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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
听着程度的担忧，司徒刑不由轻轻的点头。
这个事情他不是没有想过。。。
大乾成立之后，神道臣服于人道。
不论是敕封神灵，贬黜神灵，都必须经过人王，也正是因为如此，世人下意识的认为，只有人王才能敕封神灵。
司徒刑以总督之身，敕封神灵，多少有些僭越。
所以，程度才好心提醒道。
不过，司徒刑虽然明白，但是他却不感觉担心。
一则！
敕封霍斐然本来是人王的旨意。。。
二则！
司徒刑真正能够敕封神灵的是民心，而非天地，更非人王。。。
不过他也知道，程度提醒，也是一种好心，所以他并没有驳斥，而是讲了一段轶事
“在前朝！”
“也许是更久以前。。。”
“有一个寡女，她婆婆生活一起，每天都非常的孝顺，是远近闻名的孝女！”
“婆婆也是一个和善之人，对他也是不错。。。”
程度有些诧异的看着司徒刑，不知他为什么要给自己讲这个故事，但他还是认真的听着，因为他知道，司徒刑绝对不会无的放矢。。。
“有一年下大雨，家里的土房，摇摇欲坠。。。”
“因为正是黑夜，两人并没有发觉。”
“等他们发现的时候，时间已经来不及，关键时刻，寡女将婆婆从房子里推了出去，而他自己却被泥土掩埋。。。”
“等众人扒开废墟找到她的时候，她早就断气。”
“孤苦无依的婆婆放声大哭，因为，寡女是救她而死！”
“周围的人，也都被寡女的孝顺所感动。。。”
“婆婆就这样哭了三天三夜，四周的人实在不忍，就上前劝解说自己晚上梦见了寡女，他全身都穿着绫罗绸缎，凤冠霞帔，并且自言因为孝顺，被天地敕封为神灵。”
“其他人也都插话，都说自己也梦到了这件事情。”
“婆婆听大家说的都是如此，这次止住哭声。。。。”
听完司徒刑的故事，程度的眼睛不由的圆睁，有些震惊，又有些难以置信的问道
“这怎么可能？”
“他不过是一个乡间民女，怎么可能被敕封为神灵？”
“定然是乡人为了安慰婆婆，而编造出的谎言！”
出乎众人预料之外的是，面对程度的质疑，司徒刑竟然轻轻的点头。满脸认真的说道
“这个事情，真的可能如此。。。”
听着司徒刑的话，程度的脸上不由的升起几分自得，他可是没有见识的乡间妇孺，怎么可能被一个故事蒙骗。。。
不过，司徒刑接下来的话，却是出乎他的预料之外。。。
。
第一千二百二十八章 念头正直即是神（）
“她的确被封神了。。。”
“她真的成了某个大神的属下，在那个大神的庇佑下，更是寿享千年，如果没有陨落的话，她现在也许还是存在的。。”
司徒刑声音很轻，但是落在程度耳中，却好似黄钟大吕一般。
司徒刑的话，可以说是击碎了他某些特有的认知，更让他的世界观发生了很大的扭曲。
不过，程度可不是那些人云亦云的人，就算说这话的人是司徒刑，他也是有所怀疑的。。。
“立地封神，寿享千年！”
“大人！”
“你确定她真的被封神了，而不是伪神？”
程度眼睛微眯，好似抓到了什么，焦急的问道。
伪神！
如同字面意思一般，就是假神。
很多妖魔，会占据神像，窃取信仰，或者是自称神灵，进行淫祀。。。
虽然有着一些神通，但是都是无根浮萍。
一旦遇到风波，瞬间就会被打落原形。
也正是因为如此。。。
这种行为，统统被归于伪神。
他们的信徒并不是太多，而且大多都是真信徒。
因为山民无知，这种行为很难被发现。
随着王朝的更替，一些制度的完善。
到了后来，甚至人们，将没有获得朝廷敕封的，统称为伪神。
