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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闻妈妈裁剪出来的,说刚生下来的孩子皮肤软,穿的衣衫不能绣花,我觉得说得有理,故而没绣花,素净的贴着身子舒服。”闻妈妈手巧,她看着喜欢不已,想亲自给孩子缝制两身衣衫,闻妈妈说她手上有伤,不肯给她,她央求了许久呢。
谭慎衍收了篮子里的针线,拉起她的手,白色布条没有被血浸染的痕迹,他无奈道,“离孩子生下来还有好几个月,你着急做什么,养好了手再说,宁府的小厮来你怎么没跟着回去?”
宁樱抽回手,手上的伤口有些狰狞,奇怪的是她不觉得怎么疼,该做什么做什么,女为母则强,她做了母亲,连手上的伤都顾不得了,站起身,活动活动筋骨,悠悠道,“你当我傻子呢,娘什么性子我再明白不过,我这是头胎,娘心里紧张着呢,除非发生了大事,不然娘不会告诉我让我跟着操心的。”
黄氏身边不会让她回去,估计病入膏行都不会和她说,作为母亲的心情,她也是最近才能体会到一二,换作平日小厮的话她估计就信了,眼下是无论如何都不肯会相信的。
谭慎衍回以一个“你聪明”的眼神,他害怕宁樱着了道,她怀着身子不比其他时候,更是要小心翼翼些。
宁樱看着他,挺直了胸脯略有得意道,“虽说一孕傻三年,我刚怀孕,症状还不明显,这种小把戏如何不明白?你别担心我了,我啊,哪儿也不去,就等着生孩子呢。”
孩子可是她的全部了,她出事不要紧,不能拖累了孩子,她和谭慎衍好不容易才有个孩子,是上天的恩赐,要照顾好了。
想着,她把自己心里的话说了出来。
谭慎衍哭笑不得,牵着她慢慢走,“孩子可不是上天恩赐给你的,是我给你的,没我你哪儿来的孩子,我让福昌去问了。”
“嗯,我原本就没想管这事儿,我让金桂把他领进门,就是担心他跑了,你让福昌好好问问,必要的时候给他吃些苦头。”宁樱不是软柿子,有人明晃晃算计她,她还当什么事儿都没发生过似的,那种人,就是该给点苦头吃。
谭慎衍牵着她在美人榻上躺下,自己坐在她身侧,解开她手上的布条,伤口结疤了,薛墨说伤口的深度可能会留疤,因着宁樱怀孕,有些药不能用,这件事他没和宁樱说,女为悦己者容,他担心宁樱心里承受不住。
这些日子,宁樱发现他在的时候,有事无事就爱看她的伤口,靠在芍药花色的靠枕上,打趣道,“谭大夫,你可看出什么来了?”
谭慎衍就势道,“小娘子肌肤莹白如玉,好,好。。。。。。”
宁樱推他一下,“好什么呢。”
二人东拉西扯说着话,福昌求见,宁樱坐起身,谭慎衍替她扶了扶头上的玉钗,才道,“进来吧。”
福昌躬身进屋,眼神不敢到处瞄,谭慎衍心眼小,是个醋坛子,他可不敢招惹谭慎衍,眼观鼻鼻观心道,“问出来了,是宁府虎少爷身边的小厮,说段瑞找宁成虎给了宁成虎一笔银子让宁成虎帮忙把世子夫人引出去,至于原因,怕就是为了报当年的仇吧。”
后边的事情是福昌自己猜测的,段尚书被贬官,段家一行人离京在即,段瑞还记着当年在宁樱手里吃亏之事,心下不忿才联合宁成虎引宁樱出门,福昌想到从宁府回来,福荣察觉的异样,估计就是段瑞的人了。福昌想起一事,犹豫着要不要说,毕竟,小厮也说了,谭慎平不在其中,冤枉了人的话就成他的罪孽了。
谭慎平那人被谭慎衍治过一回后,见着谭慎衍几户都是有多远躲多远,这件事该是段瑞和宁成虎策划的。
谭慎衍冷哼声,见福昌有所保留,阴沉着脸道,“还有什么?”
“小厮还说,段瑞去宁府那日,二爷也在,不过二爷急着回来,催促了好几回,那回段瑞没说引世子夫人出府之事。”
谭慎平有多少能耐福昌是清楚的,赌钱□□还行,其他伤天害理的事情不敢做,实在是被谭慎衍吓怕了。
“我知道了,你带着人去接福荣,把那些人押到刑部,我稍后就来。”
福昌会意,那些人,又要给刑部大牢增添些生气了,安安静静的刑部,又要响起抑扬顿挫的声音了。
宁樱蹙了蹙眉,瞅了眼天色,待福昌退出去后才问谭慎衍,“宁成虎怎么和段瑞凑一起去了?”
