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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若依你们,就这么干站着,那些东瀛人就会突然消失了?”段和哂笑道。
“方法总是人想出来的,不需要那么着急的!”马可_波罗道。
小雷忽然歪着头道:“我们究竟是来找谁的?是阿里海牙呢,还是东瀛人呢?”
众人一听,都有一种一头撞墙的感觉,东瀛人现在岂非正站在他们面前!
孙言神情有些邪意地盯着那一队东瀛士兵,淡淡一笑道:“兄弟们,咱们还等什么呢?”
***
真金吩咐两名万户将队伍分为两队,然后就与伯颜一起跟着岳复、岳光两兄弟走进了义军营地。
这是真金从未想到过的场面,居然有一天能够走进这个地方,且并不是以一个征服者的身份!
营地中的人都默默地站在道路两侧,注视着真金和伯颜。
对他们来说,这个人就是他们聚集于此的所有目的所在。
但现在,这个人居然就这样子来了,犹如他们的朋友一般。
伯颜看着这些义军士兵,忽然有一种极度陌生的感觉,虽然他曾经与义军交手了不下数十战,但如此平和与接近,这倒是头一次。
诺大的一军营地,此刻竟鸦雀无声,所有的人都只静静的看着彼此。
没有人可以预料明天,也没有人能够知道,当下一次彼此在见面时,究竟是朋友还是敌人!
或许,即便是现在,也没有人很清楚,他们究竟是朋友,还是敌人?
真金、伯颜两人紧随岳复,穿过山谷中弯曲的小道,又登山一座山的山顶,终于在这山顶上看见了一件相当简陋的木屋,简陋到甚至就可以说它是一个木盒子。
岳复和岳光走到屋子旁,分别往两边一让,道:“文先生就在里面,请吧!”
伯颜注视着真金,他很明白,既然岳复、岳光留在了外面,等于清楚地告诉自己,只有真金能够进入这屋子。
真金缓缓走向木屋,在门前稍一犹豫,但马上坚决地推开了木门。
“你终于来了!”真金将门掩上的时候,就听到了文天祥的声音。
“你知道我会来?”真金奇怪地笑问道。
“若你是真金,你就一定会来!”文天祥早已在屋里温好了一壶酒,准备了两碟小菜。
真金一面打量着面前这个毫无特别之处的文士,一面走到桌旁坐下。
文天祥将一杯酒递给真金,微微笑道:“这样的天气,很适合喝上一杯!”说罢,将自己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真金举起酒杯,轻啜一口道:“中原的酒,不够猛烈!”
文天祥浅然一笑道:“酒,讲究的是一种韵味,就如欣赏歌舞,岂非也不是每一个人都懂得欣赏歌舞呢?!”
“韵味?”真金也淡淡一笑,“我所更加清楚地,倒是你们有一句话,叫做玩物丧志,或者,也叫做玩物丧天下!”
“天下兴衰,本非一人之功过;天下,也从不是一个人的天下!”文天祥平和地道,“自古帝轻而民重,凡是懂得这道理的人,便可以坐天下,比如,”文天祥认真地注视着真金道,“忽必烈!”
“那么,若谁要以帝位重于民,谁就要失天下了!比如,宋帝!”真金缓缓地道。
“不错!”文天祥居然毫不犹豫地回答道。
“文先生的确非常明事理。”真金道,“我只是奇怪,为何先生就看不出元代宋根本是势所必行,何必再与我大元为敌呢?”
“若让太子你自立为天下之主,你会答应助我吗?”文天祥淡然问道。
“文先生,怕是说笑了!”真金盯着文天祥,沉声道。
“君之不来,犹如我之不往,”文天祥从容一笑道,“太子以为如何?!”
第四卷兄弟情裂 第一百四十六章 再见
真金凝视着文天祥,忽然大笑起来,“文先生果然好气概!”
文天祥不置可否地谦然一笑,“那么,太子以为联手抗敌之事如何?”
“若天下还有一个人值得结同袍之谊,无疑便是先生!”真金叹了口气道,“若天下还有一个真正的对手,无疑亦是先生!”
文天祥看了看真金,缓缓道:“现在东瀛军队已几乎侵占山东全境,人数数倍于你我,若是硬拼,恐怕胜算极低!”
“嗯,”真金颌首道,“我军向来以长弓硬弩而优于东瀛,但这一次,我手下最好的箭手统统死在自己箭程之外!东瀛军,的确已不再是我大元初征东瀛时的东瀛军!”
