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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她前一世就很明白,章御待章雪要比待她好太多,原因,她自己也是明白的。就像那场和亲,选中她,除了因为那是她的义务之外,很大的原因不过是,舍不得章雪。章御不会比她更不明白和亲意味着什么,若是舍得,便决不会做那样的决定。
她一开始便错了罢。章雪本就是金枝玉叶,她何必要与章雪比。舍一个有血缘关系的亲妹妹去保一个本无什么关系的人,放在重亲情的章御身上,可能吗?
妄想这东西,果然不能要。
想来想去,道理她都明白,她也不是没心没肺的人。只是,这样的活着……桃苒深吸一口气,不敢再想下去。
今日不习武,桃苒从书房出来之后,便准备和杏儿一起回碧雪殿。桃苒还未走出几步,便听得身后一个娇软甜糯的声音将她喊住。桃苒回身,章雪快走了几步到她身前。
“阿雪,有事吗?”
章雪有些羞赧的对桃苒笑了笑,道:“桃苒姐姐碧雪殿内的桃林,唔,桃子可曾熟了?”说着,章雪有些不好意思的垂了头。
桃林的桃子确实已经熟了,她重生那一日,桃子还青涩的很,如今却熟透了。她日日期盼的时候,觉得时间过得太慢,如今不抱念想了,反倒觉得时间过得太快了。
桃苒顺手牵过章雪,脸上也是浅浅笑意:“的确是已经熟透了,感情你便整日惦记着那桃子呢。”
上一次章雪到碧雪殿的时候,便提起了那桃子,桃苒倒是没想到她也是个贪嘴的。
章雪脸色微红,却在听见桃苒的话后抬起头甜甜一笑:“那桃树可不是去年太子哥哥一棵一棵亲手种下去的么?想来那桃子该是格外好吃的罢,阿雪自然是惦记的。错过了今年,明年可不一定能吃上了呢。”
原本无波无澜的心似乎被掀起了巨浪,是隔得太久以致于她已经忘记,还是不愿去想起?
彼时开春之际,有人不顾身份的尊贵和仪态,亲自在碧雪殿院内种下一株又一株的桃树,不要任何人经手。她执拗不过,只好日日作陪。那时因为这事,皇上甚至曾责骂过太子的。他却只说,想做他要做的事情。
要做的事。送她一院桃树,及笄时的一春粉色。
便是因为有这样的甜,那些无法言说的苦才分外的苦,那些藏着掩着的痛才格外的痛。
呆住了的桃苒又意识到自己的失态,立刻对章雪扯了个笑,正想说什么,却听见身后有声音传来。
“你若是想吃,哪一年都是吃得上的。”
桃苒一时走神没有注意,章御不知何时也已走近了他们,章夙与他一道,此刻正站在章御身侧含笑看着她们。
章雪见了他们两人,立刻迎了上去。桃苒张了张嘴,却什么声音也没有,那一声“哥哥”在舌尖滚了滚,又咽回了腹中,交叠放在身前的两手不自觉的握紧了一些。
“自然的,阿雪什么想吃都是能吃上的。”一眼之后,桃苒恢复了平静,只含笑将视线落在章雪身上。
章雪发出了一声愉悦至极的欢呼,章御却是略一挑眉:“既然如此,不若便一道去了吧。”
章御话出,无一人反对。是以最后往碧雪殿去的一行人,除去桃苒之外,还有章御、章夙和章雪。
四人到了碧雪殿后,不多时便有宫人送上冰凉解暑的蜜水来。殿外炎热,殿内却很清凉。
因为桃苒早已吩咐杏儿派人去摘些新鲜甜美的桃子过来,待几人喝过蜜水之后,章雪垂涎的桃子也送上来了。几人都还未用午膳,太子几人都到碧雪殿来了,桃苒自然是要张罗午膳的。
本这些只须交待宫人下去准备便好了,她到底还是有些不习惯于和他们这样相处。心中那抹尴尬难平,桃苒便寻了个借口走开了。待离开了正殿,桃苒又有些气恼自己只知道逃避。
杏儿听桃苒说要亲自下厨,不由呆了呆。往日的吃食,都是她在张罗着,她似乎并不知道她家姑娘会下厨的。
“姑娘,你真的要下厨?”杏儿不掩饰自己的疑惑,问着桃苒。
“嗯。也不是什么难事,太子几人在碧雪殿用膳的次数不多,我亲自下厨也不为过。”
“姑娘,可……”杏儿还是心有疑虑,又听见了桃苒的话。
“你来帮我便是了,我往日也曾帮着皇后娘娘在小厨房里打打下手,你不必这样担心。”
桃苒这样说了,杏儿便也不再说什么,只是更快的去小厨房着手准备。
杏儿洗菜,准备碗碟,桃苒自己动手切菜。两人相处的时间长,做起事情来也分外默契,此时也不例外。
食材很快便准备好了,杏儿刚好被她遣走去办事,桃苒正清点着菜色的时候,却觉得空气中有股细微的不适感。有一人正倚在门边,两眼濯濯,似笑非笑的看着她。
他肯定是刚刚才到这儿来的,杏儿走了不多会,其他宫人一开始就被她遣走了,所以她才没有发觉。桃苒看着门口的人,不知道该说什么,是章御先开了口。
“我便说你离开了这样久,原来是躲在这儿来了。”说着,他又看了看桃苒面前的一众食材,扬声问道,“你要下厨?”
