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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汀见卫思辰出来,便稍稍移开身子,天衣风一般刮到门口,双手抓着卫思辰的肩膀,眼睛里似乎要滴出血来。
“他派人去攻打你的外公,你还能安心地为他生孩子?”天衣抓着卫思辰的肩膀,猛烈摇晃着卫思辰的身体,激动地吼道。
卫思辰只觉得身体被撕裂开来,疼痛的感觉犹如潮水,席卷而上。她的身体,软软地往地上滑落,惊得天衣连忙一把抱住她。
“天啦,夫人要生了!”千红惊呼一声,撒腿往院外跑。
天塌
卫思辰觉得自己掉进了深水里,周围没有陆地,上不着天下不着地,一口又一口冰冷的水从鼻子嘴巴往身体里灌,她很难受,却连抬起头,伸出手,去缓解那痛苦的力气都没有。
身子轻飘飘地浮在水面上,竟也沉不下去,只是那些冰冷的水,不停滴灌进身体里,最后,连整个身体,都冰冷下来。
卫思辰将双眸睁得大大的,死死地盯着天边那红艳艳的太阳,阳光照射下的水面上,漂浮着不少的气泡,那些气泡,幻化出一张张儒雅温润的脸。
伸出手,想要去触摸那张思之若渴的脸,才刚刚碰上,气泡扑哧一下散开,那张脸,也慢慢地变淡,再也看不清!
耳边,响着激烈的打斗声,有杀敌成功的欢呼,更多的,是绵延不绝的惨呼声。
冰冷无情的声音指挥着战斗,那声音如此熟悉。号角声响起,大部队冲锋向前的脚步声,弓箭在空中呼啸而过的尖锐音,刀剑相碰时清脆之音,充斥着卫思辰的脑海。
她好像看见了夏远庭站在高高的城楼上,用悲怆的目光,看着脚下一个又一个倒下的南国兵将;她好像看见了一身甲胄的男人,在城楼前威风站着,用嗜血的目光,逼迫着城楼上的将军投降!
铁塔般的身影,从高高的城楼上一跃而出,决绝,坚定!
夏远庭宁愿英勇无畏的死,也不会选择苟且偷生的活!
“不……”卫思辰吓得闭上眼睛,她刚刚相认的外公,从那么高的地方摔下来,焉有命在?
“夫人,醒醒!”有人在摇晃着卫思辰的肩膀,在她耳边轻柔地低唤。
“这可怎么办,两个孩子刚生下来,就要没有娘么?”
“再叫御医来看看吧!”
有人迈着匆匆的步子,奔入房中,刚刚说话的声音一下子消停了。
卫思辰想要睁开眼,可是眼皮很重,她试了好几次,也没能如愿地睁开眼,看看她们口中所说的两个孩子!
一双冰凉的手,抚上卫思辰的脸。
卫思辰秀气的鼻翼微微动了一动。她能感觉到面前这人身上的冷冽杀气,似乎随着这个人走进屋中,屋内还多了一丝若有若无的血腥气。
战场上的杀伐之音,又传入脑际,让卫思辰的头,几乎快要炸开。
那双冰凉的手,离了卫思辰的面颊,来到床边,握起卫思辰苍白的小手。
电光火石之间,卫思辰从他身上,感到了极重的杀伐之意,只有在战场上,才会有的,那么深重的杀伐之意。
“你去死!”陡然睁开雪亮的双眼,卫思辰抓起身旁的玉枕,不顾一切地向着那个男人砸去。
“你去死……”带着浓浓的哭音,卫思辰刀子般锋利的眼神,落在男人流血的额头上。
“湉湉,没事了!孩子们很可爱,你要不要看看?”莫淮笑将卫思辰软绵绵的手抓住,按在她身体的两侧,强硬地揽她入怀,满足地笑着,“湉湉,你真是我的好娘子,是对龙凤胎呢!”
一旁的阿汀连忙让人将两个孩子抱过来,送到卫思辰面前。
哪知,卫思辰只是看了一眼,随即别过头,眼内蕴含着冰雪之色,面色平静地从莫淮笑怀中挣脱出来,缓缓地躺回床上。
莫淮笑藏住眼底的惊骇,依旧笑得温柔,“湉湉,你刚醒,还是好好休息,我会一直陪着你,再也不离开!”