“恐怕还不仅如此,”文天祥盯着真金道,“据我所知,元军与东瀛军战场上,元军将士阵亡前,通常兵刃为敌手所断,岂非兵器上根本完全无优势可言!”
“文先生应该明白,”真金默然道,“像这种有损我大元士气的消息,是绝对不能让士兵知道的!”
“我明白,”文天祥点头道,“但太子又知不知道,这样做的后果,就是让更多的士兵去送命!”
真金无话可说,这确是事实。
文天祥从桌下取出一柄利剑和一把柴刀放在桌上,“这两件东西,有什么区别?”
真金疑惑地望着文天祥,不知该如何回答。
“当他们砍在一个人的身上时,岂非一点区别都没有!”文天祥微微笑道。
“文先生的意思是……”真金似乎有点明白了。
“当两个人近到只能用手扭打的时候,还存在箭程与兵器的差别吗?!”文天祥淡淡地道。
***
本来要放倒这几十个东瀛人对小雷、孙言等人来说,根本就是再简单不过的事情。
但当他们正准备冲出去的时候,他们忽然看见中军大帐的布帘被掀开了,然后,他们就看到了新的血王——小姑娘!
血王好像非常开心,而且她还非常的恭谨,她居然小心翼翼地卷起布帘,等待着另一个人走出来。
过了一会儿,从大帐中终于缓缓走出一个人来,一个戴着竹笠的白袍老僧。
“藏马大师!”青丝不禁低声惊道。
“他就是藏马大师?!”孙言诧异地看了看青丝,又朝那白袍老僧望去。
那白袍老僧眉须俱白,但皮肤却好得如同一个二十多岁的年青人,他左手拄着一根竹杖,神情淡然地走到大帐之外。
“藏马大师,”血王微微笑道,“阿里海牙将军其实也并非出于有意,请大师千万不要责怪!”
“责怪?”藏马大师奇怪地望了青丝一眼,淡淡地问道,“我为什么要责怪他?”
血王先是一愣,紧接着又笑道:“藏马大师的确有容人的大度,本王先替阿里海牙将军谢过了!”
“要谢,他自己不会来谢吗?”藏马大师淡淡地说了一句,起步向军营外走去,血王立刻带上大帐外的士兵紧随藏马大师而去。
马可_波罗很是欣慰地笑了笑道:“怎样,是不是不需要做那种残忍的事,我们现在也能进去见想见的人了!”
段和奇怪地瞟了马可_波罗一眼,却没有说话。
孙言看看藏马大师一行人已然走远,立刻向大帐内走去,小雷等人也一拥而进。
“你们怎么来了?”阿里海牙看到是孙言等人,刹是惊讶地问道。
“刚才血王来过。”孙言却没有回答他的话。
“是,”阿里海牙像是很无奈地点了点头道,“她来过。”
“刚才我们看见她,她好像对你很有意见!”左丘淡淡地道。
阿里海牙摇了摇牙,重重地一拳击在案上,鲜血顿时顺着他的拳头滴下。
众人都不明所以地注视着他,等着阿里海牙说话。
“血王,”阿里海牙沉声道,“她居然用我军营中的士兵喂养极饿兽!”
“什么?!”马可_波罗瞪大眼睛,难以置信地道,“用活人喂极饿兽?!”
“不错!”阿里海牙闭上眼睛,常常呼出一口气,“一开数只是用狱中的囚犯,我也就装作没看见。但近日我查点营中士兵,竟发现莫名其妙失踪了四十余人,派人四下寻找,最后在后面营房找到他们的衣物,这才知道竟让东瀛人喂了极饿兽!”
“真他妈的畜牲!”小雷不由怒骂道。
“主啊,宽恕他们的罪恶吧!”马可_波罗祈祷道。
“宽恕?!”段和忽然冷笑道,“这世上从来不曾有过宽恕,血债自然血偿!”
“后来,”阿里海牙略微平息了一下自己的情绪,继续道,“藏马大师突然来到营中,发现极饿兽几近奄奄一息,血王便说是我不准以活人为食!谁知藏马大师居然什么话也没说便离开了!”
