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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介石没说话。
瓜瓜看到了一点希望,继续加紧劝说:“古有云,君,舟也;人,水也。水能载舟,亦能覆舟。如今天下局势不同以往,放手内战,一致对外。方是万民所愿,人心所向。”
听了瓜瓜的话,蒋介石忽然很高兴。
一会后,语重心长的拍拍她的脑袋:“国家大事,岂是你想得那么简单。一个国家,倘若内不安,怎能强,更谈御外。你一个小丫头能懂什么?”
瓜瓜转过头,暗自嘀咕。是啊,我一个小丫头能懂什么?我什么都不懂……但是我知道的比你多,若始终不抵抗,日本人大概会恶心的想我们中国怕他了。继而气焰更加嚣张。从而进攻之势愈强……
瓜瓜看看蒋介石,还想继续苦劝。哪知蒋介石压根就不理她,让她回房里睡睡觉或去阳台晒晒太阳去。
瓜瓜差点气岔,心道,蒋介石果然终古不化的顽固……
见她生气,蒋介石语重心长的跟她说几句话后。重又坐进沙发里。丫头小冉勤快的给他重新泡一杯茶。蒋介石端起瓜瓜给他炖的冰糖燕窝喝。
瓜瓜则闷闷的捧着报纸看。却自从和蒋介石对完话后,糟糕的一个字也看不进去。说来说去,摆在面前的还是那个老问题。
心无法像初来的时候平静淡漠了……
不由自主——
她在和历史争!
☆、最现实的选择
像张海鹏这样的典型汉奸最终居然能安然无恙的退居故土。瓜瓜没有办法不替他的幸运感到希奇……
张海鹏。
原系奉系军阀张作霖的结义兄弟。实为奉系元老。1928年6月4日,张作霖在皇姑屯火车站以东被日本人炸死后。他继续在张学良手下任职。后因向张学良谋求黑龙江省省长一职不得,反叛投向日本,在日本关东军的授予下任职伪边境保安司令。
后来九一八事变爆发,在日军委任黑龙江省省长的唆使下,率军攻击黑龙江省省城齐齐哈尔。
于齐齐哈尔,江桥抗战中失利。后又拥戴清朝的最后一位皇帝,即宣统皇帝,薄仪。得到日本关东军的支持,成立满州国!
1936年,历任满州国侍从武官长和总理大臣。直到1941年告老还乡。此人便从此退出了政治舞台……
放下报纸。往窗外望了望。傍晚的凉风吹过窗帘。蒋介石吃完冰糖燕窝正待上楼。厅内的电话突然就响了。
瓜瓜本不在意。
小冉飞快的接通后,脸色突然的变掉。然后一个劲的慌乱的往瓜瓜使眼色。瓜瓜意识到什么。一下子血液不受控的往脑袋里冲。心开始砰砰的乱跳。
一定是他。
他居然在这个时候打来电话。
蒋介石这样经历过各种大风大浪的男人。观察力自然是相当的敏锐。小冉这样慌乱的朝瓜瓜使眼色。他岂能看不出。
他问:“慌什么,谁打来的?”
走上前去欲接过电话筒。
瓜瓜抢先了一步。
“你好。”
电话那边传来的果然是张学良的声音。
“语旋。”
瓜瓜稳了稳情绪。
张学良继续说:“我现在在锦州,一切还算好。”
“是吗?这样就好。”瓜瓜跟张学良说着,眼角的余光偷偷的瞄了眼蒋介石,发现他正看着自己。禁不住的额上起了阵冷汗。忽然又觉得实在滑稽,想想不就是跟张学良通个电话吗?自己为什么搞得跟暗地里干什么坏事一样严重。
偷偷瞄了眼蒋介石后,瓜瓜继续说:“那边的情况并不太好吧,你该当心点。”
“我知道了。”张学良回答。
这话过后。那边就陷入了沉默。瓜瓜也不知道说什么好。气氛变得极其怪异。小冉站在一边心惊胆战,瓜瓜捧着电话一声不吭。蒋介石安静的站在沙发前,雕塑一般也不动。傍晚的余晖有点晕红,透过窗帘大拉开的空间落进来,晕染红蒋介石光秃的脑门,让一身休闲的蒋介石看上去,实在过于有趣,好玩……
瓜瓜偷偷瞟蒋介石几眼后。终是憋不住的笑出声,冲电话那头的张学良兴奋道:“我先不跟你说了,改天我给你回电话。”
这句话让张学良很激动。迭声回答:“好,那么,我等你电话。”
挂完电话。
瓜瓜默默的走去沙发坐好。捧起报纸认真的看。蒋介石见电话挂了,自己呆着也没有意思。就乖乖的上楼去。
这种行为在瓜瓜看来真是有多有趣,就多有趣。大众面前,蒋介石严肃,脾气古怪。在家里,带了点孩子气。
蒋介石上楼后。
脚步声从楼梯间消失。瓜瓜再次笑起来。
然后忽然想到什么,问:“小冉,为什么我一直没看见宋夫人。”
瓜瓜口中的宋夫人,指的自然是宋美龄。事实就像她问的那样,她在南京不少日子了。见过不少的历史人物,至于蒋介石的现任夫人,宋美龄,倒是一眼不曾瞧见。一个多月以来,一直烦于个人事情,竟把这么号了不得的人物给忘记了。
“自从得知小姐回国,老爷就让夫人搬去了另置的别墅里住。”
“这样。”瓜瓜无意识的折起手中的报纸“那么他经常忙完公务,得空去看她了。”
“这个奴婢可不知道。但老爷当真是很疼小姐呢,知道小姐对夫人……”小丫头知道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赶忙的住口。
瓜瓜微微一笑。
甩掉脚上的鞋。整个人往沙发里窝去,抱膝坐着。慢慢的情绪变化起来,也尝不出心里是个什么味……
有点甜,有点酸!
