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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沉碧闻言放下了酒杯,温和地笑道:“有什么不能问的呢?”
亦菱顿了下,问道:“沉碧,你还记不记得两年前你曾经告诉过我,你和容卿博弈的事?”
洛沉碧闻言笑道:“自然记得,你怎么突然想起问这个了?”
亦菱抬手挠了挠耳朵,又清了下嗓子,不自然地道:“我就是想再问问你,嗯,再确认一下,如今你的立场仍旧不变么?”
洛沉碧听了一怔,却没有正面回答,反而笑着反问道:“你为何要同我确认这一点?”
亦菱轻叹一声,坦诚地道:“不瞒你说,沉碧,我的想法和你的不太一样。倘若有一日我真的继承了帝位,我并不想像现在这样,维持五国局势平衡。”
洛沉碧神色认真地望着亦菱,一副仔细在听的模样。
亦菱长出一口气,接着道:“暂且不说其他几国,若我继位,第一个就不会放过云国。我跟上官绝尘之间的仇恨太深了,他不仅亲手杀了我二皇兄和岳大哥,还派人毒死了我大师姐,又百般迫害我三师姐,致使她今日仍旧下落不明。”
亦菱身体微微前倾,盯着洛沉碧的眼睛,一字一句地道:“我和他之间,今生注定不死不休。”
语毕,两人对视了片刻,洛沉碧方才微微颔首道:“我知道了,你是说有朝一日你登上帝位之时,绝不会顾全大局维持局势平衡。”
亦菱拿起酒壶斟满了酒杯,随后拿起酒杯爽快地一饮而尽,叮的一声将酒杯至于几案上,抬手抹了下嘴角的酒液,视线再度落在洛沉碧脸上,“届时,你会阻止我么?”
洛沉碧神色肃然认真地同亦菱对视了半晌,随后蓦地仰首大笑起来,亦菱见状不由地一怔,她从来见到洛沉碧的笑都是温暖的柔和的,她从不曾见过洛沉碧如此开怀爽朗地大笑。
洛沉碧笑了一阵,看向亦菱,“若是你愿意,便是将这天地翻过来又如何?”
亦菱心中一阵震撼,怔然地望着洛沉碧,一时竟失了言语。
洛沉碧接着道:“既然你今日这么问了,那我不妨也告诉你,虽然我继承了家父的主张,维持当前五国平衡的局势。但这并不代表这个平衡会永远地保持下去,这个平衡终究会有打破的那一天。打破这个平衡的人,亦有可能是一直维持这个平衡的人。只不过,一直以来他在一边维持平衡,一边等待一个合适的有利的时机。只待时机成熟,不等他人动手,他自会亲自动手打破这个局势。”
亦菱看着洛沉碧,惊讶地瞪大了眼睛,随后面上溢出一丝惊喜的神色,“你的意思是说……你的本意就不是一直将这平衡的局势维持下去,你只是在等待一个有利于你的时机,然后再动手,对不对?”
洛沉碧微笑着颔首。
“啪!”亦菱激动地一拍几案,“太好了!这真是太好了沉碧!”
洛沉碧温和地笑着问道:“这下你不会再担心日后我不支持你了吧?”
此言一出,亦菱的小脸顿时又垮了下来,“不对啊,你现在支持我继承帝位,是为了维持如今平衡的局势,可若是有一日这平衡不需要再保持下去了,你或许就会支持别人去了,到时候我可怎么办啊?”
“不会出现这种情况的,不会有那么一天的,相信我。”洛沉碧柔声道,“日后一切自会得到印证。”
亦菱讶然地望着洛沉碧,她没料到洛沉碧会忽然这么说,会突然做出如此承诺,更让她感到讶然的是,她竟然就这么信了,而且是从内心深处相信了。
洛沉碧转头看了看赏雪厅外纷纷洒落的雪花,不由地笑道:“看来你今夜找我来,不是赏雪的,而是说这个的。”
亦菱闻言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提及相信他这件事,她又记起了静儿和婠儿的事,按照那天白梅告诉她的情况来看,当初静儿和婠儿所说的那位公子应该就是他无疑了,由此可见,静儿和婠儿并非敌对一方的人。
但毕竟静儿的身份是濯玉宫女弟子,可她效忠的人竟然不是自己这个宫主,而是洛沉碧,想到这一点,亦菱心里多少还是有些顾忌的。没有那个人愿意把对自己有二心的人留在身边,纵使这个人一时无害。亦菱心里不舒服归不舒服,但她总不能把静儿和婠儿赶走吧,这样做太过明显。把她们派出去做任务吧,实话说最近还真没什么任务可以安排,就算有,她也不放心交给她们了,还是把她们留在眼皮子底下能时刻留意到她们的一举一动才比较安心。但是把她们留在府上,又方便了她们同洛沉碧交流,这也是她不愿意看到的情况。
所以,也就只有把洛沉碧支开了。
于是,亦菱半开玩笑半认真地笑着说道:“洛大丞相如今高居相位,又得了陛下赏赐的一座府邸,为何还要屈居鄙府啊?”
