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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
“杀!”
刀客营和剑士营的加入,稳住了黄巾力士的阵脚,局势重新开始变得焦灼。道宫仿佛是一个巨大的血肉磨坊,双方不停的派出神灵或者是道者出战,无数的鬼兵和黄巾力士倒地。
杜城隍面色僵硬的看着,心中虽然痛惜,但却没有停手的意思。
他在等,等阳世的战斗分出胜负!
只要玉清观陷落,定然能够影响到阴世。战局将会发生很大的改变。
杜城隍知道这些,成就鬼仙几百年的玉机子又怎么会不晓得。随着时间的延长,他眼中的焦急色越发的浓郁。
他知道,按照大乾不动则已,一动惊人的作风,阳世道观定然会被朝廷大军围剿。
一旦道观陷落,神像落入朝廷手中,阴世必定会有所损伤。想到这里,玉机子眼睛红流露出一丝狠辣之色。
生活在道宫外围的道士一批批的被他派出。他自己更是从宝座上站起,身体仿佛是一座高峨的雄山,全身精气神升腾,在头顶凝聚成三花。
围绕在四周的鬼仙,也都全身精气神升腾,凝聚成三花,但是他们的三花要比玉机子的小上不少,而且看起来十分的虚幻。
杜城隍全身神光升腾,仿佛是一个巨大的光柱,里面隐隐有匠人,官员,兵士,农人,士子,妇人等虔诚祈祷,又有百业耕作的景象。
而他身后的诸神,也根据自己权柄不同,或者化为火焰,或者变为石头,显现出种种异象。
双方好似输红眼的赌徒,把自己的身家全部压上,妄图一把翻本。
“杀!”
“杀!”
那些体型高大的道士,生前都是阴神以上的修为,后又在福地成就鬼仙,虽然和玉机子的实力有着天壤之别。但是面对鬼兵,却爆发出惊人的杀伤。
“大泥塘术!”
“烈火焚烧术!”
大地陡然的下陷,数十个鬼兵的双足深陷其中。还没等他们挣扎出,一团赤色的火焰瞬间降临,将他们烧成黑炭。
“休得放肆!”
知北县的鬼神见状不由的大怒。或者驱使巨石砸落,数个黄金力士被天下掉落的巨石砸到,瞬间变成一潭肉泥。
或者化身巨树,树根藤蔓仿佛蟒蛇一般陡然从地底窜出。
几个黄巾力士被藤蔓捆绑拉入地底,被活活的勒死。
“杀!”
“杀!”
双方精锐投入战场,战斗变得更加残酷起来,每时每刻都鬼兵和黄巾力士死亡,就连阴神期的道士,还有草头神,在激烈的对撞中,也出现了少量伤亡。
和阴间的添油焦灼不同,阳世的战斗已经接近尾声。
得到“王者之兵”加持的士卒士气高昂,爆发出惊人的战力,而对面的道士则被龙气压制,士气下降的力量。只能龟缩在仅存的大殿,或者是断壁残垣间,借助地势和士卒进行周旋,但是随着大军的推进。他们可以借助的地形越来越少,最后被围在最后的一个大殿当中。
道乙满脸疲惫,全身带伤,用长剑拄地,勉强的挺直身体,有些苦笑的说道:
“真到了我等为道门尽忠之时。”
“诺!”
“诺!”
“诺!”
和以前一呼百应不同,现在能够回答他的不过几人。其他人不是战死,就是趁乱逃跑。
看着衰败的道观,还有绝望的道士,心中不由幽幽长叹一声,数百年基业毁于一旦。
胡庭玉面色冷酷的看着大殿,这是玉清观最后的一重大殿,因为位置比较隐蔽,没有被抛石机所伤。
剩下的几个道人逃了进去,试图借助大殿,来躲避流矢箭雨。
因为地方狭小,士卒没有办法展开,强攻几次竟然都没有占到便宜,这让胡庭玉心中不由的恼火。
“用火攻!”
胡庭玉看着木制结构的大殿,眼睛中流露出一丝狠辣,冷冷的说道。
“诺!”
“诺!”
“诺!”
