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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后你只管安心去钱庄提银子,那些都该是你的。”
宋老爹的娘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村妇,她不可能留给孙子这样的东西,宋子期的祖母另有其人。他的确不是云氏亲生的孩子,但更不是他们猜测的那样,是宋老爹养的外室生的。
宋子期的亲生父亲名叫宋淮,和宋老爹虽出了五服,但还算沾亲带故的亲戚。至于他为什么会成为宋老爹的大儿子,这事还得从二十年前说起。宋子期可谓是含着金钥匙出生的,他当时有在朝做高官的大伯,富甲一方的亲生父亲,温婉的娘亲。如无意外,他将一生顺遂。
奈何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春风得意的大伯不知怎么犯了事,一家都被押进了大牢,作为弟弟宋淮的自然不能袖手旁观,使了无数的银子去打通关系,好不容易上面通了口风,愿意运作一番将人放出来。
但这事最后传来传去传到了皇帝耳中,一下子没了余地,不过几日圣旨就下来了,大伯的家被抄了个底朝天,人也被定为秋日处斩。
雪上加霜的是,宋淮也被指贿赂,一同被押进了大牢。宋子期的娘当时刚生下他没多久,她一个深宅妇人没了主意,和婆婆商量过后,回了娘家求援,她这一去却再没有回到宋家。原来她娘家听闻这事连皇帝就惊动了,就怕一不小心惹火烧身。等女儿回到家,当即捆了她,又麻利的到官府办了和离书。
焦急等消息的宋老太太没等到儿媳,却等到了宋淮在牢中染了重病的消息,她慌慌张张的去探监。宋淮只说不要再等下去了,他看得明白,事情已经没有转圜的余地,唯有卖了家产,速速回老家去,方能保留最后一点底子。
几天后,宋淮身死的消息传了回来,竟比他大罪加身的哥哥还先行一步。宋老太太没敢再耽搁,她贱卖了房子店铺,带着几个忠仆悄悄回了西来镇。
白发人送黑发人,经过这一串的变动,宋老太太撑着一口气到了老宅,便一病不起。但看着尚在襁褓的孙子,她又如何放心的下?已多年未回老家,她与族中亲属早已不相熟,又因为两个儿子犯的事隐约传回了老家,人人避之不及。她一时间连个可靠的托付之人都找不到。
就在宋老太太一筹莫展之际,云氏登门了。初时云氏和宋老爹的目的非常单纯,他们多年没有孩子,已经绝望了。但他们既不想过继个毫无血缘的陌生人,也不愿从族中找个父母俱在的,以后孩子养大了,谁知道亲谁呢?
云氏在几个月前身子有了孕期征兆,她欢欢喜喜告知了婆婆。去医馆一看,大夫却告诉她,她只是因为怀孕心切,造成了假孕现象,其实她根本没有怀孕。她和宋老爹如丧考妣,却不敢把真相告诉为此哭得眼都快瞎了的婆婆。
为了瞒住婆婆,云氏开始佯装怀孕,但她不可能真变出个孩子来。迫在眉睫的时候,她想到了最近的搬回来的老太太。没有比宋子期更合适做他们养子的人了。
双方一拍即合。宋老太太留了个心眼,她不同意云氏直接将孩子抱回去充作亲子。她坚持要过继,她请了族长过来,表示愿意把一半家产捐给族里,请族长为他们私下做见证。过继之事十分隐秘,并未宣扬开来。云氏和宋老爹也保证,必定将孩子视如己出。他们死后,宋家的所有,也都是宋子期继承。
族长想着几方各得实惠,以后估计也出不了问题,他答应的爽快。可是谁也没有料到,几年后,宋子愈出生了。
云氏还好说,毕竟她当成亲子养了好些年,即使更心疼亲儿子,但对宋子期也还是有几分柔软心肠。但宋老爹不同,他的心是即刻就偏了。作者有话要说:这章卡得好**,分家的事不会多写了,大约下章就写完了。因为作者君马上要换新工作,怕以后没时间写文,所以才没头没尾的开始征询你们想看什么,我好先写出来。不然怕以后没时间写。呀,虽然你们都爱霸王我,但是。健匹0?~很感谢你们一直的支持。
第七十四章 风止
