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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夜绵绵-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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吧。”
    “呵,这种愚蠢的迷信我才不相信呢!”我说。
    “连吉卜赛人的未卜先知都不信,是吗?”
    “最近都没有见到我们那位吉卜赛人了,”我说:“这个,至少有一个星期了吧。”
    “或许她已经离开这处地方了吧。”老费说道。
    他问我能不能用车载他一程,我说可以。
    “用不着载他们两个了,你在回程时可以在这里把我放下来,好吗?爱丽怎么样?
她会开自己的车来吗?”
    “是呀,她会开那辆小车。”
    “希望乔治餐厅做出一席好菜来,”费少校说道:“我饿了。”
    “你买了什么没有?”我问道:“我兴奋得没有注意到呢!”
    “是呀,你出价竞买的时候,当然得全副精神放在上面喽,得注意那些经纪人做些
什么。我并没有买什么,出过一两次价,可是每一项的竞价,都太高出我的价钱了。”
我推测到老费在附近拥有大片地产,但实际上的收入却并不太多,尽管是个大地主。你
也许可以形容他是个穷户。唯有把他的土地卖掉一大部分,他才有钱可花,而他却不愿
出售土地,他是很喜欢土地的。
    我们到了乔治餐厅,已经停了很多汽车——可能有些人是从拍卖会来的;然而我却
没有见到爱丽的座车。我们走近餐厅,我向四面张望找她,但她还是没有露面。不过,
这时候刚刚才过一点。
    我们在等爱丽来时,便到酒柜间处喝喝酒,这地方相当拥挤,我向餐厅里面张望一
下,他们还是替我们留下了一桌。这里有很多本地人,我都不很认识;而坐在靠窗的一
张午还来吗?”
    我摇摇头。
    “不来了,下午要拍卖的东西,没有我所要的;大部分都是寝室家具啦、地毯啦这
一类的货品。”
    “是呀,我想你不会有什么兴趣,唔……”他看看手表——“我们最好一道走吧,
爱丽不是要在乔治餐厅和我们见面吗?”
    “是呀,她会到那里的。”
    “还有……呃……那位葛莉娜小姐呢?”
    “呵,葛莉娜到伦敦去了,”我说:“她去参加什么她们称之为‘白色拍卖会’的
地方,和哈小姐一起吧,我想是。”
    “呵,对了,哈劳黛有天也说过这些日子里,床单和那一类东西的价钱俏得很呢?
你知道一个枕头套要多少钱吗?要三块五角一个呢,通常只要六角钱就买到手的东西。”
    “你对家用物品的采购非常内行嘛。”我说。
    “唔,我听到内子对这些大发牢骚呀,”老费微微笑了:“美克,你的气色好得很
嘛,快活得就像是神仙嘛。”
    “那因为我买到了那张混凝纸书桌呀,”我说:“或者,照你所说的,这是我兴奋
的一部分原因。今儿早上我一觉醒来就觉得很快乐,你也知道这些日子里,世界上每一
件事情都似乎很顺心呵。”
    “呵,”老费说道:“小心点儿吧,这叫做乐极呢。”
    “乐极吗?”我说:“这是句苏格兰话吧,是吗?”
    “我的好哥儿,乐极则生悲呀,”老费说了:“最好还是收敛收敛你全身的劲儿
吧。”
    “呵,这种愚蠢的迷信我才不相信呢!”我说。
    “连吉卜赛人的未卜先知都不信,是吗?”
    “最近都没有见到我们那位吉卜赛人了,”我说:“这个,至少有一个星期了吧。”
    “或许她已经离开这处地方了吧。”老费说道。
    他问我能不能用车载他一程,我说可以。
    “用不着载他们两个了,你在回程时可以在这里把我放下来,好吗?爱丽怎么样?
