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菲莉雅铁了心要打听明白。
克劳德少将轻轻点了十多下头,才意味深长地咕哝道:“威廉侯爵是个诚实仁厚的贵族,没想到他儿子的血管里流淌着眼镜蛇的毒液。”
“人就像豌豆,在阳光下绽放苍翠的绿叶,在黑暗里变成拥挤的豆芽。”腓特烈昂头强辩,坚持己见:“如果我出生在父亲的年代,也会表现出诚实的基因。可惜,黑暗凌空,我变成了豆芽。”
“无意冒犯。眼镜蛇的毒液是一种恭维,如果你不嫌弃它直白的话。”克劳德罕见地朝腓特烈微微鞠躬致意,克制着喜悦:“如你所愿,我会用奥本海默的减刑,去换取格里菲斯的再起。只要你和令妹不介意,一切都不成问题。”
腓特烈微微点头,表示不介意,然后客套了一句:“共同的敌人让我们变成朋友。”
克劳德含蓄地默认:“希望我们以后不会变成敌人。”然后少将匆匆离去。
少将一走,奥菲莉娅负气走出来问:“哥哥!你不是口口声声要取奥本海默头颅吗?”
“正因为奥本海默是必死之人,所以要抢在他死之前,从他嘴里撬出对格里菲斯有利的信息。”腓特烈蹙眉去摸妹妹的银发,志在必得地嘀咕:“奥本海默的阳寿已经启动倒计时了。给他减刑又何妨?”
所以你刚才说那些话都在骗那个少将?”奥菲莉娅恍然大悟,松了一口气,顿时对狡猾的哥哥充满热爱。
腓特烈低头梳理奥菲莉娅的银白发丝,温柔地说:“那不叫骗。叫敷衍。”
菲莉雅歪头凝望自信的腓特烈,好奇地眯起眼睛,仿佛在端详一个毫无头绪的迷。(。)
269 所以你死了但是很高兴()
菲莉雅哄妹妹睡了,才用心洗漱梳头,挑了一阵衣服,才穿戴出门。为了欲盖弥彰地掩饰期待和憧憬,她居然穿了一身潇洒的男装,白衬衫兜着胀鼓鼓的胸,长马裤裹着紧绷绷的臀,令人看了只会邪火乱窜,比女装更加叫人血脉贲张。
然而这就是她想要的效果——她不能显得花枝招展,仿佛她对约会有多期待似的,但是她又想勾腓特烈喜欢,这种矛盾的心情很难拿捏。
于是这一身潇洒颀长的男装勉强解决了问题,既自然随意,又蓬勃性感,能满足她心中的小小期待。
菲莉雅在镜子前面转了好几圈,审视过关,才抄起小皮包,扶墙穿好长皮靴,静悄悄地出门。
不知怎么的,偷偷出去见一次腓特烈,她都不由自主地瞒着奥菲莉娅,就像做贼一样。
快接近午夜,酒馆的灯灭掉一半,只有吧台和窗口的几张桌子笼罩在鹅黄的烛光中。菲莉雅站在酒馆的木门外,低头瞧着门缝里的烛光洒在皮靴上,心砰砰乱跳,急促呼吸着不敢进去,在门外的寒风里哆嗦了两秒,才昂头推门。
她看见酒保莉莎在打着哈欠擦桌子,而腓特烈的背影戳在吧台前纹丝不动,湛蓝的披风垂在地上,像一条瀑布。
他听见木门声,回头看见菲莉雅,耸肩问:“去窗边坐?”
菲莉雅看见他刻意打扮过:换了件雪白的衬衫,连衣领都没汗渍;合身的金丝黑马甲勒出腰的弧线,并且他扎了条白色领花,点缀了马甲的v领。
她顿时放松下来,满足地歪头扬起头发,轻快地说:“随你啊!你喜欢坐窗边吗?”
腓特烈走过来,伸手掸掉她头发上的水珠,险些叫她心脏停了。然后腓特烈说:“下雨了就坐窗边吧。”
菲莉雅抿唇低头,红唇哆嗦了下,羞涩地躲开他的手,心想你不爱我就别这么温柔,躲避似的坐进窗边的椅子,放下小皮包,翻菜单找吃的,故作轻松地问:“你还饿吗?”
“我没食欲。你点吧。”腓特烈脸红红地蹒跚过来,在对面坐下,低头捧着酒杯说。
菲莉雅合上菜单,关切地打量腓特烈:“你已经喝多了?”
