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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ei-沙粒+沙漏-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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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哼。”容飞扬咬牙切齿地死死盯着西门毓秀,一副恨不能将之拆吃入腹的模样,隔了半晌方始悻悻然地冷哼一声。“别告诉我你不想要,何必如此忸忸怩怩、装模作样?!”
  “这个……不行。”西门毓秀的声音虽轻,语意却甚坚。
  “有什么不行的?!”容飞扬霎时气往上撞,他上下打量着西门毓秀,不屑地道,“象你这种货色被本少爷看上就该偷笑了!还假惺惺地扮什么清高?又不是没做过!”——人在生气的时候,许多不经大脑的话都会不由自主地冲口而出。
  一片沉寂。
  容飞扬自知说得过火,“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这句话容大少还是懂的,一旦真正惹怒了西门毓秀,那后果如何,实难预料。
  “……容少侠的意思我很明白。”良久,西门毓秀略带暗哑的语声幽幽响起,“我早已知道你对我的看法,你……又何需一再重申?”黯然神伤的灰白颜色填满了不再清亮的狭长双眸,他神情惨澹,忧郁的声音中隐含着一股说不出的哀伤之意。“我只希望容少侠能答应在余下的八个半月里勿再与宫中的任何一人亲近,不知……容少侠能否……”他没有再说下去,言尽于此。
  “……我答应你。”从来没有见过西门毓秀如此悲切无助的神色,此刻,容飞扬首次清晰地意识到自己已经深深地伤害了眼前这个长相丑陋、性情温和的男人。一道尖锐的痛楚豁然划过胸口,心脏附近一阵紧缩,难以喘息。
  西门毓秀默默地点了点头,返身一掠而去,不再回首。
  渐行渐远的背影终至不见,容飞扬颓然地一头栽倒在床铺上,与西门毓秀相识以来的画面一幅幅如走马灯般在脑海里不停地打转。他从容不迫的神情、恬淡平静的微笑、稳重得体的举止以及方才情迷意乱和伤心欲绝的模样……今天自己终于如愿以偿地看到了西门毓秀隐藏在悠然自若的表象之下的真实的一面,没想到竟是那么深切的痛苦与悲伤……这一切明明是自己想方设法一手造成的,原以为看见七情不动的人变脸应该是件挺有趣的事,可是现在却一点儿也高兴不起来。究竟是什么时候开始,自己不再介意他丑陋的外貌,也不再对他避如蛇蝎了呢?是从他那令人安心的温柔眼神中还是从了解了他平和随性的脾气以后……这一天,容飞扬没有去客厅吃月梅亲手做的晚餐,而是躺在床上做了一个梦。梦中的西门毓秀笑得极为灿烂,细细的眼睛弯成了一条线,薄薄的唇角高高扬起,不带一丝轻愁。
  自从上次的事件之后,日子又慢慢地溜去了两三天。月梅依旧负责照料容飞扬的生活起居,和以往不同的是,她的目光一直回避着容飞扬,仿佛在躲避又更象是在期待着什么;西门毓秀也依然每天卯时准时出现在石苑陪容飞扬一同服食青鳞果叶,只是不再象以前那样神情自如地与之交谈,每次皆是默默地来,默默地走,来去匆匆,难得一言。容飞扬虽然并不在乎月梅的态度,但是对于和西门毓秀相处时那种沉闷压抑的感觉却甚为头疼,有时刻意挑个有趣的话题想和对方多聊几句,也总是被西门毓秀以淡淡的颔首和漫不经心的“嗯啊”之声给打发过去。这种低靡的气氛一直持续着不曾停止,容飞扬偶尔会突发奇想,如果有朝一日真能见到仿似梦中一般的笑靥那该有多好。
  九月廿一。
  未时。
  容飞扬百无聊籁地在玄霄宫内四处乱逛,不知不觉来到了一处近日时常走过的地方。房间里的画像如第一次瞧见的一样,画中人眉清目秀,双眸闪亮,笑起来如沐春风,非常的好看……瞧着瞧着,眼前不禁浮现出一张棕黄色的脸,细长的眸子常常不经意地划过几许怅然,薄薄的双唇轻抿,唇角勾着一缕极淡的愁绪,让人忍不住想替他抹平那眉间心上的忧思……我在干什么?!冲着一个丑到不能再丑的丑八怪发情吗?!容飞扬乍然一省,猛地返身跨出了屋子,紊乱而急促的脚步扬起了一地尘土。从未有过的某种自心头悄悄滋长的情愫令容飞扬不知如何应对,心烦意乱之下想逃离的欲望排山倒海地袭来,他转过身飞快地向玄霄宫的大门奔去。
  宁静的午后,寻沙阁的四周一片安详。
  西门毓秀正坐在书房中唯一的一张椅子上心不在焉地翻着手中的书卷,脑子里的思绪却早不知飞到了哪个角落。半晌,他长叹一声,带着深深的苦涩与无奈慢慢地阖上了双眼。
  “宫主!!”门外忽然急急冲来一个修长挺拔的汉子,上气不接下气地道,“启、启禀宫主,不、不好了!”
