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摩手法。她按了一阵,见太昌帝面部情绪缓和下来,才轻声说道:“誓师的事情,陛下决定了吗?”
太昌帝睁开眼,他今日来林贵妃这,其实也是想跟她说这件事。他固然想把最好的东西留给最爱的儿子,可是身为皇帝,他如今也是处处受人掣肘,不但朝堂上臣子反对,就连以前不管事的太后也反对,搞得他这些时日以来精疲力尽,连白发都增加了好几根。
“要不这次先让沐泽去,涵儿再等等吧。”太昌帝道。
林贵妃眼中闪过一道冷光,语声哀戚:“陛下……”
太昌帝耐心跟她解释:“如今殷士杰带着一帮老臣反对,他是礼部尚书,誓师的祭祀典礼还得通过礼部,他若不肯,就操办不了。大军又出征在即,多等一天就多耗一天粮草,这些都是钱啊,到时候户部、兵部又要来啰嗦,朕这也是暂时的权宜之计。眼下先把这件事对付过去,让大军顺利出发,涵儿的事,咱们来日方长……”
林贵妃语带不甘心:“陛下,您是天子啊,那殷士杰敢反对,您撤了他的职,换个礼部官员不行吗?”
“胡闹!”太昌帝火了,当初他就是听了林贵妃的话,不相信什么“国有妖孽”之说,力保林海升,把殷士杰一干人给撤职,结果卢膳隔年就造他的反,这脸打得啪啪响。害他大失民心不说,还丢了半壁江山!
林贵妃哭得梨花带雨。
若是从前,她一哭太昌帝就心软了,可今时不同往日。
卢膳造反,活着逃入成都的大臣不到半数,他忙碌了大半年,好不容易才将空缺的人手补齐,要是再撤了殷士杰一干官员,以后还有谁给他干活?真是妇人之见,她以为一个公务熟练能力出众的大臣是那么好找的吗?何况大军出征在即,朝堂上官员变动会导致军心不稳,他可不想再吃一次败战,大祈也经不起再一次败战!
其实太昌帝心里也是有些怪林贵妃的,若不是她哥哥推荐了卢膳,又一手培养了卢膳,他何至于会丢了半壁江山,导致现在手下连能用的人都不够!
这次朝庭元气大伤,想要恢复,没个七、八年时间,根本不可能。但若是不把失去的地盘夺回来,他死后还有何颜面去见沐氏先祖?
这么一想,他就更加恨林海升,对林贵妃的怨言也更深了。
林贵妃见这次哭都没用了,只好搬出沐涵来:“妾也知道陛下为难,可是涵儿这些天一直都在背誓师的檄文,明明都已经倒背如流了,每天却还要翻来覆去的背。他告诉妾,能成为您的儿子,是他此生最大的骄傲,他以后也要成为您最大的骄傲。他这么努力,就是想让您的目光一直看着他,妾实在是不忍让他伤心失望啊。”
太昌帝心中一酸:他也不忍心让沐涵失望啊!
“朕……朕再想想办法吧。”太昌帝起身将林贵妃揽进怀里:“至少要先让母后点头同意,你让涵儿多去母后那走动走动。”
林贵妃立刻点头应下:“妾身明白。”
等到太昌帝离开,林贵妃进了内室去看沐涵。
沐涵正领着几个小太监在投壶,林贵妃一看他又在玩,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厉声喝道:“涵儿!你怎么又在玩!”
沐涵吓了一跳,结结巴巴地回道:“母妃,孩儿、孩儿功、功课做完了。”
林贵妃把眼一横:“那我让你给太后抄的佛经抄完没有?”
沐涵垂下头:“还差一点……”
“那你还不快去抄!抄完后就给太后送过去,好讨她欢心!”林贵妃恨铁不成钢,她费尽心机讨好皇帝都是为了什么,不就是为了沐涵的将来吗?这个熊孩子却整天就只知道玩!连沐泽那个宫婢子都懂得抄佛经讨好太后,沐涵自然也不能落在他之后。
沐涵挨了林贵妃一顿训,只好不情不愿地返回书房继续抄书。
他这个年纪本来正是爱玩的时候,但林贵妃对他管教甚严,正常皇室子弟五岁开始读书,他却从四岁就开始读书,每日基本没有什么玩乐的时间。就这点来说,其实他是很羡慕沐泽的,沐泽以前不用读书,每天都可以玩、玩、玩。而且沐泽的母妃很温柔,从来不舍得打骂沐泽,他每次见到他们母子在一起玩,都觉得嫉妒羡慕恨。所以他常常去抢沐泽的玩具,虽然他不需要,但是看见沐泽不高兴他就高兴。
若不是有沐泽这个哥哥在他前头挡着,他就是名正言顺的皇长子,母妃也不会因此事事要他争先,对他要求严格。他常常想:要是没有沐泽就好了,那样母妃就会对他温柔多了。
六岁那年,他吃了沐泽给的枣后,又偷偷吃了些不干净的食物,然后如愿以偿的闹了肚子。他本以为父皇会处罚沐泽,没想到父皇却处罚沐泽的母妃,因为沐泽才七岁,父皇觉得他根本不可能有这个心计毒害弟弟。
可是怎么不可能?他比沐泽那傻瓜还小一岁呢!
