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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玉看着这几人闹腾,有点头大,真想走。不过,宴世子刚才那是替她报仇?可是以他的身份得罪了孝王爷,恐怕……清玉不想因为自己的事情给别人造成负担。其实今天也没什么大事儿,她自己完全可以处理好。
禾晏似乎听见了清玉心中所想,看着她道:“你先回去吧。”
清玉感激的点点头,冲三人行礼,转身告辞了。
平乐郡主却不干,欲阻拦,被孝王妃拦住。孝王妃不解的看着禾晏,“往日我们没和你打过什么交道,宴世子今日何至于此。王爷素来与人和善,没有和谁结仇的意思。”怠慢了圣意可不是闹着玩的,这几年孝王府因权势扩展,受到了皇上的忌讳,就怕落人把柄。
“王妃解释这么多,心虚?”
“放肆!我怎么说也是你的长辈!”孝王妃见软的不行,直接来硬的。
“我是来传口谕的,你们别惹错人了。”禾晏阴冷的瞪着这对母女,转身告辞。
孝王妃盯着他的背影,无奈地冷笑。她知道,宴世子最后那句“你们别惹错人了”是在警告他们,不要随便惹他和他的人。
“他什么意思?这还了得!我这就进宫跟皇帝哥哥说,他故意设计拖延父亲进宫时间。”
“傻孩子,你说不清。”孝王妃解释道,“一旦宴世子真能证明他遇过劫匪,你父亲迟到的事儿可以解释明白了,但劫匪的事儿就罪大了,别忘了,你父亲人在刑部,主管京城治安。”
当年叶侯府长房父子被匪徒双双虐杀的事件对朝廷造成的恐惧和羞辱仍在,在皇帝面前最好不要提‘匪徒’两个字为妙。
平乐郡主似乎有点明白孝王妃为什么忌惮那个宴世子了。太后娘娘宝贝那个宴世子的身体,若是她老人家听说宴世子遭遇危险,肯定会逼迫皇帝降罪的她父亲。父亲虽是先帝的亲弟弟,但与其关系并不要好,更别说跟当今皇上的关系如何微妙了。
“孩子,咱们虽是皇族,富贵之家,却也不能只手遮天。你或许还不知道,近来朝廷有很多参你孝王府的折子,你父亲硬给压下来了。这种时候,咱们最好不要惹事儿。”孝王妃说后话的时候有几分夸张,其实参王府的折子就一本。孝王妃看不惯女儿日益嚣张跋扈性格,希望女儿能收一下性儿,有个闺房女子贤良淑德的样儿。
平乐郡主闻得此言果然消停了,乖乖的点头,听从母亲的吩咐。而在此时,孝王爷正老实的立在大殿中央,忍受皇帝劈头盖脸的责骂。皇帝责备够了,太监通报说宴世子到了。皇帝招呼禾晏进来,软下口气问他有何事。
孝王担忧的动动眼珠子,余光瞟向身边的禾晏。
禾晏温润如玉的笑着,对皇帝直言:“臣是来给孝王爷说情的。”
作者有话要说:注12来自百度古诗词 79
☆、第80章
孝王闻得此言;心更加颤悠了;一脸怀疑的看向禾晏;琢磨他是不是又有什么坏点子想陷害他。
“说!”皇帝面色不改,威严十足;殿中央站的俩人谁也没看。
“臣在传旨的半路上遇见一件趣事;耽误了消息送达。”禾晏道。
皇帝轻笑一声;打眼瞧禾晏。“有趣?得幸今日没什么紧急要事;否则你的有趣给朕带来多少损失。禾晏,可是你自报奋勇的要替朕传旨,胆敢半路怠慢了朕的之意。你莫非仗着太后宠爱,目中无人了;眼里连朕都装不下了?”
“臣不敢。”禾晏的声音平静如水。
皇帝冷哼一声,斜眼打量禾晏。默了会儿;见对方不肯主动说,他才咳了一声,问他路上到底遇见了什么趣事。
“一群乞丐欺负一个小要饭的,”
“什么意思?”皇帝插话,眯起眼睛,目光中透着寒意。难道禾晏在讽刺他没有勤政爱民不成?
