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是刚跟人打了一仗。他没有转头看瓜瓜，上下唇抿得很紧。表情很严肃，几次三番欲张口说话。却又顾虑着什么，似有极大的难言之隐。
他越这样。瓜瓜越着急。终于忍不住问：“爹爹，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怎么这么兴师动众的，像是要去抓人一样。”
说到最后“抓人”两个字。瓜瓜忽地呼吸一紧。几欲不敢抬头去望后视镜中蒋的脸色。但是迫不及待的，似乎又有什么理念在强迫着她去看。
果然蒋的脸色更加难看。
过了会后。嘴巴终于张了张，声音很低的说：“对不起，语旋，以默，怕是保不得了。”
对不起，语旋，以默，怕是保不得了……
对不起……
以默……
保不得了！！！
瓜瓜头壳里一阵轰鸣。两眼一黑，什么都听不见了。意识里只断断续续的喊着这些个可怕的字眼。
这些可怕的字眼缠绕着她。想炼狱里的幽魂一样不散。以至于她忘了自己是怎么一路到何府从车上下来的。
“小姐，小姐……”
有人在担心的喊她。还有一双手握着她胳膊摇了摇。
迷迷糊糊的。瓜瓜慢慢睁开眼。入眼的首先是丫头小冉一双快要哭肿了的眼。接着见她脸上泪如雨下。
“怎么哭成这样？”瓜瓜抬抬手，想要伸过去给她擦干净。却发现手抬起一段时，就一点力气也使不出。
“我没事，不要哭了。”瓜瓜安慰。
丫头小冉哭得更加厉害。
但为了不让自家小姐担心。硬是强忍着。慌忙从床边爬起来，端过桌上热呼呼的一碗鸡汤过来。
鸡汤香喷喷的。
瓜瓜闻着味道，却一点胃口也没有。便随手挡了下：“我不想喝。”
“小姐，不喝不行的。老爷亲自吩咐了。小姐一醒就让喝了。否则孩子没有营养。”小冉泣不成声。
“什么，孩子……”瓜瓜惊得张大嘴巴。
“小姐在车上昏过去，老爷找医生来瞧，才知道小姐是有了一个多月的身孕。”丫头小冉眼睛红红的。
按理说她该高兴的。
瓜瓜昏昏沉沉的望着顶上的红色幔子。脑子里忽然回闪起昏迷之前，街上所遇。军车，军队，蒋的专车，何家的轿车……
继而脑中又闪过断断续续的，蒋的话：
“对不起……语旋，以默，怕是保不得了……”
“小冉，以默呢，他在哪里？还没回来吗？”瓜瓜一把抓住小冉的手，抓得她用力不稳，大半碗的鸡汤倒在了地板上。
“小姐……”
“以默呢？”瓜瓜努力笑着问，在内心里不断的告诉自己。不是的，那不是真的，一切都是梦。梦醒了就没事了。
然而……
小冉终于在她努力强笑中，许是知道事情严重，瞒得了一时，瞒不了一世。嗫嚅的开口：“少爷他，他下午回到家就被……小姐放心，老爷定然不会不管，不会眼看着孩子没出生就没了父亲……”
“以默被抓起来了！”她话没说完整。但瓜瓜立即就猜了出来。再加上早已有点猜测，只是强迫着自己不去承认。现在这样问出来，也就等于认了事实。心终于凉了下去。瓜瓜失了魂一样，木然的自说自话：“该来的终究来了，瞒不住的，终究瞒不住……”
说着说着，忽然似傻了一样。慢慢的笑起来。眼里竟再也看不到任何人。
小冉吓得不轻，哭得更厉害：“小姐，你不要吓我，你不要吓我……我胆子很小的，我胆子真的很小的……”
一段时间后……
许是她的哭声奏了效。又或许是她的泪水不断的滴在她手上奏了效。瓜瓜渐渐的不笑了。转过朦胧的泪眼看看小冉，泪水如断了线的珍珠，一串串落下。最后终是伤心无处发泄，只好抱紧小冉一阵痛哭起来。
主仆二人皆是伤心欲绝。相互抱着，哭得天昏地暗，不顾一切……似要把所有的泪都哭干了，才肯罢休……
☆、最后请求
这几天。瓜瓜处于神经紧绷的状态中。