沐涵心绪不佳地抄了一页书,把笔往旁边一搁,对身旁伺候的孙毓英说道:“剩下的你给我抄完,动作快点,下午本宫还要去皇祖母那。”
“是。”孙毓英执起笔继续抄写。
沐涵坐在一旁看了一会,面露满意之色:这个孙毓英是他特意培养的,一笔字写得和他一般无二,任谁也看不出其中的区别。
他打了一个哈欠,决定先去床上睡一会,下午还要去见太后。
沐泽每月都替太后抄一本佛经,连累他也得跟着抄,不然就显得他不孝。
他跟沐泽不一样,沐泽只有一个夫子,母妃却给让父皇给他找了六个夫子。
礼、乐、射、御、书、数,他的功课本来就够多的了,现在还要加一项抄佛经,人生简直不能更痛苦!他现在就连睡觉的时候,都会梦见自己在没玩没了的做功课……
但是沐泽才是皇长子,他要越过沐泽上位,就得向所有人证明,他处处都比沐泽优秀!
可这种看起来光鲜的表面,背后要付出多少汗水和辛劳,有人看到吗?
总之他会过得这么惨,都是沐泽害的。沐涵恨恨地想。
第27章()
六月的天一日热过一日,虽然还未完全进入盛夏时节,庭院里的树叶也被一圈圈的热浪熏得有些焉了。现在这个时候,使用冰盆还稍嫌早了些,何况为了支持大军出征,全宫上下都要节俭,连太后都没有用冰盆降温,其他人就更不敢浪费。
如此一来,不免让人闷热得烦躁。
王皇后看钱太后气色不佳,小心翼翼地陪着笑脸,“臣妾最近新得了一个方子,命太医做出一种提神醒脑的膏药,抹在额头上清清凉凉,消疲解乏,母后要不试一试?”
钱太后点头应允。
王皇后递给海宁公公一个精致的琉璃瓶,里面盛放着一种白色的软膏。按规矩,任何给太后吃的、用的物品,都得先经过专门的人检验。
海宁公公正想取一些自己试试,钱太后道:“不必试了,哀家的儿媳,自然是没问题的。”
钱太后这么说,是表示对王皇后的信任。只不过这话王皇后听听便罢了,她可不敢真的不让海宁公公试药,王皇后笑道:“能得母后的信任,是臣妾的荣幸,不过也不能因为臣妾废了规矩,还是让海总管先试一试吧。”
钱太后微微一笑,也没再坚持。海宁挖了一小块膏药,王皇后道:“海公公将膏药擦在前额和颞颥之上,轻柔片刻即可。”
海宁依言而行,果觉得擦过膏药的皮肤处变得凉爽,脑中的疲乏感顿时一消。
“禀太后,这膏药真神了,老奴用完后感觉甚好。”海宁惊喜道。
“拿来给哀家试试。”太后道。
海宁替钱太后擦完膏药,又在她两边太阳穴上轻轻按压了一阵,钱太后面上露出舒缓的表情,显然是十分满意。
“最近皇帝为国事操劳,这膏药给他用正合适。”钱太后素来疼爱儿子,有了好东西从来都先想到皇帝,吩咐海宁公公:“你把这膏药拿去给皇帝。”
王皇后连忙制止:“不用了,臣妾已经给陛下敬献了一份。”
钱太后点头夸赞:“还是你办事周到。”她看到沐泽,想起也该关心一下这个孙子,“那泽儿那里……”
沐泽连忙接过话头:“母后也给过孙儿了。”
接着又是一番母慈子孝、祖孙情厚的感人画面。
邱敏默默地“切”了一声,暗想不就是瓶万精油吗,至于婆婆妈妈的讨论这老半天?她实在是站得有些乏了,只好偷偷用两只脚轮换着站,但这样一来,身子难免有些站不稳。
沐泽不动声色地悄悄往旁边坐了一点,他们两本就靠得近,他再一挨近,基本就跟邱敏贴在一起了。沐泽的座位比邱敏站的地方高了一个台阶,即使他坐着,看起来也跟邱敏一样高。借着他身形的掩护,正好可以让邱敏靠一靠。
有人主动当靠椅,邱敏也没跟他客气,借着长袖的掩盖,悄悄在他手心上写了个“谢”字。
