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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赵姑娘。”容卿微微一笑,又对亦菱道:“这是钟叔。”
“钟叔好。”亦菱甜甜一笑。
钟叔笑得更开心了,脸上的表情似是等不及容卿马上把亦菱娶进门一样,“好,好,赵姑娘好。”
亦菱看懂了钟叔的表情,脸上微微泛起了红色。
容卿对钟叔笑道:“钟叔去忙吧,我带她四处转转。”
容卿牵着亦菱向宅子深处走去。
钟叔乐得望着一双人儿携手远去的背影,对身边的家仆道:“这么多年了,从来没见公子带着哪位姑娘回来过,这位姑娘以后就是夫人了吧。”
亦菱闻言,脸上微微发烫,她假装没听到,继续向前走。
一边的容卿也假装没听到,只是拉着亦菱的手又微微紧了几分。
宅子很大,亭台轩榭,曲廊阁楼,错落有致,虽然已经是很古老的宅子了,却依然可以看出从前的主人品位高雅,对这宅子也十分上心。
两人走着,来到一处院落前。
“如雪轩?”亦菱望着那院落的名字道。如雪?莫不是女帝如雪?
亦菱满心好奇,她松开容卿的手,走上前,推开院门。一瞬间,亦菱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这院中的一切,竟有点熟悉的感觉,就好像,就好像她曾经来过这里一样。她缓缓地走入院中,看着东边的回廊,北面的楼阁,西面的荷池,还有阁楼后面那长得已经高过楼阁的槐树,不禁感到一种令人惊异的熟悉之感。难道,她以前真的来过这里?她仔细地回忆,可是却无论如何也记不起来她究竟什么时候来过。
“菱儿?”容卿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她回过神来。
“我们进去吧。”容卿微微笑道,牵起亦菱的手,走向那楼阁。
楼阁前有一对抱柱联:
日辉雨润云石古树,
月影茶香府苑斜廊。
亦菱望着那对联,心中熟悉的感觉愈加强烈了。
容卿轻轻推开门,牵着亦菱走了进去。
屋内的一切都十分干净整洁,似乎一直有人在打扫。东边的小圆桌上还摆着干净的茶壶茶杯,茶壶的壶嘴甚至还冒着热气。
亦菱不禁感到惊异。
似是看出了亦菱的想法,容卿道:“这里曾经是女帝冷如雪住过的地方,后来再未有人住过,但是一直有家仆打扫,所以十分干净。”
什么?这里曾经是女帝冷如雪住过的地方?亦菱满心惊奇。她看着屋内的桌椅,摆设,竟也有一种熟悉的感觉。最后她的视线落在了书桌西面的书架上。她走过去,细细地看着上面的书卷,最后她的视线落在一卷书上,那书名竟是《如雪集》。女帝如雪,诗词歌赋,无所不能,琴棋书画,无不通晓,一生写过许多诗词,后人编辑成册,名为《女帝如雪集》,可这《如雪集》亦菱还是第一次看到。
亦菱把那书卷抽出来,翻开,从中掉出什么东西来,亦菱连忙弯腰捡起来,竟是一大张折了几折的纸。
“菱儿,来。”容卿给亦菱倒了一杯茶,轻声唤她过去。
“嗯。”亦菱心不在焉地应道,走到小圆桌边坐下,接过容卿递过来的茶杯,顾不上喝,随手放在了一边,把那张纸打开一看,竟是一幅画,画上画得是清清的河畔,两边郁郁葱葱的青柳低垂,石桥上,两人遥遥相望,男子一身白衣,胜雪,女子一身红装,似火。画的一边还有半阙词:
堂前莺燕且成双,谁抚瑶琴,谁舞袖扬。
一曲新词尽离殇,谁着素衣,谁着红装。
许是一对情人,相知相恋,却不能相守吧。亦菱想。
恍惚间,她竟好像来到那画中。
流水潺潺,清风习习,垂柳依依,正是江南五月的天气。
青石砌成的石桥上,她一身鲜红的嫁衣,鲜红的似火。
远处,石桥的另一边,一白衣男子遥遥地望着她。
她看不清他的眉眼,却能清晰地感受到他的面容带着无尽的悲伤。她似是也被他的悲伤所感染,内心一阵阵凄楚之意涌出。她听到他唤着她,她听到他说:“雪儿,你,真的要走么?”