洛沉碧闻言一怔,随后面上闪过一抹难掩的失落,但语气仍旧温和地道:“你这是……要赶我走么?怕外面的人传闲话?”
这下轮到亦菱发愣了,洛沉碧问这句话的时候,神情颇为幽怨,怎么看都像是个受了气的小媳妇,亦菱见了不禁感到又好笑又无奈,终究是心中不忍,遂笑道:“我同你开玩笑呢,若是真将你赶去相府了,我有事要找你时,那得多不方便?更何况,我根本就不在乎那些乱七八糟的传言。倘若我当真在意,早就赶你们走了。”
其实,亦菱还有句话在舌尖上打转了一回,又咽回去了。洛沉碧本就是她名义上的未婚夫君,就算他住在她的府上,也没什么不对。更何况,他们两个又没住在一处,分别在两个庭院,也不存在不合规矩有伤风化的问题。
洛沉碧听到亦菱这么说,这才稍稍释怀。(未完待续)
第三百九十章。公子归来犹胜雪(一)()
两人沉默下来,喝了半晌酒,品了半晌菜,又赏了一会儿厅外的雪景。
亦菱把落在厅外的视线缓缓地收了回来,看着对面的洛沉碧,轻声道:“沉碧,还有一件事我还没同你讲。”
洛沉碧嗯了一声,示意他在听。
亦菱接着道:“那天我奉老祖宗的命去永安宫请安时,无意中听到了一个惊人的秘密。”
亦菱顿了顿,看着洛沉碧,而洛沉碧也静静地回视着她,神情专注认真,目光温柔和熙。亦菱从那一片春水般的温柔中找回了些许勇气,继续说道:“我的身世竟然另有隐情。”
“那天我听到了母皇和父王的对话,”亦菱轻叹道,“才得知我竟是他们二人的女儿。”
洛沉碧闻言怔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露出惊讶的神情。
亦菱见状苦笑道:“看来你也对此一无所知,老祖宗也不知道这个秘密,母皇和父王他们两个将此事瞒得太好了。”
“这么说,你的父亲不是齐王李浚?而是当今陛下的皇夫李汐?”洛沉碧讶然地道。
“正是,我是从他们两人的争吵中听到的,我原以为齐王李浚是我的父亲,没想到他不过是我的三皇伯父,我原以为父王李汐是我的叔父,没想到他才是我的亲生父亲。如今想来,我皇兄李卓璃也不再是我同父同母的亲兄长了,而是同父异母的兄长。”亦菱苦笑着道,“我和我皇姐亦兰,是三皇伯父被毒害后才出生的,所以母皇就对外宣称我们两人是他的遗腹子。没想到,我们根本就是母皇和父王的孩子。我想。大约是三皇伯父被毒害后,母皇太过伤心,精神不济、神情恍惚,误将我父王认作了三皇伯父,他们才有了我们。”
洛沉碧仍旧有些惊讶地道:“陛下未免将此事隐瞒得太好了,连老祖宗都不知道,我也竟是连一点风声都没有听到过。”
亦菱闻言脸上的笑容愈加苦涩。“若只有她一个人隐瞒着。又岂能瞒得这么好?我父王一直帮她瞒着呢,就连这次我回到朝凤,他对我的态度也一直是十分冷漠的。生怕让别人看出了什么。”
洛沉碧不禁喃喃叹道:“竟有此事……那陛下她为何要隐瞒此事?”
