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强烈的倾覆的,好像狂风暴雨一般,席卷一切,而此时此刻,却是缓慢的持久的,好像南国五六月的阴雨一般,绵绵不断。
无论哪一种,她都无从逃躲。
而容卿仿佛是没有察觉亦菱的神情和情绪在那一瞬间发生的微妙变化一样,又笑吟吟地说道:“那么我现在是什么了?皇女夫君?”
“容卿,”亦菱清了清嗓子,一本正经地说道,“有件事情我不得不同你说清楚。”
容卿脸上依旧带着清丽的微笑,“说吧,我洗耳恭听。”
亦菱深吸口气,道:“洛沉碧,幽梦,皇甫祎,容卿,此四君者,得其一者即可得天下。”她一字一句地缓缓地将那张字条上的话背了出来,一边说一边紧盯着容卿,想要从他的神情和眼神中看出什么来,但令她感到诧异和不解的是,容卿至始至终保持着微笑的神情,而他那一双眸子仍旧漆黑幽深,不透露半点情绪,就好像他对她知道了那张字条的存在而毫不感到惊异和奇怪似的。事实上,她并不知道,容卿早就知道了此事,而他也早就料到她会来找他说这件事,告诉他这件事的人,就是亦菱方才才见过的皇甫祎。
看到容卿没有任何特别的反应,甚至连表情都没有一丝一毫的变化,亦菱心中不免有点失望。同时,她心中还涌现出更多复杂的情感,首先便是怨恨,怨恨她自己为何遇到各种令她出乎意料或是措手不及的事情时,总会情绪失控,不能自已。其次便是佩服,她打心眼儿里佩服容卿深沉的城府和心机,佩服他的那份遇事不惊不慌的沉稳和镇静,佩服他的那种泰山崩于眼前而面不改色的定力和气魄。最后是怨怼,她对容卿能够用这种超群的智慧和过人的手腕将她玩弄于鼓掌之中,而感到深深的怨念,同时也对自己竟然就这样不明不白地喜欢上他并且将自己的感情交了出去而感到对自己的怨怼。
一时之间,多种感情于心中交错混杂,竟让她说不清是什么滋味。她紧盯着容卿,问道:“可以解释一下么?”
容卿笑吟吟地看着亦菱,说道:“这句话的意思很简单,皇女殿下看不明白么?意思就是说,沉碧、筠如、我还有那个神神秘秘的幽梦公子,这四个人中只要得到一人的支持便可以得到天下。殿下当真是十分幸运,如今殿下已经得到两人了,那这天下岂不是已经收入囊中一半了?”
亦菱闻言不由地在心中冷笑。收入囊中一半?她连那五分之一能不能争到还两说呢!更何况,如今在她心中,容卿已经不是她的谋士了。她已然不再信任他了,而他,更不用说,从来就不曾对她真心相待过,提出要同她合作,只不过是拉拢她、利用她、骗取她信任的一种手段。
亦菱嘴角微微勾起,露出一个笑容,典型的皮笑肉不笑的笑容,说道:“哦?如果本殿下得到了这四位谋士中的两位,而有的人得到了其中三位甚至是四位的支持,那么本殿下又如何能赢得这天下呢?”
容卿垂眸看着比他矮了差不多一头的亦菱,微笑道:“这种情况目前还没有,以后,也不会有。”
“是么?”亦菱做出将信将疑的表情。
“是的。”容卿温柔地笑道,“那么殿下,你现在明白这句话的意思了么?”
“没明白。”亦菱抬眼看着容卿,脸上的笑容一点一点地消失不见,“我问的不是这个意思。字条是你写的,而你又提到了皇甫祎,这是为何?”
