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瓜瓜一愣。
“丫头，我的誓言，从来都没有改变过。”
他说得心酸忘情。瓜瓜愣在那里，不知该如何反应。发生了什么。她可以确定，蒋语旋和何以默之前，肯定有过什么。只是她不知道而已……
听着他心酸的话。瓜瓜发现自己更加的心酸。还有好多好多的抱歉和不知所措。她不是蒋语旋。
这该怎样告诉他。还是永远不知道的最好。
夜风很冷。
何以默抱住她。从来没有这么大胆的抱住她，仿佛要将她融入自己的生命。一场生死劫难，让他害怕得失控，那种怕失去挚爱，彻底的深痛。
“忘了，抱歉，我已经什么都忘了。过去是什么样子，我早就已经忘了。”
良久，瓜瓜听到自己这样声音淡淡的说。
何以默身子一怔。
受到了极大的打击般。怔怔的，手臂不舍的缓缓放开她……
☆、美男子，张学良
砰，砰的几声枪响。
只是眨眼不到的功夫。躲在角落暗处的几名杀手顺势倒地不起。看不清扳机什么时候扣动的，看不清枪什么时候从他袖口中滑进手心里的。也看不清枪打完后，什么时候，又以怎样的速度收起来的。
一切发生的太快。
快得华丽，快得炫目……
只有那一身黑色大氅袂角翻动的暗影。像夜色的风一样快，轻巧，感觉不到一丝厚重……
何以默坚信。此生以来，他从来没有见识过这么快，这么准，精确到没有一丝一毫差错的枪法。就好像子弹是活的，无论敌人藏在什么地方，藏得怎么样的深。只要子弹从枪口打出去了，就能自动的找到目标一样。
想打到哪，就能打到哪。
给人感觉随心所欲……
这个男人太可怕！
回想起火车上枪杀战的时候，关汀神祇一般锐不可挡的气势，只是那么手枪在握，不需要任何其他的丁点举动。便叫人胆战心惊。死神降临般慑人的气场……
这一路走来。疑点重重，危险重重。不是何以默多心。而是多年的实战经验告诉他。这个男人不得不防。至少目前，他身份来历不明。又实在行迹诡异……
此次来东北。全是何以默个人主张。所以张学良并不知道。因此到了车站后，张学良没有派人来接他们。天色太晚，他们只好在附近找了个比较方便的旅馆先住了下来。乘了十几个小时的火车。瓜瓜奇怪的洗浴完毕后，躺在床上睁着眼睛睡不着。瞄了瞄墙上的大钟。凌晨2点十几分。
仅仅几天时间。东北大部分地区已经被日本占领。夜晚走在路上，随处都可遇见那些嚣张的日本人。只是他们衣着打扮很寻常，那些日本哨兵，醉汉之类的，倒也没怎么为难他们。
直到进了旅馆住下来后。瓜瓜心一下子像是从高处安定了下来。漂泊的日子并不好过。曾经的她和蒋语旋一样，很小的时候就离开了家，去很远的地方学习。学习的时候，每每想起家的感觉，心里就有说不出的温暖。可等温暖过后，触手摸到的只是单调冰冷的墙壁，那时心里又是说不出的酸楚难受。失去家的孩子，最终埋在心底的只有无尽的凄凉……
然后。她又想起了蒋介石。奇怪的发现，不知不觉中，她居然把他当成了自己可以依靠的人。瓜瓜对自己的想法也不明白了。她不是因为想远离一下那里才跟着何以默出来的吗？为什么只是一起枪战，就给了她这么不寻常的触动。甚至她有点想回去了。
如瓜瓜所料。从南京开往东北的列车，忽然发生一起这么严重的枪战。就是刻意不想引起注意，也会被乘客们一传十，十传百的很快传开。所以第二天报纸上第一时间就登了出来。
不过登出来，并送往各摊处外卖的时候，瓜瓜还闷头在屋里睡觉。短短的两天不到的时间里，事态算是跌宕起伏。她一睡就睡到了大中午。何以默不想打扰她，早早休息起来后，没有去敲她门。
直到中饭时间——
中饭时间。瓜瓜也迷迷糊糊的睁开了眼。肚子也饿得慌。听到何以默在外面叫她。她腾的一下从床上坐起，胡乱的套了件衣服。蹭了双鞋就跑去把门开了。
开后，她立马后悔得要死。