“夫人,你就别生主子的气了,我们都没想到你会早产,主子一得到消息,就从京城快马加鞭地赶回来,后来,又一直守在产房外,到现在还没合过眼!”阿汀挥手让人抱着孩子下去,帮着莫淮笑劝卫思辰。
“让天衣来!”
莫淮笑爽快地吩咐人去找天衣,自己依旧坐在床前。
卫思辰偏过头,望着床内,声音微弱却清晰,“你们出去!”
阿汀偷偷看了眼莫淮笑,默默地走出门去,莫淮笑静静地看着卫思辰,见她娇柔的身子陷在柔软的床榻间,唯一露在外面的半边脸,皎洁若月,写满坚持。
“湉湉,我就在房外!”
莫淮笑和天衣在房中错身而过,莫淮笑警告地看一眼天衣,天衣冷漠地别过头,奔向床榻上的卫思辰。
“他们在外面!”卫思辰嘴巴张张合合,却无声。
“他给我下了哑药,却不知道,我们俩以前学过唇语!”天衣讥讽地笑着,从卫思辰的荷包里找出一颗药丸来,喂进嘴里,依旧用唇语说道,“他也太小看了你!”
“告诉我,南北国开战了?”
天衣闻言,泪水止不住掉落,卫思辰心中一惊,想起昏迷时脑中出现的景象,她放佛又看见了夏远庭那纵身一跃的决绝。
“外公死了,是不是?”
天衣望着卫思辰,欲言又止,她目前这种身体状况,若是再知道了夏远庭之死的噩耗,能不能熬过去,实在未知……
“你倒是说呀,你让我在这里胡思乱想,我更加好不起来!”卫思辰急道。
“辰辰,我带你走吧!”天衣有些急切,见卫思辰不应声,忙道,“我们带着孩子一起走。”
“外公怎么死的?”
天衣面色一凝,目露悲色,用手捂着嘴,极尽压抑的呜咽之音从她嘴里溢出。
卫思辰伸出手,又问,“外公怎么死的?”
“他找了个和你身形相仿的女子,在夜色朦胧中,骗开了南国边城大门!”
卫思辰疑惑地看着天衣,夏远庭镇守边城多年,绝不是如此不小心的人,这样的小把戏,能骗过火眼金睛的他?
“他提前就让人模仿你的字迹,送出一封信,信上说……信上说你腹中的孩子,其实是南帝的遗腹子,现在莫淮笑已经开始怀疑了,所以你要寻机逃回南国,请夏叔一定要接应你!”天衣恨得用手捏碎了锦被的一角,“夏叔见是你的亲笔字,又想起你从忘忧森林回来前,确实和南帝在一起朝夕相处,回来后就有了身孕,便吃不准此事的真假,不过他担心你的安危,若孩子真是南帝的,以莫淮笑的心狠手辣,势必不会放过你们母子,所以,他一边派人给我送信,一边让亲信之人去接应你。”
卫思辰浑身筛糠似地颤个不停,她从没想到,莫淮笑会想出如此阴狠的计谋来。
天衣继续说道,“夏叔派了和你熟识的王杨来接应你,那时候我刚赶到将军府,知道这事后并不怎么着急,你若真的有事,如何会不通知我们,这明显是骗局,我说给夏叔听,夏叔也道言之有理!”
卫思辰露出几分惊喜,如此说来,是否夏远庭并没有出事?然而,天衣接下来的话,彻底打击了卫思辰。
“夏叔还是有些不放心你,让我跑一趟云翳山庄。我进入北国后,并没有碰到王杨,反倒是越往前走,看到越来越多的运粮队,稍微一打听,居然得到北国将要攻打南国的消息。”天衣勉强维持着镇定,泪水涟涟,“可恨莫淮笑曾经让我们散雪阁帮忙收集过消息,熟知我们的人如何分布,这次行事,竟是完全避开散雪阁,以至于我和杯雪事先没有听到一点风声。我努力往回赶,却还是没赶上阻止这场战争!”
卫思辰挣扎着,想要起身,最终颓然地仰躺在枕头上,任泪水横流。
“后来我让阁内的人去调查了一番,据说王杨在北国接到一个和你一模一样的女子,举止风范也相差无几,所以……所以夏叔才会打开城门,才有了边城的浩劫。”
两人相拥在一起,失声痛哭,哭声压抑低沉,门外就是莫淮笑,她们甚至连放声痛哭都不敢!
