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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逍,林逍,醒醒,死了啊你?”李洋呱噪的声音在我耳边一响再响,我虚弱的睁开了眼睛,只瞟了他一眼,继续和床保持着最亲密的资式。
“爸,你不能死啊~~~~~~~~!”一阵凄惨得足以让生者流泪死者复生的震天哭声打搅了我的好睡,我无奈的睁开了眼睛,问李洋:“怎么了?”
“不就是死人了嘛,好象是阁壁的一个老头吧!”李洋向门外努了努嘴。
老头?阁壁的?我立刻象是在大冬天被人浇了一个透心凉一样的从床上蹦了起来向门口跳了出去。事后李洋说那时候我的速度简直可以和光速媲美。
第一卷 城市三鬼谈 第二十九章 绷带鬼
第二十九章 绷带鬼
“我手上有东西吗?”我把右手举了起来,伸到了刚进病房的方蕾的面前。
“东西?什么东西啊?”方蕾被我问得莫名其妙,看了看我身边的李洋。
“哎!”李洋叹了口气,摇了摇头,道:“我看他不用继续看外科了,而是看这里,精神科了。”李洋指了指自己的脑袋,一脸的无奈,因为他已经被我问烦了。自我从隔壁病房回来以后已经反反复复的问了他不下百遍的同一个问题,那就是我手上有没有东西?
“他这是怎么了?”方蕾继续问。
李洋耸了耸肩膀,说:“我也不清楚啊,早上他到隔壁去过一趟回来以后就一直这个样子了。”
我把右手手腕放到了眼前,手腕上什么东西也没有,其实我自己也清楚是真的没有什么东西。可是奇怪的是我却能够感觉的到,好象是上帝突然之间剥夺了你的视觉独留触觉一样,我可以感觉到手腕上系着什么东西,当我抬手然后再把手放下来的时候可以明显的感觉到有东西搭在皮肤上,那应该是一块木牌,一块跟那个老头手腕上一样的木牌。不同的只是,我可以看见老头的木牌,甚至可以看到木牌上写的东西:施吉祥
男
60岁。而我自己手腕上的,却只能感觉。这样的状况让我抓狂,感觉却看不到,不踏实的感觉让我心里好慌,但并不十分害怕。我想,人类对一切无法实质掌握的东西都有着恐慌。
我想我也许真的会如李洋所说的那样到精神科里报道了,因为我就是没有办法不去看手腕,虽然是什么也没有。李洋已经被我的样子吓到了,所以忙不迭的去打电话叫来了方蕾和李海。
“他怎么了?”关心则乱,现在的方蕾完全没有刚见她时的严肃,可是现在的我也没有兴致感动,我的一切兴致和思维都迫使我不停的想着手腕上那块看不见的木牌。
“你昨天晚上是不是看到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了?”李海突然问我。
“不太清楚。”我把整个脸都埋进了自己的双手里,昨天晚上的一切都象是一场噩梦,梦里的东西真实却又好象虚幻,我实在没有办法分得清楚。
“你把手伸出来。”李海说着从口袋里拿出了一张黄色的符纸,也管不了现在是在病房了,一把把符纸贴在了我的手心里。一阵刺痛传来,滚烫的烧灼感让我下意识的一甩手想把符纸甩掉。没有想到符纸竟然瞬间变成了黑色,就象是被烧焦的样子,黑色的灰烬渐渐的没入我的皮肤里,随之而来的是更加剧烈的疼痛,我忍不住叫出了声:“好痛,什么鬼东西啊?”
李海没有答话,而是迅速的抓住了我乱动的手掌,然后咬破了他自己的手指,在我的掌心上画了一阵。红色的鲜血所形成的一个画符在我苍白没有血色的掌心上霍然出现,血液象是有生命的东西一样蠕动着。疼痛的感觉渐渐减少了,到最后只感觉到有点痒。
“怎么回事?”我好奇的问李海。
“你还真碰到什么鬼东西了哪!我刚才用的是试鬼符,越是厉害的鬼这张纸变黑的程度越厉害。”李海回答。
“那,那刚才那张纸都成灰烬了,我碰到的岂不是很大的鬼?”我摸了摸手心,问。
“不一定是很大的鬼,应该说是很厉害,怨气很重的鬼才对。”李海纠正了我的说法,“我刚才画在你手心里的东西可不要擦掉哦,那是驱鬼符,很有用的哪!”
