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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嬷嬷松了口气,恭敬福身:“多谢太太体恤。我这次带了手里所有房契地契的副本,等收拾了行李找出来规整好,就找您去交底。”然后规矩退出了房门。
秦氏和孙妈妈对视一眼,都是默然。
……
熙和长公主的院子里静谧如同空山幽谷,如瑾在耳房里坐着,半日没听见外头一点儿略大的动静。旁边侍立的两个婢女也是安静恭顺,像是立在屋角的千结竹盆景。
如瑾便也和贴身丫鬟一同加入静默的行列,坐在椅上安静地等着。
适才通禀的人很快就出来,将她从屋门口引到了旁边的耳房歇息,说熙和长公主正在练字,按着平日的习惯,此时是不能有人打扰的,所以要等一会才能上去禀告她的到来,请她容谅。
如瑾笑着应了,如常让吴竹春给通禀的丫鬟发了赏,然后就在耳房里等。
一等,就是小半个时辰。
冬日天黑得快,屋中光线渐暗,百无聊赖的如瑾就在泛灰的光线里辨认屋中大小摆件的形状色彩,当做消遣。几遍下来,她将这屋里摆设记得烂熟,暗暗好笑,自己记这些是没用的,不若刘雯,记下来还能原样照着做出微缩的小房间。
于是便想起刘雯那精致的礼物。
多么讨喜的东西啊,谁收到这样的礼会不开心呢?喜欢精巧小玩意儿的女孩子、深宅妇人,或者爱好雅趣的文人书生,应该也有欣赏这种手工的吧。江五之前的来信里还曾提到,她缠着刘雯教她手艺,自己回家拿竹板木条乱鼓捣,惹得家中姐妹丫鬟们都跟着玩得不亦乐乎……
如瑾就想,等过完年若是能闲下来,也去和刘雯学学手工好了,很不错的消遣
。只是不知道何时才能有时间,过完年她该琢磨着扩大生意了,手里拿着长平王的银子,若是不用,白白浪费了。不指望靠他的银子经营自己的产业,就当是借本钱了,以后有了利润反过来还给他就是。
绣品铺子要扩大,可以到热闹的街市上开分店,另外也可以想些别的买卖,手里有了钱,就不用为捉襟见肘的前期投入所困了。做什么好呢?这些日子她一直在盘算推敲。这时候,顺着刘雯的手工想下去,她有了一个主意。
若是刘雯的小摆件能够大量出活……做出来放店里卖岂不是好?
自然,不会真拿了刘雯的手艺去卖,雇一些手巧的匠人专门做这些东西,就像用绣娘给绣品铺子供货似的,做出各种各样的小玩意儿,满满摆上整间店面,该多有趣!只要想想,就觉得心里欢喜。
如瑾不由雀跃,开始盘算怎么着手。最先得跟刘雯打声招呼,看她愿不愿意加入进来,像挑梁绣娘一样做个匠人师傅,教给下头的匠人手艺。然后,做什么为主,在哪里开铺子,最开始要怎么筹谋让京里人接受这个东西,做富人的生意还是平民的生意……桩桩件件,都要打算仔细。回去就找彭进财商量一下吧,他在外头经营久了,定有许多好点子。
越想越是思路清晰,如瑾不由嘴角微翘,认认真真地打算起来。
这时候,门外却有脚步声响,温和的带着笑意的声音传进来,之前去通禀的那个丫鬟进了屋。“蓝妃,公主练完了字,请您过去说话。”
如瑾从思绪中回神,这才想起自己身在何方,不由暗笑,怎么这时候盘算起生意来了,应该打起精神过了眼前的关才是啊,熙和长公主跟前可不能马虎。
遂含笑站起身来,朝那丫鬟微微点头,“劳烦您了。”
那丫鬟笑着说“客气”,挑了帘子,请如瑾出门。后头吴竹春就给这屋里原本侍立的两个丫鬟一人一个封红,那两个丫鬟看了看挑帘丫鬟的脸色,这才道谢接过。
熙和长公主的房里和之前有了不同,如瑾顺着前廊走过去,隔窗听见里头说笑的声音,听不太清,但比之前的寂静有了些许暖和气儿。她意外听到有极其年轻的女子响亮的笑声,心中不由纳罕,满院子仆婢都屏气敛声的,是谁敢在威仪的熙和长公主面前开怀大笑呢?