一时忘了，以为还在自己家里。居然连头也没梳就跑出来。还衣着不整的，纵然她现在的身份是南京国民政府主席的女儿，这样的形象出现在一个男人的面前，也太过不妥。要是传出去，岂不被人笑掉牙。丢了她自己的面子没关系，丢了蒋介石的面子，那可就关系大了……
“语旋，在想什么？”一只手顺了顺她耳边的碎发。何以默声音带笑的问。
瓜瓜反应过来。
想把门关上回去整理好形象。可是想了想后放弃了。都已经看见了，乱糟糟的又怎样。这些表面上的东西，她本就不会在意。现在又何必去在意呢？！
于是就让开段距离，让何以默进来。自己去了里间顾自洗漱去。
等她洗漱好出来。何以默兀自倒了杯水已经喝得差不多。瓜瓜走到门口。何以默抬头望她。
今天的瓜瓜随意换了件样式简单，却分外别致的白色衣裙。头发前面部分随意在后面盘起，剩下的顺势披下来。一直拖到腰下。玲珑中，透着几分古典的美……
何以默看得忍不住失神。等他回过头时，瓜瓜已经走到他桌对面坐下，也给自己到了杯水，喝几口润润喉。
“我饿了。”
嗓子好点后。瓜瓜对何以默说。
何以默反映过来，有些尴尬的说：“好。我们下楼。”
说完。匆匆站了起来。快步往门外走去。
瓜瓜奇怪的赶紧跟上去。不明白他怎么比自己还急。难道大半天，他和自己一样，早饭也没吃不成。
走到楼下。瓜瓜刚想找个位置坐下来。在大厅最角落的位置有个男人站了起来。直接的越过众人走到她和何以默面前。
瓜瓜不解。
何以默似乎和他很熟的样子。对他点了个头。男人也对何以默点头致意。
瓜瓜认真打量了这个男人一下。男人大概三十上下的样子。脸型稍宽，却不显臃肿，倒是一副挺风流倜傥的样子。举止间，自有一股军人风范。
“蒋小姐，这边请。”
男人对瓜瓜抬了手，示意楼上的雅间。
瓜瓜对眼前状况不是太明白，但还是依从的上楼。男人亲自在前面带路，何以默和她一起跟在后面。
瓜瓜一肚子好奇。终于把好奇憋到楼上，进了雅间就想开口便问。
男人看穿了她的意思。
不等她问出来，就先恭敬的施了个礼：“今天一早收到蒋总司令的指示，就暗中派人查访到这里。陆海空军副总司令，东北边防司令长官，张学良。”
“张……学良……”瓜瓜一激动，跑上去，就抱住张学良的胳膊，上上下下，左左右右的仔细研究起来。
一边研究，一边忍不住激动的啧啧称赞：“难怪呢，别人都说你是民国四大美男子之一，今日一瞧，果真如此。”
她原本很安静的一个人。转眼之间变成这样活跃。弄得张学良一阵尴尬。原本充满忧虑，黯然的目光竟有些发亮起来。
何以默站在一边，很不厚道的没能忍住笑。
瓜瓜瞥他一眼。
何以默无奈的摸摸鼻头忍住了。恢复他素养极高的军人风度。正经的在桌边坐下来。也没跟张学良打声招呼，想来他两的关系是极好的！
☆、失误的不抵抗
对瓜瓜口中的四大美男子。何以默表现得挺感兴趣的问：“你说的四大美男子，另外三个都是谁？”
瓜瓜想了想，也来了兴致。
“目前呢，有两种说法。”
“哪两种？”连张学良也有了兴致。
“汪精卫，周恩来，你。”说到这，瓜瓜指了指张学良，然后又指了指自己：“还有我爹，统称为民国四大美男。”
张学良和何以默同时失笑。
“还有一种说法，是汪精卫，梅兰芳，周恩来，孙中山先生。”瓜瓜补充说。
“那么蒋小姐认为两种说法里，哪一种要可靠些”张学良问。
因为瓜瓜起的一个头。包间内顿时气氛融洽欢乐起来。瓜瓜心中因为那场枪战而积存起的郁结也在这一刻一扫而空。
“这个不好说，应该是各有千秋吧。汪精卫，面貌清秀，目光澄净，一股子文人气，坚毅中自然流露出诗一般的韵味；周恩来，南方的俊美，北方的英挺，细腻中豪放，豪放中细腻，品德高洁，风采为人倾慕；张学良，风流倜傥，举止间自有军家风范，知情又知趣……”说到这，瓜瓜故意手在张学良的肩上重重拍了下。
何以默打趣的瞟张学良一眼。
张学良倍感无奈。
