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腓特烈的体重,高速剑的冲量,坚固格挡的炽焰剑,这些物理量在这千钧一发的刹那,进入胶着的平衡,唯一能够保持运动状态的,只有刮着腓特烈的脸皮的滚烫烈风,和疯狂驱动、寸寸下压的动力剑!
于是,腓特烈滞在半空,双手握紧的动力剑在轰鸣加速,势如千钧地往下压,而沃森再一次重演历史,平端炽焰剑,苦苦支撑。因为他知道,当这一剑被格开后,菲特烈落地的轨迹是可预测的,他不可能砍空。在落地的刹那,腓特烈绝对会被炽焰剑一刀两断。所以,能不能扫飞腓特烈,就是一锤定音的胜负手!
于是,这场血腥的神圣决斗,终于演变成了意志和力量的交锋!
腓特烈的蓝发被剑风拉向脑后,猎猎飞舞,他咬紧牙关,不顾一切地攥紧离合器,动力剑的齿轮咆哮着喷薄热浪,按住炽焰剑,寸寸下压,剑脊迸出的火花飘成了绚烂火雨。在机械和力量的催动下,动力剑的炽白剑刃狠狠抵在炽焰剑的锯齿里,像角力的野牛,虽然不发生摩擦,却暗含着你死我活的力量交锋!
而沃森在长时间的羞耻、狂怒后,突然参杂了稍纵即逝的恐惧,让这名耀武扬威的骑士彻底变成了亡命之徒,双目血红地狞笑:“你再难寸进半分!凡人怎么可能击败骑士啊!”
兰斯洛特提心吊胆地看见,在沃森的举重姿势下,炽焰剑在缓缓上抬,动力剑竟然压不住了。
艾莲倾情歌唱至今,才温柔地睁开眼眸,打量腓特烈,却瞧见他依旧在为了不可能的梦想而战斗,并且已经露出败象。艾莲竟然急的扑在栏杆上,身子倾在半空里,想看得更清楚些。躬身俯瞰时,考究的蕾丝衬衫就算自然下垂,都隐约印出来两枚饱满的水滴轮廓,随着动作轻轻摇晃,让莉莉惊讶,居然连她都乱了方寸了。
莉莉连忙轻轻提醒:“伯爵需要的是鼓励,而不是慌乱吧。歌声里已经紊乱了呢。”
艾莲的歌声戛然而止。她攥着栏杆,想了一下,这才回过神记起来,她不就是一尊躺在黄金棺椁里的木乃伊吗?被渴望着也被束缚着,被膜拜着也被雪藏着。她被关押在这富丽堂皇的寂寞里,因为看见了奋勇挣开绷带的人;因为看见了豪迈地打破禁忌、追逐梦想的人,才会情不自禁地歌唱这首《禁忌果实》吧。
她也想鼓励自己,去做自己喜欢的事情啊。
艾莲聪颖得连发呆都稍纵即逝。然后她任由长发胡乱飞舞,专注地望着苦苦坚持的腓特烈伯爵,把七年的心情大声唱成欢快的旋律,潇洒地传达给他听:
“禁忌的极限近在眼前,
若不出击就太无趣啦。
磨蹭会把激情腐朽殆尽,
为了那些珍贵的朋友,
为了渴望守护的心意,
就打破极限给你看吧!”
腓特烈在双臂肌肉濒临脱力时,听见这热情欢快的词曲,心头油然升起奇妙的甜蜜,连心跳都随着旋律共鸣起来。
我已经抵达凡人的极限了吗?
仅凭这样的水准,怎么能够洗刷战败国的耻辱,怎么能够守护我深爱的啤酒馆,怎么守护这些熟悉的面孔啊!
所谓极限,就打破给你看吧!
腓特烈在难以言喻的透支条件下,肌肉纤维根根绷断,乳酸的涨麻脱力感已经充斥了四肢百骸,却豪情万丈地拼命坚持,直到肝脏一痛,火热的力量澎湃到全身,让他发出破釜沉舟的咆哮,就算四肢酸麻也充满力量地坚持了下去!
这突破自我的痛楚和快乐,就像健身到脱力时,依旧怒吼着将哑铃举过了头顶,打破肉体的极限。
于是动力剑开启四档加速,无与伦比的膂力狠狠把炽焰剑压向沃森头顶!
雷德爵士狂喜地箍住了挚友雅各布,声音嘶哑地咆哮:“神恩辐射!伯爵殿下的肝脏开始裂解铀,体内终于产生火元素了!他的神恩辐射功率高达25,火元素接管了他体内的细胞代谢!”
铿锵的旋律愈发暧昧迷人,艾莲用饱满有力的咬字吐词,唱着跌宕动人的顿挫旋律,将腓特烈的心脏放飞,仿佛令他脱去了红尘的一切束缚,身轻如燕地在理想的幸福中酣畅飞翔!
