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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已经立春,年关未过,到了夜里,依然是寒风冷冽。
两人蹲在棺材里,身着湿哒哒的衣裳,感受着刺骨的寒冷。
半晌,叶如陌说道,“谢谢你。”声音发冷。
自己只是一条贱命,死不足惜,他贵为千乘之躯,怎可冒这么大的风险?一瞬间,叶如陌有点糊涂了。
“不叫我瘟神了?”奚辰逸淡淡笑道。淡淡的月色下,纵使一身湿透,依旧保持着这副雍容高贵的尊容,绝代风华的气场。
叶如陌嘴角微勾,带出一抹尴尬的笑意,“你都知道呀,大不了以后不叫你瘟神了。”半晌,望向棺材外,洪水无边滚滚而去,声音低了下去,嘴角喃喃,“不知道以后还有没有机会,就连这救命之恩也怕是没机会报了。”
“要谢谢我,就靠拢点吧,说好了,暖脚呢。本王也怕以后没机会。”
叶如陌嘟着嘴,坐了过去,都这时候了,还斗什么气?
洪水里,月色下,棺材径自向前流去,叶如陌紧拥在奚辰逸的怀里,就这样沉沉地睡了过去,场面怪异却温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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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睡了多久,叶如陌在鸟鸣声醒了过来,已经置身于一处荒岛,身上盖了一件干透的衣裳,旁边生一堆火,暖意融融。
人去哪来了?
叶如陌坐了起来,昨晚太累,以至于被抱上来,都不知道。
望向四周,荒岛山石林立,树木成林,林中鸟鸣雀跃。枯草成荫里,偶尔可见一枝残梅伸出来,或粉红,或嫩红,为萧瑟的冬景里添了些许暖意。
沿着荒岛走了一圈,人烟渺渺,只有昨夜逃生的那副棺材孤零零的停留在水边,水流缓了些许,水面上偶尔飘来的漂浮物诉说着昨夜的惊魂一刻。
“想什么呢?”奚辰逸轻柔略带磁性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叶如陌微微一怔,转过身迎向奚辰逸。
此时的他身着一袭白色中衣,俊逸的面容在暖阳里熠熠生辉,手里提着一只清理干净的野兔,雍容高贵的气质里添了一丝男子的爽朗。
如果时光停留在这一刻,叶如陌想永远不与他分开,可惜的是,此时的自己只是一个名不经传的野丫头,而他却是一位高高在上的王爷。
心底划过一丝叹息,半晌,嘴角微勾,带起一抹笑意,“吃兔子?我喜欢。”
奚辰逸笑意浓浓,“小馋猫,就知道你喜欢。走吧,发什么呆。”
说罢,人已上前,用空出来的手掌牵着叶如陌的小手向火堆旁走去。
小小的手掌裹在奚辰逸温暖的掌心里,身上的中衣未曾干透,身体上丝丝地凉意传来却抵不住心底阵阵暖意,白皙的脸颊上不由地泛起阵阵红晕。
旁边传来奚辰逸担忧的声音,“丫头,你是不是发烧了?怎么小脸红彤彤的?”
叶如陌嘟着小嘴嘀咕道,“你才发骚呢!”
奚辰逸,“……”
火堆旁,奚辰逸熟练地将手中兔子用木枝叉上了烤架,转动着手中的兔子。动作优雅,如行云流水,配上专注的眼眸,雍容高贵气场不减半分。
叶如陌叹了口气,遇上了这种男子不知是幸还是不幸?
随便一个动作都能让人看的流口水,就算在一起,也只能关在家里不见天日,让人多看一眼都觉得吃了多大的亏。
难怪坊间传闻,瑾王一回府,必定有各种美人自动送上门,其中不乏胆大的名门闺秀,京师名妓。哪里需要这厮出去勾搭?
“又在偷看本王?”奚辰逸头也不抬,嘴角微勾带起一抹浅笑。
叶如陌“切”了一声,又干咳了两声,“本姑娘在嫌弃你手中的烤兔,不会用这洪水洗的吧。洪水浑浊无度且不知道里面飘着些什么呢。”说罢,侧眸望向荒岛外奔流不息的流水,脸上余温却未褪去。
洪水肆虐,脑中突然传来小梅临别时的那声哭喊,心底叹道,茫茫河水,怎么出去,小梅也不知道怎么样了?
思绪间,一阵浓烈的香味传来,奚辰逸将手中野兔撕下一条腿递了过来,语气宠溺,“吃吧,丫头,兔子是用岛上干净水清理的。”
叶如陌踟蹰了一番,才将兔肉接了过来,啃上一口,“真香呀。”简直是两辈子以来吃过最香的东西,嘴里嚼巴着望向面前的奚辰逸,“怎么不吃?”