及至进了屋门,绕过屏风,穿过几道门进了西头暖阁,如瑾才看见大笑的人。
果然是个娇小少女,一身杏黄衫子,碧蓝的发带随着满头青丝垂在腰际,她一笑,那柔软的发带就跟着飘动,完美显露出女子的袅娜和忻娘特有的朝气。见如瑾进了门,这姑娘就将如瑾上下打量一番,然后问那引路的丫鬟:“这位就是长平王府新进的侧妃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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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空飘过的那一朵云,xiajing8206,13906426822,雨打芭蕉anita,dido520xs6,hlhz,rourou,屁屁101,倩倩33520xsa127,nanxiaoshu,linka1989,1813890713,qqiong213,清心静,感谢各位的支持哦!
那啥。今天就这些吧,作息奇迹般地又不正常了…掩面=_=
314千金小姐()
丫鬟笑着答说:“是。”
却并没有称呼那姑娘的名号,态度十分熟稔,因此如瑾也不能知晓发问的是谁,只礼貌地朝其含笑点了一下头,随后立即将注意力转到榻上端坐的熙和长公主那里去,恭敬行礼,问过好之后便说,“……冒昧前来,打扰您了。”
熙和长公主屋里人不多,以她的身份,跟前却没有大堆的丫鬟婆子环绕,显见是个极其喜欢清净的人了。暖阁里地方不宽敞,却立了几盆颇为硕大的君子兰,正是打苞开放的时候,叶子肥厚,花瓣舒展,一下子将整个屋子都点亮了。
长公主一身棕绿色的长衫,坐在嵌着螺钿的暖榻之上,仿佛也是一株丰满雍容的兰。见着如瑾行礼,她露出长辈特有的慈爱笑容,只是一丝,还带着陌生人的疏离感,说道:“起来吧。坐。”指了指榻边安放的雕纹扶手椅。
如瑾欠身道谢,忖度着位置,不敢托大,到椅子下首的绣墩上坐了。
长公主笑道:“听说你早就来了,她们不敢来扰我,倒让你久等。”
“并没等多久。看书习字都是养性大事,最忌打扰,妾身未打招呼就过来,原本就不该乱了您的正常起居。”
“什么大事,不过消遣罢了。”
长公主笑了笑,说起闲话,问如瑾最近在做什么。如瑾便将府里准备过年的闲事捡着有趣的说了两件,长公主含笑淡淡地听着。
这期间,方才那个黄衫少女一直在旁边歪着头听,明亮的眼睛忽闪着,兴致勃勃的样子。如瑾便礼貌地主动问起,“……妾身眼拙,不知这位是?”
熙和长公主跟前的丫鬟嬷嬷正要答言,那少女率先笑着开了口:“我叫翎儿。”
这说了等于没说。
见如瑾疑惑,旁边嬷嬷就补充说,“是我们欣华郡主的千金。”
如瑾就知道是熙和长公主的外孙女了。
熙和长公主生了二子一女,女儿就是欣华郡主。熙和对女儿向来疼宠,将之嫁到了世受皇恩的蔺国公府,如今正是国公府的世子夫人。欣华郡主年过三十只生了一个女儿,姓高,单名翎。如瑾看着眼前少女的娇憨之态,便知她是自小被人宠惯的。
按着辈分,欣华郡主和长平王是姑舅姐弟,高翎原比如瑾矮了一辈。但如瑾时刻记着自己的侧室身份,在长公主府更不可托大,于是便站起来朝高翎笑道:“原来是国公府的世子千金。”
高翎朝如瑾眨了眨眼,笑眯眯的。
熙和长公主就招手让外孙女到身边去,“不懂礼数,见了蓝妃,这半日都不知道行礼问好。”虽是数落,语气中却满是疼溺,与她一贯的威严很是不同。
如瑾褪了手上的碧玉镯子,笑向高翎道:“不知今日会遇见你,头次见面,没什么拿得出手的东西,权且将这当做见面礼,你可不要嫌弃。”
高翎看了看那镯子,一伸手,露出半截雪腕,也将自己手上的镯子露了出来,“真巧,我也带着一个,颜色样子都差不多呢
!”说着笑着接过如瑾的礼,“那我不客气啦,多谢蓝妃。”将镯子套在了另一只手上,比一比,若不细看,还真能凑成一对。
熙和长公主搂了外孙女,笑道:“前几日还嚷嚷这镯子碎了一只,这下正好补齐了。”
