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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接下来,杜若开诚布公地告知他计划内容,并顺理成章提出邀请。
他应了。
从激起他的好奇心,到勾起他兴趣,再坦白计划,最后邀请加入,并且最终成功,这一步一步,分明是有计划而行,箫声依旧真正见识了杜若有目的做事时的执行能力,以及做事时冷静客观的态度。
尤其是那种冷静得浸入骨髓的心态,似乎是杜若专门用于对待合作者的一面,杜若与血无极谈话时,他就暗暗为杜若的这一面感到心惊。
当然,相比血无极,箫声依旧觉得杜若对自己已经很好,心理很平衡。
只不过杜若关于“信任的实用主义”的解释,让箫声依旧想起那天在门外听到的某句话。
“‘人与人之间的关系,无非利用和被利用’……”箫声依旧低声轻语,这是杜若那天跟血无极说的话。
如果这是杜若价值观的认定,那么难怪她会形成这样过于冷静的性格,并且一心往剑走偏锋的心理方向发展。
“你还记得?”
杜若有些意外,她自己说过的话,自己当然清楚,只是没想到箫声依旧会一直记在心里。
她侧头看向箫声依旧,他也正好看来,黑色的蒙面巾挡住了他的表情,却挡不住那光风霁月、如万事入心不占尘灰的眼睛。
对于箫声依旧始终平和冲淡的心态,她一贯羡慕,但也不想让他误解她的心性“随口说说而已,‘利用和被利用’,如果人与人之间的关系,真只是这么单纯,那倒简单了”她轻笑。
“哦?怎么说?”
难得听到这么有趣的观点,还是从杜若的口中说出,箫声依旧来了兴趣。
“太深奥的我也说不上来,你知道,我也是最近看到一本书,才刚入门而已。”箫声依旧大有学术研讨的兴趣,这倒把杜若考倒了。
她一贯是心理学的实践者,阿伦三个月中交给她的是思维模式,至于理论充实部分,她也是最近才开始大量吸收充实。
第二百零五章说心(中)
“说心”这三章其实是杜箫感情转折的关键,也是箫声依旧感情萌芽的开始,建议大家等三章出来后一起看。
“这种说法走的是实用主义,但我到觉得其实唯心得很,只不过是唯心的另一个极端罢了”
杜若思忖着,回忆这些天看书时自己总结的一点心得,缓缓述出,“这世上哪有绝对,有的只是小面的绝对,大面的相对,总归到大范围上,就没有什么是绝对的即使是构成世界的基本法则——时间和空间——也不会是绝对。”
杜若有感而发:她的穿越可不就是最好的例子,最实实在在的证明?
如果不是她有过这种与所有人全不相同的经历,她也不过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人,不会跳出原本世界观的框架,去思考框架外的问题。
所以她一直有种“局外人的清醒”,不仅仅是心理问题,也是她的经历造成的,无法消弭,就像人不能否认自己的过去。
否定过去,即为自杀。
“‘唯利用与被利用’,这句话太绝对了,完全否定了其他因素的存在,所以它的适用范围已经不是小面,而是构成小面的一部分。”
“哦?”
“唯利用论”的小面适应性,箫声依旧听过,也是目前学术界内普遍存在的观点,但杜若所说的“小面的一部分”,则进一步把小面适应性的范围缩小了这是一个很新奇的见解,他闻所未闻,更像是杜若自己总结的观点——家学渊源,他在这方面也颇有涉猎,基本上还只能达到学以致用的程度,要说深到推陈出新,他自觉目前的积累还不足够。
“怎么说?”
箫声依旧细看杜若几眼,眼里有着发掘宝藏的新奇:每当他自以为对她有一定了解时,她总会展露出他未见过的新一面。
箫声依旧追根究底的问法杜若毫无意外,或者说她在研究所里呆的太久,已经对这种学术氛围十分习惯了,应对的态度自然而然。
她慢慢想了一下,专业术语的表达不够直观,她决定以这个理论中两个颇有矛盾的例证来说明。
“且不说一个素不相识的见义勇为者与被救者之间,所谓的“利用与被利用”存不存在——涉及到存不存在,这是大面范围内的问题——”
箫声依旧点点头,这是“唯利用论”小面适应性的一个人所共知的例证,他也知道,于是听杜若继续说。
“就说那个‘母与子’的范例:‘母亲生养子女是为了实现生物繁衍后代的本能’,‘子女被母亲抚养为了达成生物自我求存的本能’,这两句话中,主客体之间都存在一种客观的‘利用和被利用’关系,于是延伸出来,母亲舍身救子就是对第一句中客观关系的进一步证明,对吧?”