“我想起这些事情,就忍不住逃进酒精的怀抱。”腓特烈醉醺醺地抬头,脑袋乱晃,耷拉着眼皮瞧着菲莉雅:“你真的要听吗?告诉给你听,我也许会解脱,但是你基本上别想睡好觉了。”
“先来一升啤酒。”菲莉雅温柔地吩咐莉莎,然后兴致勃勃地叠手支在桌上,心想姐姐就是喜欢拯救你于水火之中,坦率潇洒地笑着调戏他:“啊?有这么烦恼的事情吗?快说出来听听!让姐姐乐呵乐呵。”
腓特烈昂头一蹙眉:“没想到你有这恶趣味。”
菲莉雅支颊冷笑,耷拉着眉毛想:“既然不能与你寻欢作乐,至少我能解慰你的忧伤啊,恋爱总要有点乐趣吧?”自嘲地想完,就轻蔑地瞟着他,嘲笑道:“因为你最近变得很极端啊,不仅果断得六亲不认,还焦虑得疑神疑鬼。我怕你在变态的道路上越走越远,所以要考察你的心理健康。”
“你心理才不健康!我才不是变态!”
“看着我,把目光抬上来看我的眼睛,别看胸。”菲莉雅说,“变态。”
菲莉雅的衬衣兜着颤颤巍巍的胸脯,隐约印出浅粉色蕾丝内衣的纹路。腓特烈把目光强行从迷人的衬衫上移开,用力揉电流不断的脸皮,恼火地咕哝:“我喝多了我很焦虑,我要扛不住了。”
“告诉我为什么。”菲莉雅端详他,凑得更近了。
腓特烈抱着波旁酒瓶,红着脸仰在椅子里,空洞地盯着吊灯摇曳的天花板,喃喃道:“那要从我被伏击说起——是个很长的故事,你不要打断我。”
菲莉雅才发现他喝的不是啤酒,而是烈酒,于是柔声答应:“好的。”
腓特烈嘬了一口波旁酒,抹着嘴角,目光乱飘地说:
“我被黑剑钉在地上的时候,我知道一切都完了。骑士团里出现了叛徒,9名一流的无畏骑士埋伏在我的必经之路上,突然杀出来。我看着法拉格特跪在了地上,他肩扛两条剑刃,却被第三柄剑捅穿了右胁,血喷得像一场盛典。我冲上去砍散敌军,却飞快地被挑飞利剑,然后被黑剑捅穿,像头生猪一样被钉在砧板上,无论怎样蹬着地面去推肚子上的剑,都无法动摇它分毫。它钉住我,就像命运一样不可撼动。我像粘蝇版上的苍蝇一样徒劳挣扎着,血泊温润了我的背,又渐渐凉成胶冻,血液流失,生命消逝,我扭头看见法拉格特低着头轰然倒下,觉得蓝天变得一片血红。”
“你很难过吧?”菲莉雅心疼地板着脸问。
“有什么难过的?死亡不过是一场失败,而失败最多不就是死亡。我像个被大头针固定的昆虫标本,当我拼尽全力都无法挣脱命运的钉子时,我感到安详解脱,因为这种疲倦的命运终于结束,我可以扯下杀伐果断的面具,停止扮演永不犯错的明君,从这疲惫的苦役里解脱了。”腓特烈冷笑,醉眼迷离地横着窗外的细雨:“你以为我想勾心斗角吗?你以为我愿意杀伐果断吗?我当初强行喝了人生第一升啤酒,借着酒劲完成第一次决斗,杀了第一个人,那个人就是沃森。我浑然不顾你的劝阻,用剑刃捣碎沃森的颈椎时,你以为我很开心?不,我他妈快吐了。我喜欢写诗谱曲,我喜欢人模狗样地去泡妞,然后拿温言软语去忽悠情敌。杀伐果断,是我最不擅长的一种方式,但是我必须迅速掌握它,因为这是我一家老小的期待。菲莉雅,没人有资格去做自己,因为家族是个大熔炉,它会像铸剑一样,把你熔铸、研磨成别人需要的样子,而不是你原本的样子。”
“所以你死了,但是你很高兴。”菲莉雅恼怒地总结。(。)
270 就算长眠无比美好 我都留恋苦难的人间()
“不可以吗?我都要死了,连高兴一下都不可以?”腓特烈轻蔑地瞟菲莉雅,女孩更加火冒三丈。他歪头倚在窗玻璃上看菲莉雅:“我他妈选个冰淇淋都会纠结半天,却要去演绎英明果断的牛逼人物,我觉得我做的够好了,也坚持得够累了。你知道我为什么热衷于热血光荣的冲锋吗?因为我想要休息,我困倦得眼皮打架,而光荣漂亮的死亡,就像合眼的睡眠一样让我难以拒绝。”
“****你妈”菲莉雅险些拍案而起,睁着眼睛瞪他,气得牙关“咯咯”打战。
她一直崇拜腓特烈那种近似鲁莽的无畏精神,因为奋不顾身的英勇和义无反顾的牺牲,组成了菲莉雅心目中最圣洁的骑士灵魂。她就像爱着梦想中的骑士一样爱腓特烈。腓特烈的醉话,仿佛打碎了她心目中的神像,让她恨不得一拳把他揍醒。