“嗯。”桃苒应了一声,抿了抿嘴才又接着说,“这地儿不适合哥哥。”
“都准备好了?怎么也没个宫人在,我来帮你生火。”
没有理会桃苒的后半句话,章御径自踱步进了小厨房内,一点儿也不避讳。
“哥哥你……会生火吗?”被章御的话惊住,桃苒讷讷的问道。
“不就是生个火,又不是什么难事。”桃苒只讷讷的看着章御动作,自己则呆愣在那里。章御见她如此,便又出声,“还愣着做什么。”桃苒回神,顿时觉得头疼不已。反正她是赶不走这人,只能由着他去了。
等到一个菜都还没做好,而小厨房里已经乌烟瘴气的时候,桃苒终于无奈的笑出了声。她从来没有见过章御这样狼狈的一面。
“哥哥还是去等着用膳吧。”
章御对这样的情况也很无奈,他原本以为不过是生火放火罢了,哪有那么难,结果却……
“咳……”轻咳一声以作掩饰,章御终于起身,嘀咕。“原来我也是个拖后腿的。”
桃苒见他脸上沾了些灰,只一犹豫便将自己的帕子递了过去,“哥哥本就不须会这些,右脸上沾了点儿灰。”
不置可否,自然的接过那帕子,章御擦了擦右脸颊,换来桃苒又一句:“不是那儿,再往右一点儿。”
章御挑眉看着桃苒,手中的帕子攥紧,却只是这样看着她。桃苒也发觉了不对,先前他们还在冷战着的,这会儿却……可又不能让章御脏着脸出去。桃苒咬牙,心一横走到章御身前,拿过他手中的帕子,细细的替他擦干净脸上的灰,又替他拍干净身上的灰。
对着桃苒的这一系列动作,章御很受用,甚至很配合的张开了手臂。等到桃苒一声好了,他才又踱了步子出去。小厨房外,杏儿一直在那处候着,章御见了她,便道:“进去帮桃苒姑娘生火罢。”
杏儿眼观鼻鼻观心,充作什么都不知,应声。待章御走了,才进了小厨房去。彼时,桃苒正在洗着手。
“有些晚了罢?杏儿你快点儿生火来。”被章御这么一折腾,耽搁了好一会儿,桃苒见了杏儿进来便立刻说道。
“是。”
章御回到了正殿,章雪见他离开这样久,而桃苒也没有回来,便无心问道:“太子哥哥去了做什么,这样久?”
忆起刚刚桃苒有些无奈又不得不帮他拾绰的样子,章御眸中,脸上有漫上一层浅淡的柔和神色。
“无事。”
没有了章御在,一切都变得顺利,午膳也很快都备下了。
看着宫人端上来的午膳,章夙和章雪得知是桃苒亲自下厨做的,都有些跃跃欲试。章御不动声色的起了筷,其中的一道是他爱吃的。他细细品尝着,然而脸上的表情并不泄露任何端倪。
桃苒坐在那一处,不由得想起前一世,她从未为章御下厨过一次,哪怕她十分清楚他的喜好和口味。却不曾想过,有一日,会这样为他备一次膳,虽然,并不是为他一个人。
作者有话要说:=V=不知道啥时候才能表白啊表白~摸下巴 天时地利人和还是很重要的~
☆、疑惑
几人刚刚用过了午膳,便有宫人来传旨,皇上召太子和章夙去宣执殿。当下,章御与章夙领旨而去,章雪称要在碧雪殿多留一会儿便并未一同离开。
桃苒和章雪两人吃饱喝足闲来无事,各占一方美人榻小憩,有一句每一句的聊着。平日里习惯了午睡,和章雪这样聊着,不多时桃苒觉出了几分困意,然章雪一点儿睡意也没有她只好强打了精神。
“桃苒姐姐,太子哥哥的生辰是不是要到了?”浑然未觉章御生辰将近的桃苒闻言,睡意顿时散了一半。八月将近,章御的生辰,便是在八月。桃苒念头方转,又听见章雪接着说道,“该送什么贺礼好呢?”