说完前面三个，该是蒋介石了。瓜瓜忍不住咳了下：“蒋介石嘛，他的美重在刚直勇毅，英俊挺拔，充满霸气。飞扬神采如旭日东升，兼具文明洗礼之儒雅，为人谦和恭敬，又不失军人风度。”
瓜瓜一下子说了这么多蒋介石的好话。张学良开玩笑的用不服气的口吻逗她道：“你说了这么多，无非就是想借我们几个人来炫耀一下蒋总司令罢了。”
说完一副伤心欲绝的样子。
“才没有。”瓜瓜被他逗乐了，还是否认道。
或许是因为是名义上的父亲的关系。她确实有点不自主的向着蒋介石的意思，但是她说的那些赞词都是以前从书上看过来的。至于真实的蒋介石是什么样子的。她还真不是太了解。刚直勇毅，霸气，儒雅，不失军人风度倒是真的。虽然他的思想和作风，导致他这个人脾气很古怪，最后众叛亲离……
之后，瓜瓜又简单说了下梅兰芳和孙中山的风采和魅力。逗得屋内两个男人终于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包厢内顿时欢腾一片。
一直到饭菜上了桌，瓜瓜才住了口。专心下来填饱肚子。然后瓜瓜惊奇的发现，她已经好久没像今天这样开心的笑过了。以前就算遇上再开心的事，也只是象征性的微微扯起嘴角。现在的她，坐在张学良旁边，和何以默一起，说着，聊着，不自觉的忘记了时间，忘记了所有的心头不快……
放松下来的感觉很美好。瓜瓜这顿饭吃得也特别香。
1931年九一八事变后。东北军大队便向锦州撤退了过去，只小部分留下援后。瓜瓜他们来晚了一步。当偶然机会，瓜瓜问起东北一事时。看得出来，张学良对此事件充满了自责和懊恼。瓜瓜有些好奇憋在心里。想问却又不知道该不该问，问了之后好不好？！
于是就一直憋着，直到晚上时间。
瓜瓜一个人在屋里呆得无聊。就出来走走。走过张学良住的房间后，看见里面有灯光。静悄悄的，门没怎么关。就试着推开条缝，往里望了望。
屋子里静悄悄的。
张学良一个人斜坐在榻上，正抽着烟。
瓜瓜从二十一世纪过来。自然对孤男寡女相处之事不太在意。更不会想到这么个算是遥远的年代，一个女孩大晚上的进一个男人的房间会有什么不妥。
瓜瓜正想推门进去。
路过的店小二好奇的瞥了她几眼后，露出会意的表情走远。搞得瓜瓜一头雾水。但还是没能够阻挡瓜瓜想要进去问清楚心中好奇的决心。
当瓜瓜推门进屋后。张学良听到门响的动静。一开始没太注意，以为是何以默。连叫了两声，见没人应之后。抬起头疑惑的看了看。一见是瓜瓜，忙坐正身子，将大烟收好。
瓜瓜目光从他收起的大烟上离开。转到他脸上。明朗的灯光下，张学良安静的面容上和白天相比添了几分忧郁。
他在忧郁什么。
瓜瓜隐约能猜出大概来。
只是现在不是了解他忧郁的时候。
“蒋小姐，请坐。”
一时猜不透这位大小姐在这种时候过来，有什么重要的事。张学良恭敬的站起，让位。
瓜瓜笑了笑。走到榻边坐下，拍了拍自己旁边的位置，示意他也坐。
张学良谢了声，才坐好。
瓜瓜决定直奔主题。
想了想问。
“张司令，语旋有些疑问……”
“小姐尽管问，张某定当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日本侵占东北，是我爹下令东北军不准还击的吗？”这个疑问藏在瓜瓜心里已经很久了。当日初次见到蒋介石的时候，瓜瓜就想问了。但因为不熟，贸然问关于军事，政治上的大事，似乎不太好。于是就憋进了心里。
对于东北不抵抗之事，流传的版本实在太多。有说，九一八事发当晚，张学良曾通电蒋介石，问怎么办。蒋介石的回答是不抵抗。又有说，蒋介石虽然没有下令，只是选择了沉默来表示自己的不抵抗立场。但在日本攻击北大营前，蒋介石曾一度督促张学良，不准与日本人发生摩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