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借着微弱的火光,卫思辰十指如飞,在堆成小山高的卖身契中寻找。
“怎么,没找到?”
眼看着一麻袋的卖身契都被翻了一遍,卫思辰的双手,还是空空如也。
“天啦!”卫思辰惊呼道,拿起一张泛黄的卖身契。
“我们走吧!”
“天叔叔,我不能走!”卫思辰将那张卖身契往凌天面前一递,激动地说,“这是红线的卖身契啊,她居然在云翳山庄!”
“红线?”
“当年娘死了,我以为你也死了,王嫂和娘有旧怨,我被发配到后巷,刚好落到她的手里,哪里有好日子过,如果不是红线,我早就饿死了!”
卫思辰的眼圈泛红,手微微颤抖,好像承载不起一张纸的重量。
“有位姨娘出去上香,指名要红线同去,她就再也没回来过!”卫思辰伸手在眼角一抹,“天叔叔,辰儿求你一件事,好么?”
“你说!”
“以前在王府里,住着一位高人天七,他收我为徒,传了我不少保命之学,我现在身上中了倾城之毒,他通天晓地,说不定知道解药红颜的配方,能不能麻烦你,帮我在江湖上找找他!”
“这好办,我这几日潜伏在山庄之内,听说江湖上有个散雪阁,门徒遍布天下,我这就去让他们帮你一起找天七老人!”凌天将那一麻袋卖身契重新装好,“不过你一人在山庄,我总是有些不放心,那莫淮笑能够在群狼环饲之下长大,早就视人命如草芥,你呆在他身边,万一……”
“天叔叔尽管放心,我自有保命之道!”
凌天看卫思辰如此坚决,又想到她是江湖传奇天七的徒弟,也不再劝,拎着那只大麻袋,几个起跃,就消失在茫茫夜色中了。
假作真时真亦假
莫淮笑带着人走进树林时,卫思辰还站在树上发呆,目光呆呆的,看着的方向,正好是天七离开的反方向。
“没事吧?”紧绷的声音,泄露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
卫思辰转过头来,看到锦衣华袍的莫淮笑,脸上绽放出甜美的笑容。
“主子,你居然来找我?”
莫淮笑身后的侍卫们同时一惊,树下那个丑陋的小丫鬟,居然没有自称”奴婢”,而他们一向治下有方的主子,没有丝毫的责怪之意。
“这林中有野兽,你的胳膊大腿,对它们而言,可是美味!”话未说完,怀中已经扑过来一个温软的小人儿。
莫淮笑嘴角噙着笑,“回庄!”
“哎呀!”卫思辰忍不住痛呼,来的路上被树枝刺藤刮伤了脚,又在树下站了许久,此时一走路,疼痛钻心。
“真麻烦!”
莫淮笑将卫思辰打横抱起,无视身旁一众人眼珠子都快掉到地上。
明月悬在半空,清辉洒在两人的身上,莫淮笑抱着卫思辰,悠悠走在湖边小路上,卫思辰觉得自己的心跳声,都静止了,周围的一切,都静止了,只有依靠着的那个怀抱,宽阔真实的让她心安!
等回了停云居,卫思辰连忙从莫淮笑的怀中跳下来,连连后退了好几步,戒备地看着他。
“你又怎么了?”莫淮笑怒道。
“庄主,你陷害我……”卫思辰双手绞着衣摆,委委屈屈地柔声说。
莫淮笑先是一呆,随即大笑。
“看不出,你也不傻!”
莫淮笑往身后的大椅子上一靠,“私自放走我的犯人,阿花,你说说,你该怎么补偿我?”
“我……我没有!”卫思辰抬起头,水波荡漾的眼睛,直直地看着莫淮笑俊美的脸,“我什么都没做!”
“什么都没做,就把我关了八年的猛虎放下山,阿花,我还真是小瞧了你!”
莫淮笑冷笑着,将卫思辰拖到自己身边,无视她流着血的脚。
“主子让一庄子人都拿我当仇人,让我以后如何活下去?”卫思辰埋着头,带着哭音道。
“有我宠着你,你怕什么?”