章雪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桃苒,微皱了眉似在思索这问题又似在等桃苒给她提提意见。
“太子爷什么都有了,这贺礼只要是心意足了便可以了。”
睡意已然完全散去了的桃苒不动声色的垂了垂眸,脸上带笑的看着章雪。她这话说的一点都不假,大启如今有多太平富饶是不须多说的,皇上和皇后娘娘只这一个孩子,其身份的尊贵便摆在那儿了。虽不能说这世间什么好东西太子都能有,只是他能有的好东西太多了。
何况,这个人将来连月落国都吞并了……
章雪显然懂得桃苒的话,顿时柳眉倒竖,脸上神色转而严肃了几分:“看来只能出宫去了吗?”
桃苒听见章雪的话,当下懵了。等反应过来时,却见章雪已经从美人榻上坐了起来,两手握拳,脸上一派坚定。桃苒觉得有点儿哭笑不得,章雪到底在想些什么。
章雪自然不知道桃苒心里的想法,她偏头看着桃苒,眼睛眨了眨:“要不我们悄悄的溜出去?”
不意章雪真的动了这个念想,桃苒当下目瞪口呆的望着她,又连忙起身说道:“这事儿宁王和王妃知道了可是要挨罚的,何况我们两个去也太不安全了,这主意可要不得。”
“咱们偷偷去,不教人发现便是了。”章雪还抱着念想,试图劝说桃苒,眼里隐隐的闪着兴奋的光芒。
桃苒伸手捏捏她的脸颊,脸上的表情无奈却宠溺。
“要去便得宁王和王妃允了才行,若是偷偷溜出去,宁王和王妃找不到你是要担心的。”
章雪明白桃苒的话,原本眼中的兴奋光芒消失了,有些失望和失落的点了点头。
“嗯。”
鬼主意不得不打消,章雪又躺回美人榻继续想着要怎么让宁王和王妃点头同意她出宫去了。没了一点儿睡意的桃苒,尽管闭了眼,却满满都是关于章御生辰的事情。
生辰之后,便是章御登位了。而他们前一世之所以生了那样多的嫌隙,似乎便是从那之后。
这是……机会吗?
原本褪去的困意再一次袭来,桃苒轻轻打了个哈欠,闭眼睡着了。
不觉一觉睡了许久,待桃苒醒来时,章雪已经离开了。整个屋内都被夕阳的光辉笼罩着,那暖橘色的光亮让人莫名觉得心安和平静。她一睡醒来,竟然已经是黄昏时分了。
桃苒刚刚下了美人榻,杏儿在门外敲了敲门,轻声却急切的问道:“姑娘可曾醒了?”
“进来罢。”未做多想,桃苒唤了杏儿进来。
脚步匆匆的进了来,杏儿语气仍是急切的说道:“小王爷让人来传话,让姑娘醒了便立刻去一趟云清亭。”桃苒尚在疑惑,又听见杏儿解释道,“皇上将太子和小王爷召去了宣执殿,后来不知怎么的,似乎太子和皇上吵起来了。小王爷方才让人来传话让姑娘去一趟云清亭,小王爷说,姑娘若是去晚了,只怕那亭子是要塌了。”
能让太子一再与皇上争吵的事情只能是那件事情了。先前太子生生的忍了下来,如今又一次和皇上吵了起来,心口堵着的那一口气更是无处可发泄。那亭子到底是塌不了的,太子的怒意却是真的。
刚刚明白过来杏儿的话,在听见最后那一句时,桃苒却没忍住笑了出来。“怕是的确要塌了的。”
杏儿愣了愣,又听见桃苒吩咐,“去准备一下,我想洗漱梳妆。”
“是。”
东宫,云清亭。
残阳垂落在天际,越发的红艳似火。青白的道路被漫天漫地的夕光照耀,好似镀上了一地的金黄。
一人负手立在亭心,背在身后的手上还有点点血迹。一旁的木质柱子上,还沾染着红色的液体,在夕光的照耀下,更觉几分刺眼。
他偏头看向身侧的人,沉声:“桃苒姑娘过来了?”
花东洛垂手立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