几个士卒大声答应道,不大一会,十几个点燃的火把被高高的抛起,或者是落在大殿的穹顶之上,或者是从窗户落入内部。
道乙等人虽然竭力拍打,试图阻止大殿被引燃。但是大殿之内多布幔,经卷等引火之物,整个大殿又是木制结构。
火舌顺着布幔向上翻卷,木制结构的大殿瞬间被点燃,最可怕的是大殿内弥漫着浓烟,就算道乙等人已经有湿布蒙住口鼻,但是仍然有些呼吸困难,头脑发昏。
“我们怎么办?”
“在这等死不成?”
其他几个道士脸上都是黑灰,眼睛被烟火熏的赤红,不停的流泪,有些绝望的问道。
道乙看着仿佛毒龙一般在空中翻滚的浓烟,还有四处蔓延的火舌,脸上不由流露出一丝苦涩的笑容。
有些绝望的用长剑指着前方。
“对!杀出去!”
“杀他个鱼死网破。”
其他几人眼睛里也流露出绝望疯狂之色,大声吼道。
胡庭玉面色冷酷的站在军阵之前,他身后有几十名弓弩手成半圆形围拢。听着大殿内道士疯狂的喊声。
胡庭玉的眼中不由的流露出一丝不屑。
“困兽犹斗!”
“鱼肯定会死,但是网绝对破不了。”
第一百三十二章 宗门罪孽()
杀戮从白天持续到了晚上,知北玉清观大部分建筑都被抛石砸中,或者是遭了兵劫,变得破破烂烂,更有的直接被打翻在地的灯火点燃,火舌随着布幔,经文等易燃之物到处乱窜,有些贪婪的舔食着大殿中的木材。
浑圆的主梁,都是上好的红木所造,在上梁之前也进行了防火处理。平常火焰很难将它点燃。
但是却是玉清观几百年,前所未有的浩劫。在熊熊烈火中,主梁化为一堆焦炭,没有支撑的大殿陡然倒塌。
神像,道藏,法器等物都被深埋地底。
玉清观数百年的积累,被瞬间付之一炬。
主殿被一个接着一个的点燃,火光直冲斗牛,更是映红了半边天空。就连在知北县城中也能清晰可见。
城内的人有些惊惧的走上街头,震惊的看着玉清观方向。更有人面色大变立即返家,等再出来之时,手中已经拿着木桶。玉清观是玉机子建立,但是在知北县已经繁衍了数代,长达几百年的经营,香火鼎盛,有无数的信众。
见到玉清观失火,很多信众下意识的想要上山。
不过,县衙的差人还有城门的官兵早就得到吩咐,知北县城进行宵禁,所有人只需进城,不许出城。
“怎么不许我们出城!”
几个手持木桶,身穿麻衣的汉子眼睛焦急的看着冲天的火光,有些不忿的看着城门士兵,怒声说道。
“县尊大人有令,今夜实行宵禁,任何人不得出城,否则以从匪论处!”
士兵身穿铠甲,手持利刃面色僵硬,有些警觉的看着四周,冷冷的说道。
“玉清观发生火灾了,我们是出去救火的。军爷你就行行好,神灵会护佑你的。”
一个略微有些年老的妇人和蔼的说道。
“县尊大人有令,谁也不能出城。”
士兵见老妇人面色和善,口吻也变软了不少,但还是态度坚决的说道。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看着面色坚硬,眼睛中流露着紧张神色的士兵,还有已经出鞘,让人感到胆寒的兵器。在愚钝的也从空气中闻到了肃杀的味道。
“这是怎么了。”
“军爷,能不能透露一点。”
一个体态肥胖,大腹便便,商人打扮的中年人有些讨好的凑到士兵身旁,笑着说道。
“退回去。否则以冲击城门论处!”
士兵看了一眼脸上挂着假笑的中年人,有些厌恶的骂道。
中年人有些悻悻的摸着自己的鼻子,倒退回去,心中虽然不满,但是却不敢再越雷霆一步。
“唐老夫人到!”
随着一声吆喝,众人下意识的向两旁让开,露出一个仅供马车通行的道路。
唐家也是知北县有名的大户。唐老夫人是当代家主的母亲,已经年过古稀,但是最是心慈,经常帮助贫困百姓,是远近闻名的大善人,在知北县拥有很高的民望。
“玉清观失火走水。火光直冲斗牛,老婆子要带着家丁前去灭火,还请军爷行个方便。”
马车停下之后,唐老夫人从车厢中探出头,满头华发在火光下显得格外光亮,一脸和气的说道。
“唐老夫人,县尊有令,任何人不得出城,否则以通匪论,请不要让小的为难。”
站在城门口的军士眼睛中流露出为难犹豫之色。唐老夫人他自然认识,而且以前还受到唐家恩惠。下意识的就想要打开城门,但是想到上官的严令,心中不由的哆嗦一下,背后的汗毛更是根根炸立。
“连唐老夫人都允许出城,看来真的是出了大事!”
