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犯人面部微扯闪过一丝惊恐,满是血污的身子似是一颤,眼眸里有了一丝思量。
叶如陌动作轻柔,软软的刷子沾着蜂蜜不断轻挠着犯人的脚底心,犯人苍白的面容上,抑制不住地呈现出一丝愉悦的神情。
刚开始,便这么兴奋,才刚开始呢。
这种“笑刑”是欧洲发明的一种酷刑,山羊大舔脚底上的美味蜂蜜时,受刑者奇痒难忍,无法克制,终因狂笑只肺部缺氧,窒息而死。自己是学医的,自然是有所耳闻。
一旁的云鹤眉头轻拧似是不信,就这样,安乐死?
跟随王爷多年,什么酷刑没见过,往脚底抹蜂蜜也算?
须臾,叶如陌起身把手中毛刷放入碗内,轻声说道,“好了,把羊牵过去吧。”语气轻柔动作优雅,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叶如陌在服侍病人呢。
“记得,忍不住就求饶,王爷在此,只要你愿意弃暗投明,小命还是可以保住的。”
云鹤心底冷哼,就这点蜂蜜?
还有脸叫一个经过严酷训练的杀手招供,自己可是亲眼见到这人的意志力,鞭抽、铁烙头烧…。,眼皮子都未曾眨动下。
在众人诧异的眸光里,山羊被衙役牵了过去,低头慢慢舔着犯人的脚掌心,似是被美味吸引了,嘴里动作越来越熟练。
犯人先是强忍笑意,脸上青筋暴露,憋得通红,场面极其诡异。五分钟过后,犯人再也忍不住,仰天大笑,像是压抑许久的情绪蓦然得到释放,笑声穿透牢房,直入云霄,让人不寒而栗。
更骇人的是,犯人自从笑出声后,便再也没有停过,喘着大气笑声依旧,狰狞的面目里透着无尽的惊恐无助。
偌大的刑房里,只有这凄惨的笑声,众人背脊处皆冷汗涔涔,这是什么刑罚?怎么比那些酷刑更恐怖?从事衙役数十年,从未想到让人发笑也是一种刑罚,更未想到笑声会如此凄惨。
不到两刻钟,犯人面部抽搐,从大笑已经便成大哭,已然支撑不住,众人皆面露惊悚,这是什么情况?
猜测间,叶如陌已经向犯人走去,附身轻声问道,“愿意招供吗?”
犯人面目狰狞,涕泪交加,表情似哭似笑,无暇回应,连连点头。
叶如陌拂袖,面向一旁的衙役,“把羊牵走吧。”转身嘀咕了几句,“本姑娘的必杀技都没拿出来呢。”
“砰”的一声,身后犯人身躯直接瘫软了下去。
这一刻,大家算是彻底臣服了,看着这小子个不高,面目清秀,乍一看还以为是跟来看热闹的,没想到这么有本事。
云鹤算是彻底服了,叶姑娘行为有时疯癫,让人看着不解,嘴里也经常蹦出些听不懂的话语,实则高人,深藏不露,就像自己主子一样。
奚辰逸坐在刑房的主位上,面前是早已备好的茶水,茶雾袅袅,衬的表情愈加高冷雍容,望向叶如陌时眸子深了几分。
叶如陌低声叹道,真是同人不同命呀。
谁叫这厮是王爷,为了早日得到自由脱去家奴的身份,自己得绞尽脑汁查清瘟疫事件,脑细胞不知费去多少了,口干舌燥。
心底一恼,怒道,“来人,给本姑娘上杯茶。”
云鹤似是一怔,虽说本事惊人,横竖也就一填房丫头,自己还是王爷的亲信呢,这派头,以后要是真跟了主子,还得了。
纵使心底千万般不情愿,迎向奚辰逸冷冷的眸子,只得给叶如陌倒了杯茶,表情里满是恭敬。
叶如陌往奚辰逸旁边一坐,伸手接过茶水轻抿一口,喃喃说道,“茶还可以,只是动作慢了点。”说罢,往椅子上一靠,双眸浅眯,“说好了,本姑娘只是协助,这剩下的事就交给王爷了。”
云鹤,“……”
奚辰逸闻言站起身,轻声说道,“云鹤,这里交给你了,相信这么简单的事,不用我教。”说罢,便向蜷缩在椅上的叶如陌走去,附耳说道,“是自己走,还是本王抱你?”