莫淮笑好笑地看着哭得梨花带雨的人儿,觉得她有些大惊小怪。
“是当宠物来宠么?”卫思辰抽噎着问。
“你说呢?”莫淮笑的笑容愈发欢畅;从怀中掏出卫思辰落下的绣帕,随意地问起, “你听说过散雪阁没有?”
散雪阁?这是今晚上,第二次听到这个名字。卫思辰茫然地看着莫淮笑,等待他继续说下去。
“自从六年前散雪阁横空出世,门徒遍布天下。三年前北国动乱,散雪阁主只派出一人,于千万军中取了太子首级,北国皇帝从此高枕无忧,那一役,惊动天下。从此南北两国争相拉拢,散雪阁势力如日中天。阿花,你真的没有听过?”莫淮笑留意着卫思辰的神情。
“是江湖门派么?”
卫思辰心不在焉,咬着牙清洗了脚上的伤口,又用了庄里上好的伤药,冰凉的感觉,稍稍抵消了几许痛意。
“阿花,我希望你亲口告诉我来龙去脉……”
莫淮笑死死地盯着绣帕上的寒鸦,似乎要将那绣帕看出一个洞来,旁边蹲着的卫思辰莫名地感觉到冷,冷到心底,冷得整个人止不住直哆嗦。
“主子,你到底想说什么?”
“这块帕子,代表的意义,你不知道?”
莫淮笑冷笑着,将卫思辰拎小鸡似的拎起来,放在椅子上,自己站直了身体,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帕子?”
卫思辰伸手去抢自己的绣帕,莫淮笑也不阻拦,任由她抢回去,拿在手里翻来覆去的看。
“主子,这帕子很值钱么?”卫思辰两眼放光,“够不够换回我的卖身契啊?”
“这帕子值不值钱,你不知道?”
守在旁边的云二忍俊不止,一向冷厉的庄主,今日竟然反常的和一小姑娘在这里纠缠半天,若是有个结果也就罢了,可偏偏说了这么久的话,这小姑娘不知道真傻还是假傻,一直在绕圈子。
“主子,我用这根帕子,换回我的卖身契好不好?”
卫思辰兴致勃勃地努力站起来,掂着受伤的脚,平视着面无表情的莫淮笑。
“拿去!”莫淮笑不耐烦地将一颗药丸扔进卫思辰手里,指指旁边装满水的盆,“洗干净!”
阿汀说她的主子不是有眼无珠之人,小小的障眼法果然瞒不住大名鼎鼎的莫淮笑。既然被揭穿了身份,卫思辰乖顺地就着那盆水,将药丸碾碎,涂抹在脸上。
那些红斑缓缓褪去,铜镜里映照着一个柳眉星目的女子,顾盼之间,风情流转,面上嫣红若霞,容光绝世。
“辰辰!”
温热的气息扑在耳际,痒痒麻麻的,卫思辰全身一凝,不敢回头。
“辰辰!”
莫淮笑锲而不舍地继续唤道,伸出一只手,去把玩卫思辰散落在肩头的秀发。
“你如何知道我和他的关系?”卫思辰强自镇定,颤抖着声音问。
并不奇怪他为何识破她的身份,然而,凌天只不过八年前和她见过一面,他如何知晓?并且如此笃定,她可以唤醒神智失常的凌天?
“当年那个雪夜,辰辰你像雪地上盛开的红莲,那样妖娆美丽,我如何能忘记!”莫淮笑的笑容加深,语调不受控制地温柔下来。
卫思辰全身一震,当年……当年母亲死去的夜晚,福王府的前院醉生梦死,歌舞升平,福王府的后院,冰冷彻骨,寒风萧萧。
如果当年莫淮笑刚巧在福王府做客,那么,他看见那一幕不足为奇,凌天死里逃生落在他手里,就更加正常不过。
“没想到,当年你也在……”
悠长似叹息似欣慰又似感激的声音,直直撞进莫淮笑心里。
是惊,是喜,是嗔!
“你且好好在庄里住着,那些卖弄聪明的事情,从今以后,我希望你永远都不要再做!”莫淮笑依旧站在卫思辰身后,透过铜镜,看到她僵住的脸;终是放低了声音,“以后凡事有我!”
“是!”
卫思辰木然点头。
“辰辰,倾城的解药,每个月我都会去帮你准时拿来!”莫淮笑无奈地将卫思辰拥进怀里,“你能不能不要这么冷淡的对我?”
