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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沉碧摇了摇头,“没有。他心知师叔不是那样睚眦必报的人,定不会做出这种事来,但又苦于要给阁内众人一个交待,于是便废去了师叔的武功,并下令将师叔逐出了沉香阁。”
亦菱闻言不禁轻叹口气,这下场也够惨的。
洛沉碧又道:“就是因为这件事,沉香阁便一下子少了许多人。因为郭淞师叔的离去,他的三个弟子,赵子逸、言熙明和栗少熠也在不久后先后离开的沉香阁,郭浩师叔被家父逐出沉香阁时,也带走了他唯一的弟子——容卿,而我叔父洛渊也在那之后以游历四海为名离开了,沉香阁内只剩下了家父,还有身为家父弟子的我、韩毅风和皇甫?。再后来我的两个师弟韩毅风和皇甫?先后出师,离开阁内,而家父也在三年前因病过世,我继任了阁主。”
亦菱点点头,心中却暗暗惊异。原来容卿和洛沉碧二人虽为同门师兄弟,却并非师从同一人。更令她感到惊异的是,三皇兄赵子逸竟然也是沉香阁弟子,并且同言熙明一道师从郭淞,而四大战神之一的江国大将韩毅风竟然也是沉香阁弟子,并且同洛沉碧和皇甫?师从前阁主洛汶。想不到沉香阁竟汇聚了如此众多的人物,真不愧为江湖四大门派之首。
“那你叔父洛渊呢?他的弟子是谁?”亦菱好奇地问道。
洛沉碧看到亦菱好奇的表情,不由地温和一笑,“我师叔没有收弟子。”
“啊……”亦菱惊奇地啊了一声以后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这洛渊也真是奇怪,竟然一个弟子都没有收。
洛沉碧注视着亦菱,面容温和,眉眼中尽是温柔的神色。亦菱也看着他,此时天色已经完全暗下来,只有两人面前明明灭灭的火堆发出淡淡的火光,映得洛沉碧的眉眼愈加温润柔和,周身也笼上了一层迷蒙温暖的光晕,看得亦菱没来由地出了神。
两人沉默了片刻,亦菱又问道:“那后来为何成了你和容卿两人的‘对弈’?”
洛沉碧道:“郭浩师叔虽被家父逐出沉香阁,并且废去了武功,但是二人的‘对弈’仍旧继续着,并且较以前愈加激烈,后来郭浩师叔病逝,并将此事传给了容卿,就由容卿和家父来进行,但不久后家父也病逝了,我继承了他的遗志,于是便成了我与容卿之间的‘对弈’。”
亦菱若有所思地道:“这么说你主张平衡五国势力,而容卿则主张令一国强盛并吞并其他四国,以达到五国统一的目的?”
洛沉碧点点头,“没错,我继承了家父的主张,而容卿则继承了郭浩师叔的思想。我与容卿‘对弈’的第一局便是在宁国。”
“原来如此,”亦菱接过洛沉碧的话道,“你选择了九王爷皇甫?,为他出谋划策,夺取皇位,认为他继位后能够有助于维持五国势力的平衡,而容卿则选择了睿王皇甫?,但是最后却是你赢了。”
洛沉碧凝视着亦菱,温和地笑着,火光下的双眸,宛如阳光下的粼粼湖水,泛着温暖柔和的波光。
亦菱想了想,又道:“这第二局便是在云国,你选择了太子上官望尘,而容卿则选择了平南王上官绝尘,这第二局是容卿赢了。”亦菱分析着,语气平静,心中却是对这个结果一万个不满。
洛沉碧的神色没有丝毫波动,依旧温和沉静,仿佛今天输的不是他一样,他笑着道:“是啊,这一局是他胜了。”
亦菱心中忽然涌出一个让她更为不快的念头:容卿既然主张令一国强盛并吞并其他四国,以达到五国统一的目的,那么此番他如此支持上官绝尘,莫不是希望辅佐上官绝尘统一五国?她把手中的树枝啪的一声扔到火堆中,干枯的树枝很快便噼噼啪啪地燃烧起来。“沉碧,既然你选择辅佐太子,那为何还要阻止我杀上官绝尘?如果我杀了上官绝尘,那你不就赢了容卿?”她的声音听起来有点闷闷不乐。
洛沉碧凝视着她,“这是堂堂正正的比试,容不得这些卑劣的手段,若我袖手旁观甚至助你一臂之力杀了上官绝尘,那么这‘对弈’也就没有任何意义了。”
