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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微的呼吸,带着微微的湿润温热,深深浅浅地扑在胸前,两人身体贴靠在一起,江城可以听到她心跳时快时慢的声音。
这还是杜若第一次,如此乖巧地呆在他怀中。
但江城宁愿看见她神气活现、精灵机智地反唇相讥,满身尖刺地防备于他,也不喜欢见到她现在这么荏弱难受、不得不乖巧的模样。
心里微痛,不由懊恼他之前的鲁莽动作,江城微微放松手臂,让杜若得到更多呼吸的空间,手上小心轻柔地帮杜若调整姿势,让她以更舒服的方式坐在他怀中。
然后他托起她的小脸,感觉她脸上的温度,似乎比体温微低,英眉皱起,把她身体的虚弱程度,比之前更高估了几分。
江城轻叹,在她的额前爱怜地落下一吻,引来杜若在他怀中不满地轻微挣动几下,他无奈地移开,空闲的左手重新托起杜若的小脸。
指节分明、修长有力的长指,在她头侧穴道上缓缓揉按,亲密的接触不带任何狎昵之意。
江城看见杜若皱起的五官,开始有慢慢舒展的趋势,便更加专注于手上的按摩,不时低问几句感觉如何,换来杜若语意不明的几声轻哼。
——此刻,江城早已忘记,他带着杜若离开的最初目的。
第一百六十八章情意与偏执
有谁说过,爱情里所谓的柔情蜜意,不过是自己制造的错觉。
很显然,江城正陷入这样的错觉中。
杜若被江城抱于怀中,当江城为她面上的病态担忧,怀着满腔柔情,为她体贴轻柔地按抚时,杜若正在急速转动大脑,追想之前的记忆江城所说的“错漏”,是在哪里?
她已经明白,江城专程等在路上,将她拦截下来的意图:如果真的存在那个所谓的“错漏”,使得江城识破了她的空城计的话,那么此刻局面,就重回她与莫玉谈判之前只不过,江城已经等不及主动找上来,这次,轮到他和她交易所以,杜若必须立即找出那个“错漏”,用一个天衣无缝的借口,将它重新弥补回来,解决掉江城的猜疑。
所谓的晕眩不适,不过是她被江城强行挟持后,将计就计下,想出的一个拖延之策:在没找出那个错漏之前,她不能随便开口与江城交谈,否则,要是在未找出问题所在之前,无意间露出任何破绽,就会被江城确定她摆的“空城计”,再无弥补的可能。
如果说,杜若对莫玉摆的是“空城计”,那么她对江城用的就是——“美人计”。
杜若顾不得此刻自己,正被江城抱在怀中,男性特有的气息,侵袭着她的感官,扰乱着她的思绪。
她只是飞快地想着,自己离开翠微茶馆后的准备,与莫玉谈判时的说辞,离开之后所做的事情……
一幕幕都是在今日之内发生,记忆仍清晰无比
杜若忽然想到,江城提起错漏这个词的时候,虽然是暗示,他已经知道了某处“空城计”的破绽,但字面上的话语,说的却是他如何知道她的行踪……
两者之间,会不会有什么联系?
杜若精神一振,那种“自愿”被江城抱在怀中,被迫示弱乞怜的羞窘感,也消退了一些。
只是她明面上,还是一副病弱无力的模样,关心则乱,心忧自责之下的江城,并没有察觉她的异样。
——杜若在谈判过后,离开了青谷,然后是与老书发信息,互相试探,花了不少时间;——其后两人相约,到城主府去转移股份,为测安全,她又重新易容,换了一副面目和衣物,确信应该无人可以认出她来;——合约签订后,她与老书出了城主府,分道扬镳,她就去联系了魅舞天空,然后往北门这边来,打算乘马车去长安;——最后在城主府通往北门的大路上,她碰到了江城,被他认出,并劫持到这里。
于是其中涉及到四个人:老书、魅舞天空、她和江城。
老书如果要把她卖了,凭他那时手上的绝大部分股份,会让她比此刻更糟糕,无需如此拐着弯来画蛇添足,所以可以排除。
魅舞天空刚刚与她发完信息,进了比赛,杜若为防万一,闭着眼再给她发了一个——对方正在比赛中,无法接受信息——果然还没有出来,所以魅舞意外泄露她的行踪的可能,也可以排除。
所以问题,必定出在她和江城之间。
杜若第一个想到轻功:登萍渡。
登萍渡善轻身,运用时动作飘逸,足不沾尘,或许江城能从街上那么多人中,认出易容后的她,就是凭借她的轻功。
但,江城是怎么知道,她一定混在那群路人之中?