容卿笑而不语,亦菱十分气愤又十分无奈,就好像重重的一拳挥了出去却打在了一团软软的棉花上,无处着力,她只得继续道:“你在向皇甫祾暗示皇甫祎就在将军府,并且提醒他,皇甫祎对他来说是个最可怕的对手,足以威胁到他此时的帝位。容卿,我问你,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亦菱字字有力,宛如一招极其完美的枪法,直冲容卿的命门而去,让他无处可躲。
容卿闻言,笑容愈加灿烂,原本微微的笑意此时由嘴角一直蔓延,最后扩散到了眸中,他缓缓向前迈了一小步,拉近了两人之间的距离,亦菱感觉到自己的鼻尖都要触到他雪白的衣衫了,甚至都能清晰地闻到他身上淡雅的香气,她不由地一窘,感到有点紧张,微微红了脸,心跳也加快了。但她立即告诫自己不要再为容卿的一点举动而失态,不要再为容卿的一点行为就打破了心中的平静,于是她很快就强迫自己镇静下来,恢复了正常。
容卿低下了头,缓缓地靠近了亦菱的耳侧,轻柔地在她耳边说着话,同时有意无意地将气息吹拂到她的耳畔而鬓角,“因为我看到你那么担心他,那么在乎他,把他保护得那么周全,把他照顾得那么好,所以我嫉妒了。”
什么?!亦菱仿佛觉得自己听到了一个天大的笑话,她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容卿会找这种烂到家的理由来糊弄她!不过想想也是,如果她不曾看见那张字条,不曾听到容卿和洛渊的谈话,那么她此刻定是像以前一样害羞感动红了脸,但是她没有。她万分庆幸自己看清了他接近她的真实目的和不能告人的秘密。
第一百六八章落花时节别君去二()
最近更新时间可能都会比较晚~~~~(>;_<;)~~~~差不多22:00以后吧
话说第一卷怎么还没结束啊!!!凉儿要抓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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嫉妒?开玩笑!
他接近她只不过是为了利用她达到自己的目的,利用她获得自己的利益,那些所谓的温柔细语,所谓的真挚情谊,所谓的欢喜愉悦,统统都是假的!包括他所说的嫉妒,也绝对是假的!一切只不过是一场表演太过真实的戏罢了。
再真实,也不过是一场戏,而已。
而这场戏,是时候落幕了。
亦菱冷笑一声,抬起头来看着容卿。本来容卿凑到她耳边轻声细语,两人之间的距离就已经很近了,亦菱这么一抬头,两人脸庞之间的距离就愈加近了,容卿清雅的容颜瞬间放大在她的眼前,她可以清晰地看到他淡红的唇瓣,高挺的鼻梁,白皙无暇的肌肤,线条完美的下颌,以及夺人心神的眉眼,修眉黑眸,尤其是那一双黑眸,一如初见时那般幽深似海、漆黑如夜,如今这般近距离细看,更加黑白分明,深邃无比,仿佛一旦落入其中便会深陷其深处,无底无际的深处。
不知道究竟有多深,不知道有没有尽头。如果有尽头的话,那尽头会不会是他的心。
亦菱就这样深深地看着容卿,容卿也微微侧过头来看着她,两人四目相对,她缓缓地开口道:“容卿。我问你,在你心中,什么才是真的?”
容卿闻言一怔,盯着亦菱脸上认真无比的神情,片刻后他直起身,哈哈大笑起来,随后一边笑一边指着周围的景物说道:“这些对我来说,都是真的,这些花树,亭子。楼阁,还有天空,”他竖起修长白皙的手指。指了指午后湛蓝湛蓝的天。
“还有站在我面前的你,”他微微低着头注视着亦菱,嘴角微微噙着温柔的笑意,幽深的黑眸因为方才愉悦的大笑而染上了欢喜的色彩,而面上的表情仿佛也被亦菱感染了一样。带着认真和诚挚,这又为他的美丽深邃的眼眸和清雅绝伦的容颜增添了酷似深情的神色。“这些对于我来说都是真的,真真切切存在的。”
亦菱至始至终面无表情,淡淡地看着他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笑,待他说完后,淡淡地开口道:“我也是真的?那么我们之间的感情呢?”她紧紧地盯着容卿的双眸。不想错过其中的一丝情绪。
然而,容卿的双眸中始终没有流露出一丝情绪,他听到亦菱的问话后顿了顿。神情似乎有些犹豫,好像在那一瞬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然而他很快便恢复了往日沉静淡然的神色,微笑着道:“当然,也是真的。”
说谎!你在说谎!亦菱心中在怒吼。在狂叫,但是她表面上仍旧淡淡的。将内心的汹涌澎湃完完全全地掩盖在了淡然平静的外表之下。她也像容卿一样,微微一笑,“不,是假的。”
容卿不说话了,他注视着亦菱,等待着下文,并且没有丝毫惊慌失措的表现。
亦菱回视着他,一字一句地道:“我知道,你在说谎。你方才所说,都是假的。”她略微顿了一下,嘴角勾起一个淡淡的笑容,微微有些冷意,“那张字条,你写给皇甫祾,告诉他皇甫祎此时在将军府,从而让皇甫祾派暗卫刺杀他,并非因为你嫉妒他,具体的原因是什么我不知道,或许同你的博弈,你的谋划,你所顾及的大局有关,但是绝对不可能是因为你所说的原因,这个理由太荒谬,太可笑。”
说道可笑二字,亦菱又禁不住冷笑了一声,“之前无意中,我发现了梨香阁后面还有一个独立的小院子,”容卿闻言面容上迅速闪过一丝惊诧,但很快消失了,亦菱看到了,这一瞬间的感情流露更加鼓励她继续说下去了,“我都听到了,你同你师父的谈话,我都知道了,容卿,你接近我,不过是为了你所谓的谋划,以及那场所谓的博弈,之前的一切都只不过是你为了自己的利益做打算,又何需编造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
“你听从你师父的安排,来到我身边,让我喜欢上你。不错,我的确喜欢上你了,但是你所表现出来的温柔和情意,都是假的,你从头到尾都在骗我!你至始至终都是带着一个目的刻意地亲近我!”