“他们挡了臣的路,臣便叫人打跑他们。”
“噢,原来如此。”皇帝轻笑一声,他还真多想了,这个禾晏什么时候同情过别人。
“那个要饭的见臣是个贵族,起了歹意,竟躺在臣的车轱辘底下不肯走,逼着臣留下她。何等的刁民!臣当即命人将其送到官府关押,那厮为保命,竟扯嗓子喊说,她清楚当年叶溶父子的死因。”
“叶溶父子?听着有点耳熟。”
“皇上,那正是叶侯府的大房,曾袭爵一等男的叶溶,十几年前因路遇悍匪,与其长子双双丧命于匪徒的利刃之下。”
“噢,对。”皇帝点头,当年这案子威震朝野上下,还引起了世家大族们的不少恐慌。虽然朝廷出动最精良的部队和官员破解此案,凶手却一直没有落网。皇帝听到此时,眼睛里燃起几分兴致,他微笑着看禾晏,叫人给他赐坐,命他细细将来。
“这件事涉及朝廷命官,臣未敢多问,倒是她口中所言的另一个消息令臣觉得颇为有趣。她说她认识那个挺尸于叶侯府门外的女子。”
“噢?果然很有趣。”皇帝低低的笑起来,当即询问禾晏此人在哪儿,命其将人移交到刑部速速审问。可巧在刑部办事的孝王也在,皇帝就直接将此案交给他处理。皇帝表示对此事的浓厚兴趣,特别交代孝王一定要细致从严清查,最好是能将十几年前的那桩惨案翻查清楚,也好让九泉之下的叶溶父子瞑目。
孝王见皇帝忘了前话,还对他委以重任,心里终于松口气,乖乖的上前领命,十分自信的允诺自己一定可以破案。
皇帝见他此状,越加赞赏,笑眯眯的告知孝王可以尽可能动用一切资源,全国的官员都可以为他这件案子铺路,只要他能将当年的匪首拿住绳之以法。
孝王被赋予了大权,自然高兴,感激的看一眼禾晏,同他一起退下了。二人出了殿外,孝王便摆出一副春风得意的模样,背着手,脸望着天。
“算你小子识相,挽回了局面。本王念在你去世父亲的面子上,不跟你计较。”
禾晏轻笑:“孝王爷真会说笑,难不成您真打算跟我这样年纪的‘孩子’计较?多掉价。”
“你——”
“孝王爷好走!”禾晏木着脸抬手作恭送的手势,见孝王走远了,他方转身欲往东宫去,却见太子爷狄玉就站在不远处的朱漆柱子后。
狄玉见他看见自己了,嬉笑一声,往柱子后闪了一下,才走到禾晏跟前。“本太子可不是有意偷听。”
禾晏冷冷的看他一眼,没吱声,继续往前走。
狄玉跟了上来,笑问他:“你怎么把这种能邀功的大案子给孝王办,交给本太子啊,将来我立了功还有你的好处不是。”
禾晏没说话,停住了脚步,决定不朝东宫的方向走,转而往四和殿的方向去。狄玉拦住了他,问禾晏怎么突然改主意不去他那儿了。
“耳朵有点累。”禾晏道。
“哼!”狄玉无奈地冷笑一声,拉住他道,“你找皇祖母做什么?”
“谈婚事,备聘礼。”禾晏简洁的回道。
“对对对,你该是时候给我娶舅母了。那我不耽误你,你去谈你的终身大事,可前提你得告诉我,你为什么把那么好的活儿让给了孝王?”狄玉不服气道。
“因为孝王比你还笨。”禾晏懒懒的看他一眼,口气平静道,“杀害叶溶父子的凶手不简单,当年破不了,如今一样破不了。谁接这案子,谁就等着倒霉。我倒没想到你有这心思,是不是最近太走运了,想换个法子倒霉一回玩?”
“不不不,你还是快去议亲议亲吧。”狄玉慌忙道,而后接着补充,“聘礼不够的话我这有,你要什么随你拿。”
“是我娶妻。”禾晏淡淡的抬眉看他一眼,随即转身直奔四和殿去。
狄玉嘿嘿的笑,摸了摸鼻子。也对,他娶妻自己出聘礼算怎么回事。狄玉无所谓的摇摇头,手搭在贴身小太监的胳膊上,哼着小曲儿悠哉悠哉的晃悠回了东宫。
再说孝王,以为领了个好活儿,兴高采烈的回府给王妃和女儿报了平安。孝王妃得知宴世子是虚晃一枪,也就安下心了。“如今正是非常时期,咱们孝王府上下最好低调行事为妙。”
“王妃且安心,今儿个进宫还有一件好事呢。”孝王遂把刚领来的任命说给妻子听,而后招来那名从禾晏手中交接来的小乞丐,孝王命人带着她下去梳洗一番,再送去刑部看守。
那些世家子弟尚在王府中未走,孝王需先去那头瞧一遭。在孝王临走前,孝王妃先多嘴问了问孝王心中的女婿人选到底是谁。
平乐郡主坐在一边红着脸低头,竖着耳朵对准父母二人所在的方向。
孝王看眼害羞的女儿,一乐,对上孝王妃的眸子。他将孝王妃拉到一边,小声询问她。“咱们的宝贝女儿今天相看之后,是否有了中意的对象?”