叶如陌冷不丁被惊了过来,迎向奚辰逸充满诱惑的星眸,急忙跳出一丈之外,这厮有什么不敢做的,自己可不想出了这牢房,便成了街头巷尾的议论对象。
奚辰逸嘴角微勾带起一抹浅笑,一把抓住叶如陌的小手,附耳轻吟,“本王说了,还得养养。”
掌心传来的温暖让叶如陌心底一颤,刚从一段失败的感情里走出来,对这种看似宠溺的行为有了一种本能的排斥,如果不然,定会深陷其中。
或许自己来自现代,有着常人不能为的能力,才让他这么重视吧。
一路上,叶如陌大肆脑补了一通,又默默地把奚辰逸的丑闻拿出来复习了一遍,心总算是定了下来。
觉得不过瘾,转过头望向奚辰逸完美的没有一丝瑕疵的侧颜,暗自啐了一口,仗着这副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的尊容,就知道到处放电,封建社会的毒瘤。
没过一会,便出了牢房。
空气陡然清新起来,叶如陌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忍不住叹道,“生活真美好啊。”小手依然紧拽在奚辰逸的手中,轻甩了几下,不动,“王爷,谢谢您了,我可以走了吗?”
奚辰逸返过头,给了叶如陌一个迷死人不偿命的笑容,“走吧,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啊?我累呢。”叶如陌面露难色。
奚辰逸松了手,似是自言自语,“香喷喷的烤鸭,叫我一个人吃,真是有点可惜。”
叶如陌眼里闪着异光,抓起奚辰逸的手向外走去。
奚辰逸望向紧攥在一起的手,微微一怔,步子缓了下来。
“走吧,还等什么?”叶如陌扭头唤道,望向奚辰逸怔然的表情,似是明了。
心底叹道,真是封建社会的毒瘤呀,牵下手算什么。当下,嘴角微勾带起一抹浅笑,“今日,我们是哥们,知道什么是哥们吗?就是好事坏事一起干的人。”
这一抹浅笑,仿若百花园里春风拂过,百花尽开颜。
奚辰逸敛起心底惊艳,扬起一抹无奈的笑意,这丫头,说起吃的便不要命,被人卖了,定会帮人数银子。
想到此处,明朗的面容上似是沉了沉,转瞬归于平静。
拉着叶如陌向县衙门外走去,大门外,暖阳高照,摊贩林立,人流穿行其间好不热闹。
看样子,瘟疫处置得当,几日来的恐慌已去。
叶如陌俏脸微扬,扬起一抹真诚的笑容,做为医生,最大的成就莫过于看着病人能被自己救活。
半晌,心底划过一丝遗憾,不知道徐叔儿子怎么样了?那天不是他舍身相救,自己早已不知魂归何处。
暖阳里,叶如陌微眯着眼,美眸流转,一袭锦衣长袍在身,清瘦的面容,单薄的身子立在人群里,格外惹眼。
奚辰逸一袭墨绿色金丝锦衣长袍,神情淡然,雍容贵气,数不尽的风流倜傥。
人群纷纷侧目,望向两人,议论纷纷。
“这是哪里来的小公子,长的像戏里唱的一样?”
叶如陌暗自笑道,辛亏那日去坟场蓬头垢面,现在成了油头小生,也没人往这方面去想。
“看那男子,定非寻常人等。”
“怎么有一点像是瑾王爷?那天在坟场上远远的瞧过一眼。”
……。
一路上,更有众多花痴者尾随。
叶如陌瞟了过去,发现盯着这厮的比盯着自己的多上许多,心底懊恼道,诶,事实证明,这厮的魅力还是比自己大上许多。当即又脑补了一番,应该是那些女子眼光有问题云云…。
明明是两个人散步,转眼间就成了大队人马,就像是行军打仗的部队,浩浩荡荡向前开去,场面壮观,非比寻常…。
两旁的摊贩们倒是个个喜笑颜开,毕竟是古代女子,追个意中人什么的,总得做做样子,比如,看下旁边摊贩上的一些物件,随口就把原本滞销的货物买了去,价也不还。
一路上,好不热闹。
奚辰逸也不吭声,迈着优雅的步伐,偶尔摆出配合一下叶如陌的情绪,摆出一个迷死人不偿命的笑容,引得惊呼声一片。
一双双充满杀意和嫉妒的眼神落满周身,叶如陌暗自轻叹,如果眼光能杀人,自己何止死了一万次。连帅哥旁的男子也招人嫉恨了,这是什么世道?