段瑞是京城出了名的纨绔,吃喝嫖赌样样来,宁成虎在书院念书,老夫人死后老老实实待在家,如何与段瑞有了牵扯,还被段瑞利用,宁成虎是竹姨娘全部的希望,宁樱以为宁成虎耳濡目染,性子也是个厉害的,没想到被段瑞拿银子蛊惑了去。
“你别管了,时辰不早了,吃了饭再去衙门,晚上回来有东西送你,保证你喜欢。”谭慎衍替她缠好布条,吩咐金桂传膳,宁樱这两日渐渐有些挑食了,最爱的牛肉不喜欢了,又喜欢起羊肉来,各式各样的羊肉汤,一天两顿她不觉得腻,谭慎衍吃了两天,吃不下了,故而他补充道,“盛一碗羊肉汤就够了。”
宁樱微微一笑,躺在榻上,晶亮的眼底蔓延着无尽的欢喜,她从鉴赏画作后最大的乐趣就是收藏画了,可没有时间出门淘,库房好一些,全被她找出来,她渐渐能鉴别真品和赝品的区别了,不过花的时间长,因为要查许多史书,郑儒的青竹图她花了十来日才把真假画区分出来。
“是不是字画?别太珍贵了,我鉴别不出来。”
谭慎衍没料到她一下就猜中了,缠好布条,打了个活结,放下她的手,掀开毯子盖在她身上,“你睡会儿,吃饭时我叫你。”
冬日菜凉得快,为了让宁樱吃新鲜的吃热的,传膳后,厨房才开始忙活,离吃饭还有会儿呢。
“是不是字画?”宁樱担心自己猜错了,极力向谭慎衍求证。
谭慎衍不故弄玄虚,大大方方道,“对,是字画,不珍贵,收藏它的人说是赝品,我觉得你喜欢,管它是不是赝品先弄回来再说,你自己慢慢玩。”
这话六皇子不知道,如果他知道谭慎衍拿他故意说的假话一本正经哄骗宁樱,不知做何感想呢。
宁樱想,即使是赝品,能入得了谭慎衍的眼光,想来价值不低。
下午,谭慎衍去了刑部,刑部牢房果真传来鬼哭狼嚎般的声音,这种声音有些时日没响起过了,安慰了牢里不少人,听着这种声音,他们心里痛快,暗中和自己受刑那会比较,自己挨得时间长多了。
段二爷收到消息已经是第二天了,去刑部把段瑞接出来,好好的人去了半条命,偏偏他还拿谭慎衍没办法,段瑞自作自受撞谭慎衍枪口上,怪得了谁?
把段瑞接回家,段瑞有气无力的嚷着让段二爷给他报仇,段二爷气不打一处来,“安分些,你出门打听打听清宁侯府程大少爷的境况,好端端的招惹他做什么,你有几条命?”
段瑞不知死活,连谭慎衍媳妇的主意都敢打,亏得宁樱没出事,否则他们一行人都别想活着出京了。
段瑞出了事儿,段老夫人气得晕过去一回,得知是段瑞算计宁樱不成,段老夫人自己没话说,第三天就带着段瑞离开了,段家全部离京,京城街道两边铺子灯笼高高挂起,腊月底,处处张灯结彩,夜里烟花炮竹不断。。。。。。
又过年了。
作者有话要说: 上辈子叫所谓的贤良淑德蹉跎了婚姻
善解人意筑起的隔阂成为她一生不能弥补的遗憾
重来一世才明白,他爱的不过是她最纯粹彪悍的模样
那么,她有什么理由再故作大方
这可能是一个女子负责彪悍,男子负责杀敌,强强联手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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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0章 100 初二回()
因着宁樱怀孕,谭慎衍担心带宁樱出城被人冲撞了,大年三十哪儿也没去,上午去青竹院陪谭富堂说了会话,吃过午膳就回来了。
宁樱的手好得差不多了,薛墨说用药对孩子不好,宁樱除了刚开始涂抹了药,后来一直忍着,这会儿伤疤脱落,那处的颜色偏红,且有明显的疤痕,这两日有些痒,止不住的想挠,但又怕挠破了皮,痒过一阵子后会疼,她要给孩子做衣衫,做鞋子,事情多,一双手格外重要,因而即使痒她也忍着。
她反复瞅着手,看了会觉得无趣,余光瞄向俯首桌前写字的谭慎衍。
刑部没什么事儿了,因着过年,六皇子谋害叶康之事还没查清楚,御史台不满,但也不能常常去宫里找皇上弹劾谭慎衍,宁樱问谭慎衍对六皇子的事情什么看法,谭慎衍边整理给小孩子备的名字边漫不经心道,“这件事做得干净,具体谁做的不知道,年后再看吧,初二回宁府的礼备好了,单子在桌上,你瞅瞅还有没有什么要添的。”
宁樱放下手,仔细望着桌上的单子,单子上罗列了许多名目,金银细软,冬虫夏草应有尽有,该是谭慎衍叫管家准备的,因为还有几样还是孩子的玩具,她徐徐道,“够了,听说小太医的亲事定下了?”