没有朝廷许可的祭祀，就是淫祀。。。
不论是朝廷，地方官府，还是乡民，都有权利将他捣毁。。。
更有甚者，官员偷偷祭祀淫祀，会被追责，严重了甚至会被罢免。
正是因为知道，这其中的不同。
所以，程度才有此问。
不过，出乎他预料之外的是，司徒刑竟然再次摇头。程度眼睛中的惊色也变得更加浓郁，急声追问道
“大人的意思是，这个女子竟然不是淫祀？”
“这不可能！”
“这怎么可能？”
“她没有官府的认可，朝廷的敕封，她怎么可能会成为神灵，她的祭祀，怎么可能不是淫祀？”
看着满脸震惊的程度，司徒刑没有任何犹豫的说道
“这个女子，是没有朝廷的敕封，没有官府的认可。。。”
“从狭义的角度来说，他的确是淫祀！”
“但是他却有着民心！”
听着司徒刑的解释，程度的脸上不由的升起几分惊讶
“民心？”
“没错！”
“正是民心！”
司徒刑重重点头，一脸肃穆的说道
“刚开始，百姓说寡女成神，也许只是安慰老婆婆，但是，不论是安慰也好，真的也罢，这都是民心。本官常说民心即是天心！”
“百姓说他成神！”
“所以，他一定是已经成神。”
“这个是不用质疑的！”
司徒刑没有任何犹豫的说道。
“所以，这个女子，肯定死后被敕封为神灵了。。。。”
“这！”
“这！”
程度见司徒刑说的笃定，眼睛中虽然还有惊疑，但是也不好在追问。
不过，司徒刑的话，还是让他感到有一种拨云见日之感，好似抓到了一点什么。民心即是天心。。。
难道，这就是司徒刑一直以来，都十分注重民意的原因吗？
想到这里，程度的眼睛中不由的升起几分好奇。。。。
“那大人！”
“究竟是什么样的人，才能成神呢？”
虽然心中有些好奇，但是程度还是理智的没有追问。而是换了另外一个话题。。。
“忠臣孝子，烈女节妇，这些人都能成神！”
“简单说，念头正直，就是神灵！”
司徒刑没有想到程度竟然会问他这个问题，但是他还是没有任何犹豫的回道。
“念头正直即是神！！”
司徒刑的话，没有什么水分，也没有用什么修饰，但是却有着振奋人心的力量，程度的眼睛更是亮起。
他仿佛抓住了什么！
不停的呢喃。。。。
见程度好似有所体悟，司徒刑继续说道
“从前有两个妇人，以乞讨为生，年长的为婆婆，年幼的是媳妇。。。”
“媳妇十分恭敬小径婆婆，要到食物后，总是给婆婆先吃，有一次更是端着一碗饭，给活活的饿晕！”
“因为那碗饭，他婆婆还没有吃。。。”
听着司徒刑的描述，程度不由的动容，并且不无感慨的说道
“此人的确能够称的上孝妇！”
“嗯！”
司徒刑轻轻点头，好似认可，继续说道
“周围的人，被这个女子感动，就问她为何如此的孝顺。。。”
“那女子说，本来他也不是如此。很多年前，她和婆婆夜宿土地庙，到了夜晚，突然听到有人说话之声。。。”
“他担心是恶人，所以不敢出声一直假寐。”
“只听其中一个好似官老爷的人训斥道那忠臣节妇，都是有道之人，就算天上的神灵见了也不敢怠慢！”
“你不过是一个小小的鬼差，安敢如此的放肆？”
“又听有人小声的辩解到，手中有一份加急的文书，自己急于赶路，没有看到，这才撞到节妇身上。。。”
“那个官员勃然大怒，声音不悦的呵斥道忠臣节妇身上，都有神光，隔着数里清晰可见，岂容尔等狡辩！拖下去，重打五十大板。。。随侯她耳边就传来板子行刑的声音，以及痛苦的哀嚎声。”
“行刑声音结束后，诸多声音也都消失。。。”
“她忍者好奇，在庙里住了一晚上，第二天早早的就和婆婆去了村子里，经过打听才知道，村子昨天有一个孝顺的节妇在田间干活的时候，被一股邪风吹到，已经病倒！”