“小姐,你和张总司令……”盯着自家小姐脸上看不懂的情绪。丫头小冉伸长脑袋,小小声的问。
“我跟他……”瓜瓜困惑的扭起眉毛。近来因为好多事情分了心,她就没怎么纠结张学良,和自己的感情了。现在听丫头提起,她就心再次的抽疼起来。感情这种东西,毕竟不是想忘便忘的。但是,一份有结果的感情,必须建立在现实生活上。
“你跟他……”小冉着急的追问。
“我跟他,更适合当朋友,这是最好的结果。”
“这样。小姐……”丫头一副正经样,蹲到沙发旁边,认真的说:“你能想通最好了。其实张总司令,身份地位都不错。人也长得俊。但就是感情上无法专一。如果你和他真在一起,那么老爷肯定会插手。老爷不可能容忍他身边有别的女人,那时便又是鸡犬不宁一场争吵。为了小姐,老爷什么事都能干。”
瓜瓜从沙发上站起来,走到窗边,任傍晚的风凉凉的吹向自己的脸,吹醒着自己的意识。
“你的这些话,有一半说进了我的心里。张学良,我固然真的好喜欢他。但是你说的话,也是我不去争取的部分理由。如你所说,在天津时,爹爹就曾电话责备过张学良。若想和我在一起,就首先必须遣散他的妻子和赵一荻小姐。甚至他的孩子。这种事情,他万万做不出来。那么我爹爹会采取怎样的办法,谁也无法预知。与其因为我的私心,伤这么多人,甚至于迫害到一个原本该是安定的家庭。那还不如选择一个人心痛。”
往窗子边一靠,望着窗外傍晚的天空,瓜瓜继续说:“还有一个最最重要的原因,历史,铁一般的历史。那天,你哭着问我,为什么不试着争取一下。我的心真的很不争气的动摇了。好多次只差那么点,就想电话跟他说,我好喜欢他,好想他。可是你知道吗?!历史比什么都残酷,明明知道,还要去争,不但身累,心更累。到时候,伤得变更深。换做你是我,你大概也无法说出这番话来……”
“小姐……”小冉唤她一声。继而受到瓜瓜的感染,心情变得很沉重。
“所以,我慢慢的想通了。人活着,固然该争一下,但什么该争,什么不该争,也必须弄个清楚。我的生命里,除了爱情,还有其他很重要的东西。爹爹如今公事缠身,身为女儿的我,怎能再给他添乱。”
用力吸口气,瓜瓜佯装轻松的笑一笑:“现实要我这样选择,我能有什么办法。我的出现,对谁都是不公平的。女人和男人不同。男人可以朝三暮四,女人却心里只能藏一个男人。嫁一个有家庭的男人,苦了自己没关系,若苦了关心自己的亲人和周遭那些无辜的人便是罪大恶极。”
这番发自肺腑的话。丫头小冉肯定会有很多地方听不懂。不过这样说出来,瓜瓜心里舒服多了。原谅她,她是个现实的人,所以做出了最现实的选择!