以前从没觉得什么。直到灾难降临这一刻。瓜瓜体会到了一种孤苦和绝望。她从未这样害怕过。
害怕拿起报纸，就会看到南京政府对何以默的特殊情况判以处决的消息。她怕听别人说话；怕从别人的嘴里听到什么对何以默不利的消息。除了小冉会告诉她外；她这些日子来；几乎是与世隔绝了。
她恨不得就这样关着自己。这样逃避的过一辈子；好像什么事就都可以轻松解决了一样……不用去面对最可怕的一面……
但是消息还是一天天的传进她耳朵里。坏的；好的都有。好消息是张学良是站在何以默这边的。他手握重要兵权；说话还是有一定分量的。坏的消息是许多人抓住这件事不放。甚而有将何家趁此大好时机连根拔起的气势。所以他们无论如何都不愿放过何以默；坚持他们的想法；以最重的刑罚来对付何以默……
何应钦每天忙里忙外。
蒋也据理力争。每次都和众人争得面红耳赤；但是似乎效果不大。
瓜瓜度日如年。小冉也不好过。整天对天乞求；求老天保佑帮何以默度过这一关。几日后，传出消息。说是要将何以默的一切资料，个人信息从南京政府的名单里剔除掉。
小冉看过报纸。
总抱着那么点误传的希望。
然后何应钦从外面回来后确实了这个消息。小冉顿时大失所望。看看自家小姐，只是无神的望着外面的夜色里发呆。何家所有人都心中担忧，家里死气沉沉。负责家中卫生的周嫂好几次打翻东西，弄得所有人更加神经兮兮的……
由于在重要审判阶段。瓜瓜好几次欲去牢内探监，都被拦了下来。守卫们不敢让进，但又顾及蒋语旋的身份左右为难。
瓜瓜心里知道。便给他们打点了些钱财。交代他们好好照看何以默。这才宽了点心。就算她不这样交代，相信他们也会这么做的。毕竟何家的地位在那。又有蒋从旁撑腰。他们不敢乱来。
何以默平日待人一向好。守卫们也都挺敬重他。自然不会落井下石。瓜瓜这样交代，只是能给自己点安慰。至少在这困难的时期，她可以为何以默做点什么。而不是只是眼睁睁，失神的看着。
她还经常下厨。跟厨师们学做菜。每样菜都要做好几遍，直到自己尝了觉得满意。才装好亲自到牢门，让守卫转交给何以默去。有了身孕的事，瓜瓜不让人说。她不希望何以默在这样生死时刻，还要为她分心。
审判僵持了半个月。
半个月后。终于有了消息。
终审判决定了下来。
那天下午。瓜瓜在厨房做何以默最喜欢的吃的香辣鱼。小冉哭着从外面跑进来，嘴里呜呜的喊：“小姐，少将军他……”
接受到感应般。
瓜瓜手里的铲子从手中滑落。噹啷一声，掉在厨房的地板上。
“他……怎么了？”她颤抖的声音问。
“副官传来消息，说是少将军三日后执行枪决……”
“小姐，小姐……”小冉赶紧冲上去，抱住晕倒的瓜瓜。晕倒中的瓜瓜用力抓紧她的袖口。
小冉哭得更伤心绝望。
这一天。何府上下笼罩着更加沉闷的气氛。
瓜瓜坐在沙发里。对面坐着何应钦和何夫人。谁也不说话。只最后，何应钦起身到外面，叹息的对瓜瓜说：“语旋，时间不多了。多去看看他。”
瓜瓜眼里没了神。
在沙发里坐着一动不动。
最后还是何夫人吩咐小冉扶她上楼。好好照顾她。瓜瓜抱着膝盖蜷缩在床头边失声的哭：“如果我没有到这里多好。我就不会遇上这些事。老天，你为什么这么折磨我，我到底犯了什么错。为什么不直接让我死掉，这样就能什么都不知道……”
“小姐，小心哭坏了身子。”听不懂她说的什么。小冉只能一个劲的安慰，可是安慰到后面。自己也难过的哭起来。
她这些天哭得不少。眼睛早已肿起来。瓜瓜比她好不到哪去。她虽然总是没有神的望着某处发呆，但是显然内心痛苦到了极点，大概是太痛苦了，所以已经无法用眼泪来排解……
探监的最后一天。瓜瓜还是将自己有身孕的消息告诉了何以默。因为他有权知道。虽然也知道何以默听了不会开心。
