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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问他们谁是那里的指挥官。”
尼姬传了过去。过一会儿,回答传过来了。
“德米特里·乔治亚哥准将,”她念道。
“那就是了,”邦德说。“我们走吧。让他们警告基地,我们马上过去,不过对准将保守机密。”
她打出了要求,过了一会儿得到另一个回答。
“他们说准将正好请假外出。他们在吉亚拉等我们,那是希俄斯岛上的军事总部。等一下……有一个信息是给你的。好像是一个名叫莱特纳的人?”
“我的朋友费里克斯。他在得克萨斯。让我看看。”邦德看着屏幕,往下读道:
疾病控制中心已经证实,你发现的病毒就是在洛杉矶和东京发现的病毒。中央情报局和日本保密局的人也在追杀你的对手。希望你在他们之前逮着他。
——费里克斯
邦德跳了起来,向塞浦路斯的英国武装力量提出了另一个请求。
皇家空军安排了邦德、尼姬和另外四位希腊突击队员乘坐一架傍晚6 点30分从拉娜卡机场飞往雅典的奥林匹克航空公司的航班。在希腊政府的帮助下,飞机往希俄斯绕了一个弯,惹得机上的另外36位乘客非常不快。他们大约在晚上8 点30分到达希俄斯。一个年轻的希腊军官在机场大门口等着他们,然后把他们领到一辆停在停车场的海塞德斯吉普车。上。
他们驶向希俄斯的军事总部。这是一个小规模、但装备优良的基地,由一些地下武器库和一些砖头和石膏粉砌成的白色大楼组成。吉普车和卡车都停放在经过伪装的帐篷里。正前方的一扇大门把所有非军事人员隔离在外。
吉普车穿过了大门,邦德和尼姬被带往一幢大楼。在那里,一个高个子的军官正等着他们。
他用英语说道:“你们好,我是加弗拉斯中校。乔治亚哥准将外出了,现在是我负责这儿的工作。”
尼姬向他出示了证件,说道:“这是英国秘密情报处的詹姆斯·邦德。我们有理由相信,一个恐怖分子藏在岛上的某个地方,而且乔治亚哥准将与此事有牵连。我们今天必须发现恐怖分子的下落,这一点十分重要。”
“这是一个很高的命令,玛拉柯丝小姐,而且是一个严重的指责。”
“将军在哪儿?”
“他应该在西班牙。”
邦德打断他们的谈话说:“我们可以得到一辆吉普车和司机,然后在岛上转一圈吗?”
“现在天已黑了,”加弗拉斯中校说。“你们最好等到明天。”
“没有时间了,”邦德说。“那个人也许就在今夜行动。”
加弗拉斯皱了皱眉头,又对尼姬的证件看了几眼。
“我的命令来自国家情报局局长,先生。”她说。
“这个我懂。好吧,看看我能做些什么。”
“还有一件事,”邦德说。“那个被枪击的青年,他还处于昏迷状态吗?”
“事实上,桑布拉科准尉昨天恢复了意识。”
“我们可以看看他吗?”
他又皱了皱眉头。“让我挂个电话。”
潘诺斯·桑布拉科准尉浑身插着各种输液器躺在病床上。他看上去很虚弱,而且神志还不十分清醒。
“潘诺斯?”护士用希腊语说。“潘诺斯,这些人是从希腊国家情报局来的。他们想问你一些问题。”
邦德和尼姬向他打招呼。桑布拉科的眼睛眨了几下。
“问他是否认识乔治亚哥准将。”邦德说。
尼姬问桑布拉科,他点点头。
“谁向他开枪?为什么?”
她又问了他。桑布拉科回答了问题,然后闭上眼睛。尼姬说:“他说是乔治亚哥准将开的枪,并把他遗弃在那儿让他去死。他不知道为什么。”
“导弹怎么样了?问问他有关导弹的事。”
尼姬又问了他这几个问题。那青年作了回答,他的声音又轻微又缓慢。“他说北部的一个武器库里藏着一枚潘辛导弹。乔治亚哥准将告诉他,这是个秘密,而且,如果他想要他的军事生涯一帆风顺的话,他就得保守这个秘密。在他被枪击的那个晚上,准将和另外两个陌生人正准备把它带到别的什么地方。”
“问问他是否知道导弹有没有装上弹头?”
那青年朝邦德看了一眼,用英语说:“它没有装上弹头。”
邦德说:“别担心,潘诺斯,我们会抓住那个畜生的。”
他们谢过了他,离开了医院。
“我敢打赌罗曼努斯已经为它装上了新弹头。”
“我们怎么找到他呢?”
