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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
“从父亲那得到食谱了吗?”
“嗯。再现原味也相当辛苦。对了,下次要开个牛肉丁盖浇饭试吃会。乐意的话,你可以参加吗?想让你试吃一下。”
“我?可以吗?”
“拜托了。比起专业美食家,听取你的意见更有参考价值。不,是我想要作为参考。”
看着热情游说着的行成,静奈由衷笑了,这下确定了和他再次见面的机会。牛肉丁盖浇饭的试吃会也不赖。找功一商量一下,肯定会想出兼顾内行、外行的意见。刚刚和行成提到的常客的存在感太强会给初次光顾的客人带来不舒服感这意见也是功一教她的。
“啊,已经这么晚了。”看着手表,行成说,“实在不好意思,耽误你这么久。之后你还有什么预定吗?”
“没有。”
静奈暗暗期待着行成的邀约。
“这样啊,太好了。”
但是,行成全然没有要邀请的意思。没法子,静奈只好背起包。
“那个,买单……”
“不需要了。”行成伸出右手制止了,“今晚是我拜托你来的,所以请让我请客吧。”
“但是……”
“听到了宝贵的意见,足够了。请不要放在心上。”
轻描淡写的口吻里含着拜托的口吻。静奈想:看来并不是个油腔滑调的公子哥啊。
“那我就不客气了。”说着她低头致谢。
起身站了起来,行成也随后站了起来,看样子要想要目送。
柜台上的餐位还有客人的身影,觥筹交错,大快朵颐。
“也许你说得对。”走出店,等着电梯的时候,行成如是说,“常客太过招摇决不是什么好事。但是,又不能不重视常客。两难的问题啊。”
“请别太在意了。”
“不,好不容易可以负责一家店,不想太草率。”
行成说的当口,电梯门开了。身着灰色西装的白发男子走了出来,他看到行成,停下了脚步。
“爸爸,你今晚不是应该去横滨吗?”
听到行成的话,静奈吃惊地凝视着对方。这个人竟是户神政行。
“改变主意了。你才是,在这里干什么?”说着,户神政行瞥了一眼静奈。
“听取这位的意见。之前不是说过嘛。在红酒聚会上碰到的女性就是这位小姐。”
“啊,原来如此。”户神政行点点头,“特地让你前来,实在不好意思——那么,是什么意见?”
“下次慢慢说给你听,很有参考价值。”
“这样啊,太好了。”户神政行对静奈笑了笑,笑容中饱含包容力。
“那么,我先走了。”
“我送你到下面吧。”行成说。
“送到这就可以了。谢谢你的款待。”静奈走进了电梯。
出了大楼,没走几步,手机就响了。
“对面的行车道。”泰辅说道。环视后,她看到一辆蓝色的轻便客货车停在那儿,车内有他的身影。
穿过马路,静奈坐上副驾驶位置。“户神亭”所在的大楼位于右斜前方。
“如何?”泰辅问。
“还不错。应该没有留下坏印象。”
“这样看来,用餐后你们俩没有约会。哥哥还让我尾随呢,变装道具都带了,看来白拿了。”
静奈沉下了脸。
“他挺耿直的。看来要想进展顺利的话不得不由我主动出击了。”
泰辅贼贼地笑着:“的确如此。”
“不过已经约好下次再见了,别担心。”
“这样就较保险了”正要发动引擎的泰辅忽然停下了动作,“喂,那家伙出来了。”
行成正从大楼中走出,户神政行紧随其后,大概事情都办完了。两人乘上出租车,驶向远方。
“就是有这样的父子啊,我们才能成功骗钱。”目送着出租车远去的静奈说着,望向邻座的泰辅。
不知为何,他表情僵硬地凝视着出租车离去的方向,连眨眼也忘记了。静奈第一次看到他如此凝重的表情。
“那家伙,后面出来的那男人是户神行成的父亲?”泰辅呼吸急促地问。
“嗯,怎么了?”
“是那家伙”泰辅喃喃自语道。
“诶?”