明明这么好吃,怎么会没胃口?
难道是担心自己不够吃?叶如陌瞥向奚辰逸手中熏得焦黄的兔肉,这么大一只兔子,虽说自己勉强可以吃下,但是两人吃也可以果腹。
至于野兔子,叶如陌望向一旁草丛里瑟瑟的声音,心里想到,身边有这么一个高手在身边,还愁没烤兔吃?
奚辰逸依旧没动,只是表情有点僵。
叶如陌眉头轻拧,这厮怎么了?平时从不这样。
正往嘴里塞兔肉的手停了下来,用手肘轻推了一下奚辰逸,“诶,怎么了?再不吃点,怎么出去?”
说罢,望向荒岛旁的棺材,嘀咕道,“这些艰巨的任务,你不干难道我来干?本小姐两辈子可没干过粗活?”
话音刚落,奚辰逸伟岸的身躯已经向一旁斜斜地倒去。
叶如陌惊慌失措,仍下手中兔腿揽住奚辰逸一侧倒去的身躯,嘴里惊呼道,“你别吓姑奶奶,你身子不是像狼一样强壮?呛了几口水就这样了,还得了。”
只可惜,奚辰逸紧抿着嘴唇,脸色紫黑,人已然意识不清。
叶如陌一边慌张地给奚辰逸把脉,一边望向荒岛四周,约五个足球场大小的荒岛周围全部被水围着,杳无人烟。此时此刻,只能靠自己了。
人越在危急的关头越是冷静,叶如陌静下心来感受手中的脉象,轻轻按压奚辰逸微微隆起的腹腔。
干霍乱?
叶如陌一惊,将奚辰逸头扶正,拨去脸上的乱发,仔细查看他的脸庞。暖阳里,奚辰逸眼眶周边微微发暗,面色发黑。
怎么会这样?
叶如陌心底泛起一丝痛意,干霍乱,多因冷气博于肠胃,发作时疼痛难忍。
今日早晨为了抓这只兔子,他到底承受了多大的痛楚,而自己竟然毫不知情,还取笑他。
顾不上后悔,叶如陌匆匆站起身,环顾荒岛四周,一分钟以前,自己只需坐在火堆旁,享受身边这个男人带来的宠溺即可。一分钟后,自己必须承担起所有。
一瞬间,心里明白的紧,先前所有的矫情都已烟消云散,这一刻,她的眼里只有他。
心里砰砰直跳,向着奚辰逸刚才来的方向走去,如果猜的没错,那里才有干净的水。
作为医生见惯了生死离别,除了刚从医时的悲天悯人,到后来便麻木了。每一次不管病情多严重的病人,自己都能够静下心,对症下药。
而这一次,一个霍乱竟搅得自己如此心神不宁。
叶如陌环顾四周浑浊汹涌的水流,淹没了四周,已经看不出这里原貌。
顾不上脚底乱石嶙峋,小手拨开两边的灌木,跌撞着向前而去。心里担忧,这岛上所需药材是否齐全,怎么烧开水,庆幸自己前世所修专业非西医。
远远地便瞧见前方巨石下有一涓涓细流向前而去,叶如陌惊喜若狂向前奔去。水流旁有几个凌乱的脚印,隐约可见尖锐的石片仍在一旁,上面还沾的血迹未干。
应该是奚辰逸来过这里,更让叶如陌高兴的是,旁边扔着一只破烂的陶罐,虽然烂的不成人形了,此时在叶如陌的眼里,它的价值不亚于一颗价值连城的夜明珠。
叶如陌小心的捡起来,洗净了舀起一陶瓷水小心翼翼地护在怀里,如同守护自己的银子,向来时的方向走去。
没有野外生存的实践经验,目前一点点可怜的头绪,都是从前世电视里野外生存节目上学来的。
想起不知哪个专家说的,电视看多了,人会变得傻,叶如陌就想打人,现在自己不是聪明的紧,总算是学以致用了。
把陶瓷放在火堆上烧着,又添了几根柴火,才小心翼翼的往周围去寻枯枝残叶。
野外生存第二件法宝,柴火要足。
没有走多远,水便开了,急忙赶了回来。
手忙脚乱将奚辰逸的衣物褪去,虽然两辈子加起来的年纪比奚辰逸还要大上一轮多,只剩底裤时,还是有点傻眼,纠结了许久,还是放弃了。
心里想着,病毒是从口入,只要注意点,底裤上的病毒总不至于到嘴里去。
紧接又用稍微凉却的开水,将奚辰逸的全身擦拭了一遍,看着这穿衣显瘦脱衣有肉的健硕身材,手里的触感不断传来,叶如陌止不住眼皮直跳,心跳加速。
不知道会不会长针眼?