“不会吧!?”我仰天长叹一声,整个人往后一躺,倒在了床上。
“我看,你还是出院吧!”方蕾想了想,劝我。
出院?这未尝不可,可是现在的问题是手腕上的那个东西,而且我也很好奇,虽然我知道好奇心是可以要人命的。鬼使神差,又或者是一时的神经搭错,至少李洋是这么认为的,我谢绝了方蕾的建议,留了下来。
李海和方蕾在苦劝我无果的情况下也只能妥协了,不过两人在临走前分别给了我很多黄色的符纸,说什么关键时刻可以用来救命的。对于这些我并不是很相信,但是聊胜于无,我也就收了下来,胡乱塞进了口袋。倒是方蕾临行前的那道含情脉脉的目光,仿佛要滴出水来一般,里面的柔情和担忧着实让我的骨头都酥掉了,还害得我足足傻笑了三分钟有余。
转眼之间就到了晚上,李洋因为要表示自己的哥们义气,坚决表示要和我共患难,曹颖则表示也要见识一下鬼,于是,三个人便开始躺在床上聊天等鬼。可惜病房熄灯以后不得喧哗,我们都只好闭嘴了。渐渐的,我听到了李洋有规律的呼吸声,我知道,这小子一定是会周公去了,还说什么要陪我哪。而曹颖也没了声音,三个人中就只剩下我一个人还辗转反侧的睡不着觉。
黑暗里的寂静是最让人感到难过的,我直直的盯着天花板,手摸到胸前握住了印雪给我的玉佩。即使知道了它其实是块万年鬼玉,但是对我来说它仍然只是印雪的玉佩。手里握着它,让我感到很踏实,慢慢的,我的眼皮越来越重,困意让我早把等鬼的事情抛到了九霄云外。
好难过,阵阵刺鼻的焦味让我从睡梦中苏醒,拌着焦味的还有一股恶臭,那是人体被烧焦后产生的味道。难道是着火了吗?我从床上爬了起来,推了推李洋,可他却没有一点反映,睡得好死!
叹了口气,我推开了病房的门走到了走廊上,味道是从前面传过来的。想了想,我还是准备回房叫上李洋,可当我转身的时候却发现,房门居然关上了。我使劲推了推门,打不开,我着急的敲着门,也顾不上现在是晚上要保持安静了:“李洋开门,开门啊,别睡了!”
人越心急往往事情总是背道而驰,不论我多用力的敲门或是喊得多大声,李洋都没有来开门,甚至连一个值班医生都没有经过的。好象这个医院就只剩下了我一个人,没有人可以帮我。刺鼻的焦臭味越来越浓,我甚至可以感觉到一股燥热正扑面而来。
“不用敲了,没有人可以听到的。”一种似人非人的声音在我耳旁响起,就象是破了的收音机一样的刺耳挠心的声音。冷汗瞬间湿透了我的衣服,慢慢的回头望去,只见一个人型生物正站在我的背后。
我恐惧的往后退,却发现没有路了,自己正贴在病房的门上。人型生物又上前了一步,这回我看清楚了。这竟然是一个全身都裹在绷带里只剩下一只眼睛还在外面的人。绷带上的大面积的红色应该是血吧,那唯一露在外面的眼睛周围是红红白白的一片,里面的肉翻了出来,眼球突出,象是死鱼的眼睛。眼白已经呈黄色,加上红色的血丝,让我忍不住想把医院本就够差的晚饭全都吐出来。
“你,你是谁?”我问。
“来带你走的——鬼!”难听的声音再次响起,我清楚的看到那绑满绷带的脸上竟然露出了笑容。
第一卷 城市三鬼谈 第三十章 地下停尸房
第三十章 地下停尸房
“为什么?为什么要带我走。”我重重的呼出一口气,问。
“因为你手腕上的木牌。”绷带鬼回答。
我忙伸出了手,木牌,一块小小的木牌正系在了自己的右手手腕上,这一次我能够清楚的看到,甚至上面还有着我的名字和年龄。
“什么鬼东西,我还给你。”我拼命的拉扯着手腕上的木牌想把它拽下来,没想到这木牌竟然象长在了我手腕上似的,任凭我怎么用力都拉不断。
“不要费力了,拉不断的,呵呵。”绷带鬼阴沉的笑声让我如坠地狱,神智也渐渐模糊起来,不知怎的,我的脚竟然不听使唤的动了起来,慢慢的跟在绷带鬼的后面。我感觉到身体逐渐从脚开始脱离了自己的意志,身体虽然在动,可我却无法控制整个身体。就好象是自己的灵魂被塞入了一个陌生的身体里,什么也不能做,唯一能做的就只是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身体被带往一个陌生的世界。
绷带鬼在我前方走着,一瘸一瘸的身形让人以为它马上就会倒下。四周的灯光昏黄的笼罩在周围,我发现墙壁开始变的班驳发黄,有些墙壁甚至都剥落了下来。我现在正走在往下的楼梯里,楼梯的扶手是墨绿色的,油漆已经脱落了一大片,露出了锈迹。一切的一切都让我感到腐朽而又陈旧,好象时光又倒了回去。而在我原先的印象中,这个医院非常干净,据说还刚刚装修过,怎么会这样的一般光景哪?