“那晚……父母被杀的那晚,从后门出来的那个男人……刚刚那男人就是当时的那个男人。”
听完泰辅的话,功一意识到自己的脸颊僵硬了。
“没搞错吧。可以百分百确定吗?”望着弟弟,功一再三确认着。
“不能打保票……但是,很像。应该是那个男人。”
“应该,这样是不行的。”
“虽然这么说,但没法确认……只能说很像。”
泰辅坐在床上,紧握双手。眼神中充满了拼命想要传达这种心情的光芒。
功一的思绪飞回了14年前。父母遇害后,受惊过度的泰辅一言不发,冷不防的,他开口了。这个声音至今还在功一耳畔萦绕。
“哥哥,我看到了。杀死爸爸他们的那个家伙,我看到了。”
泰辅现在的眼神和那个时候一模一样,定是后悔和遗憾的心情再次在心中复苏了吧。
功一转向静奈,她靠着床坐在地板上。本来应该听她叙述今晚的进展情况。但是在这之前,脸色全变的泰辅说了“看到那个时候的男人了”这句话。
功一起身打开壁橱,拖曳出一只纸箱,打开盖子,里面装着厚厚的文件。
那些全部都是父母遇害事件的相关资料。或者说,几乎都是新闻资料,从中可以大概猜出是小孩子收集的资料。
功一翻到某个新闻报道的版面,递到静奈面前。
“静,好好看这副肖像。户神政行长这样吗?”
这篇报道中刊登了以泰辅的描述为基础所画的肖像。
静奈端详了片刻,陷入了沉思。
“这么说,的确有些像……但是,不至于一模一样。”
泰辅在一旁窥视着肖像,尴尬地挠挠脑袋。
“那个时候惊慌失措的,而且也是第一次描述,没有很好说明。事实上想要画出的是那张脸,户神政行那张脸。”
功一合上文件,重新坐在椅子上。
“都已经过这么久了。你的记忆会不会有些许模糊了?”
“不可能的,相信我。我懊悔得不得了。没有好好看清那张脸,所以什么都做不到。这张脸,我死也不会忘记。想要也忘不了,这张脸每天都浮现在脑海中,出现在梦中。所以,不可能会记忆模糊,绝对不会。”
盯着述说着的弟弟的双眼,功一意识到质疑泰辅对他来说太可怜了。对于当时年幼的泰辅来说,目击到杀害父母的犯人是多么大的心理负担啊,一想到这,他就觉得胸口抽痛。
功一双手交叠在胸前。
“就算这样,仅仅长得相似,什么都做不了。”
“但我不认为这是偶然。我们家是开洋食屋。户神也是经营洋食屋的。说不定出于工作需要和我们父母有什么联系呢?”
功一点点头,泰辅说的的确在理。
“我会试着调查的……”
“怎么调查?”静奈问。
“现在开始考虑考虑。总之,这件事交给我。有什么发现会告诉你们的。”
听完功一的话,静奈默默点了点头,泰辅仍一脸无法释然。
“怎么,泰辅,有什么不满?”
“也不是……”
“有什么就直说啊,这样一点都不像你。”
“我觉得你好像不相信我说的。”
“为什么?”
“因为他可能是那个事件的凶手啊,那个杀死父母的凶手。为什么你可以这么冷静呢?不是应该更吃惊、更兴奋吗?”泰辅声音变尖锐了。
功一叹了口气。
“我了解你的心情。我也不是不吃惊。如果户神政行真的是你看到的那男人,就是件不得了的事了。但是,现在我们什么证据都没有。我讨厌一会充满希望一会变成绝望。我们已经受够了期待落空了。”
“没错啊,哥哥。”静奈也说道,“把兴奋留到找到证据后吧。我也不想再失望了。特别是关于那件事。”
听着他们两人的话,满脸不服的泰辅流露出些许寂寞,然后,他轻轻点了点头。
“知道了。目击到犯人的只有我一个。我再怎么说像,也没有任何证据。”
“不要意志消沉啊。都说过我会调查的啊。说起来,今晚怎么样,进展顺利吗?”
功一来回望着泰辅和静奈。
“哥哥的建议很有效哦。”静奈答道,“行成那家伙相当在意常客的问题。照明的问题也提到了,他很认真地采纳了。”
“调查也算有价值了。那么,下次的约会?”
“很顺利哦,他邀请我参加牛肉丁盖浇饭的试吃会。”
“牛肉丁盖浇饭?有这种试吃会?”