亦菱苦笑着道:“我觉得我母皇疯了,她一直都不正常,别看她平日里在朝堂上思维敏捷、思路清晰,可一涉及到我三皇伯父的事。她就像变了个人似的。若非那天我亲眼见到,根本就不会相信这么多年过去了。我母皇竟然还是如此执迷不悟。”
“她对外宣称我和皇姐是她和我三皇伯父的女儿,其实并不是为了骗别人,而是为了骗她自己。当所有的人都认为我和皇姐就是三皇伯父的女儿时,这个消息再度反馈给她。她就会活在一种不真实的却很幸福的幻象中,而我父王因为同三皇伯父十分肖像,故被她当做了三皇伯父的替身。”
“她一直都活在自己一手建立起来的幻象之中。她开心地认为她最爱的齐王李浚和他们的女儿,都一直在她身边。陪伴着她度过了这么多年。”
洛沉碧闻言叹道:“没想到陛下竟是如此痴情的人。”
亦菱听到洛沉碧如此感叹,不由地又是一阵苦笑。是啊,母皇的确是个痴情的人,只不过那是对三皇伯父而言,对父王而言,她就是个绝情薄情的人。一想到母皇对父王的冷漠态度,和父王伤心愤怒却又无能为力无可奈何的样子,她的心里就跟着感到一阵难过。
但是一想到母皇也是因痛失深爱之人,痛苦地挣扎了这么多年,她就没法生母皇的气,没法因为她对父王的态度不好而责怪她。
算来,母皇也是个苦命的人。
冷氏一族的女儿,大多都情路坎坷。
冷如雪爱上了自己的师父雪公子,却立了杨君昊为皇夫,至始至终都没能同雪公子光明正大地在一起。
老祖宗的皇姐冷清露爱上了皇曾外祖父凌熠天,可是皇曾外祖父爱的人却是老祖宗。老祖宗本来同皇曾外祖父两情相悦,可以白头到老,但无奈冷清露插手其中,还连累皇曾外祖父一起坠下高楼,死于非命。
老祖宗便从那时起孤身至今,这么些年来,先是撑起了夏国的江山,独自养大了皇外祖母冷思琳,又接连几次临朝主政,帮助自己的女儿、外孙女儿坐镇朝堂,稳定局势。如今她老人家还要操心曾孙子辈的孩子们,就算她十分想念皇曾外祖父,她也不能允许自己沉溺其中、不得自拔。
母皇本来同三皇伯父伉俪情深,还育有一子,只可惜遭奸人算计,孩子被掉了包,三皇伯父也被毒害身亡。幸运的是还有父王在身边守护着她,只可惜她不领情,不仅折磨着父王,也折磨着她自己,时至今日她都未能从当年的痛苦和阴影中走出来。
亦菱不可避免地又想到了自己,自己又何尝不是像几位长辈一样?想到老祖宗声色俱厉地言明不准她和容卿厮守,她的心底就泛上来一阵阵的凉意。
洛沉碧抬眼,见亦菱满面凄苦伤感,不由地跟着心中一痛,但他也没有贸然开口询问缘由,只是淡笑着提起了别的事:“菱儿,我听闻你去到禁卫军中,不过大半个月的功夫,就得到了军中将士的认可,你是如何做到的?”
亦菱闻言从纷乱感伤的思绪中回过神来,淡笑着道:“禁卫军本就是忠皇派的,老祖宗下了命令,他们不能也不敢不从,所以我去到军中的时候,倒没有出现什么军中将士不服气的情况。而后我又找时间同军中几位将领,还有愿意上前比试的军士们各自单独过了几招,结果自然……嘻嘻嘻……”亦菱不禁笑得有几分得意,她堂堂濯玉宫宫主,武功自然不差,即便是在威名显赫的禁卫军中,那也是出类拔萃的,军中将士们若是各自单独同她过招,轻易赢不了她。
洛沉碧见亦菱笑得得意,不由地也跟着笑了,“看来皇女殿下的武功近来又长进了不少,改日同臣切磋切磋?”
话音未落,亦菱就赶忙摆着手,故意做出一副惶恐紧张的样子道:“别,别,别!洛大人,洛大丞相,本殿下可不敢跟你切磋。届时打不过你,多丢脸呐。”
洛沉碧见状不禁开怀大笑。
让他这么一打岔,亦菱也就把方才伤感的情绪抛到一边去了,她微笑着看着开怀大笑的洛沉碧,不由地想,这是他今天第二次这么笑了,同往日里那副温文尔雅的样子可是大不相同,少了一分拘束,多了一分爽朗,少了一分压抑,多了一分畅快。
看着对面洛沉碧如此开怀的模样,亦菱的嘴角不由自主地扬起,连她自己都没有察觉到。
洛沉碧笑够了,又道:“你方才说老祖宗会动手收拾杜亦风我不相信,但老祖宗对你比对杜亦风要好,这一点我确是肯定的。”
“哦?此话怎讲?”亦菱讶然地道。
“单从赐马这件事上就能看出来。”洛沉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