  “什么事?”西门毓秀张眸一看,原来是今日当值负责守护宫门的侍卫李风。“有人闯宫么?”他波澜不惊地道。
  “不、不是的。是……是容公子他……他擅自出宫去了……”
  “什么?!”西门毓秀骤吃一惊,他竭力控制住自己即将爆发的愤怒担忧之情,一字字地问,“究竟是怎么回事?”
  “方才容公子突然来到大门口说想出去透透气,叫我们别担心,还说过会儿就回来。我们……拦不住他……”李风苦着脸道,“依属下看,今天似乎将有沙暴来袭,这样的天气实在不太适宜外出。容公子想出门玩,也不必特意选在今天吧?而且,这沙漠上除了沙子和太阳也没什么可瞧的,宫主,您说我说得对不对?”他唠唠叨叨地讲了大半天,抬头一瞅,才发现自己面前早已空空如也,只剩下一张空荡荡的椅子在听他说话。
  

第六章

  白日的沙漠只有两个字可以形容——燥热。江南水乡温暖的煦日与西北大漠毒辣的烈焰根本不能相提并论,浑身炙烫的容大少站在一望无垠的沙地上心里真有点儿后悔。一时冲动只想找个能让自己喘口气、可以静静思考的地方,谁知出门不久就被烤得连气都快透不上,更甭提什么思考,整个人头脑发晕,跟离了水的鱼没什么两样。
  刚出来就回去也太没面子了——容飞扬心有不甘地极目四顾,但见周围除了黄沙仍是黄沙,偶尔有几颗仙人掌冒出头来,也在似火狂燃的烈日之下显得无精打采。一片奇特的云状物体忽然遮蔽了阳光,容飞扬正自心喜,却闻远处传来一阵怪异的呼啸之声,还未等省过神来,一团旋转着无数个怪圈的狂风已翻翻滚滚、声势夺人地席卷而至。一大堆高高低低的沙丘在飙风的侵袭之下开始倾泻崩塌,足下的泥沙大片地流失陷落,自然的魔力发挥得淋漓尽致,对渺小的人类展开了毫不容情的攻击。
  从来未曾遇到过沙漠风暴的容飞扬大惊失色,似一叶扁舟在汪洋大海中摇摆不定。一道白色的人影如流光划过漫天的风尘,温热而有力的手一把扯住容飞扬的手臂,带着他一起腾挪闪跃,试图摆脱飓风的追击。只可惜沙漠里的天气一向变幻莫测,风暴来得极快,根本不及闪避,在自然的威力面前,无论多么高强的武功也只会显得微不足道。危急之中,白衣人蓦然出掌运力一推,使了个极其高明的巧劲,硬生生地在千钧一发之际将容飞扬安然送出十七八丈之外。
  “毓秀——!!!!”
  落在地上滚了几滚,眼睁睁地瞅着白色的人影被巨大的风涡所吞噬,容飞扬心胆俱裂地嘶声狂吼。这时候竟有一种世界走到了末日,天地一片混沌的感觉,自己的时间仿佛已定格在那一刹那,待满天黄沙随着狂风自身侧轰轰隆隆地卷过,待刺得人肌肤发痛的太阳重新露出嘲讽般的脸,容飞扬仍然呆愣在当场难以动弹。不知道是过了一个时辰还是一弹指的时间,他猛然翻身跃起,发狂般地冲向方才被风袭过、此刻又堆成了大大小小沙丘的地方,疯狂地用双手拼命地挖掘。毓秀,你千万不能死——他心里只有这一个念头,十指埋在粗糙的沙子里不多时便已磨出了伤口,鲜血丝丝渗入沙堆。容飞扬浑然未觉,只是毫不犹豫又毫不停歇地奋力扒着这仿佛永远也挖不完的沙。热烫的水珠一滴一滴地掉在地上,立刻被日光所蒸融,但脸上汹涌奔流的狂潮却怎么也止不住。
  离容飞扬身侧不远的一个小小沙丘突地轻轻动了一下,一粒一粒黄沙不断自沙丘上滑落——几近疯狂的容大少蓦然停止了所有的动作,只管屏心静气、目不转睛地瞪着那个逐渐显现在眼前的熟悉身影。
  “毓秀……”他小心地将趴在地上微微蠕动的躯体翻转过来,让受伤的人舒服地仰躺在自己腿上,细细察看——白色的衣衫被风沙染成了灰黄,瘦削的脸颊沾满尘土。温柔地替半昏迷的人拭去面上的泥沙,方始发现原本棕黄的颜色如今已掺上了一抹惨白,全成了淡金,嘴角边还混杂着一丝血迹,看得容飞扬心头愀然一紧,犹如刀割。
  “容……咳……你没……”硬撑着一口气的西门毓秀努力张开朦胧的双眼,迷迷糊糊、昏昏沉沉地哑声道。