亦菱恍然大悟。这就像真正意义上的对弈一样,黑子白子,容不得半点虚假和伎俩,何处落子,何处弃子,全凭执子双方的谋划判断,是一种高尚的艺术。堂堂正正的比试,就像收复南尚庄那日,她也是希望堂堂正正地跟上官绝尘大战一场。
火堆噼噼啪啪的声音小了下去,眼看着就要熄灭了,洛沉碧随手拾起身边的枯树枝,扔入火堆中,火堆暗了一下,随后又噼噼啪啪地燃烧起来。
亦菱盯着火堆上时而窜起来的火苗和迸射出来的火星,心中却是五味陈杂,虽然她方才得知了容卿和洛沉碧的过往,知晓了他们之间的棋局,可心中还是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不平和不快,尤其是在她想到容卿可能不止是要帮上官绝尘夺得皇位,更是要帮他夺得天下之后。
“沉碧,今天上官绝尘能够轻易地就带着他的铁甲兵杀入皇宫是为何?以你的实力不应该这么轻易就输给容卿啊。”亦菱拼命地想要抹杀心中的想法,便努力地转移自己的注意力。
洛沉碧无奈地笑了笑,“是太子他不愿意,本来我已经安排好了人手,将皇宫守好,严禁任何人闯入,并且云国商都的禁军和皇宫近卫也大多是太子的人,这样一来,即便是最终拦不住上官绝尘,也能够拖延好一阵,足够已在皇宫内的太子稳定局势,捷足先登。”
“可惜,有两件事我没有料到,一是上官绝尘竟然在景帝发丧前便动手了,二是太子竟然突然放弃了皇位之争。太子良娣的突然离去,让太子完全没有了继位的想法,本来我可以拖住上官绝尘,让太子抢先顺利地继承皇位。景帝生前并未留下遗诏,太子即是储君,理所应当继承皇位,而上官绝尘想要夺取皇位,是名不正言不顺,就算他背后有莫家的支持,也在道理上亏了三分。”
“无奈之下,我只得顺从太子的意思,撤回了许多严守皇宫的人,并将他逃离的路线准备妥当,一切就等他离开了。你来东宫的时候,他正沉浸在悲痛中,迟迟不肯离去,后来的事你也知道了——直到后来上官绝尘杀入东宫,我才带他离开。”
亦菱叹了口气,“想不到太子也是痴情的人,我大姐此生应当无憾了。”然后她又咬牙切齿道:“只可惜便宜了上官混蛋。”
听到亦菱叫上官绝尘为“上官混蛋”,洛沉碧轻笑出声,“胜败乃兵家常事,这朝堂之争又何尝不是如此?上官绝尘赢了这一次,继位当了云国皇帝,不代表他就能横扫四国,一统天下。”
这句话说中了亦菱的心声,她连连点头,“就是就是,我定不会让他逞心如意的。”但随即她又想到,若是自己继承了母皇的皇位,那自己岂不是成了洛沉碧的棋子了?她转过头直直地盯着洛沉碧,后者依旧笑得温润如玉,“沉碧,我以后会不会是你的棋子?”她才不会兜圈子呢,要说就打开天窗说亮话。
洛沉碧闻言微微一怔,随即又温和地笑开,轻轻摇了摇头,“不会的,我不会把你当做棋子的。”澄黄的火光在他周身笼上柔和的光芒,让他此刻的神色看起来那样温暖,又带着坚定。
亦菱点点头,她信,尽管两人相识不久,但却莫名地觉得像认识好久了一样,总有一种说不出的默契,所以此刻他说的话她都信。
有什么细微的声音透过夜里静谧的空气传来,洛沉碧下意识地将右手放到身旁的剑柄上,亦菱也抬起头来,她清楚地听到有脚步声向着他们这个方向而来,来者脚步轻盈平稳,呼吸吐纳绵长沉缓,武功定在她之上,她不由地警觉起来。
不多时,一个身影穿过林子走了过来,如雪的白衣在黑夜中显得尤为清晰。他面带微笑,清雅的面容在淡淡火光的映照下染上些许温柔,置于黑夜中的身影却透出一丝清冷料峭之意。
洛沉碧起身,神情肃然地看着来者。
亦菱缓缓地站起来,瞪着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来人。心中宛如激流击石,不停地翻搅着,见他出现的喜悦?被他欺骗的愤怒?与他对立的伤心?还是因不知他为何而来而感到一丝恐惧?说不清楚的情绪混杂在一起,她一时间不知该作何反应。