其他人有些震惊,惊惧的看着守门的士兵,以及慢慢围过来的衙役。
唐老夫人脸上也带着惊讶之色,她也没想到,士卒竟然不让她出城,要知道,唐家在城中是名门望族,自然会有着一些隐性的特权。比如说,随意出入城门。
。。。
道观铺路用的青石,都是从千里之外玉山运来,每一块都是四四方方,质地细腻,虽然没有玉石的温润细腻,但是摸着竟然有几分玉石的手感。
如果在梅雨天气,被细雨冲刷浸润的青石,会显得格外的碧绿青翠。赤足走在上面,说不出的温润。
也因此深受达官贵人追捧。
就算在原产地,每一块的价值都在三两纹银之上。足够一个三口之家一月的开销。
因为产量稀少,售价昂贵。
就算是北郡达官贵人的府邸,也少有人用此物当做路基。
玉清观只是玉清道的一个分坛,竟然用此物做路基,宗门的富有,穷奢极欲可见一斑。
“宗门不从事生产,却穷奢极侈,真是大乾最大的硕鼠!”
几具尸体倒伏在路边,鲜红的血液覆盖路面,留下一层厚厚的血污,在火光的照耀下显得格外的刺目。
傅举人和胡不为看着地上的泥泞,还有路面上的血污,脸色顿时变得难看,眼睛里闪过一丝厌恶,眉头微微皱起。
迟迟不愿意落足,仿佛生恐被泥泞血污浸湿他们青色干净的官靴。
胡庭玉看了两人一眼,眼睛中十分隐晦的闪过有一丝不屑,心中嘲讽的想到。
贵足不落贱地,真是大老爷做派。
司徒刑面色也变得难看起来,眼睛如刀的看着地上的带着血污的青石。瞳孔不停的收缩,心中更如同翻江倒海一般。
在他看来,这些血不是道士的,也不是兵士的,而是百姓的。
宗门势大,而且最善蛊惑人心。
他们不从事生产,依靠众生供养,生活却是穷奢极侈。
仿佛是一座大山压在百姓的头上,压榨剥削黎民,让百姓苦不堪言。
“真是该杀!”
司徒刑眼睛幽幽,心中杀气萦绕。在他看来,现在的宗门势力太过庞大,如果北魏的佛教,僧人不事生产,不服兵役,只靠国家供养,仿佛是寄生虫一般。
而且仿佛滚雪球一般,人数会越来越庞大,最终将这个国家吃穷吃垮,带入深渊。
大乾的现状也是如此,而且更加的严峻。因为宗门中有武道圣者,天仙大能镇压气运,门下宗师,地仙多如走狗,先天武者,鬼仙不计其数。
他们联合起来的力量,就算朝廷也不能抗衡,只能退避三舍。
不论政权交替,还是王朝往复,他们端坐钓鱼台,笑傲苍穹。
故而大乾有一句谚语:没有千年的王朝,却有万年的宗门。
固然有所夸张,但由此可见宗门气运如何的绵长?
“司徒先生也恐这血污沾满青靴?”
见司徒刑眼神幽幽,久久未动,胡庭玉的脸上升起一丝不屑和嗤笑,有些讥讽的说道。
“我让小的们取来清水,将地上的血污擦净如何?这地上铺设的可是价值万贯的青玉石,浸水只后最是温润,寒冬赤足在上也不会感到寒冷。”
“这青石表面固然有血污,但是这青石之中的血污更重。”
司徒刑没有在意胡庭玉的讥讽,眼神幽幽的说道。
胡庭玉的表情不由的一僵,眼睛中流露出狐疑之色。
“这青玉石开采不易,每一块都价值百贯银钱,从千里之外运到此处,价格自然倍增。再运到这山梁之上,人工物力所废更巨。这些道士每日不是练武打熬身体,就是诵经温养阴神。根本不从事生产,如此财富从何处而来?不过是盘剥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