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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龙三凤-第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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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似是神志大受损伤,只茫然的投注了巫山嫠妇母女一眼,又复返身喃喃自语的哭诉道:“志航,你死得好苦啊……”
  绿衣少女一惊,急向志航看时,只见他双目紧闭,果然已像死去一样,不由大声喊道:“嗨!你没听见我娘问你的话吗?”
  那少女再度收住哭声,返身黯然说道:“只怕是没有救了!”
  绿衣少女急道:“只要他还有一口气在,我娘就能救得活他!”
  那少女闻言呆了一呆,连忙以颤抖的手指放在志航人中上试了一试,立刻返跪到巫山嫠妇面前,颤声求道:“他还活着,求老前辈救救他吧!……”
  巫山嫠妇叹吁了一声,俯身看时,只见志航四肢僵挺,双目紧闭,仅剩了一缕细如游丝的鼻息。
  她缓缓站起身来,道:“心头凝聚的真气已经逐渐涣散,只怕无能为力了!”
  那少女犹如一枝带雨的梨花一般,跪在巫山嫠妇面前,像疯痴了似的尽管抱住她的双腿哭救道:“老前辈,慈悲慈悲,救救他吧……”
  她应绿衣少女之言,已把巫山嫠妇当成了唯一的救星,哭救不已。
  巫山嫠妇略一沉吟,突然出手如电,一连点了志航“天突”、“中庭”、“巨阙”三处大穴。
  志航毫无反应,完全像是死人一般,经过巫山嫠妇连点他三处大穴之后,那细如游丝的鼻息也戛然顿止。
  那少女又惊又疑的呆了一会,忽然大哭道:“他已经死了,是你害了他啦!”.疯了一般就向巫山嫠妇扑去。
  巫山嫠妇冷哼一声,探手捏住了她右腕胍穴。
  那少女半身一酸麻,立刻像木桩一般停了下来。
  巫山嫠妇怜惜的看了她一眼,缓缓松开手来,道:全六胍俱无,气血两枯,如果心头的一口真气散尽,就算华陀再世,也难以使他有重生之望,老身的截穴闭气之法,可使他延长两个时辰……”
  微微一顿,又道:“依他的伤势而论,必死无疑,老身虽可勉强一试,但他也没有绝对可以治好的把握。”
  那少女静静的听巫山嫠妇说完,忽然又屈膝跪了下去。
  绿衣少女见母亲已允救治志航,心头一松,长吁了口气,退立到一侧,定定的注视着那来历不明的少女发怔。
  巫山嫠妇探手把那少女拉了起来,问道:“你和这人是什么关系?为何要为他如此伤心?”
  那少女见问,双颊突然一红,呐呐的道:“我和他……他对我有过救命之恩,我………”
  巫山嫠妇叹口气道:“恩爱相连,你与他难免牵涉到一个情字,须知………”
  目光凌厉的在她脸上转了一转道:“须知他并非用情寻专一之人,你与他难有白头之份!”
  那少女毫不迟疑的道:“不管他对我怎样,我也要报他的救命大恩!”
  巫山嫠妇毫无表情的道:“如果要牺牲了你,才能救得了他,你也愿意吗?”
  那少女仍然毫不迟疑的点点头道:“我愿意。”
  巫山嫠妇道:“既然你有不惜牺牲自己救他之心,老身也必尽力而为………”
  一指志航,接下去道:“把他轻轻抱起来吧!”
  那少女感激的瞥了巫山嫠妇一眼,连忙按照她的指示将志航轻轻抱了起来,使他平躺在自己的臂弯之中。
  巫山嫠妇淡淡扫了她一眼,道:“荒山僻野之中,无法与他施术医治,老身居处不远,且随我回去再说。”
  说轩顾自转身走去。
  那少女喏喏连声,小心翼翼的抱着志航,跟在巫山嫠妇之后,一步步的慢慢向前走去。
  绿衣少女走在一侧,目光不停在志航与那少女的身上打转,此刻似是再也忍不住好奇之心,轻声问道:“这位姐姐,你叫什么名字呀?”
  那少女连忙应道:“我叫王思婷……”
  双颊一红,道:“我真是急糊涂了,还没有请都老前辈和姐姐的尊姓大名呢?”
  绿衣少女微微一笑道:“我叫丹妮,……”
  一指巫山嫠妇,道:“那是我母亲,……”
  说着俯在王思婷耳边,轻轻的道:“只要我娘答应给他治伤,一定能把他治好,你就尽管放心吧!”