她会开自己的车来吗?”
    “是呀,她会开那辆小车。”
    “希望乔治餐厅做出一席好菜来,”费少校说道:“我饿了。”
    “你买了什么没有?”我问道:“我兴奋得没有注意到呢!”
    “是呀,你出价竞买的时候,当然得全副精神放在上面喽,得注意那些经纪人做些
什么。我并没有买什么,出过一两次价,可是每一项的竞价,都太高出我的价钱了。”
我推测到老费在附近拥有大片地产,但实际上的收入却并不太多,尽管是个大地主。你
也许可以形容他是个穷户。唯有把他的土地卖掉一大部分,他才有钱可花,而他却不愿
出售土地,他是很喜欢土地的。
    我们到了乔治餐厅,已经停了很多汽车——可能有些人是从拍卖会来的;然而我却
没有见到爱丽的座车。我们走近餐厅,我向四面张望找她,但她还是没有露面。不过,
这时候刚刚才过一点。
    我们在等爱丽来时,便到酒柜间处喝喝酒,这地方相当拥挤,我向餐厅里面张望一
下,他们还是替我们留下了一桌。这里有很多本地人,我都不很认识;而坐在靠窗的一
张的什么事情,”我说:“她会打电话到这里来,替我们留个话的。”
    “这个,还用不着着急嘛,”老费说道:“我想我们现在就去的好,立刻就走,看
看能找到些什么。”
    正当我们出来向停车场走去时,有辆汽车开走了,车里面坐的那个人,就是我在餐
厅里所见到的,突然一下子想起来他是谁了,劳斯坦,要不就是个十分像他的人;我琢
磨着,他在这里干什么,他会是来看我们的吗?如果是的话,却不让我们知道,这就奇
了。车里同他一起的还有个女人,长得很像哈劳黛;但是她这时一定在伦敦,和葛莉娜
一起买东西呀,这一切一切可把我弄迷糊了……
    我们开车出去,老费望了我一两眼,我看了他一下,说得相当痛苦:
    “好了,你在早上说过我乐极吧。”
    “这个,别想那个吧,也许她骑了马,扭伤了脚踝或者像这一样儿的事。不过,她
的骑术好好,”他说:“我见过的,不可能真会有那样的意外。”
    我说了:“人有旦夕祸福呵。”
    车开得很快,终于到了我们地产上面俯瞰丘陵的公路上,我们一面开车,一面四处
张望,不时停下来问人。有个汉子在挖泥煤,我们停车下来问他,得到了最初的消息。
    “一匹没人骑的马,俺见到了,”他说道:“两个钟头以前,或者更久点吧。俺要
去抓呢!”
    “最好开车回家去,”老费建议:“没准儿家里有她消息了。”
    我们开车到家,却没有什么消息,我们便找了马夫派他骑马出去到荒野地上搜寻爱
丽。老费打电话回自己的家,也派了自己的一个人。他和我两个人走一条小径,穿过树
林,这条小路爱丽时常走的,出林就到了那边的丘陵上。
    起先什么都没有看到,然后我们便沿着树林边缘走,那里另外有条小径出来,所以
——找到她了。我们见到的像是胡乱的一大堆衣服,那匹马已经回来,正在那乱七八糟
一大堆的旁边,站在那里吃嫩芽呢。我就跑了过去,老费跟着我也跑,跑得很快,比我
以为他这种年龄能保持的速度还要快。
    她就在那儿——乱蓬蓬的一堆儿躺着,她那小小白白的面孔向着天空。我说:
    “我不能——我不能——”只有把面转了过去。
    老费走过来,蹲在她旁边,几乎立刻就站起来。
    “我们要去找大夫,”他说:“肖大夫,他最近。不过,美克,没有什么用了。”
    “你意思是——她死了吗?”
    “不错,”他说:“要装成是别的什么情况,并没有什么好处啊……”
    “呵,天啊!”我说道,转身走开:“我简直不能相信,不是爱丽吧。”
    “这儿来,喝一口。”老费说。
    他的口袋里掏出个瓶子,把瓶盖旋开递给我,我就着瓶口,深深喝了一大口。
    “谢谢。”我说。
    马夫这时也来了,老费派了他去请肖大夫。
 