从他守在路口的行为看来,确实如他所言,是在守株待兔他早已知道,她一定会经过那里,所以特意守在,从城主府到北门的大路上。
——等等,从城主府到北门的大路上?
这么说,他必定是知道,她是从城主府里出来的了而在此之前,她虽然易了容,但刚刚与老书一起出来,在门口分道扬镳而老书,是刚刚从翠微茶馆里出来,战红衣作为莫玉的棋子,莫玉为了借战红衣通知杜若,与系统有关的危机,刚去大闹了一场所以从始到终,一直有人,监视着翠微茶馆的临渊阁,以及从那里出来的人:包括老书。
杜若想到这里,顿时豁然开朗
原来如此,难怪江城会猜测,她之前对莫玉用的,是空城计既然他的人,看到杜若离开青谷后,立即和老书一起在城主府进出,说明杜若他们一定是在办理股份转移,把股份全部转到杜若名下,定成死契,弥补回杜若在莫玉面前,表现出的破釜沉舟的决心——这个假象。
这意味着,杜若在谈判之前,根本没有定过死契,所谓的破釜沉舟,所谓的在莫玉面前的强势和决心,不过是杜若的演绎因为杜若事前,不可能知道游戏中江城帮的发展,对莫玉,对江城,以及他们两家合作的重要性。
她更不可能有十足把握,确定自己能在谈判中,试探出江城的致命咽喉所在,并且能成功利用起来,将其转为威胁。
——如果不是杜若手中的筹码,村子的存在,恰好可以成为这一有利威胁,莫玉也不可能就范。
如果想象中的莫玉的“弱点”并不存在,如果杜若并不能成功试探出来,那么谈判的结果,则会走向莫玉计划的那一面,杜若还可以有荒村做筹码,与莫玉交换夏天他们的安全。
威胁,抑或交易,这是杜若在谈判前,给自己做好的两手准备——杜若向来思虑周全完美,除非被逼到绝路,否则,如果还有谈判商量的余地,她通常不会选择孤注一掷,玉石俱焚。
依靠智谋较量,而非依靠一时之气勇,这是多谋善断者的习惯,也是杜若和莫玉这类人的特质。
所以当莫玉以为,杜若在还有谈判余地的情况下,真的选择了破釜沉舟时,会显得那么的出乎意料,措手不及——其实,不过是杜若因势易形的演技而已。
江城知道了,杜若和老书在城主府出现,如此一来,杜若的心虚就显露出来了。
显然,杜若在谈判之前,已经做好了多重准备:这反映出,她对他们的援手的迫切需要。
对江城这样的世家子弟来说,所谓的交易谈判,有三种情况:第一,交易地位不平等,对方所处的位置比他们高,可以以无本或者低成本,换取他们手中的众多价码;——杜若之前营造出的情况,抓住了他们的咽喉,造成居高临下的局面,就正是属于这一种。
第二,交易地位相对平等,则通过平等谈判,各取所需;第三,交易地位不平等,己方所处位置高于对方,则与第一种相反,他们可以以小博大,换取对方手中众多价码。
事实上,在莫玉的布局中,他以有心算无心,和杜若谈判的结果,应该是第三种,最差的局面,也只到第二种——即便那样,也已经算是莫玉的失败了。
在那样的情况下,谁都会做出如此判断——包括杜若自己。
所以杜若做好了多手准备,甚至准备好接受第二第三种结局——因为她自己也明白,背后的势力不能给予她支持,她毫无依仗,双方地位并不平等。
因此,即便杜若最后达成了第一种结局,江城从她事后的动作,也有所猜疑:但凡杜若能有一些倚恃,就不会在事先,把她的位置,放得那么低。
于是江城猜测到了杜若的“空城计”——杜若在现实里,根本没有一点依仗,连负责监视夏天安全的人手,都未必抽得出,一切只能依靠莫玉这边的援助。
既然她可能根本无法确定夏天的现状,那么依照夏天的情况,随时对莫玉他们保持威胁,或者撕破脸皮,也就成了空谈。
然而,这也不过是猜测,江城单方面的猜测。
只要杜若能消除他的猜疑,那么他也未必敢于拿他重视的帮派,来试探这个猜测的结果。