“这个岛屿不算太大,是吗?”
他们向卡耶斯进发。
“军事团体可能在哪种地方设帐篷?”邦德问。
“他们要想这么做,却又不被别人注意到,这是不可能的。”加弗拉斯说。他亲自驾驶着吉普车。
“这里没有被废弃的村庄或是老式的建筑物吗?”
他摇摇头。“岛上有一些根本不起眼的小村庄。不过我怀疑像你们正在谈论的那样一种行动会在这个岛上存在。”
“请相信我,它确实存在。”邦德说。
在卡耶斯他们一无所获。因此吉普车继续向前开,直到他们来到一个十字路口。前方是阿瓦哥尼玛,右面是阿那瓦托斯。
“请稍等,”加弗拉斯说。“那就是阿那瓦托斯。没有人居住在那儿。啊,只有很少几个老人还住在悬崖下面的废墟上。”
“那是什么?”
“那是一个建在山上的古老的村庄。它早已成了一片废墟,不过一些商人买下了那片空地,试图把它变成一个能吸引游客的地方。他们正慢慢地开发那片土地,想改变废墟的面貌。”
“让我们去看看。”
“还有好一段路。”
“罗曼努斯一定会把他的导弹架得高高的。我想去看看那地方。”
漆黑的路面蜿蜒曲折地在低矮的山岗上延伸,直到他们来到一个村口,道路突然中断了。居民们早已进入梦乡,因为任何一幢屋子里都见不到一丝亮光。月光在悬崖上洒下阴森森的冷光。奇形怪状的废墟在黑沉沉的山峦的衬托下显得犬牙交错、狰狞可怖,如同另一个世界另一个时间里的幽灵。
“你们是怎么到那山顶上去的?”邦德问。
“步行,”加弗拉斯说。“你得爬上前面那条小道,看见了吗?它沿着废墟向前延伸,最后到达山顶。注意留神。夜里爬山很危险。山顶那头是悬崖峭壁。一百多年前,那些宁死不屈的人们就是从那儿跳下去的。”
邦德想到了查尔斯·哈钦森,心想,不知道他是否也是从那里被推下去的。
“我去了,”他说。他走到一只箱子前,尼姬把他的东西都从饭店里带来了。他拿出布思罗德少校给他的夜视镜,然后检查了一下他的威慑P99 手枪,看了一下子弹盒里是否装满了子弹,又在口袋里塞了两盒子弹。
“我和你一起去。”尼姬说。
“我想我最好还是一个人去,”邦德说。“我只是作一次快速的侦查。给我半个小时。”
尼姬没有吱声。邦德从吉普车旁边走开,向悬崖脚下的平地走去。突然,天空中出现一道闪光,吉普车的一旁发出一声巨大的爆炸声。尼姬和加弗拉斯被摔出了几英尺远。
“尼姬!”邦德大叫着向她跑去。她被吓得晕头转向,前额上受了重伤。
“出了什么事?”她喃喃地说。
“有人发射了一颗反坦克炮弹,我想。”邦德说。“是从悬崖顶上发射的。”
她想站起来,可是她的腿被压在了身子底下。“哦,上帝,”她喘着粗气说。“我的腿。我扭了腿。中校怎么样了?”