  王思婷感激的投注了她一眼,两行热泪又复夺眶而出。
  丹妮一时倒觉得无话可以安慰,只好默声不响的一路行去。
  巫山嫠妇似是恐怕志航受到震汤,故而走得极是缓慢,大约有一顿饭之外,方才走到那座山坡上的竹篱茅舍之前。
  此际已是三更过后,夜风凄凄,几片浮云遮去了皎洁的月色,令人不自禁的兴起了一阵悲凉之感。
  茅舍中虽极是简陋,但窗明几净,巫山嫠妇点上两支烛台,示意王思婷将志航平放在外间的竹床上。’巫山嫠妇迅快的进入内室,不一时端出一益炙热的汤水,其中泡着洞里仙,七星剑、风尾草九龙尾、鹰爪刺等几味草药,水色赤红如血。
  她将那汤益递到王思婷手中,又交给她一块干净的绢帕,然后转向丹妮,喝道:“孩子,这里没有你的事,到内室去吧!”
  丹妮怔了一下,终于有些不大情愿的缓缓步入内室而去。
  巫山嫠妇待丹妮去后,搬了一张木椅,背向床榻而坐,道:“王思婷,果然你诚心救他,一切仔细听我吩咐,一点也差错不得。”
  王思婷连声应道:“是!是……”
  巫山嫠妇道:“如此赶快把他全身衣服除去!”
  王思婷似是忽然有些犹豫起来,半晌寂无声息,但她起想自己既已宁肯牺牲了性命救他,难道此时还能顾及这些小节吗?
  何况……于是,她轻轻的把志航沾满了血迹泥污的衣裤一件件的除了下来。
  耳际间只听巫山嫠妇又道:“用绢帕醮着益中的药水,把他周身四肢他全部擦拭干净。”
  王思婷依言照辨,不过盏茶之久,已然擦试洁净。
  巫山嫠妇从怀中摸出一个绢包,打开看时,竟是长短不齐的十二支银针,当下把王思婷唤到面前,道:“老身要以金针过穴之术,先将他腑六胍的淤血散开,不过,老身不便亲自动手,仍要你听我的话进行事。”
  说着将一包打开的银针递了过去。
  王思婷有些迟疑的道:“晚辈不解针炙之术,如果……”
  巫山嫠妇微微笑道:“不妨,只要认准穴道部位,包可无疑,……”
  目光一掠王思婷,随口说道:“第一针先认准他的前胸‘膻中穴’,……”
  王思婷不敢多所争辩,只好赶紧走回床边。
  耳际间只听巫山嫠妇接道:“刺入一寸三分。”
  王思婷尽力抑制着颤抖的手指,认准穴道部位,犹豫良久,终于一针刺了下去。
  巫山嫠妇并未回头,但却彷佛有如眼前,缓缓又说道:“第二针刺他脐下‘中极穴’,见血即止。”
  王思婷又复依言刺了下去。
  巫山嫠妇继续说道:“第三我刺他后胯门穴。”
  “第四针刺他的右肋志堂穴。”
  在巫山嫠妇口述指挥之下,王思婷小心翼翼的依言行事,周身三十六处大穴,与七十二处麻窍俱刺遍。
  初时她尚有睚紧张颤抖,但四、五针过后就变得熟练起来,只要巫山嫠妇一说,立刻就可一针刺下,而且不差毫误,得心应手。
  至少约有顿饭之久,针治之术方才施完,王思婷抹去额头的汗珠,定神向志航看时,只见凶气息渐强,四肢也不再那样僵挺,眉宇之间的死灰之色也微微透出一些红润。
  她心头一喜,连忙轻轻走到巫山嫠妇身侧,道:“老前辈真是救命的菩萨,他已经好得多了!”
  巫山嫠妇摇头笑道:“老身的金针过穴,只能帮他打通淤带阻塞的经胍,能否救得了他,眼下仍是毫无把握之事。”
  王思婷见志航已然逐渐好转,原认为他脱离险境,及闻巫山嫠妇之言,不由又吃了一惊。
  方在呆怔之际,忽听巫山嫠妇喝道:“还不给他把衣服穿起来吗?”
  王思婷双颊一红,连忙替志航把衣服慢慢穿了起来。
  巫山嫠妇轻轻喊报一声:“妮儿!”
  只内室房门启处,那绿衣少女姗姗走了出来,眸光先向床上的志航仔细凝注了一眼,然后才走到巫山嫠妇身边,道:“娘叫我有事吗?”
  巫山嫠妇道:“把银杯拿一个出来……”
  探手怀中摸出一个瓷质小瓶,倒出一颗黑色药丸,转向王思婷严肃的道:“这是老身精缗的夺魂续灵丹,但需人血一杯为引,你愿意把自己的鲜血给他下药吗?”