当然他不是不喜欢孩子。而是怕自己以后不在了。就瓜瓜一个人，带着孩子更加受苦受累。
瓜瓜安慰说：“怕什么。爹爹这么疼我，怎么可能看着我受苦受累。”
何以默双唇抿紧。人明显消瘦了。他一把抓住瓜瓜的手，懊悔的说：“对不起，语旋，对不起……”
他将头埋进他们相握的手里。
泪水落在上面。
瓜瓜强忍着不哭。
最后何以默抬起头，看着瓜瓜，一个字一个字认真的说：“语旋，答应我一个请求好不好？”
“你说……”
“昨天张兄来看望我。我再三问他，他承认，他还一直爱你，从来没有忘记过你。等我……”
“不可能。”瓜瓜生气的从他的手里抽出自己的手，知道他想说的是什么，大声质问他：“何以默，你把我看成什么样的人了。从我和你成亲的那天起，就已经不可能了。你以为和你相处的那么久，我一点感情也没有吗？你以为我的心是石头做的吗？你以为我现在这么痛苦，只是因为你是我的丈夫吗？你错了，我这么痛苦，还不是因为我现在是真的爱你的，你听懂了没有？”
何以默嘴唇轻微的动了下。
再次抓住她的手。这一次抓得更紧。
嘴里唤道：“语旋，这是我从你嘴里听过的最好听的话。我做梦都不敢奢望，有一天你会说你爱我。谢谢你，谢谢你。”
何以默抓着她的手。很紧，很紧。一直舍不得放开。
“明天不要来，让我走得安心点。”他眼里湿润的乞求。
瓜瓜低下头。用力咬着唇。咬得破了口，血流出来。
最后。
她点头。
嘴上已经红了一片。她怎么会不懂他的心意，他哪里是想让自己走得安心点。他根本就是不想她看到他被处决的那一刻。他不想她看到血腥的一面后，受不了，心里更加绝望悲痛……他不希望她在看到最后他走的那一刻掉眼泪……
哪怕是死，他也要降低她的最大痛苦。到了这一刻，何以默心里第一个想到的，挂念的还是她啊！！！
这是他最后的希望和恳求。她怎能不答应？！
……
…………
☆、青山还在
“小姐……”
“不要说话。让我静一静。”打断小冉，瓜瓜抬头望天空。天空灰蒙蒙的要下雨的样子。她的心情更加低落。天空的颜色似合了她的低落心情；低沉得让人喘不过气；就要闷死掉。
小冉不再说话。安静的跟在她后面走。
走到大街上时。瓜瓜忽然停了下来。似是望着什么东西发了呆。小冉疑惑的朝她看去；然后视线顺着她的目光飘去。
那边却是一家药铺。别的便什么也没有。
小冉愣了愣；还是唤了她一声：“小姐……”
瓜瓜盯着那药铺的方向看了一阵。没有做声；只是忽然自嘲的摇摇头。但还是起步往铺前走了过去。小冉不解；只得糊里糊涂的跟上。
进了药铺。
店里的伙计赶紧招呼：“小姐想要什么；本店什么样的药都有。”
“安眠药有吗？”
店伙计朝他迷茫的眨眨眼。为难的抓抓头发道：“小姐；本店什么样的药都有；可就是没有您说的那个什么安眠药。”
瓜瓜脸上立即露出失望的神色。
没能帮上忙。又见眼前漂亮的小姐似受了极大委屈；要哭的样子。店伙计赶紧心里过意不去。忙想到了什么，补充了句：“要不，您去别家瞧瞧，听说对面不远新开了家西洋店。说不准就有您要的那个什么安眠药。”
“那好，谢谢了。”瓜瓜脸上又露出了希望。赶紧转身去了。
小冉紧跟着出去。
从西药店买了安眠药出来后。小冉心里很不安。感觉自家小姐这样很不对头，可是又说不出哪里不对头。问她为什么买这些药。买了干什么用。她只说是最近老是睡不着。身子乏得狠。便想借助药效好好的睡上一夜。
她这样解释其实也不过。没有人比她还清楚自家小姐这些天来是怎么过的。几乎是夜夜不能眠。只偶尔实在靠在床头很累了。不得已才闭上眼小睡一会。不过很快又因担心何以默的事情而惊心过来。看看自家小姐沉默的走在前面。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