季整日游手好闲,不喜欢读书,但是在兄弟之中素来有威望,就连太公长子也比不得他。
更何况,刘季现在权柄日重,身上的威严也是越发强烈。
别说,他只是一个家族子弟,就算是刘太公有时候也不敢直面反驳。
。。。。
“真是晦气!”
“竟然被一个老匹夫当面羞辱一番!”
面色赤红的尉迟有些不满的嘟囔道。
旁边的小尉迟也是满脸的抑郁。
耗费了大量的人力物力,最后竟然还是被细作逃脱,并且带出了情报。
这件事对他们来说就是耻辱,恨不得永远不再提及。
今天程度在帅帐之中,公开提及,并且上升到前所未有的高度。
如果说最恨程度的,定然是这两兄弟莫属。
“刘庄!”
“刘庄!”
就在两人低声咒骂之声,恰好刘庄从帅帐之中悻悻的走出。
大尉迟见到刘庄,眼睛不由的就是一亮,急忙压低声音,挥手说道。
“什么事情?”
“你们两人不自己的营地,站在这里作甚?”
“难道说你俩找三哥有事情?”
刘庄眼睛迷离,满脸醉态的问道。
“刘庄!”
“三哥有没有生气?”
小尉迟小心的看了一眼大帐方向,见没人注意到他们,这才上前半步,低声问道。
“哼!”
“三哥怎么可能不生气!”
“今天大帐内的情况,你们哥俩不都看到了么?”
听着小尉迟的问话,刘庄的眼睛不由的就是一挑,有几分不满,又有几分不耐烦的说道:
“害的老子也被三哥劈头盖脸一顿臭骂!”
“说到底,还是你们兄弟屁股没擦干净!”
听着刘庄毫不留情面的训斥,尉迟兄弟不由的脸色大变,不过,他们也知道,刘庄就是这样的人。
和他计较不得,只能满脸苦笑的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