  王思婷连连点点头应道:“愿意!………”
  绿衣少女已将银杯取了出来,约比普通茶杯大上一倍左右,巫山嫠妇接过递到王思婷手上道:“要用一整杯鲜血。”
  王思婷双手接过,放到一旁桌上,毫不迟疑的伸出左腕,拔出腰间匕首,避开腕胍穴道,银牙紧咬,横切了一条寸长的刀口。
  只风纤纤皓腕之上,一缕鲜血立刻汨汨而出。
  瞬息之间,那银杯已经注满。
  王思婷一心要救志航,此刻纵然是刀山油锅,也都甘之如饴,故而并无丝毫痛苦之感。
  但一时之间流出那么多的鲜血,却使她不由有些头昏目眩,只觉眼前一黑,几乎一跤栽了下去。
  丹妮连忙上前扶住,将伤口迅速的替她包扎起来。
  巫山嫠妇微吁一声,感慨的凝注了王思婷一眼,端起那一银杯鲜血,走到志航床前。
  志航仍在昏迷之中,对眼前之事,一无所知,巫山嫠妇先将那颗黑色药丸放在他口唇之内,然后在他结喉穴上轻轻一按,只听咽的一声,那药丸已落人志航喉内。
  巫山嫠妇将左手放在志航颈后,使他微扬着头,将那一杯鲜血相继灌了下去,点滴不剩。
  王思婷苍白着脸与丹妮同时站在床前,目注巫山嫠妇轻易的给志航发药服下,心中又安定了不少。
  巫山嫠妇叹了口气,说道:“老身之术已止于此,能否使他起死回生,也只有看他的造化了!”
  说罢回到桌前从下。
  王思婷目不转睛的注视着志航,只见他面色变化极快,不一时间,已然红润如常,四支也微起一颤动。
  又过了半盏热茶的工夫,只见志航双叟眨动了一下,竟缓缓的张了开来。
  王思婷心头大喜,连忙俯在他耳边轻边喊道:“志航,志航!……”
  只听巫山嫠妇沉声喝道:“现在不要吵他,就算他能好,最少需两个时辰之后才能苏醒过来!”
  说话之间,只见志航忽然啊了一声,一翻身坐了起来。
  巫山嫠妇大出意料之外,幌身飘至志航面前,凝注着他喃喃自语道:“这倒真是老身生平遇见的第一桩怪事,为何此人竟有这样雄厚的潜力?”
  志航茫然四顾了一会,似是一时弄不清眼前之事,目光缓缓停留在王思婷脸上,讶然说道:“王姑娘,你……”
  王思婷惊喜莫名,目光转向巫山嫠妇,道:“多亏了这位老前辈救了你的性命!”
  志靛喘吁了一阵道:“老前……辈……!”
  但他毕竟大伤初愈,气血虚浮,但觉眼前一黑,又复一仰身躺了下去。
  巫山嫠妇向王思婷道:“不碍事了,不过,任他潜力如何雄厚,以过这次大伤之后,至少也要休养上十天半月,才能复原……”
  目光转了一转,又道:“待他能够行动之时,你就陪他速离此地,找一处安静之所,使他能静静的调养一段时日。”
  王思婷道谢不迭,连连应是。
  是时已是五鼓将尽,朝阳欲出,巫山嫠妇扶着丹妮肩头,缓缓起身来,道:“一夜功乏,大家且都歇息一会吧!”
  说着迳与丹妮步向内室而去。
  王思婷待巫山嫠妇去后,见志航已昏昏入睡,一时心头感慨良多,不由幽幽的叹了一口长气。
  多少天来,他一直到处寻找志航的下落,在死谷秘道之外,遇到负伤的“牛魔王”时,她曾认为志航当真已然去了海外,但在叙州城中,她又听到了志航陷于死谷中的传闻,故而她再度找向长春谷来。
  一方面固然是她要报他的救命之恩,但另一方面却还有一个无法说出的理由使她不能不来找他。
  现在,她毕竟达到了她的心愿,志航正鼻息均匀的睡在她的面前。
  她忽然想到方才为他针治,脱衣时的尴尬,不由双颊立刻又红了起来。
  她想:“这次一定要好好劝住他,与自己先找一处幽静之所,使他把伤势养好后,…………
  她脑海中茫然忖思,充满了无限幸福之感。
  一阵疲乏之感渐渐袭来,终于俯在床沿之上酣然睡去。
  这一觉睡得极熟,待她睁眼醒来之时,竟然已到了次日掌灯时分,睡了整整一天之久。
  她有些赧然的站起身来,只见房中静悄悄的,心想自己怎会这等疲乏,竟然睡得这等死法呢?
  房中未燃灯烛,窗外有风雨淅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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