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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深宫嫡女-第1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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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两句话有何等分量。姐姐既然肯为了凌先生乔装出府,情意可动天地,我又怎会为了自己安危而置姐姐于不顾。姐姐只需知道,这世上的情意除了两心相悦,却也有姐妹情深的。”

    蟾宫桂色的两耳三足双层银香炉,镂空雕纹中袅袅透出轻薄的烟雾,一缕又一缕,升到半空便都消散不见了,唯有八宝栴檀的气息遗留下来,充斥在屋中每一个角落,钻进口鼻,染了衣裾。

    “韧如丝,无转移。”如瑾低低重复着蓝如琦吟诵的诗句,吸一口辛香绵和的旃檀气味,唇角略向上翘了一翘,“四妹这诗用得真是恰到好处。”

    简简单单几句话,已将她与凌慎之的私情描绘得淋漓尽致。

    “四丫头你怎地满口胡言?”秦氏急得从椅上站了起来,“你三姐姐是什么人,怎会说出这样的话来。小小年纪,你跟谁学的这样居心叵测?”

    “你给本侯闭嘴!”蓝泽揉着脑袋,仍是不忘厉声呵斥。

    蓝老太太眸光渐渐紧缩,惯常穿的宝蓝暗团福纹褙子本是端稳贵气,此时却映得她脸上笼了青黑色。“好,你们做的好事,想不到我蓝家竟然还有如此铁骨铮铮的子孙,真是可喜可贺!”

    如瑾朝母亲摇了摇头,给她一个安慰的眼神,“您不用着急,只是四妹一面之词,祖母和父亲想必还想听听我的。”

    “你还有何话说?”蓝老太太锐利的目光盯住如瑾。

    如瑾瞥一眼蓝如琦,抬头道:“既然四妹不肯出去,那么也只得让她听了,事后祖母和父亲想办法让她守口如瓶就是。您二位不必发怒,我这就把出府的事情说与大家知道,听了我的话,祖母和父亲若还想惩罚,那么我也无话可说了。”

    “说,你说,本侯听听你还有什么花言巧语,还要怎么遮掩你德行有亏的丑事!”蓝泽哼道。他对女儿用了“本侯”的字眼,已是拿如瑾当外人看了。

    如瑾看向他,婉声道:“只问父亲一句话,您可有得罪首辅王大人?”

    “什么?”蓝泽顾不得头疼,立刻张开了眼睛,挺直了身子。

    “女儿问您是否得罪过首辅大人,乃至他对您颇多微词,很是不满。”如瑾一字一句说得清楚。

    蓝泽眉头拧了起来:“你说的都是什么?说你出府的事情,怎地扯到王首辅身上了?”他脸上都是震惊。为着女儿突然一反常态的提起朝臣,也为着首辅不满的消息,惊疑不定。

    “女儿出府,正是与此有关,所以说起原委来才要董姨娘和四妹回避,朝堂上暗地里的事情越少人知道越好,想必父亲是明白的。”如瑾低眸斜睨蓝如琦,“至于四妹口中所说的什么蒲苇磐石的,女儿一点也不明白,待得事后父亲仔细盘问她就是了。”

    蓝如琦视死如归的神情微有变化,幽幽看向如瑾。

    ------题外话------

109半真半假() 
如瑾冷眼与之对视,只知内宅阴私算计的人,听到朝堂之事想必会十分惊讶的罢。这口口声声情深同心的妹妹费心栽赃于她,给她安了一死不能脱其咎的罪名,却不知这世上本有比后院倾轧更大的事,可以被她轻松拿来解围。

    费尽心机,不过作茧自缚,待得事了之时看你怎样同父亲解释。如瑾安然而立,等着蓝泽开口。

    果然蓝泽是耐不住的,立时发问:“你出府和首辅有何关系,不要满口胡言,以为光凭你几句危言耸听的话本侯就能饶恕你?”

    “女儿一个足不出户,整日守在深闺里的姑娘家,又怎会知道当朝首辅大人的事情?若是莫大的功业便罢了,自然会天下皆知,可首辅私下里对父亲表示的不满女儿却知道,父亲不觉得奇怪么,还会以为女儿是胡言脱罪么。”如瑾无有怯意,侃侃而言。

    “我不知道首辅大人如何,只是三姐姐……”蓝如琦低低开口,“你既然说是首辅私下的不满,是否也是杜撰的子虚乌有,总之父亲又不能亲自去质问人家。”

    蓝泽本是惊疑不定,听了蓝如琦的话,对如瑾言语的半分信任也被打消,拧眉道:“你如何证明不是胡言乱语?若是为了脱罪而胡乱挑拨本侯和首辅,真是大逆不道。”

    蓝老太太道:“内宅女子不得妄议外间事,你小小年纪竟敢拿朝臣们说事,可是嫌我太久没用家法了么?”

