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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日,老张头站在李记门口,足足望了半个时辰,门口已是贴上大大的封条,而门上的牌匾已经垂下了一般,一阵风刮过,竟是支撑不住,直接从上面落下,断成两半。
******
苏白芷小心翼翼地拨开博山炉里的香灰,挑了挑香。韩敛今日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兴致,请了个名伶在家唱戏。此刻歪着脑子,在听那名伶面色惶惶却是一脸坚决地唱着。
“窗前明月亮堂,案上红烛辉煌,雕龙刻凤鸳鸯床,只一人垂泪思量。
遥想当年君彷徨,左是虎,右是狼,进退维谷心成殇。
妾慕君心若河汤,不忍君愁,褪下红衫着男妆,驰骋战场,提枪成君将。
楚歌皆散四面安,君临天下意昂扬,与妾道:满目江山与卿享。
妾笑:江山虽好,不若执手郎。盛世繁华颂唱,洗净铅华羹汤。
妾对君心似日月,待地久,更待天长。”
苏白芷只是摇头,终究还是女子比男子更可心,便是这江山,也是愿意替人去打,只是男子薄情,也不知道这君王之心将来如何。
这名伶果真厉害,几句话,便将那画面放佛置于人前,洞房之夜,沙场之上,赢战归来,一层层的画面叠加,将女子巾帼不让须眉的豪情展露无疑,却又不缺失女子的温婉。
韩敛闭着目,随着曲目摇头晃脑,似乎也没感受到空气中香味的变化。苏白芷见他没什么反应,也就沉下心来听那名伶唱曲儿,果真,不一会便是话音一转,曲风一转,锣鼓紧落,让人不由地揪起心来。
名伶的声音也变作如泣如诉,苏白芷不由地就被带了进去。
“奈何谣言凭空起,妾成祸水,成媚娘,该油烹,该水浸,该火燎。
口诛笔伐无止尽,千刀万剐恨方销。妾不顾,有君在侧,逆尽天下又何妨。
可惜到底是妄想,江山与妾,终无需掂量。
一指书信下,白绫悬断如水情,鸠酒毒杀离人肠,仅见一面,遗愿都难偿……”
苏白芷的心就这么揪成了一团,回神时,已是泪流满面,只听到那名伶期期艾艾地唱完了最后一句。
“红烛落泪终有尽,明月成辉万年长。谨记得,忘川之水少饮些,来世为君再成将!”
许久,苏白芷都未从戏里走出,倒是韩敛,见她哭的如此伤心,挥了挥手让名伶退下了,咧嘴笑道,“你这年纪也不大,怎么还能听得懂这戏词儿?看来是情窦开了,懂事儿咯。”
苏白芷抹了抹泪道:“韩公惯爱取笑人。我就是觉得,戏中的女子真是傻。都成了那样,还无怨无悔,等着下一世成将。那君王,不值得那女子这般待他。”
“这一曲《君王令》呀。”韩敛叹道,“写这词儿的人名唤苏行乐,也是个女子。可人家真是从骨子里的温软,对着爱人那是死心塌地的。”
“我不愿。若是我,他负我一回,我便再也不能信他。”苏白芷恨恨道。
韩敛招了招手将苏白芷唤到身边,仔细打量了会,方才道,“这香配的不错。不过几个月,你的本事长了不少。这几日,你便将袁氏此前嘱咐你配置的四味香再配配,七日后,带着那四味香并今日这味香同我一同前去赴宴。”
“好的。”苏白芷应承着,又低声道:“韩公,这几日我将铺子拾掇拾掇,您若是方便,便替我给香料行取个名字。等赴宴回来后,我给铺子再办个热热闹闹的开张仪式,从今往后,那香料行便是由我正正式式经营的。”
“这样……”韩敛点头道,“也该如此。如今你的香料行就叫个‘苏记’,既不好听,又像是个食铺。取个名字,也当是换个主人换个气象。店名你有什么想法?”
“原本爹爹在时,铺子还叫‘瑞昌’,我想若是还能改成爹爹在时的名字,定然是最好不过的。”
“‘瑞昌’,祥瑞昌荣,也不错。就这个吧。”韩敛点了点头,迟疑了片刻方才道,“九丫头,等你的铺子安定下来,许我和韩寿就要离开这儿,常驻京师了。你可否愿意,同我一同上京师去?”
作者有话要说:《君王令》,出自我最爱的CP苏行乐的《一枕浮欢》 全文为苏行乐原创,因为很喜欢,所以推荐给大家。这曲子,也是文中小受唱与小攻听的,我当初看时,越看心里越难过。这女人啊,真心太傻了,无怨无悔为哪般?