邦德摸了摸另一个身体。他一动不动,已经断气了。
“我们失去他了。我要请求支援,要是话机还管用的话。”
吉普车冒着烟,尾部被炸了一个大窟窿。邦德从汽车里取出灭火器,扑灭了火焰,然后爬进车里摸索那台摩托罗拉对讲机。出人意料的是,他收到了基地的信号,他向他们作了汇报。他在汽车的后排发现了一张军用毯子,拿起它跑到尼姬身边,把它披在她身上。
“增援的人正在路上,”他说。“呆在这儿。我得上去看看能发现什么。”
她点点头。“别为我担心,我会好好儿的。要是我只想着跟你做爱,那只会坏事儿的。”
他动情地用左手摸摸她的脸蛋。“我会回来的。”
他把她留在暗夜里,独自穿过那家早已打烊的希腊小餐馆,来到了通往山顶的石阶小道上。她是个强壮的姑娘,她会没事儿的,他想。他不能停下来去帮助她——在罗曼努斯正准备袭击土耳其的时候,这样做是没有理由的。既然罗曼努斯知道他们就在眼皮底下,他随时都有可能发射导弹。
夜晚的阿那瓦托斯是阴森可怕的。废墟在月光下看上去就像被战争摧毁了的、白骨遍野的场面。这是一个充满了幽灵般的形状和影子的黑白两色的世界。从他的眼角望出去,邦德不断地在想,鬼神们好像一直在跟着他,追赶着他的每一个脚步。那些从悬崖上纵身向下跳的希腊人的鬼魂仿佛正在纠缠他、折磨他、催促他赶快往前走,因为他们希望,他也跟他们一样,纵身跃下那致命的黑暗。
邦德戴上夜视镜,情况就变得好多了。红外线过滤器把月光微弱的光线变成了一种暖色调的绿色,使他可以更清楚地看到脚下的道路。那些奇奇怪怪的形状和影子还在他的身边,它们并不因此变得不再可怕,但至少可以使他分辨出到达山顶的路,用不着摸索着上路了。这里的景象使他想起了莫那瓦西亚。只不过它比英那瓦西亚的遗址更荒凉,更偏僻。狭窄而阴森可怕的小路上,满是断壁残垣,破败的建筑的各个侧面像张开了大口的坟墓,不时地向他迎面扑来,使胆小的人可能患上幽闭恐怖症。
爬上一段距离后,他向下望了望,注意到自己的高度。他可以看见他刚刚走过的小路弯弯曲曲地向下延伸,一直通到山脚下。他能够大致估摸出那辆被炸翻身的吉普车的轮廓,还有两个躺在旁边的人影。
邦德继续往上爬。到达半腰后,他掏出手枪,朝上面的景物瞭望。一个巨大的物体坐落在山顶上。上面没有任何灯光的迹象,这是当然啦,但邦德猜想德卡达就藏在里面。他转到一个角落,迎面碰上了一个浑身穿黑衣的人。那个人一拳打在邦德的小腹部上,使他一个踉跄向前冲去。接着,一只穿靴子的腿扫到他脸上,邦德重重地跌到了地上。另一个拳头又向他的肋骨袭来。
他被打得差点透不过气来,正喘着粗气时,他清清楚楚地听到半自动手枪上枪栓的味呼声。邦德狠命地打出他的右拳,击中对方的下巴。他的手掌使足了力量横扫那人的肋下,打断了他的一根肋骨。那人大叫一声跌倒在地。
邦德跳起身来,给对手尝尝他自己调制的药物。他在他的肋部连扫了两腿,在他的脸部横扫了一腿。那家伙躺在地上,一命呜呼了。
邦德继续向上爬,揉揉自己的腰,确信还没有被打断肋骨。
当他到达山顶时,邦德仔细地观察了一下断崖的情况。下面好像是一个长着树木和布满岩石的无底洞。接着,他小心翼翼地在巨大的建筑物周围来回移动,试图听到一点哪怕是最细微的声音。
他几乎绕着建筑物转了一圈,才发现在一棵树底下,有一个通风口。它在一堵墙的底部,烟雾正从中往外冒。要是邦德不戴夜视镜,那他永远也别想发现这个通风口。这架夜视镜能够辨别极细微的光线,从这光线中能看到烟雾袅袅飘出洞外。
邦德蹲下腰去检查洞口。把格栅整个儿撬下来很容易,但会发出很响的声音。他试图轻轻移动格栅一边,但却因为它已经生锈而发出吱吱嘎嘎的声音。邦德使用一些自然的润滑剂来使格栅变得松弛一点——他在手指上吐了些唾沫,并把它们抹在边框上。它们变湿润后,他又试了试。这一次,只发出了一点轻微的声音,格栅就从墙上被拉了下来。
打开的通风口大得足够邦德挤进去。他往里一瞧,看见用石块砌成的地面。里面光线很暗,或许点的只是蜡烛的缘故。他侧耳倾听,想知道那里是否有人。接着他轻轻地把脚伸进去,缩着身子穿过洞口。他肚子朝下往里探,两手抓着框框,然后往下跳,来到房间的地面上。
他到了一个神殿里,他想。房间的正前方有一个布道台,布道台前面围着半圆形的垫子。地板的中间是空着的。出入这个房间只有一个通道,因此邦德轻轻地走到门帘跟前,仔细打探动静。
邦德什么也没听到,于是撩开门帘,朝里面探望。这是一个通道,墙上点着火把。如果说“普西芬尼”号的装饰是古老的话,那么,跟这里一比,它就什么也不是了。邦德感到自己好像确实来到了古希腊。
邦德移开夜视镜,让它们挂在脖子上。他用左手掏出手枪——他的右手仍然伤得不能有效地控制武器。他一次向前移动一步,观察着,谛听着。
他来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