听完奶娘的叙述;宋子期沉默半响后;抬起头说:“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苏凝出了屋子没有走远,她去了隔壁的小间;万一房里有个动静,她也能第一时间听到。青山跟在她身后,还处于呆愣的状态;这事除了宋子期,冲击最大的就是他了。
惠娘现在已经不是府里的仆人了;一直呆着不走也名不正言不顺也无济于事,她摸了摸酸涩的眼角;向苏凝提出告辞。
“奶娘回去了不要忘了将行李收拾妥当,我们过几日还是要去西来镇的。”苏凝没有挽留;别说惠娘,就连她也不想再多留片刻了。
“啊?怎么还是要去?”惠娘惊愕,她以为闹一闹,让宋老爹服个软儿,宋子期就应该顺势留下来继承家业了。
苏凝摇头,道:“揭开了旧事,我们更不可能再留下来。”
正值中秋佳节,人们看花灯凑热闹,扎堆的说起新传出来的流言。宋子期其实是被抱养的事,没几天就传开了。
没事的时候,不少人都跑到老族长家里去打听,以期第一时间获得新消息,好出去得意炫耀一番。可怜的老族长不堪其扰,险些会气坏了身子。什么时候他家这么闹哄哄的,没有一点规矩像菜市场一样了。
外面没少传,当年其实族长和宋老爹合伙欺骗人家家财。老族长简直后悔不跌,当初就不该做这个见证人,德高望重了一辈子,半截身子入土的年纪了还被带累了名声。
至于你说这些人为什么不去宋老爹和云氏,很简单,宋家大门紧闭,什么外客都不接待了。
事情一直僵持不下,宋老爹死活不松口。他把宋子期养这么大,又是请先生教读书,又是长年累月的供吃药,自认为没半分亏待。多年下来田产什么的也是他在辛苦经营,忽然徐管家找上门来,要把东西全收回去,他怎么可能甘心?
宋老爹本来只是个小地主,得了宋子期的“抚养费”他才有了银子在战乱期间买了不少田地,一跃成为荷花镇的大地主。期间他没少花钱上下打点,每年还要交可观的税费。好在近几年风调雨顺,收成什么都还不错。
除了小儿子的仕途还需要他花心思,其他的他万事不愁,坐拥良田等着享清福就是了。这时候让他把一大半的家产交出来,简直是硬生生的割他的肉。
那天在厅里,他牛脾气一上来,差点没和徐管家打起来。外面传得再难听,他只当放屁。凭什么他给别人养了孩子,半点好处捞不着,他又不是什么都没分给宋子期,给他的田产庄子,再加上他祖母给留的铺子,够他衣食无忧了。
果然不是亲生的,靠不住!
宋老爹对流言蜚语丝毫不惧,把一个无赖汉的形象发挥到了极致。但他坐得住,宋家族人可坐不住了,再传下去,他们这一宗的名声基本就毁了。他们齐齐找上门来,说服宋老爹。云氏的兄长本特意过来主持分家,他没想到自己接手了个烂摊子。
他责怪妹妹几句,闹这么大,一个不好,连他都要受拖累。直把云氏说得羞愤欲/死,她本就心虚,这下再也招架不住。不管宋老爹怎么给脸色看,边抹泪儿边跟着外人一道劝他。
最后双方心平气和的坐下来协商,各退一步,商定将财产平分。所有人都觉得这事就算完了,岂料宋老爹犹自不满,哼道:“这个儿子我要不起了,分了钱,让他去做回他那死鬼老爹的儿子吧。”免得他死后,还有名义和他家子愈分产。
云氏大惊失色,“老爷,你瞎说什么呀?”过继不是过家家,你说要就要、说不要就不要那么简单。在古代,过继的儿子其实与亲生子并无多大差异。
“就依宋老爷所言。”徐管家笑得得体,他把事情闹这么大,可不就是为了这个,总算是得偿所愿。
老族长没要半分好处,效率极高的办妥了此事。他年纪大了,经不起折腾了。
所有事情处理完毕,已是九月初了。第二天就要正式启程前往西来镇,如无意外,是不好踏足这里了。苏凝清点了一遍箱笼,发现大体不差之后,让下人下去休息,她择回了内室。
宋子期最近很消沉,脸上难以见到笑影。这会他坐在窗前的榻上,任窗户大开,冷风灌进,呆呆的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苏凝快步上前关了窗子,回过头嗔怪道:“真是离开一小会儿也不行,你穿着单衣坐在风口,着凉了可怎么办?”