“哦,极饿兽已经奄奄一息?”孙言不禁重复道。
“妈的,饿死算了!”小雷怒气未消地大叫道。
“恐怕还是留着要好些!”左丘忽然道。
“老左,你疯了!留着它们来吃我们吗?!”小雷诧异地大叫起来。
“留着这些快死的极饿兽,总比让他们换来另外一些极饿兽要好些吧?”左丘望着小雷道。
这时,一名士兵急匆匆走进大帐,一看大帐中那么多人,不禁呆住了。
“什么事?”阿里海牙问道。
那名士兵猛然醒过神来,答道:“藏马大师吩咐送来四十头牛羊,说是用它们去喂极饿兽!”
“先牵下去!”阿里海牙说完,那士兵领命离开。
“妈的,这也是和尚吗?居然杀生!”小雷不屑地道。
“杀一生而救众生,这已经是至高的境界,你会懂吗?”段和瞥了小雷一眼,淡淡地道。
“莫非你懂?难道你是和尚吗?”小雷嘿嘿冷笑道。
“我大理段氏,历代都有以帝位出家的高僧,佛家宗义,自小就深明于心,怎么会不懂!?”段和平静地道。
“现在不是吵架的时候,我们先回去!”孙言看着两人,无奈地摇了摇头道。
“回去?”大头莫名其妙地道,“不找东瀛人了吗?”
“妈的,那么大个脑袋,拿来装草料的吗?”小雷被孙言止住,一肚子火正没地方发,不由骂道。
青丝瞪了小雷一眼,小雷立时就不作声了。
“既然现在极饿兽都已经形同虚设,那么我们还找东瀛人做什么呢!”孙言淡淡一笑道,“两日之后,计划依旧!”
第四卷兄弟情裂第一百四十七章是夜(一 )
小雷一回到营地就和大头一起去找兄弟们喝酒去了,只因他实在懒得见到段和。
小雷发现自己非常不喜欢这个人,自从他来到这里之后,他就好像下定决心要跟所有人作对一样!
其实小雷从来都喝不了太多酒,他之所以喝酒,通常是因为自己是老大,一个老大若是不在自己兄弟们面前显出很豪爽来,他就不算是一个真正的老大。
大碗地喝酒,无疑是让人觉得豪爽的最好的办法。
所以,小雷灌下去两大碗酒之后,就几乎要倒在地上。
幸好,这时候小雷的一班兄弟中,比小雷清醒的好像也并没有几个。
大头是清醒的,他根本就一滴酒也没有喝。
大头一向觉得喝酒是一件很傻的事,那只会让喉咙和胃像在被火烧一样,那并不舒服。
但他却并不反对任何人喝酒,因为他喜欢看到别人喝下一口酒后全身充血的样子。
小雷一把抓住大头的手,问道:“你……说,段和是……他是什么东、东西?”
大头没有回答,这句话,根本就没有回答的价值。
大头扶着小雷坐下,然后找了一件皮衣给他盖上,再然后,独自走出了营帐。
大头径直走出营地,向一个小山丘走去。
翻过小山丘,大头就看见了一个人,一个戴着竹笠,身穿白袍的和尚。
——藏马大师!
“你来了。”藏马大师微微张开原本闭着的眼睛,轻声道。
“我来了。”大头淡淡地答道。
“你已经见到你想见的人了?”藏马大师又问道。
“是,我已经见到了!”大头脸上露出一丝兴奋的笑容。
“既然见过了,那你也该回去了吧?”
“当然不,”大头很肯定地道,“我发现这个人很有意思,我还没真正了解他!”
“需要吗?”藏马大师颇有深意地一笑道,“了解一个人,并不一定是一件快乐的事!”
“为什么?”大头诧异地望着藏马大师问道。
“该懂的时候,你自然会懂!”藏马大师重又闭上眼睛道,“不懂的时候,谁说你也不会懂!”
大头收回目光,垂首望着脚下的地面,“大师,他……他还好吗?”
“不好!”藏马大师摇首道。
“他怎么啦?”大头一听,急切地望着藏马大师问道。
“本来有一个人,每天都应该陪在他的身旁的,可偏偏有一天当他醒过来的时候,这个人就不见了。你说,他能好吗?”藏马大师似笑非笑地注视着大头道。
“大师,请你转告他,我只想出来看一看,这世界,我真的太陌生了!”大头悠悠地道,语气之中竟有一种说不尽的怅惋。
“唉,”藏马大师居然轻轻叹息一声,“你于这世界,岂非同样陌生?或许,你本就不该属于这里的!”
“我知道,”大头豁然一笑,“我不贪心,九九之期一到,我马上就会回去!”
藏马大师凝视大头良久,方才缓缓说道:“你好自为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