    “祖母父亲容秉

    。王首辅和皇上是何关系,几位阁老和晋王又是何关系,阁老们之间又是怎样串联与对立,种种情势,女儿一个深闺里的姑娘就算想也想不到,何敢妄言?”如瑾不疾不徐,缓声解释,“若是不信您便问问四妹,看她知不知道朝中有几位阁老,都有谁能进内阁议事,可以进勤政殿奏事的又是什么品级,这些事情您又没有特意教过,若在平日我怎可知。”

    “你……”如瑾说一句,蓝泽脸色就惊愕一分,“难道你知道?”

    如瑾淡淡一笑:“我不仅知道这些,更知道宫里头哪位娘娘最得宠,哪位娘娘就要势败衰微,知道谁家和谁家是一体的,皇后娘娘靠的是什么,庆贵妃和媛贵嫔靠的又是什么,这些,恐怕父亲也只是略知皮毛而不得深入罢?若是父亲想听,我很愿意给您说一说。”

    蓝泽已经是惊愕万分,完全想不到女儿会说出这样一番话来。一件闺阁女儿家出府私会男子的丑事,怎么审到现在就牵扯出了前朝和后宫?

    “你这都是从哪听来的……”蓝泽脸色紧绷,眼神一动突然又似醒悟,“不对,阁老、内阁之事,定是以前上学时听先生说的,至于庆贵妃媛贵嫔,她们生有皇子也是众人都知道,你却又拿来充当说辞?以为说些皮毛,便能让本侯相信你不是去与人私会?!”

    “皮毛?那么您问问四妹,或者去东院问我的长姐亦可,看当日授业的老先生是否跟她们说过这种皮毛。”如瑾轻笑,看住蓝泽道,“若父亲以为这是皮毛,那么女儿就再问一句,如今宫里新近得宠的嫔妃是哪位您知道么?您若不知道,女儿告诉您。”

    “……是谁。”蓝泽忍不住问出口。

    “是云选……云氏。”差点就要脱口说出“云选侍”三个字来,如瑾回神立刻改了口。

    算计着现今的时日,云选侍可还没晋位呢,该是刚刚承宠的时候。至于到底是选侍下面哪个位份,她却也是记不清了,只用“云氏”替代便罢,总之低位的嫔妃到底是什么名头,只有宫里人相互斤斤计较着罢了,在宫外,还不都是一句“宠妃”或“宠姬”便被统统概括。

    “云氏?云氏是谁?”蓝泽自是没听过。常年居住京外偏僻之地,远离了政权漩涡最中心的区域,他对宫中风吹草动自然知之甚少,别说是低位的嫔妃了,就是高位数得着的那些,若不是受宠的,他也记不全。

    如瑾笑道:“父亲这些日子卧病在家,想必不知道外面动静。何况依着父亲端方君子的做派,就算是日日在外与人交往,也不会关心皇上又宠了哪位嫔妃罢。您若是不信女儿的话,大可以去外头着人打听,只是记得要小心行事,不然若是被人知道了您打听天子宠姬,怕是有人要说闲话了。”

    蓝泽暗暗惊心,为如瑾所说的云氏震惊,更为她小心行事的叮嘱震惊。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从小养大的女儿竟然变得不一样了,竟有了这样的见识?他惊疑不已地盯着如瑾一直看,目光触到她脖子上未曾完全消退的疤痕,立时又想起了那个夜里女儿提刀对颈的决然。

    不只是他,蓝老太太、秦氏和蓝如琦都是震惊非常。蓝老太太也同蓝泽一样,有了重新认识这个孙女的觉悟,而秦氏震惊之余却是暗自欣喜不已的,她并不明白女儿为何会说出这样的话,但却已经知道女儿逃过一劫了。

    蓝如琦紧紧咬着嘴唇,脸色灰败,放在膝上的双手不自主收紧,紧握成拳。

    蓝泽虽是尚未打听云氏是何人,但已将如瑾的话信了七八分,概因如瑾所说实在出乎他的意料,而如瑾脸上的镇定坦然之色更为自己增加了许多可信度

    “你今日出去到底做了什么,一字不漏的仔细说与我听!”蓝泽握紧了圈椅扶手。

    如瑾正欣赏着蓝如琦的惊惶,听得父亲相问,抬眼道:“是不是让四妹回避一下?她年纪小,似乎不宜听这些。”

    “出去,快点。”蓝泽立时吩咐蓝如琦,转目又看到秦氏,挥手道,“你也出去。”

    秦氏看看女儿,如瑾给了她一个温和的笑,“母亲且回去歇着,一会我再去陪您。放心,我没事的。”

    秦氏点了点头,知道这一场十分严重的事情就要轻轻揭过去了,心中大石落地,便起身出门。蓝如琦跪在地上却没有立时起来,紧紧捏着拳头,自己将嘴唇咬得发白。

    “四妹还不出去么,莫非还有什么诗句想背给祖母和父亲听,不若拿了琴来,我弹奏一曲与你为和?”