谭慎衍字迹苍穹有力,一笔一划他写得很快,黑色的墨汁未在白色宣纸上晕染成渍他已收了笔,“嗯,文宁侯府的嫡二小姐,不知是何原因,十六岁了还没说亲,长公主在中间做的媒,薛叔觉得不错就应下了。”
“那之前薛叔带着他相看的女子呢?”年前薛墨忙,薛庆平带着他参加了不少宴会,她不出门也听到点风声,薛墨撩得京城女子春心萌动,薛府门口,排着队找薛墨看病的小姐抵得上街上卖货铺子前的情景了,那么多呢,没一人入得了薛墨的眼?
谭慎衍扬了扬眉,抬头望着宁樱,一字一字道,“白看了。”
宁樱想想也是,文宁侯府乃世家,又有长公主下嫁,府里的规矩礼仪多,文宁侯府的小姐不可能像那群围着薛墨喊胸口疼,头晕的小姐一般,文宁侯府的小姐身份尊贵,知书达理,不可能做纡尊降贵的事儿,宁樱还好奇一件事,略有狐疑道,“你不知文宁侯府小姐为什么拖到现在才说亲?”
宁樱有点不相信,以谭慎衍的性子,薛庆平在应承长公主这门亲事之前,他一定会私底下让福昌去打探一番,至少,对方的品行如何,谭慎衍一定知道。
宁樱盯着谭慎衍,目光意味深长,谭慎衍被她看得如坐针毡,搁下笔,拿起桌上的纸,试图转移宁樱的注意力,不等他开口,宁樱目光森森道,“你腊月二十五的晚上说有事出门,做什么去了?”
她差点被谭慎衍骗过去了,谭慎衍滴水不漏的性子,做事怎么可能听信别人的一面之词,长公主温和端庄,仪态万千,但谭慎衍不会只听信她的话,刑部的人办事,凡事只相信证据,对谭慎衍来说,证据就是他自己去看看。
谭慎衍安之若素,脸上不见丝毫慌乱,说道,“谋害叶康的是刑部的狱卒,他家中老母妻儿突然消失了,罗平的人一直守在不远处,追着那帮人的踪迹跑出去,我不放心,去看看,回来不是和你说了?”
宁樱撇嘴,清明澄澈的眸子漾起了其他情绪,“还做了什么?”
“我还能做什么?”
“你不说不要紧,我找福昌来问问,就说你当晚在文宁侯府掉了块玉佩,让他去找回来,看看他什么表情就知道了。”宁樱想想这个法子可行,他们那天晚上有没有去过文宁侯府,福昌脸上的表情就能看出来。
谭慎衍哭笑不得,放下手里的纸,上前抱着她,捂住她的嘴,无奈道,“一孕傻三年,你倒是越来越聪明了。”
宁樱拍开他的手,起身朝着外边走,步伐快,谭慎衍看得胆战心惊,两步上前把人抱了回来,宁樱踢腿,有些生气,他竟然夜闯人家女子闺阁,传出去,他还要不要脸了?
谭慎衍担心伤着她,又怕她不小心滑落摔着了,抱得极为小心翼翼,知道她是想着两人成亲前那会了,他时不时去她闺房,宁樱就是个醋坛子,生起气来谁都惹不起,谭慎衍将其放在床上,任由她双手在自己脸上又抓又掐,耐着性子解释道,“我没去她闺房,墨之怀疑她是丑八怪,嫁不出去长公主硬塞给他,死活要先去看看,拉着我给他望风,我在外边,连院子都没不进,不信你问福昌,福昌和我一起呢。”
宁樱发泄一通才安分下来,白皙的指甲盖里布了血丝,谭慎衍下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