杜若询问一句。
箫声依旧点点头,“母与子”的例证同样是一个小面适应性中被广泛引用的例证,他没想到杜若的反证,竟然是用这个被广为承认的例证。
然后杜若继续。
“那么反过来呢?我同样进行另一个延伸:儿子舍身救母亲,那岂不是和第二句中的客观关系相违背?”
箫声依旧被杜若的逆推结论镇住,一时无言。
杜若继续,“既然这个例子可以反证,那么其他的范例同样有类似的反证,”她下结论,“所以,即便是小面,‘唯利用论’也只能证明一部分,而无法解释另一部分,既然无法解释,这种绝对客观的理论就是不能适应的。”
的确,既然杜若能用这个这个被广泛承认的例子反证,那么这种反证方式,是可以被广泛推广到其他例证上的。
箫声依旧把思维延伸出去,一时被杜若理论的广阔适应性震撼,这已不失为一个可以被学术界承认的重大观点,一旦提出,会引起强大影响箫声依旧原以为杜若即使擅长心理学,但以她的年龄和积累,他们之间的距离应该相差不远,即便杜若一心走剑走偏锋,他和她的差距也不会太大。
但从今天的讨论看来,这理论或许还有不完善之处,但单看这种独有的逆向而行的思维方式,杜若的天赋已经超出他太多这个女孩,迟早会成为一颗冉冉升起的明星,在这个世界的顶尖层次中占据一席之地不知为何,箫声依旧忽然对身边这个女孩升起极大的信心。
“非常……天才的想法你想过,把这个理论补充完整,发表出来吗?”箫声依旧心生爱才之心,见杜若讶异地看来,“如果没有门路,我可以帮你引荐。”
学术界的门槛,对行内人来说很低,对行外人来说却很高,且不说发表所需的引荐人的选择,会直接影响这个理论在学术界中的受重视程度。
单是杜若在修善补充理论过程中,所需要的大量例证数据模型等,如果没有一个好的指导者进行指导建议,花费上十年八年都是等闲事这就是理论界的窘境,学术界中的大部分理论者都把一生光阴蹉跎在这些琐碎中,籍籍无名地被埋没,在有生之年得享盛名的人凤毛麟角。
杜若愕然看向突然提出如此建议的箫声依旧,她踏入理论领域时日尚浅,短短时间内,论理论广度,可以说连一个正牌心理学专业的大学生都比不上,发表学术论文什么的,在前世是博士教授们的任务,她自己从未想过这个问题,也不觉得自己有这个能力。
这是两人认知上的差距。
杜若摇摇头微笑,不可否认箫声依旧这个提议中对她的肯定,比什么赞誉都来得实在,虽然限于客观原因她不能接受,但已足够让她心情愉悦。
相由心生,杜若脸上的笑容如夹在春风中的柳絮,和煦轻浅,涟漪般缓缓荡开。
“‘唯利用论’是‘利用论’的唯心主义,我反对‘唯利用论’不代表反对‘利用论’,事实上,我是‘利用论’的实践者,而两者间的分野比较模糊,关于‘唯利用论’的看法,我也只不过是突发奇想,连一家之言都算不上”
她轻笑自嘲,然后解释,
“人与人之间的利用关系是客观存在的,但除此之外,还参杂太多东西:感望、ln理道德、生物本能等等。我是实用主义者,也是心理学的实践者,站在唯心和唯物中间,哪边有用我就倒向哪边,立场太不坚定了。说不定论证到最后,我又把这个理论反证,自己把自己的观点证死了”
她轻松地耸耸肩,把自己比作墙头草,虽然是自嘲,但对于箫声依旧,这婉转的语义已经足够让他领会其中的拒绝。
作为半个学术界的成员,箫声依旧当然清楚理论和实践的差距有多大,尤其放到心理学上,就是如同鸿沟天堑般的两个极端。
作为实践者,往往在众多理论中游走,杜若的说法并非妄言,从实践者到理论者跨越失败的前例,多不胜数。
箫声依旧也觉得自己这个提议过于贸然了,但排除掉这个题外话,他却发现自己和杜若相当有共同语言,并且他们的谈话气氛相当愉快。