如瑾没想到还有这等事,颇为意外,“可真巧。”
高翎往如瑾手腕上瞄了一瞄,“蓝妃也只戴了一只,另一只呢?也和我的一样坏了吗。”
“不是。”如瑾笑着解释,“若是损了另一只,这只我也不好拿出来送人了。原是我平时就喜欢戴一只,右手若也戴了,行动总觉不方便。”
高翎便恍然点头,“噢,我明白了。我院子里有几个小丫头一只镯子也不带,有次我问起,赏你们的东西怎么都不戴呢,她们也说干活时怕碰坏了。”
熙和长公主目视外孙,肃一肃脸,“翎儿,平日怎么教你的,言辞有度,出口先三思。”
高翎眨了两下眼睛,想了一瞬,继而露出讪讪之色,忙朝如瑾道歉,“你……别多心,我没别的意思。”
如瑾笑道:“我怎会多心,原本我平日里也做事干活,跟着手巧的丫鬟学绣工,因为自己笨,就恨不得将所有镏子镯子都除去,才能下得去针。”
熙和长公主闻言微笑:“你倒不怕被人知道你笨,到处宣扬。”
“我原本就不灵巧,便是到处跟人家说我有多聪明,恐怕人家也不信,还要反过来笑话我。”如瑾笑着拉家常,“小时候跟着家里的先生念都有限,倒是先生平日讲的道理记住了一些,譬如,人要知道自己几斤几两,莫奢求,莫逞强,是什么样的人,处在什么样的位置,就说什么话做什么事。我知道自己笨,便也不逞强做伶俐人了。”
长公主微微扬眉。
高翎靠在祖母怀里,接口道:“我也不灵巧,绣活也做不好。看我这个绣囊,就是自己花了大半年才做出来的,结果还是针脚歪斜。”她将裙上挂的一个小巧囊袋举在手里给如瑾看,又问如瑾身上的绣囊,“你那个是自己做的吗?”作势向前伸鼻子闻了闻,“好像有点香味儿。”
如瑾点头:“是香囊,却不是我做的,我绣不来这些东西,比你差得远了。”
高翎被夸奖似乎很高兴,就打开了话匣子:“上次我进宫,听见有宫女说起你的香囊,她们说有人闻过,可刺鼻了,说你是为了掩饰身上的气味。但我现在闻着还不错呀,并没有她们说的那样浓烈,可见‘谣言止于智者’这句话实在不错。”
熙和长公主皱了眉,“翎儿,适才说你什么,才一会便忘了么?念着你自小身子弱,大家没有严厉管教你,看来越发不成样子了。”
教训这外孙女,长公主的眼角余光却瞥着如瑾,看她的反应。
高翎说到兴头上,猛然受了外祖母训斥,又当着外人,不由愣住,像一只正在盛放的花朵瞬间打蔫,一下子萎顿了,“我……我没……”
如瑾眼角眉梢未曾动一下,一直含笑听着,见长公主发脾气,便从椅上站了起来,“您莫要责备翎姑娘,她年幼天真,一派烂漫,心直口快的性子实在很讨喜。且她说的本也是实情,前几次进宫的时候天气还热,我这自幼的毛病,身上味道的确是重一些
。近来天寒地冻才好些,翎姑娘并非虚言。您这样责备她说实话,岂不让她不知所措了。”
见熙和长公主要开口,如瑾紧接着笑道,“若说言辞有度,客套守礼,您和国公府教导出来的姑娘在外人跟前定然不会错了礼数。但王爷原是您的亲侄,又是翎姑娘表舅,所谓姑舅亲,辈辈亲,皇族天家也是不例外的。翎姑娘定然没将我当外人,这才有了上头的话,不信您问问她,是也不是?”
又朝高翎道,“既然说起我这毛病,我就厚着脸皮问一问,你可知道什么管用的偏方么?我之前用过一个,短期内挺好用的,可是后来又时好时坏,我正犯愁,到处寻摸方子呢。翎姑娘若是知道,可千万帮忙告诉我。”
天光昏暗,侍女轻手轻脚进来点了灯烛。火光一亮,熙和长公主眼中便也有光芒闪过。
室内渐渐亮堂起来,如瑾看见长公主露了笑容,皱起的眉头也随之舒展,说起话来,语气也比一开始亲近了许多,“你这孩子,长篇大论替她开脱,我若再当着你的面教训她,倒驳了你的面子。好吧,就等你走了,我再好好给她说道说道。”
“外婆……”高翎咬着嘴唇,拉着熙和的袖子,可怜巴巴。
如瑾弯唇含笑。
熙和长公主伸指戳外孙女的额头,“蓝妃问你话呢,有没有偏方啊,你怎么不答?”
高翎嘟嘴,“没有……”又将眼可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