一圈又一圈,终于,绷带鬼停在了一扇已经生锈变形的铁门前。左侧泛黄的墙上醒目的红色b2告诉我现在应该是地下室的两楼。浓浓的血型味从墙上散发过来,我看见b2这两个字竟然是用鲜血画上去的,甚至好象还没有干透,正逐渐往下淌着。
“吱~~~~~~”铁门发出了让人起鸡皮疙瘩的声音,从门里吹出来一股刺骨的冷意,黑洞洞的门洞让人不寒而栗,我努力着想控制自己的身体不要进去,可一切都只是徒劳。我无能为力的任凭身体走了进去。
门内并没有我想象中的可恐事物,而是一个巨大的冰柜,这种冰柜我当然是再清楚不过了,那是停尸房里特有的冷藏尸体的冰柜。而那股寒气正是从冰柜发出的。其中一个抽屉还没有关上,昨天的那个老头正躺在里面,白色的冷气环绕在尸体周围,他手腕上的木牌清晰可见。而直到现在,我才突然醒悟了过来,怪不得总觉得别扭,怪不得总觉得木牌这么眼熟,这根本就是每个死人都会有的一张身份标识牌,就象是人生前都会有一张身份证一样。可是我还没有死,为什么要我也挂上这个牌子?不,我不要这个牌子,我不要!巨大的恐惧让我浑身发抖,可身体却象是被施了魔法无法自由控制。我感到自己的灵魂正脱离了身体,看着一出由自己的身体所扮演的恐怖剧。
绷带鬼一把把老头所在的冰柜关上,转而把旁边的一个抽屉打开,那里面空无一物。我的眼睛突然猛烈的跳动起来,然后是亲眼看着自己的腿抬了起来,跨了进去。以前我把尸体放进冰柜里的时候可从来没有想过我自己也有进去的一天,而且还是在神智清醒的情况下。看来我还真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啊,我苦笑了一下。而在这个时候还能笑得出来,我不禁自己佩服起自己来。
躺在冰柜里,我可以看到天花板上正要往下掉的墙灰,然后是视线逐渐的变小,抽屉正被往里推去,冷气让我整个人都麻木了起来。最后是剧烈的碰撞声,我眼前突然一黑,整个抽屉都被推进了冰柜。呼吸越来越急促,我感到小小的空间里并没有多少的空气可以维持,我头昏眼花,先是手指开始,然后逐渐蔓延全身,这回真的是没有了任何的知觉,但人却感到轻飘飘的。这,就是死亡的感觉吗,一种前所未有的轻松让我没有了害怕,印雪,印雪,我就要来见你了,让你独自一人在那个地方待了这么久,还真是对不起啊!泪水从眼角流了下来,还好,至少我的泪,还是温热的哪!
“哥哥,哥哥!”一个甜甜的童声在我耳边响起,我感觉到正有人推着我的手臂,我不是死了吗,怎么还有感觉?睁开眼睛,一个熟悉的脸正在我的眼前,那不就是昨天晚上那个小女孩吗,正是她给我系上的小木牌。
我立刻从地上跳了起来,往后退了一大步。等一等,我跳起来了,这么说…我把手伸到自己的眼前,使劲甩了甩,又可以控制自己的身体了,我自由了。重新可以控制自己的身体原来这么美妙,我不禁想大声欢呼起来,原来什么东西都是失而复得比一直拥有更让人兴奋。而更让我高兴的是我发现右手手腕上的木牌竟然也不见了,兴奋和高兴让我完全忘记了身旁还有一个可疑的女孩子。
“哥哥!?”女孩子走了过来拉了拉我的衣角。我低头望去,女孩大大的眼睛里雾蒙蒙的,委屈的小脸,撇着嘴,一副就要哭出来的样子。也许是太兴奋了,或许是女孩子现在看起来很安全,一点也没有昨天晚上的诡异恐怖,我忙蹲下了身,好声好气的问:“怎么了小妹妹,谁欺负你了吗?”
小女孩缩了缩小巧的鼻子,道:“哥哥,我想回家,你带我回家好不好?”
“回家,这里难道不是你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