好在走了不久,便到了一处酒楼,大门前,人来人往,好不热闹。
奚辰逸脚步停住,转身往酒楼里走去,身后,花痴们终于停住脚步,不再跟进来。
叶如陌暗自松了口气,被人当猴看的感觉真不好。
奚辰逸依旧神情高冷,仿若刚才发生的一切都与他无关,进了大堂,掌柜便迎上前来。
叶如陌一看,傻了眼,这不是徐叔吗?他怎么在这里。
看着面前的两人,徐叔面上似是露出一丝疑惑,想必奚辰逸他是认出来了,只是叶如陌洗净了脸,像是换了个人,只觉得面善,一下子似是想不起在哪里见过。
怎么说,奚辰逸也是帮了自己的人,神情里满是敬意,领着奚辰逸便往楼上包间而去,一路上问个不停,“官爷,你来了,那日,那位小公子怎么没和您一起来?”语气里闪过一丝期待。
一旁的叶如陌忍不住笑道,“徐叔,您不记得我了?”
徐叔瞪圆了眼,望向叶如陌,颤声道,“小公子,真是你?”
“嗯。”
“小公子今日这身装扮好生秀气,老夫差点没认出。”
叶如陌依旧浅笑,“徐叔,你家小儿现在病情怎样?”
徐叔似是恍了过来,连声应道,“托公子的福,犬子现在身体好多,只是在家休养着,本想过几日到衙门来谢恩,没想到今日公子竟然来了。”
叶如陌闻言,抬眸,“这店是徐叔家的?”
徐叔讪讪回道,“徐叔不才,只能守着祖上留下来的这份家业,安生过日子。”
“那你家的烤鸭是祖传手艺了?”叶如陌眉眼俱是笑意,看样子这厮没骗自己,这烤鸭真不是盖的。
说话间,两人已经到了包房里,徐叔满脸笑意,“姑娘要是喜欢我家的烤鸭,等会多吃点,老夫亲自给你去做。”
叶如陌瞪圆了眼,这是烤鸭传人亲自下厨的节奏么,好菜怎能少了好酒,当即不再客气,说道,“记得,再上几壶好酒。”
“这…。”这一次,徐叔没有回话,杵在原地,望向奚辰逸。
叶如陌眉头微蹙,这万恶的封建社会,不就是身材矮小看起来像个女孩子,想喝点酒吗?
奚辰逸坐在窗前,望向窗外未曾离去的花痴们,半晌回道,“等会醉了,你打算怎么出去?”
微风徐徐,窗外花痴们的声音不时地传了进来,叶如陌一种酸意泛上心头,低声回道,“关我什么事?你看着办吧。”
奚辰逸,“…。”
望向叶如陌沉闷的小脸,眉头微皱,半晌回道,“那就劳烦掌柜上点酒吧。”
徐叔应声而退。
没过多久,一盘盘烤鸭便上来了,鸭皮焦黄脆嫩,鸭肉炒青椒,鸭骨煲汤,薄薄的面皮…。,这不就是正宗的烤鸭吗?难道烤鸭传人出自此处?
想前世时,读书期间,为了吃上正宗的烤鸭,和闺蜜坐了一天一夜,看着店外长长的队伍顿时泄了气,也不知道,吃到嘴里的烤鸭还不知是哪个徒子徒孙的手艺,好在味道没让自己失望。
现在,桌上这份香味扑鼻的烤鸭,才是正宗烤鸭传人亲手所制,这份比天更广比海更深的情谊,如何不让自己感动?
叶如陌面色虔诚,砸巴了几下嘴,将面前杯子倒满酒,拿起手中筷子伸向面前的烤鸭。
丝毫不顾一旁奚辰逸黑沉沉的表情,一心想着大快朵颐。
几杯下肚,人便成了话唠,望向面前的奚辰逸,轻声唤道,“来,帅哥,我们喝一杯。”
……
不记得自己喝了多少,只知道面前的酒壶一个个见了底,奚辰逸依旧神情高冷,朦胧间,他的神情晦暗莫测,像是很近又很远。
前世含冤而死,无意中穿到了这具身躯里,本想着踏踏实实的过好日子,谁想命运之神就是不让自己省心,一次次地让自己置身于漩涡当中。
诶,好在自己有着古人不曾有的医术,才能一次次的化险为夷。
压抑太久的情绪,猛然间得到了释放,今日说起来还是很高兴,徐叔的儿子得救了,压在心底的石头也算是放了下来,想徐叔当日救自己的场景,仍旧心有余悸。
就这样,一杯接着一杯喝着,时而伤感,时而高兴,亦不管旁人的看法,一味地陶醉在自己的世界里。
……
到最后,竟不知自己是怎么回去的。
朦胧间,似是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