    蓝老太太自听了如瑾的话之后脸色一直明暗不定,闻得这一句,便将目光落在了蓝如琦身上,如化山岳,当头罩下。

    蓝如琦鬓边渗出细微的汗珠,咬牙道:“三姐姐的确曾说过‘蒲苇韧如丝’,也的确说是要去找凌慎之的。”

    蓝老太太沉声道:“此事容后再说。你先出去,若是三丫头的话不足采信,你再来说这些不迟。”

    这已经是将她排在了后面,也几乎给她定了结局。蓝如琦直直从地上站起来,跪得久了竟也还能利索走路,一言不发,转身就走出了内室。

    四合如意鸦青色圆寿锦帘掀开又落下,浅藕裙裾在帘后隐没不见了,屋中静了一会,如瑾这才抬头看了看蓝泽,低声禀道,“女儿这次出府所为并非别事,是去见僖大秀了。”

    蓝泽惊愕片刻,继而将方才的话和此事联系起来,面上有了恍然之意,“……僖秀竟然知道了这样多的事,难道真得了长平王爷的青睐。”

    如瑾默然不语,算是无声默认。

    她就知道父亲会如此联想。朝堂和后宫的事情她本就知道一些,捕风捉影的拿出来掩人耳目却也便宜,至于源头,想来想去别无可放处,自安在佟秋雁身上便好。总之蓝泽又不可能去找王府里的姬妾质问,此事对佟秋雁也并无害,借个名头,皆大欢喜。

    “她找你做什么,还说这样的事情?”蓝泽回过神来,立刻想到了关键的问题。

    如瑾言道:“不是佟大秀找我,是我去找她。当日在青州时我与佟二秀交情深厚,曾受她所托,若是到了京城一定要替她看一看姐姐。只是来京之后家中事多,一时没得空,拖到今日方能成行。”

    “这是胡说。”蓝老太太沉脸道,“你去看佟秀又是什么坏事么,还要这般乔装偷溜出门,难道你说与长辈知道我们还会拦着你?可见是你托赖的借口。”

    “祖母有所不知,这是巽姐特意嘱咐的。当日同行上京之时她曾见过我一次,叮嘱若是日后在京中相见,千万不要明目张胆,偷偷去她安排的地方传消息就好。”

    “这又是为何?”

    如瑾道:“当日我也曾问她缘故,她只说自己身份低微,无名无份,亲朋进王府颇多不便,只叮嘱我若是想要相见就莫惊动旁人,包括至亲,只当是女孩子私下见面

    。若不是祖母和父亲逼问,我信守承诺是绝对不会说的。”

    看看两人神色,如瑾又道,“她这理由牵强,我也是百思不解。然而今日她出门也是乔装,听了她的话,联想朝堂和后宫事,我这里暗自忖度着,恐怕她是担心我们姐妹交往被人误会,让人误以为是父亲和长平王爷有交情,是以颇多顾忌。”

    蓝老太太沉吟不语,将信将疑,蓝泽那里却惊愕,盯着问道:“我与长平王交往又能如何,难道上京这一路同行就不是交情么?”

    “父亲细想,若是同行有交情,为何进城之后两位王爷不管不顾的独自走了,咱们在京这么多日子,为何他们也不派人来探望关切?”如瑾镇定自若,连番反问,“再者,当日他们与我家同行可是为了交情?不过是因为咱们遭了难,父亲又是奉旨进京的功臣,他们于情于理都不能丢开咱们罢了,难道您还以为是要与您结交么。容女儿说句不中听的话,咱们家落没多少年了,偶尔得了个功勋而已,人家帝室之胄岂会因此而倾顾。”

    字字句句都说到蓝泽心上,他此番进京最纳罕的就是连遭冷遇,其中就包括路上还算可以,进了京却再无来往的两位王爷。若不是今日永安王突然派人来,他几乎有种错觉,以为自己无意中把两王得罪了。

    明明知道如瑾的话十分有理,他打心眼里却是不肯承认的,蓝老太太却已经替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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