因为来者竟是容卿。
第七十章案上点墨民间血一()
容卿走到距洛沉碧和亦菱三步的地方,站住了,他微笑着看着两人,也主动不开口说话,如雪的白衣随着夜风而轻柔摆动,宛如一朵美丽夺目的纯白花朵。
洛沉碧见状也是微微一笑,放松了警惕,又在篝火旁坐了下来,看样子也不打算开口。
亦菱在见到容卿的那一刻,心中五味陈杂,说不出是什么情绪,但是当他在自己面前站定后,她反而平静了下来,没有愤怒,也没有伤痛,只余一点点淡淡的欣喜,和对听到一个合理解释的迫切渴望。
亦菱无奈地笑了笑,既然两人都不打算说话,那就只有她先说了,“你是顺道路过呢?还是跟着我们来这里的?”话音未落亦菱差点把自己的舌头给咬下来,这不是显而易见的问题么?哪有人顺道从路上顺到林子来的?显然是跟着过来的嘛。
容卿微笑着凝视着亦菱,眼眸漆黑如夜,一如既往的幽深沉静,仿佛要把与他对视的人吸入眼中一样,“当然是跟着你们过来的。”
亦菱心中奇怪,“那你是怎么知道我们在这里的?”她和洛沉碧休息的这里离官道较远,又有林子中的树木层层阻隔,能看到或者听到才怪。
容卿眼中笑意加深,“我是闻到的。”随后他也在火堆旁坐下来,动作从容优雅,雪白的衣衫随着他的动作轻柔摆动,随后铺陈开来,美不可言。亦菱的目光一直追随着容卿的美丽衣摆,“闻到的?你是说烧鸡么?”
容卿笑着点头,将目光转向洛沉碧,“沉碧一直都喜欢这样,骑马走到半路,便在路边的山林里寻点野味,亲手烤着吃。”
果真让我猜着了。亦菱看看一旁不露声色的洛沉碧。她方才看他烤鸡时的娴熟动作便知道他定是经常这样。
洛沉碧拿起用树叶包着的烤鸡,递给容卿,“你还没用晚饭吧。”
容卿点点头,自然而然地接过来,放到嘴边优雅地咬了一口,随后对洛沉碧笑道:“果然还是从前的味道。”
亦菱也坐下来,看着容卿优雅地吃了许多烤鸡,直到那剩下的小半只烤鸡也所剩无多。洛沉碧一直照看着火堆,眉眼温和,不知在想些什么。
容卿看到亦菱一直在看他,不由地微微一笑,亦菱却笑不出来,她只是别看眼,转而盯着面前噼噼啪啪的火堆。
三人沉默了好一会儿。
亦菱开口道:“我们接下来去哪里?”
洛沉碧柔声道:“当然是回宁国,大营里的将士们还等着你这个大将军回去呢。”
亦菱站起身,“好!我和沉碧回军营。”
容卿扬起清雅秀丽的脸,幽深的眸子似乎要看到亦菱心里,“那我呢?”
亦菱皮笑肉不笑,“容公子自便。”
容卿优雅地起身,笑道:“好,那我同你们一道回军营。”
“不行!”亦菱斩钉截铁,掷地有声。
容卿不解,“为何?你不是说要我自便么?”
两人说话间,洛沉碧已经走到拴马的树旁,将缰绳解开,他嘴角还噙着温和的笑意,显然是将另外两人的对话全数收入了耳中。
亦菱哼了一声,“你爱去哪里去哪里,就是不许跟着我们回去!”
容卿笑道:“可我是宁国军师啊。”
亦菱理直气壮地道:“你已经被革职了!”容卿挑眉,亦菱仰起脸,毫不畏惧地瞪着他,“本将军的命令!”
容卿立时换上了无奈的神情,漆黑的眼眸中闪烁着若隐若现的讨好,“可我还是‘将军夫人’啊。”听到“将军夫人”这四个字时,一旁的洛沉碧的眼神黯了黯。
亦菱顿住了,但很快她继续理直气壮地道:“你被休了!”
容卿神色愈加无奈,好脾气地笑道:“我犯了什么错导致将军休了我?”
亦菱蓦地沉下脸,声音也随之沉下来,“你为何要帮上官绝尘?”
容卿收起了笑容,但眼神中还是藏不住无奈的神色,他柔声道:“菱儿,有些事情并不简单是表面上看到的那样。”
这下轮到亦菱挑眉了,她注视着他,一副等着看他用怎样天花乱坠的理由来说服她的表情。
容卿见状无奈地笑道:“就算我这一次是在帮他,但并不代表我就是站在他那一边的,也并不代表我以后也会这样支持他。”
不可否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