这是一种心理上的默契和共鸣,互相的影响和振动让彼此各有收获,而对象是年龄比他还小的女孩这对长期处于自学状态、缺少同层次者交流的箫声依旧来说,是一种特殊的体验。
“既然你本身并不赞成‘唯利用论’,那为什么……”他指的是她对血无极所说的话,那时候她就是一个纯粹的“唯利用论者”。
“我是一个实用主义者,也是一个心理学的实践者,”
杜若微笑地转头看他,这已经是她今天第三次说这句话,箫声依旧忽然有些明白,这句话除了自我申明,也含有表明他们俩区别的意思:严格来说,箫声依旧是尚处于理论到实践的转型中,算不上纯粹的实践者。
而杜若是一个特例。
只听她继续道:“我的习惯是,对什么人,说什么话,而血无极……”是一个典型的“唯利用论”拥趸,所以她用“唯利用论”来衡量血无极,说服时会起到最好的效果。
箫声依旧知道不少血无极的传闻,然后在庆春居知道了他的现实身份。两相结合起来,他不得不承认,杜若看人很准,方法也用得非常精确,不愧是实用主义者,在“怎么办”这个问题上,往往有一矢中的的能力然后他想起了这几天自己的待遇,和血无极完全不同,杜若的实用主义,在对待他的态度上已经彰显无遗。
在后知后觉到杜若对自己的方法,其实在某种层面上与血无极相同,只是由于“对什么人,说什么话”,所以态度上对他和血无极有所不同箫声依旧心里浮起一种不明的古怪感觉,这种感觉让他心里有些发冷,觉得眼前之人有些陌生和遥远。
不知出于何种想法,尽管明知继续深入,可能会打破他们目前这种融洽的关系,箫声依旧还是问了出口:“那么,你对我呢?”
第二百零六章说心(下
没头没脑的问题,换做另一人恐怕未必知道箫声依旧的意思,但杜若却一听即明——或者说,她早有预料。
基于合作,目前杜若需要和箫声依旧保持融洽的关系。
善于周旋掩饰的她,也有很多种方法,可以回避这个会造成不良影响的问题。
但杜若没有回避,而是缓缓停下。
箫声依旧也跟着停下,一男一女在街边驻足的景象没有引起太多人注意,偶尔有人路过投以一瞥,便擦身而过。
世界不会因任何人而停止运转。
箫声依旧面色深沉地看着杜若,脸上看不出表情。
这几天他对杜若的观感一直在变,从误会怀疑,到引为同伴,再到产生默契,或许继续发展下去,他们之间的共同语言会让他将她视为知音,甚至……
箫声依旧悚然动容,不知何时,他竟对杜若有了一丝异样的情愫或许还不能称为情愫,只是一点极其微小的萌芽,小到可以忽略不计,但不可否认的是,它有继续发展成大树的可能。
如果不是因为刚才的问题,他或许不会追索自己问出这个问题的动机,也就不会发现这棵萌芽的存在,那么,或许有一天它会破土而出。
而现在……
其实从杜若所言的字里行间,以及这几天她在他面前表现出的性格,他已大致可以猜到她的回答,执着地问出口,只不过是为了给自己一个明确地回答。
她的回答,会决定他此后对她的态度——这世上或许多得是一厢情愿,但不包括他。
萧闲从来不是多情人,他的保护人名单中,只有他重视并重视他的人。
如果杜若告诉他,这只是他的自作多情,那么从此以后,他对她不会再参杂多余的情感。
杜若对箫声依旧的问题早有预料,但箫声依旧不辨情绪的脸,还是让她有些意外和不安,不过这并不能动摇她早已准备好的回答。
“如果你是指‘对什么人说什么话’的话,”杜若神色平静,眸色如水,清澈明净,“我不否认。”
箫声依旧当场就有拂袖而去地冲动——理智知道这是她个人价值取向的自由,但自尊和感情难以接受。
然而,他没有忘记现在正在去签约的途中,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