“我等了八年,辰辰!”莫淮笑强迫卫思辰抬起头来看着自己,“我一直在等你长大,辰辰!”
卫思辰情不自禁地往莫淮笑怀里更靠近一些,那受尽欺凌的八年,居然有一个人,这样子心心念念的想着他。
“主子!”
“叫我淮笑!”
“淮笑!”卫思辰迟疑着喊道。
“辰辰!”莫淮笑心满意足。
“那么,现在,辰辰,你可要告诉我,这根帕子,和散雪阁,和你,有什么牵连?”莫淮笑问得很随意,也很坚持。
“帕子有什么奇怪的么?”卫思辰纳罕地看着手中平淡的帕子,一针一线,她清楚的记得,都没有假借他人之手,全是亲手完成。
“帕子很平常,上面的寒鸦,却是散雪阁的标志!”
“啊?”卫思辰将手中的帕子视若珍宝的看了又看,最后,慎重地藏进了怀里,“主子,那我是不是可以用这根帕子,去使唤那个什么散雪阁?”
莫淮笑哭笑不得,“你从来哪里得来的?”
“我有一次,在地上捡到一根染满鲜血的帕子,我看上面的寒鸦挺像我,都是孤单单的,就照着绣了一摸一样的!”卫思辰偏着头,想了想说。
“难怪……”莫淮笑瞪了一眼旁边憋不住笑了出来的云二,“以后有我陪着你,辰辰,八年前我就想带你离开,可是那时候我自身难保,如今好了,你终于还是来了我身边,鬼丫头,居然逃婚,害我担心的一路找你!”
卫思辰想到在云庄养了那么久的伤,一直没有见过庄主,如今听他一说,方始明白,她在他的庄子里好吃好喝,他却在外面奔波着,焦急地寻找自己。
心中一暖,想着他一直对帕子感兴趣,便从怀中掏出那根帕子,递过去,莫淮笑却并不接。
“散雪阁的人,衣服上,绣帕上,都会有这么一只寒鸦,不过,他们那是乌金线织就!”他没有说出口的是,散雪阁的人用的帕子,哪里会像卫思辰手上的这根,用最普通的布,最普通的线……如今真相大白,这根帕子,对他而言,自然没有了意义。
“他们的都是一摸一样,哪里像我手上这根,独一无二!”卫思辰兴奋地指着那只寒鸦的眼睛,“你看,我还特意给它的眼珠子换上了红色!很特别吧?”
“还好你身上带了这个……”莫淮笑揉着卫思辰的头发感慨,那天这丫头大着胆子想偷马,若不是看到挂在树梢上的绣帕,多半,他就任由她沉尸池塘了。
“说不定,我的这根帕子,真的可以号令散雪阁!”卫思辰一本正经地说。
莫淮笑和旁边侍立着的云二不约而同的大笑,卫思辰看着她们笑得开心,也跟着莞尔一笑。
求婚
当阿汀来看望卫思辰时,卫思辰费尽心思旁敲侧击,然而几天下来,卫思辰垂头丧气,连掌管着山庄的阿汀,都从来没有听说过一个叫红线的人。
那么,红线到底在哪里?
“妹妹别着急!”阿汀很高兴卫思辰如此的情深意重,安慰道,“我是五年前才进的庄子,你说这位姑娘是七年前买进来的,可能后来换了名字,我回去翻翻那几年的记录,一有消息,一定立即通知你!”
卫思辰无奈,只好将全部的希望都寄托在阿汀身上。
“姑娘,总管又吩咐人送布料和首饰来了!”紫云掀帘入内,看着没有动静的卫思辰,无奈大起胆子,将她硬扶起来,劝道,“姑娘好歹选一些,莫让总管以为姑娘不给面子!”
卫思辰恹恹地看着卑躬屈膝的婢女半蹲着,将托盘呈在自己面前,伸手随意地挑选了两样。
“请姐姐们回去转告总管,姑娘很喜欢这些礼物,多谢她了!”又拿出一些碎银,赏赐给那几个婢女,婢女们眉开眼笑的收起离开。
“不喜欢这些东西?”莫淮笑止住那些想要请安的人,静悄悄地走进来,看着卫思辰这幅模样不由得笑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