☆、蒋语旋的日记(1)
上个月。瓜瓜找过的毛二爹。在瓜瓜半带吓唬,半劝告的情况下。左思又想大半个月以后。终于想通了。因为黄埔军校是个特殊的地方。瓜瓜不想在这里谈私人的事情。所以就指示他想通后直接先找何以默。他们在外面找个茶馆安静的包间里谈。
这天,毛二爹根据瓜瓜向他提供的黄埔地址,随意找了个借口见到何以默说明来因。何以默便就来找瓜瓜。
这么长时间过去了。瓜瓜已经快把这事忘得差不多。何以默来找她,她愣了会反映过来。又愧疚的忙道:“我们走吧。”
边往黄埔校正门外走,瓜瓜边心里愧疚的想。这位毛二爹不会这么多天来被她吓得睡不好,吃不好吧?
苍天!
她真是个罪人。
这样想着。她干忙加快了脚步,往外赶。赶到外面时,毛二爹正等得心焦。瓜瓜发现他旁边还有一个年轻的小伙子。
毛二爹介绍:“这是我隔避的隔避,张老爹家的小儿子。名字叫阿顺。”
瓜瓜“哦”了声,汗颜的想,你直接介绍说他叫“阿顺”便行了。
一路到茶馆要了个包间。几人坐下。本来毛二爹和那个阿顺年轻小伙子死也不敢坐。瓜瓜吓唬他们说,再不坐就拉出去枪决。他们就立刻坐好,并且坐得安安份份的,甚怕有什么不好的举止惹怒她和何以默。瓜瓜和何以默两人相视一眼,均在对方的脸上看到了哭笑不得的表情。
然后两人同时一笑。
何以默唇角往上弯着,笑得有些苦恼。却还是那么的好看。
为了犒劳他们特意赶这么远的路找他们。瓜瓜点了好多平常百姓人家都吃不起的好菜招待他们。
这次他们学乖了不少。
瓜瓜对他们作了个请的手势。
他们二话不敢多说,飞快的拿起筷子吃起来。就怕速度慢了,让眼前的这位大小姐和这位军官不悦。然后又要放狠话,要把他们一起抓出去枪杀掉。
瓜瓜嘴角严重抽搐了下,放轻声音不想吓着他们道:“你们知道什么就说什么,不用担心。”
毛二爹匆忙用衣袖擦了下嘴角的油腻:“回禀小姐和军官老爷,那段戏,是阿顺九月份到天津帮他的掌柜置货的时候,无意中听坊间的下人偷偷讨论的。我们原来真是什么都不知道。”
原来那个时候就已经传了。
瓜瓜愕然。
如果不是这个毛二爹跟南京国民政府过不去。大胆的讲出来,她到现在还被蒙在股里呢。也就是说,这件事是没法追根溯源的。
在此之前,瓜瓜其实早该预测会有这样的结果。只是有一点的希望,她也要抱着试试看的态度争取一下。所以就没有放弃的找到了毛二爹。此时得知这样的结果,让瓜瓜心中更加肯定一点。
对方是铁了心的,想要从她这边下手。又或者说,对方是在紧扣蒋介石的软肋。
小心野泽若。
那一串看不懂的日文字符再一次的回想起来。瓜瓜猜,这个野泽若说不定就是她想揪出来,而又揪不出的,一直在暗中设陷阱给她跳的罪魁。
回去的时候。
瓜瓜问蒋介石,那个被抓的双手双腿残废的人,是在什么地方被抓住的。蒋介石没多想,说是在他从东北逃往南京的列车上。蒋介石说这个人很厉害,一直进到南京城里都没抓住。幸亏一个年轻人,从中见义勇为,经过一番搏斗,才好不容易打残他双腿双手,才制服住。
蒋介石还高兴的说打算重用这个年轻人。这个年轻人握得一手好枪法,跟人拼起命来毫不含糊。人也挺懂礼貌,挺谦和的。
瓜瓜便感兴趣似的问:“这人是谁啊,我可以见见吗?”
蒋介石想也没想道:“改天有空,叫来给你看看。”
蒋介石只当她一时玩心。并未多想。瓜瓜却心中另有打算。
11月7日这天。报纸上再次传来一则重大消息。
中华苏维挨共和国成立。
瓜瓜惊奇的看完报纸后。眼睛大大的盯着报纸上的大标题看了很久。然后扯嘴一笑。把报纸翻来覆去的看了好几遍才罢手……
今天的天气格外的好。瓜瓜想着没事,就嘱咐小冉把房间里的被褥床垫,柜子里的衣物全都翻出来拿到楼顶晒一晒,省得发霉。
小冉依着吩咐去办了。瓜瓜好奇蒋语旋平日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