“是的,站在你面前的我,对你来说是真的,但是我们之间所谓的情意,对你来说却是假的。”亦菱淡淡地道,仿佛从来没有因为此事气愤过、恼恨过、伤心过、痛苦过。
一阵清风吹过,花树上的洁白花瓣簌簌而落,两人置身美轮美奂的花雨之中,谈论的却是一点都不美好的话题。雪白的梨花、杏花还有海棠花都在空中随风飘舞,两人所在的那棵梨花树下也落满了花瓣,有好些还纷纷落在两人的墨发上和肩头上,带来一阵花朵的芬芳馥郁的香气。
亦菱看到容卿的眼中划过一丝错愕的神情,他似乎完全没有料到她竟然听到了他们的谈话,知道了此事。
是的,容卿一点儿也不知道下着大雨的那天亦菱就趴在梨香阁后院小屋的房顶上。关于那张字条的事情,他一早就听皇甫祎说过了,所以亦菱会来找他并且问起此事,都在他的意料之中。但是,亦菱暗中听到他和洛渊的谈话一事,他完全没有料到。他习惯掌控一切,他喜欢将一切事情握在自己手中,然而此时此刻,他却忽然感到这么一件不算大但是也不算小的事情似乎已经开始逐渐脱离他的控制了。
自从他从师父郭浩那里继承了博弈一事,其间也遇到过几次局面脱离控制的情况,但是只是略有偏离,他很快便可以反应过来,并迅速地做出决策和部署,将整个局面重新牢牢地掌控在自己的手中。但是这一次,感觉跟之前的几次完全不一样。好像一切都已经偏离的太远,好像他察觉到的太晚,好像他完全无法控制了一样,好像有种完全无法挽回的感觉在心中萦绕,这种感觉让他非常不快。
这个世界上,能让他感到非常不快的事情并不多,或者可以确切地说,没有。他自制力和控制情绪心志的能力非常强大,鲜少因为什么事惊慌无措,或是生气愤怒,或是绝望痛苦。但是如今他却明显地感觉到了自己内心的不快,而且是非常不快。他像往常一样,迅速地让自己冷静下来,并且习惯性地没有将任何过多的情绪展现在脸上,他将这种非常不快的感觉归结为原本在自己手中掌控得十分牢固的棋子突然脱手了,让他有一瞬间的措手不及。不过还来得及,他还有机会重新捡起棋子,继续棋局。
亦菱紧盯着容卿,却见他听到此事后,除了眼中闪过一丝错愕外再没有流露出其他更多的情绪,不禁感到有些挫败。她同容卿在一起的时候,他总是能够让她的情绪产生种种波动,害羞窘迫也好,愤怒怨恨也罢,欢喜愉悦也好,失落伤心也罢,都让她变得不像平日里的自己,不像原本的自己。而她却无法让他露出哪怕是再多一点的思绪和不同于以往的神情,就好像他是一株参天大树,而她只是他脚下的一只微不足道的蝼蚁,她完全无法撼动他分毫,而他只需微微抖动枝叶,便可以带出一阵风来,将她吹得晕头转向。
其实,他也在她面前流露过一些情绪,比如她被上官绝尘的银刀砍中的那次,她看到他露出焦急担忧又带着疼惜,甚至还带着害怕与恐惧的神情,比如后来回到军营中,他用那支翠玉笛为她吹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