她想开口回答,却发现自己一个音都发不出来。
周围的景色开始变得模糊,他望着她,身形却渐渐远去。
不,不要,不要走。她伸出手,想要拉住他那胜雪的衣袂,却怎么也够不到。
不——!她绝望地叫出声。
亦菱蓦地惊醒,发觉自己躺在床上,身上盖着浅蓝的薄被,身边白色的纱幔轻轻地垂下。原来方才的一切都只是一场梦。自己竟不知何时睡着了,许是这几日接连赶路,太累了,所以不知不觉竟睡着了。
亦菱坐起身,轻轻撩开纱幔,下了床。容卿不在屋内。小圆桌上,茶壶和茶杯还静静地放在那里,亦菱端起茶杯,那里面竟是上好的云雾,只是已经凉了。茶杯边上放着那本《如雪集》,那幅画也重新折好,压在了书下。
亦菱放下茶杯,走出了屋子,恰逢钟叔从院外进来。
钟叔看到亦菱,忙笑着迎上来,“姑娘醒了?公子有事出去了,吩咐我说如果姑娘醒来就让我照应着。姑娘若是有什么需要,只管告诉我,我是这府上管事的。”
亦菱笑笑,“麻烦钟叔了,我就是想各处走走。”
两人边走边聊着,不知不觉间来到一处院落前。
“雪园……”亦菱望着匾额上的名字轻声地喃喃道。
“是啊,姑娘,这便是从前雪公子住过的地方。”钟叔道。
“雪公子?莫不是剑仙雪公子?”亦菱追问道。
“是啊,”钟叔出神地望着那匾额,“这宅子曾经是剑仙雪公子的家宅。”
亦菱闻言一脸惊异,这里曾经是雪公子的家宅?
“那为何后来又成了容宅?”亦菱不禁又问。
谁知钟叔闻言却是一怔,他看向亦菱,笑道:“姑娘大概不知道,这里一直都是容宅。剑仙雪公子即是容姓,名唤雪,容雪。”
容雪?剑仙雪公子姓容?亦菱了然地点点头。
史书上关于剑仙雪公子的记载是少之又少,关于他的身世、事迹,很多都是谜。不曾想今日自己却来到了他曾经住过的地方。
“钟叔,那容卿与剑仙雪公子是什么关系?”亦菱又问。
“公子是雪公子的后人。”钟叔笑道。
什么?亦菱满脸惊异。容卿竟是剑仙雪公子的后人?
钟叔望着雪园中郁郁青青的竹林,喃喃道:“容雪公子当年救了我的祖上,我的祖上感恩不尽,执意要留下来,为容雪公子看守家宅。容家也一直于我钟家有恩,于是我们钟家便世代为容家看守这宅子,到我这里已经是第六辈了。”
原来如此。亦菱闻言点点头。难怪钟叔会知道这么多事呢,原来容家与钟家竟有如此渊源。
“姑娘要进去看看么?”钟叔问。
“哦,不用了。”亦菱笑道,她望着雪园中那望不到边的竹林,心中暗道,那容雪公子定是爱极了竹子。她忽然又记起第一次见到容卿的时候,他的房间中有一扇竹影疏斜的屏风。容卿许是也喜爱竹子吧。
亦菱又与钟叔到容宅的其他地方走了走。容宅很大,亦菱还未完全看遍,便觉得有些累了。
钟叔看到亦菱累了,便道:“姑娘累了吧,要不先回如雪轩歇着吧,我已经吩咐厨房准备晚饭了,这会儿应该已经做好了。”
“那容卿呢?”亦菱回身问钟叔。
“公子应该快回来了,姑娘莫要担心。”钟叔笑道。
亦菱脸一红。谁担心他了?我只不过是想问问要不要等他回来一起用晚饭。
“他去哪里了?”亦菱又问。
“这个我也不知道,公子的事我们一向不过问的。”钟叔笑道。
“那你们公子经常回来这里么?”亦菱忍不住又问了一句。
钟叔笑得更开心了,“公子倒是不经常回来,不过,若是姑娘住在这里,那公子一定经常回来,不,那公子一定不走了。”
“钟叔!”亦菱叫了一声,脸腾地一下就红了,“才不是钟叔说得那样呢。”
钟叔闻言“哈哈哈”地笑了,半晌才停住,乐道:“姑娘,钟叔可是过来人,钟叔说得对不对,姑娘往后自然就知道啦。”
亦菱的脸更红了。
“好了好了,钟叔不说了。姑娘先回去歇着吧,公子这会儿也许已经回来了。”钟叔笑道。
亦菱点点头。