“就算在快乐地颤抖,
就算肉体频临极限,
这样禁忌的爱也要传达给你,
热烈燃烧,索求无度,
重写新的临界点,
燃为灰烬也要绽放光芒给你看。”
腓特烈荡气回肠地咆哮:“豁出去的感觉——真是太棒了啊!”在动力剑喷薄的火星中,飞在半空的腓特烈像粘在动力剑上的一片落叶,在反作用力的旋窝里起落沉浮,而动力剑的白刃却斩得沃森的炽焰剑寸寸下沉,势不可挡!
这居高临下的挥剑身影,宛如当年威廉大公爵挥剑破城的景象:从天而降的剑弧劈得砖石飞溅,钝响整整持续了10秒,将城墙劈为裂谷!
雅各布心花怒放地呐喊着监测的读数:“25!26!26!27!殿下的神恩辐射功率在增长!”
沃森本来算出腓特烈浮空的极限是30秒。他万万没想到,三十秒过去,腓特烈居然踏出了骑士觉醒的第一步!
17 被劈断的巨剑()
沃森透支疲惫的肌肉,拼命试图扫飞头顶的劲敌,脸皮在狂风中荡漾得无比狰狞,咬牙切齿地呐喊:“我可是……我可是战功换来的勋爵啊!怎么可能失败……不可能失败!”
兰斯洛特咬牙说:“沃森的功率保持在176,差距还是太大了!除非……”
在下一秒,炽焰剑脊中央的通风槽突然“喀拉”一声迸出裂痕。这条裂纹一发不可收拾,在0。1秒内向四面八方飞快爬行,蛇游扩散,一刹那间,就让炽焰剑宽大的中段盖上了一片河流分布图一样的龟裂。
沃森看见通红剔透的炽焰剑绽放裂纹时,他就愣住了。突然想起来他的第三大弱点:珍贵的炽焰剑虽然能在高温下保持硬度,却会增加一定的脆性。而兰斯洛特那个邪恶的杂种,曾经不顾一切地连续剁了炽焰剑三下。而且是用杀人的力道,在炽焰剑长时间燃烧后,重复劈砍剑脊最脆弱的“中段通风槽”的位置。
精准地重复劈砍同一地点,是兰斯洛特的拿手好戏。他能用初级剑速砍穿沃森的腰甲,就是典型的演示。
而腓特烈这个邪恶的伯爵,很明显早已观察到了炽焰剑脊上有通风槽,推断出了炽焰剑最容易折断的位置:剑脊中段。
于是,在这千钧一发的关头,炽焰剑突然崩溃,崩碎成左右两段,攥在沃森手里,一手拿一截。断剑迸出十几片玻璃渣一样的高温碎片,四射纷飞,有的碎片洒到地上“叮当”乱蹦;有的碎片钉进木桌烤出焦烟。
然后,在沃森猝不及防的惊愕目光中,腓特烈双臂压剑,势如破竹地砍向沃森的头顶!
必须承认,兰斯洛特和腓特烈这一对主仆,其阴险程度直追撒旦和他的魔鬼。他们只需要无言的观察,就能完成聪明的交流。这种可怕的默契,在这场不公平的决斗中可见一斑:
兰斯洛特用了十剑,首先演示了剑法,接着暗示了重复劈斩的威力,最后劈酥了赤焰剑。而腓特烈有两次机会仔细看清了赤焰剑上的裂纹,最后毕其功于一役,一举断剑。
沃森把全部力量灌注在双臂里,巨剑一断,双臂呈“举鞘拔剑”状分开,反而露出无险可守的中门,抬头望着雪刃锃亮的动力剑劈下来。
“杀……杀人了!”莉莉一声尖叫噎在嗓子里,嚷到一半戛然而止。
腓特烈伯爵双目瞪圆,目光和沃森相撞,手里的动力剑狠狠剁向沃森的红脖子。
电光火石间,求生的本能让沃森自觉缩头扭腰,身子错开少许,让势如破竹的动力剑斩在厚重的肩牌上。
“肩牌”就是肩上的铠甲,是骑士板甲最重要的部分。从战场生还的骑士身上,基本上没有一片完整的肩甲,双肩上零落的肩牌不是剑痕累累,就是零碎欲坠,可见双肩是受到攻击最密集的部位。所以西里沙骑士的“肩牌”锻造得格外坚固,外侧呈飞翼状掠出肩外,内侧呈堤坝状护住脖颈,沉重无比,是脊椎压力的主要来源。
所以腓特烈这至关重要的一剑,势不可挡地砍在了金灿灿的肩牌上,剑刃再往颈部锯下去,马上被堤坝状护颈铠甲挡住。于是这一剑,从劈颈式,演变成了斜斩式,顺着锁骨,划向沃森的胸腹。
而腓特烈绝不会放过机会,他全程捏紧离合器,动力剑轰鸣着划过铠甲的缝隙,一剑破甲,锋刃割破了沃森的贴身“链帷甲”,直达皮肉,深入血骨。