卫思辰趁着这机会,朝着天衣又送了几句话。天衣惊愕地看着卫思辰,卫思辰坚定地点头。
“只有消除他的防范之心,我们才有机会拼力一搏。”
天衣擦干泪水,在卫思辰身上大穴点了几下,卫思辰像是破碎的稻草人,更加虚弱,憔悴……
天衣缓缓站起来,看了一眼卫思辰,这才往门外走去。等到身后的门一合上,天衣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腰中软剑,搭上了莫淮笑的脖子。
“走!”天衣低声道,逼着莫淮笑和她一起往院外走。
阿汀的手探到腰间,却被莫淮笑投来的眼神制止住。
莫淮笑紧绷的神经,一下子松懈了,他被人挟持,反倒显得高兴了几分,人也顺从地和天衣走到院外,直到离蓬莱苑有一段距离,天衣停下脚步,莫淮笑也停了下来。
“多谢天衣姑娘!”莫淮笑说得万分诚恳,又道,“湉湉身体恢复还要一段时间,不若你留在府中,多陪陪她,可好?”
“你如今可是我的俘虏,反倒想要留下我,笑话!”
天衣左手摘下身旁几片树叶,向着转角处抛去,那树叶开始还轻轻地打着旋,漫不经心在空中飘着,可没等墙角那几个暗卫弄明白是怎么回事,心口上,已经插了一片碧绿的树叶,碧绿的颜色,沾染上胸口淌出的血迹,露出妖冶的美!
“莫淮笑,我不对她说明事实,不是我怕你,而是她再也承受不住任何刺激!”天衣收起剑,声音哽咽,眼睛瞬间红红的,“你看看你,都将她折磨成什么样子,她要是熬得过这一次,也就罢了,若是熬不过,我们散雪阁,和你,不共戴天!”
天衣话说完,人像一阵风,消失在莫淮笑面前。
莫淮笑想起躺在床榻上,整个人像是秋风中的落叶一般的卫思辰,心头一慌,拔腿往蓬莱苑奔去。
取名
破了边城,死了夏远庭,南国并没像莫淮笑相像中的那样,供他长驱直入!
千手亲自带领着莫淮笑手底下最精英的暗探,在南国边境潜伏许久,才得到的确切消息,南国边境一共有二十五万守军,其中五万驻扎在城内,还有二十万驻扎在南国边城左方的一处山地上。
是以利用假卫思辰骗开南国边关大门后,北军分成两支队伍,一队攻城,想要擒贼先擒王,一队直扑军营。
可惜,军营的二十万南国兵将,竟然在千手等众多暗探的眼皮子底下,凭空消失不见。北军将领扑了个空,当机立断,杀回边城,将边城围得铁通一般,将夏远庭逼到城东一角。
夏远庭久战沙场,很疼爱卫思辰,该有的防范之心却丁点不少。若不是王杨亲自叫门,若不是那假扮卫思辰的女子用和卫思辰一模一样的声音,撒娇似地唤了一声外公,他绝不会一时心软,吩咐人开门。
不过他早想过,若是卫思辰私逃回南国,身后肯定有大批的北国追兵,所以早将那二十万大军,秘密调派到南北国交界处的穷山恶岭里,就等着掐断追兵的后路,让他们有来无回。
只是,谁也没算到,那个卫思辰是假的,城门一开,她率先跃进城内,杀了城下的士兵,大开城门,将身后如狼似虎的北军放进城!本来两面夹击的优势,却因为夏远庭心中对卫思辰的宠爱和挂念,成了败笔!
夏远庭年事已高,本就萌生出交权退隐的心思,多年来,也培养出不少有能耐的后辈。
北军如潮水般席卷而来的时候,那二十万南军,在青年将领的指挥下,从北军后方包抄过去,将北军装在一个没有出口的口袋里,让北军进退两难。
战争的结果就是,北军拼死搏斗,将镇边将军逼死,却激怒了南国将士,北军二十万大军,全军覆没!
此一战,两国都元气大伤。
莫淮笑最近很暴躁,侍候他的人很惶恐!
阿汀皱着眉头,刚走到停云居的院子门口,就听到屋内传来砰砰地两声,她连忙奔进去,果然只见一地的狼籍,莫淮笑一手按在眉心上,脸上写满暴戾。
“庄子里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