杜若计定,精神一放松,感知触觉又回到现实,此时,江城还在扶着她的脑袋,在她头侧的穴道上按摩。
杜若可以清晰地感觉到,江城此刻毫不保留的温柔和爱怜对象是她,唯一是她。
杜若心中五味杂陈。
她利用的江城对自己的感情,欺骗了江城,拖延了时间,最终她达到了目的,他空付了感情。
无论江城之前对她做了什么,她可以用很多方式来报复,但主动和故意地利用别人的感情,来达到自己的私心和目的——感情骗子,这是一个可耻的称谓。
于是,因江城而起的仇恨、厌恶、屈辱的情绪外,杜若又多了一种自厌。
但戏一旦开始,就由不得她中途喊卡,现实,也并非儿戏。
杜若的眉眼慢慢舒展,呼吸间的气息强壮起来,好似在江城的按摩下,她的晕眩已经有所恢复。
然后她终于勉力睁开了眼,对上江城近在咫尺的面孔,倒映入她的眼底。
好像才刚刚明白自己的处境,乌亮眼睛一瞪,杜若猛然一挣。
江城一时不查下,竟让她把大半个身子挣脱出来。
然后不等江城将她抓回来,杜若身子一翻,一道银线从身下射出,无声无形,直刺向江城的咽喉。
彼此距离太近了,银针须臾间,已经来到江城面前,江城顿下追上的动作,偏头让过。
于是杜若顺利地脱离江城的怀抱,翻坐在草地上,一手抚额,一手持着银针,皱着眉与三米外的江城对峙。
细长锋锐的银针,在阳光下反射着雪亮的光芒,显得刺目无比。
杜若的行为打破了之前的温馨,气氛重回僵滞。
江城没有进击。
以双方的武力值,小小的银针,还不足以威胁到江城,他不是不能轻易制服杜若。
只是看到她细眉微蹙,白着小脸,与他对峙的模样,江城不由心痛,不愿杜若再做更多动作,以免加重她的晕眩。
而且,刚才的那支银针也告诉他,刚才的温馨和谐,不过是杜若无力反抗时,他自己给自己的错觉。
这个认知,让江城刚刚被填补饱满的心,又重新开始空洞起来。
——求而不得,得而复失,这是他一直追逐杜若所得到的轮回。
他半坐在树荫下,看向几步外,披着一身阳光的杜若。
她紧蹙着眉头,抚额的手已经放下来,支在草地上,一手捏着银针蓄势待发,半坐半跪的姿势,显露出纤细的身形和弧线,陌生的面孔上,是他熟悉的冷漠和警惕。
看见江城不防备下,似乎险些被银针刺中,杜若眼神微动,流过一丝复杂,一瞬即逝的情绪,在长睫掩映下迅速消失。
她微微眯起眼,聚拢的眉松开两分,嘴角微挑,得意之色在脸上闪过——难得在江城面前出现的,外露的愉悦情绪,没有让江城错过。
江城心里泛起一丝愉悦,一丝无奈。
他干脆安坐下来,对她伸出手。
杜若当然不会给他想要的回应。
“你想干什么,”杜若的头没有动,留着七分注意在江城身上,乌眸流波,视线微转,便把周围环境收入眼中,“这里是……城外?”
她认出这里是护城河边,只是附近,似乎没有什么人。
这让她更加提起防备。
“头还晕吗?”
江城所问非答,和颜悦色,比起杜若以前见惯的的强势锋锐,现在他就犹如卸甲归田的将军。
杜若心里感觉古怪,假装用手按按头,眼睛还是防备地看着江城,明确表露出一个意思:“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
江城苦笑,杜若的晕眩是他鲁莽造成的,她这么看他,他确实没法反驳。
“你只是想说这些废话的话,恕不奉陪”
不能主动提起他对空城计的猜疑,杜若干脆站起来,装作毫不心虚的样子,后退两步,满身防备地看着江城,想要离开。
然后她仿佛脚下不稳,身子一晃。
一个白色的身影疾闪,江城就要过来,杜若扬手间三根银线飞出。
在有所防备后,区区几根银针根本无法拦住江城,上身一侧,他便闪过几道银光。
“你不要过来”
杜若目光冷漠憎厌,江城在三步外定住。
“你不要以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