宋子期淡淡地笑了笑。
苏凝想到她离开娘家时的心情,责怪的话说不下去了。“子期是不是很舍不得?如果心里难过,可以和我说说的。”
她的声音轻缓,就像以前每次安抚做了噩梦的妹妹一样的语气,柔软得让人不自觉就放松了。
“我没有难过。”宋子期似乎也有些疑惑,“想到明天就要离开这里,我竟然觉得有一点开心。”
“那你刚才呆呆的样子,在想些什么?”苏凝给他拿了外衫披上,语气不显,面上还是流露出了几分不满。她就怕他病了、伤了,偏他自个不拿身体当一回事。
“我的身子大有起色,前段时间那么和……在田地里奔波,也没事。等在西来镇安顿下来,我或许能带你出行,去外面走一走了。”宋子期微微仰头望着妻子,目光柔和,似乎打心眼里愉悦放松。
苏凝放在他肩上的手顿了顿,是她想岔了,子期和她的情况……是有差别的。不管怎么样,他不再纠结下去,就是好事。
“好哇,我们先去叶城吧。”苏凝坐了下来,轻轻地把头靠在丈夫的肩膀上,脑袋不禁有些昏沉。她最近一直精神紧绷,闲杂的事处理完毕了,才发现自己已经非常疲惫。但在即将离开荷花镇的最后一晚,她却不想入睡,就想陪着他,两人说说话。
宋子期自然的伸出手臂揽住妻子的腰,把下巴靠在她的头发上,不妨被她头上的发钗刺了一下,他短促地痛呼一声,反射性的抬了抬下巴。“我们这到叶城要十天半个月,怎么想到要去那?”没听说叶城有什么好景致。
因为精神不足,苏凝的感觉都迟钝了些,她没发现宋子期轻微的动作,软软地靠在他怀里,语气都带出那么一丝慵懒来,“子期的娘亲不就在叶城吗?”
“你是想陪我去找……她?”宋子期一愣,他心里隐隐是有这个念头。但接触几次的徐管家却不愿多提起他娘,摆明了不支持他去寻。“听说,她已经改嫁了,也不知道是不是还在叶城,更不知道她是不是愿意见我。”
“不去看看,我们永远都不会知道。”苏凝笑说。她不愿意他留下哪怕一点遗憾。
第二天风和日丽,正是出行的好天气。徐管家带了马车早早就候在大门外,等待迎接他的小主子回家了。
东西装好,苏凝和宋子期正要上马车,却见宋子愈搀扶云氏走了过来。短短一个月,她心力交瘁,活脱脱的老了十岁一样,走路都走得不稳当了。
走之前宋子期去了上房拜别,宋老爹让他吃了个闭门羹,他没说什么就默默走了。没想到云氏这时候却出现了。
一道门槛,好像一道巨大的鸿沟一样。站在大门内的云氏见宋子期平静的样子,到嘴边的嘱咐,忽然说不出口了。
她几次蠕动嘴唇还是没有说出话来。直到青山背了个包裹,走到他家少爷跟前提醒:“少爷,天儿不早了,该上路了。”徐管家都瞪了他好几眼了。
宋子期也不愿意这样尴尬的注视下去,他微微点了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他冲云氏笑了笑,就要转身上车。其实何止是云氏觉得哑口,他也不知道该以何种面目去面对曾经的亲人。单单是和云氏说话这一项,就让他分外为难。他要怎么喊她,还是喊“娘”吗?但他们身份上已经不是母子关系了,难道喊伯母?……他实在喊不出口。
“子期!”云氏终于出声了。
宋子期回头望向她,只见她已是老泪纵横。他的身子僵住,有心想如以往那样说两句宽慰她的话,却一时大脑空白,什么词汇都想不到了。
还是云氏抹了泪,挤出笑来对他说:“你有空,回来坐坐。”她的声音很低弱,风吹既散。
宋子期忽然想起,在他还是幼童的时候,家里也没有特意请先生,他荷花镇上的私塾上课,每次回来,云氏都在门口等他,那时候,她好像也是这么笑的。
他点了点头,心中的五味杂陈,最后还是开口道:“我知道了,娘你身子不好,别在门口站着了,回去歇息吧。”
“哎!”云氏愣愣的看着宋子期的马车走远,半天没回过神来。他身边的宋子愈不耐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