“从这以后，她对因果报应深信不疑，对自己的婆婆也越发的恭敬。。。”
听着司徒刑的解释，程度眼睛中的惊异之色更浓。
他实在是没有想到，鬼神和人间的关系竟然如此的密切，想来，这也是司徒刑想要迫切恢复神道的原因。
“可是大人。。。”
“我北郡神道遭到前所未有的重创，恐怕就算大人愿意动用大量的气运敕封，恐怕也难以短期内完善。。。”
“大人如此着急，恐怕并非善事。。。。”
司徒刑没有想到，程度竟然到了这时候，还心存顾虑，眼睛不由的一闪，脸上也多了几分凝重。。。
。
第一千二百二十九章 神道设教（）
“神道的重要。。。。。”
司徒刑有些无奈，又有些萧索的说道。
程度的顾虑，司徒刑岂能不明白。
神道关乎社会稳定，怎么可以轻易的封赏。。。
但是，现在北郡形势糜烂，随时都有崩塌的迹象。
如果不在短时间内建立神道，后果将不堪设想。
“大人所顾虑，程某未尝不知。。。！”
“其实，中间还是有转圜余地的！”
对于司徒刑的顾虑，程度早有考量，所以，等司徒刑说道这里时，他没有任何犹豫的插话道。
“你有什么好的主意？”
“莫要卖关子，速速道来！”
见程度的表情，司徒刑就知道他有了主意，所以也没客气，笑着催促道。
“大人！”
“其实很简单。。。”
“神道设教！”
见司徒刑没有任何架子，笑着催促，程度眼睛中不由的流露出几分喜色。
因为他知道，这是被认可的了表现。
要知道，以前，只有在薛礼，樊狗儿等熟识之人面前，司徒刑才会如此的随意。所以，他也不敢卖关子，急忙说道。
“神道设教！”
听着程度的话，司徒刑的眼睛不由就是一滞，脸上更是流露出恍然之色，好似抓住了什么灵感。
“你说的是精怪，神道类的小说？”
神道设教！
这四个字，是儒家一种理念，说的是通过神鬼的手段，来规劝民众，让他们知道敬畏，从而遵守道德规矩。
不过，在大乾来说，神道设教的意义更加的广大。
因为神道是真实存在的。。。
也正是因为如此，不论是儒家，还是小说家，在写神怪类故事的时候，都十分的小心，生恐触怒到某个未知的存在。
打个比方说，现在大乾掌握月亮的神灵是太阴。
如果你写小说，造出另外一个掌控月亮的神灵，而且这个小说流传很广的话，势必会影响到他的权柄。
甚至是颠覆他的神权。。。
受到影响的神灵，岂能放过写书之人。
如果是朝廷的行为，那么神灵就会反噬朝廷。甚至，影响到国祚的延续。。。
这个可不是危言耸听！
司徒刑在《草堂笔记》中，曾经看到过这样的案例。
前朝徽宗重用雷神教的林灵素。将他敕封为护国大法师。。。
这位林灵素也不是等闲之辈，很多将宗门势力理顺，就连当时的太上教掌门，也被他压了一头。
不过，这位林先生还是有些操之过急。
他认为自己修为天下第一，又有朝廷的支持，就可以肆无忌惮。。。
事实上，他也的确是如此。
雷法的威力，让宗门中人对他又恨又怕。。。
但是，他千不该，万不该，不敢染指神道，更不该蛊惑徽宗，另立天主。。。
这样的行径，直接激怒了整个神道。
也正是因为这样，神道和人道之间爆发了空前的大战。
最后，就连那位林先生也被人围攻致死。
。。。
经历此事之后，众人这才明白神道的底蕴。
不论是朝廷，还是宗门，都不敢触动他们的底线。。。
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小说在这个世界并不算太昌盛。
小说家的影响力也不高。
现在程度暗示他，可以通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