  “我没事。”明白对方想问什么的容飞扬强忍着冲上喉头的热流红着眼眸柔声应答,“你放心。”
  “唔……”松了口气的西门毓秀安心地晕了过去。
  “毓秀!!”容飞扬急忙抓起西门毓秀的手,轻扣他的腕脉——呼吸微弱,脉象紊乱,当是受了不轻的内伤。他赶紧一手执起西门毓秀的手掌,徐徐发力,助他调息疗伤。良久,容飞扬缓缓收回手掌,用手探了探西门毓秀的鼻息,放心地舒了口气——毓秀的性命应该无虞了,剩下的,只需好好调养一段时日便成。容飞扬不由暗暗庆幸,幸亏毓秀的内力极为深厚,加之轻功卓绝,才能及时避过了要害,否则在如此巨大的飙风之下只怕……他用力抹了一把脸,这才发现自己不仅流了满头的汗,居然还淌了满面的……泪。
  入夜。
  寻沙阁。
  窗外冷月无声,房内一片宁静。
  柔和的烛光悄悄地映照着床上沉睡的人,可以清晰地看见他稍稍凹陷的眼窝,黯淡的面容,以及那眉心纠缠的结——虽浅浅淡淡,却始终难以舒展。
  容飞扬坐在床沿,静静地凝视着略微有些低烧的男人,专注的目光中透出一股浓浓的怜惜与眷恋之情,只可惜,他自己至今尚未发觉。
  今天下午的事,西门毓秀没有让宫中的任何一人知晓。当容飞扬抱着他经过绿洲的时候,他已经完全清醒,当下执意定要自行下地,拗不过他的容大少只得在临近宫门的一处暗角放下了怀中的人。说实在的,看他强提真气,作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和自己一起迈入宫门的时候容飞扬还真有点儿胆战心惊的感觉。门口那个多嘴的侍卫瞧见两人灰头土脸的模样好事地问了几句,却被西门毓秀以淡淡的一句“没什么”给敷衍了过去,直至走进寻沙阁他才泄了气,冷不防一头栽倒下去,多亏容大少手疾眼快,要不然铁定摔得人仰马翻。好不容易喂他吃完药,喝了点粥,再扶着他躺下,西门毓秀几乎是头一沾枕便立刻睡着了,从日落西山直到月上中天。
  这一觉他睡得并不十分安稳,额上不停沁出薄薄的冷汗,内息亦未曾完全稳定,呼吸仍稍嫌急促,而那眉间的一道褶,更是令容大少觉得碍眼之至。他……现在一定很难受、很痛苦吧?他为什么要这么做?竟然奋不顾身地去救一个几天前才当面侮辱了自己的人——这种事若换作他容大少,幸灾乐祸、拍手叫好都来不及。而且,他又为何要极力隐瞒自己受伤的事?难道是怕在属下面前折了身为宫主的威风?不,他不是这样的人。那么,莫非是……容飞扬心头倏然一动,莫非他只是不想让人得知他受伤的原因?难道他只是……不愿让我因此而遭受宫中众人的冷遇与敌视……骤然握紧了双拳,容飞扬定定地注视着即使是睡着了也带有一股淡淡忧郁的男人,此时此刻,他终于明白了许多以前从不曾放在心上,也从未想过要去深思的事情。这个人……受了那么重的伤,醒来后的第一句话居然是问别人有没有事——容飞扬从来没有见过对自己如此疏忽,却替别人设想得那么周详的人。这个人……从来都不曾说过什么好听的话,只会悄悄地在一旁默默观望,静静守护。就算是受了伤,他也不愿显现出来——这个男人的温柔细心与深情关怀一直隐藏在清悠恬淡的表象底下,只有相处日久方能细细体会、慢慢领悟,恰如一坛陈年佳酿,通过时间的酝酿弥久愈醇。
  这一晚,容飞扬痴痴地凝望着床上男人的睡颜彻夜无眠,直至天明。
  西门毓秀醒来的时候已经天色大亮,他一睁开眼就看见了靠坐在床边一张椅子上昏昏欲睡的容飞扬。
  “你醒了?”一见西门毓秀苏醒过来,一夜未曾合眼的容飞扬立刻抛开了睡意,凑上前去用手探了探他微凉的额头,露齿而笑。“总算不再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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