“他让我一定出席。那家伙好像不习惯和女性相处,下次我要主动出击了。”
静奈志气高昂地说道,功一信任地点点头。另一方面,他也相当在意郁郁沉思的泰辅。
两天后,功一去了趟横滨。走出樱木町站,沿着饮食店星盘罗布的道路向南走。横架在大冈川上的天桥跟前有家“马之树”咖啡屋,木屋的模样,店内也装饰着不少木头。
功一在原木加工而成吧台上坐下,点了杯咖啡。身旁还有其他顾客。秃头白须的店长熟练的泡了杯咖啡。
“这店在这里开几年了?”喝着黑咖啡的功一问道。
“25年”店长压着声音答道,“什么都很旧了,到处都嘎达嘎达作响,必须要补补修修啊,费钱哎。”
“开了好久呐,这一带也变了很多吧。”
“怎么说呢。也没有太大的变化,这一带也不大。”
“孩提时代,我来过这。不知道当时去的洋食屋还在吗?”
功一话音刚落,店长便重重点头。
“你说的是’户神亭‘吧,以前在斜前方,现在是家二手CD、DVD店。”
“啊,那家店……怎么了?”
“搬到关内了。没听说过’户神亭‘吗?最近很红的。”
“好像在银座见过。”
“原来是开在这边的。虽然是家小店,当时就挺受欢迎的,都要排队用餐。那些不耐烦排队的就转来我们这了。”店长爽朗地说着,一点都没往事不堪回首之感。
“这么受欢迎啊。”
“牛肉丁盖浇饭深受好评。电视、杂志上都有介绍,我也去吃过几次,确实好吃啊。”
功一想起静奈说过要去牛肉丁盖浇饭的试吃会。户神行成打算作为新店的主打菜。
“经营店的是怎样的人?”
“叫户神的一个人,所以才叫’户神亭‘,是个热衷于经营的人。开张的时候也来我这里打招呼了。听说在别处修业后好不容易才独立开的店。最初没什么客人,很难熬的样子。三年后突然流行起来了,都要排队用餐了,真是了不起啊。随后不久,店就搬到关内了。肯定是觉得店面太小了。啊,对了,要不要告诉你关内的店的地址?”
“不用了,我自己找找,多谢。”
“大概10年前搬到关内的。之后生意就越来越欣荣了,现在分店也开了不少。我实在望尘莫及啊。”
功一点点头,喝完剩下的咖啡。据他的调查,“户神亭”搬到关内是12年前。2年后,户神政行搬家了。看来赚了不少钱。
功一他们的父母遇害是在14年前。如果店长的话可信,正好是“户神亭”开始流行之际。那个时间,户神政行是否在横须贺犯下强盗杀人罪,有必要慎重考虑一下。
付了咖啡钱,功一走出店,眺望着位于斜前方的二手软件店。店前镶着玻璃窗,上面贴满了海报、演员的凹版相片。不走进店内就无法望个真切,店铺比“有明”略微狭小。受欢迎得都要排队用餐的话,自然想要搬到更宽敞的店铺。
走往樱木町站的途中,突然想起些什么,他转身走向日之出町站。边走边拿出手机,按了几个号码。和这个人还保持联系这件事,他从未跟泰辅、静奈提过。
电话通了,功一说:“我现在在日之出町,能不能见个面?”对方爽快地应允了,约好在横须贺中央站碰面。
很久没有乘坐京浜急行了。功一站在门旁,眺望着窗外流转的风景,往昔也一点一点浮现。他对靠山靠海的地方有着特殊的感情,可以看到星星疲劳也全然消除。
功一微微晃着头,陷入了感伤。回到那个地方也没有什么,他自我安慰道。
横须贺中央站到了,再次拨通电话。对方等在附近的咖啡屋,名为“SERUFUSABI”的点。
不费功夫就找到了这家店。功一有些紧张地走进店内。虽然联系不曾间断过,但他们已经好几年没见了。
对方坐在正对通道的吧台旁。从斜后方看到的侧脸来看,似乎没有太大变化。只是黑发中夹杂着些许白发,灰色西装下的身子也消瘦了几分。
功一买了杯咖啡,向他走去。对方立刻意识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