    
  出品:阿加莎。








 






18



    肖大夫开了一辆周身创伤的老“禄宝”车来了——我猜想他在恶劣天气时用这辆车,
开了到偏僻的农庄里去看病。他根本看都不看我们一眼,径自走到爱丽身边俯身下去,
然后走到我们这边来。
    “至少死了有三四个钟头了,”他说:“这是怎么回事?”
    我告诉他,她在早餐后,就像往常般出去骑马。
    “她这次出去骑马以前,出过什么意外吗?”
    “没有,”我说:“她的骑术很好。”
    “不错,我见过一两次了,知道她的骑术很好,打从小时候起她就骑马了。这我也
知道,我只是想要知道,最近她有过什么意外,或许对她的神经有了点点儿影响,如果
马儿受了惊……”
    “为什么这匹马会受惊?这是匹安静的……”
    “这匹马一点儿都不难骑,”费少校说:“调教得很驯,并不紧张,她断了什么骨
头吗?”
    “我还没有作全身检查,不过看上去,各方面似乎都没有受到什么外伤,也许有内
伤;或许就是惊骇吧,我想。”
    “但是受惊并不能吓死人呀。”我说。
    “以前就有人吓死过,如果她心脏强的话——”
    “他们在美国的人,说她心脏很弱,至少是最弱的一种。”
    “唔,我检查的时候还找不出太多的心脏衰弱痕迹,我们依然还没有心脏计。再说,
现在再来检查心脏也没有道理,经过验尸,以后就会知道的。”
    他体谅地望着我,然后轻轻拍拍我的肩头。
    “你回家去睡睡吧,”他说:“受到惊骇的你就是一个了。”
    说也奇怪,不知道从乡下的什么地方,出来了一些人,就在这时,有三四个人站在
我的身边——一个是远足的人,正在公路上走,看见了我们这一小批人;另外一个是面
色娇艳的女人,我想她是走近路到一处农庄上去,还有个年纪大的修路工人。他们都唉
声叹气叽叽喳喳的。
    “可怜的年轻太太。”
    “是好年轻啊!从马上摔下来的,是吗?”
    “呵,说的也是,马儿可是说不准的哟。”
    “这是罗太太嘛,不是吗?‘古堡’里的那个美国太太吧?”
    一直到每个人都惊慌地叫过了,那个老修路工人才说话,他摇着头,把消息告诉我
们,说道:
    “俺应当看到了这回事,俺应当看到了这回事。”
    医师猝然转身对着他。
    “你见到出了什么事?”
    “俺见到一匹马窜田过地的跑呢!”
    “你见到这位太太掉下来吗?”
    “没有,没有,俺没见到。俺看到她时,正骑了马在树林的最上面走呢。俺就转身
过去凿石头修公路。以后俺听见马蹄声,抬头望望,只见一匹马跑得飞快。俺可没想到
会出啥事,以为那位太太或许下了马,把马儿放走了呢。马儿可没有冲着我来,却往另
外一个方向跑了。”
    “你没见到这位太太躺在地上吗?”
    “没有啦,俺看得并不太远,见到了那匹马,因为衬着天空呀。”
    “她一个人骑马的吗?有没有人跟她一起?或者挨她很近?”
    “她附近啥人也没有,没有啦,就只她一个人呀。她骑马离俺不太远,在俺身边经
过,沿着那条路过去,方向冲着树林的,俺想。没有,啥人都没有见到,只除了她和那
匹马。”
    “或许是那个吉卜赛人把她吓着了吧。”那个面色娇艳的娘们说。
    我转身来。
    “什么吉卜赛人?什么时候?”
    “呵,那一定是——这个,一定是在三四小时以前,今儿早上我在公路上走,或许
是九点三刻吧,我见到了那个吉卜赛女人,就是住在村里农舍中的那一个,至少我想是
她,离得不近,不敢断定;但是在这附近穿了红斗篷到处走的只有她一个呀。她在树林
中的一条小路上走,有人告诉过我来着,说她对这个可怜的年轻的美国太太,说过好些
讨厌的话,恐吓过她呢!说如果她不从这地方搬走,就会出些不利的事,我听说她恐吓
时凶兮兮的呢!”
    “那个吉卜赛人,”我说道,然后痛苦地自言自语,声音却很大,“‘吉卜赛’呵,
我但愿自己从来没见到过这处地方就好了。”
 
    
  出品:阿加莎。








 






19



    在那次事情后发生了什么——我的意思就是,那件事情的一切后果——要我记得起
来,真是异常困难。直到那时为止,你也见得到,我内心中十分清晰。从什么地方开始,
我有点儿疑惑,也仅止于此了。可是打从那时候起就像一把刀落下来一般,把我的生活
劈成了两半。自从爱丽死了的那时起,我所做的事情,现在看起来,就像我没有准备,
突然插进来的人、事、物混乱不堪,到了我自己再也不能控制什么事情了。发生的事情
不是冲着我,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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