“嘣”一声,力劈华山的动力剑笔直砍到底。腓特烈双足落地时,动力剑刃也狠狠磕在地砖上,火花和碎砖一起迸溅。然后巨大的反作用力回冲剑柄,腓特烈只觉得双手被雷电劈中,虎口迸得血肉模糊,滚烫的辣痛、脱力的酥麻让他彻底失去了双手的知觉。
动力剑刹那脱手,狂旋成一轮十字电风扇,反弹进半空,电光火石间撞上天花板,震得天塌似的簌簌掉灰——继而再次反弹,射向地面。在这0。1秒里,动力剑像一轮失控的疾电,撞地、撞天花板,反弹两次,“叮叮”两声叠作一声,令人猝不及防地扎穿一条长椅,钉在石砖里。当剑已钉牢,剑柄“嗡嗡”乱震时,技师们才回过神来,仿佛时间刚刚停止了快进模式,大家这才看得清楚动力剑的样子。
而动力剑从谢菲尔耳边擦肩而过时,他连表情都来不及变幻,更别提闪避了——动力剑再往他脑袋上偏半米,谢菲尔就会成为被脱手的动力剑误伤致死的第一人,彪炳史册壮阔古今。
下一秒,只见沃森的金甲下鲜血狂喷,仿佛蟹壳的缝隙下开了红色喷泉,血洒了一地,刹那在脚下积出一滩血泊。沃森的脸色顿时苍白下去,难以置信地按住鲜血淅沥的板甲,却无法隔着板甲来压住伤口,任血喷如注,却无力自救。
而腓特烈伯爵双手像被电击了似的瘫痪在身体两侧,因为动力剑脱手时的冲量太暴烈,让腓特烈的腕骨都受到损伤。他踉跄倚在旁边的桌上,用力甩头来保持清醒,摇摇晃晃地蹒跚走向石砖里的动力剑,软绵绵的双手落在剑柄上,昂头闭目,咬牙用力,攥住剑柄往外拔!
挫伤的腕骨传来皮肉里的剧痛,腓特烈不屈不挠地拔剑,痛得满头大汗,咬得青筋暴跳。在玛丽咬着手凝望时,在莉莉心惊肉跳的注视下,在艾莲微微颤抖的歌声里,雪白的剑刃一寸一寸地上升,最终,随着腓特烈伯爵痛楚的咆哮,拔出石中剑,紧攥在手里,高举在空中,昭告决斗的胜利!
兰斯洛特高兴得全身哆嗦,咬牙望着高举动力剑的年轻伯爵,阳光刚好从彩绿色窗户里洒进来,照得漂浮的灰尘都秋毫毕现,给那个举剑喘息的贵族留下了振奋人心的剪影。
“这,绝对是威廉堡继承人的不二之选!他继承了大公爵的韬略,继承了侯爵殿下的勇气,值得所有骑士为他死战不休!”兰斯洛特攥拳心想:“巴法里亚的辉煌荣耀,必将光复!”
而三米外的沃森,已经因为失血而蜷在地上,脸色苍白地哆嗦着,逐渐出现失血休克的迹象。骑士的澎湃力量全部来自血液中充沛的火元素。而失血衰竭带来的微循环障碍和慢性休克,会彻底剥夺骑士的强大资本,给他带来冰冷的屈辱和死亡。
18 美丽的龙骑兵()
腓特烈强忍腕部阵痛,提剑走向沃森时,所有人都在盯着他。威廉堡骑士和玛丽夫人、谢菲尔一众技师在激动难抑地瞻仰他,而那名始终沉默的西里沙骑士在冷冷打量他,仿佛不相信腓特烈会走上去割断沃森的脖子。
腓特烈喘息着拖剑走向沃森,没走到一半,忽然听见一声揪心的呼唤:“伯爵殿下!”
他回头一看,瞧见莉莉女官攥着栏杆,在楚楚可怜地凝望他,刚才那一声就是莉莉喊出来的,不过她是替别人喊的。
艾莲扶着楼梯下楼,目光落在腓特烈身上,潇洒的长发在腰后随着脚步一荡一荡,宛如婚纱在飘。她嘴角噙着日常自信的微笑,歪头扯下秀发上的蓝色软缎带,靠近腓特烈,坦然地低头夺过动力剑放在桌边,端起腓特烈的右手,用心拿木板夹住他手腕,亲自拿幽香的发呆给他当绷带扎了个漂亮的结,动作自然麻利,带着独裁的亲昵。
她低头一边包扎,一边淡淡说:“还惦记着砍人呢,手腕都骨折啦。像这样固定一下,回去让牧师治疗的话,几天就会好了。”
腓特烈不知道她为何要打断自己,伸着手任她处置,茫然望着这个神秘的姑娘,却被她清越悦耳的声线撩得心脏飞起来,飘飘欲仙地凝望她脸畔垂下的发丝,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