腓特烈醉得口无遮拦,看见了菲莉雅的恼怒,却视若无睹地不屑一顾,歪头继续说:“你看?我不能响应你的期待,你就愤怒。世人皆如此,习惯以只言片语裁决他人的一生,不符心意,就污言秽语、恶言相向。这就是为什么我虽死犹欢,因为我受够了迎合你们的需要,因为我疲倦到不想再扮演你们需要的样子。可是正当我高兴的时候,我听到了西斯说了些操蛋的话,让我恨不得把他的双球扯出来。”
“什么话?”菲莉雅冷冷问。她的胸脯急促起伏,恼火地盯窗外,无法直视腓特烈了。
“他说,艾莲娜会被斐迪南用108种姿势操到生孩子,我的妹妹将败诉流放,沦为雏妓,而我的弟弟将与斐迪南结盟——你知道吗?如果当时我没有被钉在地上,我绝对要用宝剑‘又鸟女干’了西斯。”腓特烈哈哈大笑,酒气弥漫,盯着菲莉雅的双瞳却闪闪发亮,喷薄着火焰:“世间哪一个男人会忍受这种折磨?是的,死亡令我超脱,但是我却无比留恋这苦难的人间,因为仇恨将我绑在这片热土上,因为我就算人格崩碎、**凋零,都要活生生把斐迪南拖下地狱,否则我不能安心瞑目!艾莲娜是我的责任,妹妹是我的义务,弟弟是我的一切。一个得体的男人,如果将责任和义务弃之不顾,那么他连笑着闭眼的资格都没有!所以我当时只想死皮赖脸地赖在人间,好把西斯的脑袋磨成豆腐。”
腓特烈咬牙切齿地咕哝,抱着酒瓶子,蜷在玻璃窗边,狂怒得哆嗦,看得菲莉雅心潮澎湃,目瞪口呆。然后腓特烈直勾勾盯着木桌,怨恨的视线差点钻木取火,横眉怒目地哆嗦道:“纵然心中怒火乱舔,我的生命却流失得全身冰凉,只能做出眨眼的动作,更别提伸手抓爆西斯的胯下了。在那时候,定律场发生器感知到了我的狂怒,提出了一个拯救我的方案:它试图用剩余节操力,在定律场中开启次元虫洞,把我的**毁灭到微粒形态,化整为零地穿过次元壁,抵达神界,再重组成人形,直接觐见万物之主、终极的创世神,恳求天父主神赐予我反败为胜的机会。”
“定定律场发生器?”菲莉雅傻眼了。她刚刚被腓特烈突破自我的气概折服,心里正酸酸麻麻地欣赏着,就听见个莫名其妙的名词,顿时跟不上思路了。
“那是一个作弊器,是古文明的遗物,但是消息被精灵封锁了,所以你不知道。”腓特烈粗略解释,昂头咕嘟了一口琥珀色烈酒,睁开眼睛瞪菲莉雅:“你啰啰嗦嗦的,到底还听不听?”
菲莉雅被他凶得一怔,心痒痒想听下文,竟然不敢还嘴,于是低头坐直,委屈嘟唇,偷偷抬起睫毛打量他:“听我要听。你别凶我嘛。”
腓特烈很满意骑士长温顺的样子,把波旁酒瓶一推,说:“倒酒。”
菲莉雅头一回被他欺负,抿唇看了他一会儿,居然真的扶起酒瓶,浅浅斟了一杯。被踩鼻子上脸都忍了。
腓特烈盯着琥珀色的烈酒浇在杯子里的冰块上。菲莉雅刚放下酒瓶,他就贪婪地夺过酒杯,昂头饮尽冰酒,把杯子拍得冰块一跳,天旋地转地仰在椅子上,话匣子一发不可收拾:
“定律场发生器的确很强大。大约零点1秒后,我感觉体内绽开一个排水孔,我的身体像浴缸里的洗澡水一样,被拧成漩涡吸进排水孔里去,五脏六腑被磨成了浆,然后骨骼争相塌陷,肌肉遭到吸扯,统统在‘排水孔’里打成了泥,然后我的脖子、大脑被往下一嘬,像掉进绞肉机的狗一样,被噼里啪啦地打成了沫儿,刺溜一下吸进‘虫洞’里去,然后我就失去意识。”
“这不是死了吗!”菲莉雅失声嚷道,声音心痛得像捧着宠物的尸体。
“每一次穿越次元壁,都是**崩解、**再构成的过程。只不过人格不曾改变,记忆得到保存。虽然过程比较刺激,但是结局不受影响。”腓特烈醉得眼皮打架,依然害怕菲莉雅担心,所以竖起食指努力解释,试图安慰她:“因为只有若有若无的微粒才能渗透次元壁,它们在节操力的护持下,像一道光芒射向神界,然后凭借节操力将微粒重组,恢复肉身。要想传送去神界,这是唯一可行的方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