沐泽觉得有点痒,一把握住邱敏作怪的手。那手软软滑滑,没有像皇宫内大多数女人那样,留着他讨厌的长指甲,四个手指头的指甲剪得短短的,磨得圆圆的,摸起来肉肉的,一点也不扎手,特别特别可爱。他突然就有些不想放手了,就那么借着长袖的掩盖将那只柔夷握在手心里。
邱敏怕被别人发现,想抽回手却又抽不出来,只好用两指悄悄地挠沐泽手心的痒痒,逼他放手,沐泽略一用力就将她的四根手指紧紧抓住,半点也动弹不得。
邱敏一阵郁闷:这熊孩子的力气越来越大了,虽然才十一岁,但真较起劲来她肯定不如他。
沐泽神色自若地继续和太后、皇后闲聊,私下里的小动作完全没有影响到他对答如流。
钱太后翻了翻他新抄写的佛经,觉得他的字又进步了些,其实她倒不是非要沐泽每月给她抄佛经,只不过是想借此锻炼一下他的心性,顺便看看他的进步而已。
能坚持给她抄半年的佛经,也算不容易,而且字也写得工整漂亮,有几分火候了。
“你有这份孝心,哀家很高兴。不过这佛经以后就不必再抄了,把心思多花在功课上吧。”钱太后笑道。
“是。”沐泽顺从地答应。
王皇后瞧见机会,趁机跟太后告状:“其实继续让泽儿抄佛经也没什么关系,反正他功课也不多,那郑夫子来来回回就教一本《孝论》,其他的什么也没教。”
钱太后面色微僵,她知道王皇后这么说,就是想让她给沐泽换一个夫子,她倒也想给沐泽换,可皇帝那的工作没做通啊。何况最近因为誓师的事情,她跟皇帝也闹得不甚愉快,她从前就是个不管事的,这半年多来,她已经出面管得太多,觉得有些精力不济了。
沐泽道:“其实郑夫子教得挺好的,孙儿跟他学习的这半年多来,学到了不少做人的道理。正所谓欲修其身者,先正其心。欲正其心者,先诚其意。修养品行才是一个人的立身根本,何况百善孝为先,若是孙儿连最基本的孝都没有学好做好,如何再学其他?所以孙儿还想继续跟郑夫子学习一段时间。”
王皇后闻言暗恼沐泽这个孩子太过老实,这时候不趁机让太后答应给他换个夫子,居然还替郑夫子说好话,难道他还想跟那个半点前途都看不到的郑编修学一辈子《孝论》不成?
钱太后瞧沐泽脸上半点埋怨也没有,反倒有些愧疚了,那郑编修的教学内容,王皇后也跟她提过,什么埋儿俸母、恣蚊饱血、尝粪忧心……完全是把人往愚孝上教。她这个孙儿本来就老实,再这样教下去,还不教成个傻子?
还是要想办法给沐泽换个夫子,钱太后默想,不过眼下更急的事是誓师,若她在这时候跟皇帝提出给沐泽换夫子,皇帝趁机以让沐涵去誓师为交换条件怎么办?不能因小失大啊。
沐泽心里想的也是誓师,夫子什么时候都可以换,但他跟沐涵两个,最后谁能去誓师,才是眼下最急迫的事情。
沐涵进来时候,太后寝宫内的气氛正有些僵,殿内的三人各怀心思,谁也没有再说话。沐涵略得意地瞟了沐泽一眼,那根木头从来就不擅长言辞,就算他天天往慈宁宫中跑,也哄不来太后高兴。要说哄太后开心,他沐涵要是自认第二,没人敢认第一!
“皇祖母。”沐涵欢快地凑到太后身边。
钱太后一看到他,脸上就止不住地带了笑意,在她心里,林贵妃是妖孽,但她的孙儿还是个好孩子。若不是林贵妃毁了大祈的半壁江山,她以前还想着睁一眼闭一眼由着皇帝破坏祖制,立沐涵为储君,让沐泽当个闲散藩王。说起来,她这个孙儿,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