现在只剩下药材了,这时节上哪去找?
叶如陌眉头轻拧,蹲了下去,在草丛下寻了些野兔粪放入陶罐里,接着放火上煮,等煮沸了放一边凉却。
火堆旁,奚辰逸依旧紧闭双眸,昏迷不醒。
叶如陌直接从包袱里拿出缝衣针火上烫了一滚,刺上奚辰逸大拇指处的少商穴,十指头出血为止。
再刺上人中穴,奚辰逸终于幽幽地醒了过来,肚腹剧痛还在,额头上冒着森森冷汗,叶如陌拿起陶罐往他嘴里灌去,上面漂浮着兔粪的颗粒。
喝到嘴里有一股淡淡的咸味,奚辰逸头枕在叶如陌手臂上,无力地问道,“这是什么?”
“喝吧,天庭玉液。”
听到咕咕地声音,叶如陌淡淡问道,“王爷,兔粪汤好喝吗?”
兔粪?
奚辰逸闻言面色一沉,只觉得五脏六腑都是臭的,跳起来冲向一旁呕吐起来。
叶如陌立在身后,轻拍着他的后背,偶尔插上一句,“王爷,还要来点吗?”
呕吐声更重,叶如陌背拍的越重,像是过了许久,奚辰逸仿若将五脏六腑里的秽物都吐了出来,缓缓站起身来,望向叶如陌的眸子里,寒光凌冽,眉头微蹙,“你就这样对待你的救命恩人?”
叶如陌嘴角微勾,带出一抹笑意,“王爷,现在感觉怎样了?”
奚辰逸微微一怔,望向叶如陌,眸光沉了沉,“难道救本王就一定要用这种下三滥的医法?”
叶如陌转过身,拾捡起刚才未曾吃完的烤兔腿拍去上面的灰烬,抬眸望向奚辰逸,“王爷嫌这个方法下三滥,那我问你,如今这种情况,能找到什么好方法探吐。是菜油,还是热童便?”
奚辰逸一张俊脸直接黑线,“……”
比起热童便,似乎兔粪人道些。
奚辰逸无力地坐了下来,脸色依然惨白。
荒岛外,水流湍急,叶如陌悠悠地说道,“看来今晚要在这里休息了。”
许久,奚辰逸病症似是缓了些许,轻披上叶如陌为他洗净了烘干的中衣,抬手拂上叶如陌的额前,嘴角微勾带出一抹笑意,“这样不好吗?”
叶如陌一怔,捂住自己的小脸,佯作怒道,“都什么时候,还在这里揩本姑娘的油?”
“揩油?”奚辰逸似是一怔,“我看你成了只小花猫,好心给你擦擦而已。”
望向一本正经的奚辰逸,叶如陌脸颊微微发烫,自己在想什么呢?
这厮不管什么时候,都是一副雍容高贵的模样,仗着一副好皮相,搞得个个想往他身上贴似的。
叶如陌恼怒地低下头,用嘴狠狠撕扯手中烤兔肉。
半晌耳边传来奚辰逸低低的声音,“不过本王喜欢。”轻柔的话语如同此时的暖阳,吹散了心头雾霾,叶如陌抬眸望向奚辰逸,撇了撇嘴,将余下的烤兔肉递了过去,“要不要吃点。”
奚辰逸面色一沉,想起肚腹里残留的兔粪,连连罢手。
叶如陌眉眼俱是笑意,“德行。兔粪可是一味中药,别名望月砂,是不是听到名字,感觉和嫦娥姐姐攀上关系了。”看着奚辰逸黑沉沉的俊脸,昨日被这厮讹去百两银票时的心痛感,似是缓解了不少。
奚辰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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荒岛外,水流湍急,一眼望不到岸边,只有那口棺材在浅弯处孤独的飘荡着。
两人坐在火堆旁,大眼瞪小眼。
许久,叶如陌打破了僵局,“王爷,怎么办?”
奚辰逸望向湍流而去的河水,眸底闪过一丝阴郁,“有什么可想的?本王权当休息几日。”
叶如陌,“休息几日?”
想起坊间关于奚辰逸的传闻,镇国将军府里荷花池旁的慵懒神情,暗道,这厮哪一日不是在休息?
“怎么?有本王这么英俊潇洒的人儿陪着你,莫非不乐意?”奚辰逸嘴角微勾,带起一抹笑意。
叶如陌嘴角轻挑,给了奚辰逸一个懒笑,“乐意,当然乐意,只是不知朝堂上是否乱了套?辰河突然决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