两人一同行至如雪轩门口,钟叔往厨房的方向去了,亦菱推开院门,走进园子。她站在园子中间,细细地看着园中的一切。她记起那幅画上的红装女子和白衣男子,或许画得是女帝冷如雪和剑仙雪公子吧。她又记起许久前在怀远的沁心斋中洛沉碧说过的话。女帝冷如雪在夏都朝凤建忆雪园,恐怕并不只是为了纪念她的师父吧。她记起那幅画上的半阙词。女帝冷如雪和她的师父剑仙雪公子许是两情相悦,却终不能相守一生。
亦菱思及此,不由地感到一阵凄凉。她抬头望了望那已经高过屋顶的古槐,向屋后走去。
亦菱刚行至回廊转弯处,忽然听到屋后有人说话,便连忙停住脚步,闪身躲到一边。
“公子。”一名男子恭敬的声音传来。
“商都那边怎么样?”容卿的声音响起。
容卿?他回来了?亦菱心中一喜。
“商都那边,已经有所察觉了,但尚未有所动作。”那男子又恭敬地道。
“他必定已经有所动作了,只是已经开始防着我们,不让我们察觉而已。”容卿道。
“公子,那……”
“你们继续关注他们的动向,注意尽量不要让他们发觉。”
“是,公子。”那男子道。
亦菱轻轻地走到屋后,只见园子后,容卿正坐在一白石桌边,再无别人。方才与容卿说话的男子已经走了。
容卿起身,走到亦菱身边,“菱儿,这几日接连赶路,累了么?”
亦菱摇了摇头,笑道:“比在战场上好多了,打仗才累呢。”
容卿笑了,“那我们晚上就走,好不好?”他的脸上微微露出一丝愧疚,“等到了商都,一定让菱儿好好休息。”
“嗯。”亦菱仰起脸,对容卿笑了。
一阵风吹过,吹得两人头顶上茂密的槐树叶“哗啦哗啦”地响。
亦菱仰头看着那高高的古槐,视线下移,隐隐约约间看到树干上刻着什么字。亦菱好奇地走上前,仔细一看,不禁怔住,那上面竟刻着三个字:雪,如雪。
容卿走到亦菱身边,轻声道:“许是当年女帝和剑仙刻下的。”
亦菱点点头。原来,女帝与剑仙两人是真心相爱。
“菱儿饿了么?”容卿问道。
被容卿这么一问,亦菱真的觉得自己饿了,她点点头。
容卿微微一笑,牵起亦菱的手,两人向屋前走去。
两人用了晚饭,便动身离开了容家古宅。
天渐渐黑了下来,风也越来越大。亦菱在马上不禁打了个寒战,身后容卿察觉到,将她拥住。亦菱感觉到身后传来的温度,不由地扬起了嘴角。
忽然,容卿拉紧了缰绳,白马停止了奔跑。
亦菱疑惑地回身,仰起脸望着容卿。
容卿示意亦菱不要出声。
亦菱会意,微微点头,然后她忽然听到身后传来一阵马蹄声。
容卿打马向道边的林子走去,同亦菱一道隐藏在林子中。
不一会儿,几十名带着银色面具的黑衣人从容卿和亦菱刚刚停驻的道上经过,虽然他们打马跑得很快,但亦菱依然清楚地看到他们手中的剑尖上滴着鲜血。亦菱心中不由地一惊。难道他们……?
那些黑衣人走远后,容卿打马从林中走出来,轻轻地搂住亦菱,白马载着两人又在道上奔跑起来。
两人刚走了没一会儿,亦菱看到道上的景象差点儿叫出声来。
一辆马车停在道路中间,马车周围,十几个家仆打扮的人倒地不起,他们骑得马还有拉马车的马也都倒地而亡,人和马皆是嘴边流着暗黑的血,死状极惨。
容卿勒住马,跃下来,然后扶着亦菱跃下。
亦菱这时才发觉马车旁边还有两个人,一位年轻公子靠着马车,嘴角已经渗出血,却还吊着一口气。他旁边跪着一名家仆,一脸的惊恐与焦急。
听到有人走来,那公子缓缓地转过脸来,那尚且清秀的脸庞此刻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他的视线落到容卿身上时,竟闪过一丝讶异。
那家仆也抬起头,看到容卿、亦菱二人,两眼发亮,就像看到大救星一样,他跳起身,跃到二人身边,扑通一下跪在两人脚边,砰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