“咱们家已经算是大富大贵了,不求别的,只求那孩子贴心懂事,懂得照顾咱女儿。如今这些年纪轻的世家子,哪个不是风流纨绔。今日难得遇见一位才貌双全的孩子,性子又十分稳重,不贪恋女色,自然选他最好。”
孝王听着孝王妃的描述,正和自己心里中意的那名人选一般。试探的询问她:“是不是那个苏循?”
孝王妃会意的笑了,勿需点头,已经让孝王明白答案了。
孝王也乐了,示意王妃安心,他也是此意。孝王往外走的时候,自觉地脚步都轻飘了不少,今日真所谓是双喜临门了。
苏循、苏待、秦班等世家子在孝王府世子的组织之下玩投壶,玩乏了,他们也没有多余的心思在这;因要等孝王归来才好告辞,只得无聊的坐在屋子里闲扯。
秦班见弟弟秦理闲来无趣,拉他坐在偏僻的一角,小声问他:“今日同苏二姑娘走在一起的那位蓝衣美人,就是詹家四姑娘么?”
秦理嫌弃的看秦班一眼,警告其道:“大哥,你可别乱起心思,人家是宴世子妃,咱们可得罪不起。”
“知道知道!”秦班不耐烦的回道,心里却有了另一番计较。
……
孟夏草木长,绕屋树扶疏。永安王府便选在此时节,择吉日下聘。
永安王府下聘的时间与别家大有不同。送聘礼的队伍在太阳刚刚升起之时便到了安国公府门口,媒人笑着将礼单递给一脸睡意未退的大太太,而后便规矩的后退一步,立在那里岿然不动,连她脸上挂的笑都好似定住了一般。
大太太早前准备和永安王府结亲的时候,便忖度过鬼世子说不准会有什么怪异之处。然自从詹府与其接触之后,大太太倒渐渐觉得鬼世子没什么可怕,比平常孩子凌厉了点而已。然而今天,她算是真真正正尝到什么叫‘诡异’了。她稳住自己的状态,打开礼单,仔细阅览了一遍。鉴于上回大太太寿辰永安王世子送的重礼,她当时便顺势推敲起王府的聘礼了,金银珠宝绫罗绸缎必少不了的。可是,此时此刻,当她打开礼单,看着上面只写了一指多长的物品清单,内心全部被错愕和惊讶占据。
大太太抖起嘴角,尽量不让自己的表情显得太不和善。她握紧礼单,勉强挂着微笑带媒婆前往老太太屋中。老太太刚刚洗漱完毕,就听说送聘礼的来了,有几分惊讶,也有几分不悦。大周朝的聘礼一般都会选择在下午进行,永安王府或许习惯不同,想早点来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好歹提前知会一声,叫她们提前有个准备。如今可倒好,全詹府上下,没有一个知道永安王府会在天刚亮的时候登门,愣是把她们打了个措手不及。
老太太隐忍着怒气坐下来,接过大太太递来的礼单,当她看到内容之时脸顿然黑了下来。这上面的写着的东西真是聘礼?礼单里的这几样寒酸的东西是按照世家下聘中最低的标准走的,说白了,贵族之中还没人下聘会小气成这般。至少男方的聘礼也算是代表着男方的脸面,纵是男方不喜欢女方,也不可这般打自己脸的。再说永安王世子之前表现的分明很中意清玉,而且在她和大儿媳生辰之时,也算是出手大方,怎么到下聘这突然变得小气了?
☆、第81章
老太太觉得自己好像在伸脖子的时候突然被打了一巴掌。
火辣辣的疼不说;更叫人羞愤难当。他们堂堂安国公府;往外嫁王妃;收到的竟是这等寒酸丢人的聘礼,情何以堪!
老太太深吸口气;艰难地扯起嘴角吩咐大太太招呼媒人即可。她则以头疼为借口;叫丫鬟们先扶她离开。老太太就在屋子里生闷气;恨不得把死了的永安王挖出来告一通状。
大太太已经在短时间内整理好了思绪;摆出一脸灿烂的笑颜,她从容有度的点查了聘礼,招待媒人,打赏……一切打点完之后;大太太来到老太太的卧房内回话。
老太太听大儿媳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