全文如下:
《君王令》
窗前明月亮堂,案上红烛辉煌,雕龙刻凤鸳鸯床,只一人垂泪思量。
遥想当年君彷徨,左是虎,右是狼,进退维谷心成殇。
妾慕君心若河汤,不忍君愁,褪下红衫着男妆,驰骋战场,提枪成君将。
楚歌皆散四面安,君临天下意昂扬,与妾道:满目江山与卿享。
妾笑:江山虽好,不若执手郎。盛世繁华颂唱,洗净铅华羹汤。
妾对君心似日月,待地久,更待天长。
奈何谣言凭空起,妾成祸水,成媚娘,该油烹,该水浸,该火燎。
口诛笔伐无止尽,千刀万剐恨方销。妾不顾,有君在侧,逆尽天下又何妨。
可惜到底是妄想,江山与妾,终无需掂量。
一指书信下,白绫悬断如水情,鸠酒毒杀离人肠,仅见一面,遗愿都难偿……
红烛落泪终有尽,明月成辉万年长。谨记得,忘川之水少饮些,来世为君再成将!
我家CP的文笔极好,我是自叹弗如,推荐姑娘们前去围观。
☆、硝烟
苏白芷斜靠在窗前,不知道为何,听闻韩敛说要离开,心里便一阵阵难过。韩敛如她的亲人般,一同护着她,若不是怕逾矩,她甚至从心底里将他当作自己的爷爷。
对着窗外发着呆,雨淅淅沥沥地在下,旺财趴在她脚边,无精打采地打两个哈欠。苏明烨打了帘子进来,看到这一人一狗都沉默着不说话,笑道,“妹妹今日不用去香料行?”
“哥哥。”苏白芷见是苏明烨,忙敛了神色,“哥哥今日怎得下学这么早?”
“唔……”苏明烨颇感遗憾道,“今儿仲文兄前来与众人辞行,说是家中有要事,这几日便要启程离开回家乡,先生便提前下了课,许是也方便仲文兄摆这谢师宴。”
“秦公子也要离开?”苏白芷一顿,那日从寺中回来,她还想着找个时间好好谢谢他,那味香若是能成功,也是亏得他给的灵感。可这还没想好,他就要离开了?
“什么叫也?”苏明烨一顿。
“昨日韩公与我说,过几日,他同韩寿也要离开,许是要定居京师,再不回来了……”苏白芷闷闷道,这到底是个离别的季节,一个两个,都要走。
“所以你今儿一直闷闷不乐?”苏明烨轻声笑道,“傻丫头,韩公待你再好,可毕竟不是亲人,总有一日你也要同他们分开的。”
“我知道,就是有些舍不得。”不止是韩敛,就是韩寿她也是万般不舍得。
“山水有相逢,或许来年我们便能再见到他们呢?毕竟韩公的产业还在这呢。”苏明烨劝慰道。女儿家的多愁善感他不懂,可他知道,若是自己一路顺顺利利,终有一日他会去到京师,见到韩寿。
“倒是仲文兄……他说他家乡地处偏远。山高路远,或许再难相见。”苏明烨话音刚落,就听到旺财“嗷呜”地叫了一声,他揉揉它的脑袋道:“你只怕要一直在这呆着咯。你家主人此去甚远,怕是不能带上你。”
“嗷呜……”旺财低着头,继续闷闷不乐。
苏白芷取了四件红丝绸包的物什摆在桌面上,一一打开后,苏明烨方才发现,是香染的笔墨纸,比起送与先生的,还多了香墨,闻之颇让人静心。
苏白芷道:“秦公子在学堂里对哥哥多有照拂,如今正好托哥哥将这些交与他,当是咱们对他的谢礼。”自那日准备香纸香笔送先生,制作香墨却遇到诸多难题之后,她就一直琢磨着,如何在香墨的工艺上进行改进。得空时,她便往墨坊跑,如今手头的这些或许还不够成熟,可她却能拍着胸脯保证,这香墨,是全建州独一无二的。
只当是做个念想吧……心里蓦然一紧,竟是想起从寒山寺上下来时她望着他墨色的衣角,鼻尖飘摇的那似有若无的香气。
“仲文兄对着先生的香笔香纸可是垂涎了许久,如今有了这香墨,可是要乐上一阵子了。”苏明烨笑着收好东西,索性趁着天未黑,先将东西送了去。
回来时,苏明烨手上却多了个物件。将那博山炉往苏白芷的桌面上一摆,苏白芷一眼便认出那博山炉,便是当日她看中的“云润”。
“幸好我去的早。也不知道仲文兄家中何事,竟是走得这样急,今日便动身了。我方才将东西交到他手上,他便给了我这个炉子,还给了我一幅画,说是赠与你的。”
画卷舒展,画面上水墨轻染,烟雨笼罩下的大山,竟在大气之中不失婉约。
“咦,这是哪里?”苏明烨好奇道,“这山可真美。”
“博山云润,风雨袅晴烟……”苏白芷低声呢喃道,却是失了神,“这是晴烟山,在塞外。那儿有塞外江南之称,很美……”
“晴烟山?塞外?那你如何得知的?”苏明烨见她失神,多问了两句,苏白芷这才意识到自己一时说漏了嘴,连忙解释道,“我也是听秦公子曾经提起那儿的景色,这才瞎猜的。”
苏明烨半信半疑地走了之后,苏白芷打开博山炉,这才发现里头放着张纸条,上面写着五句诗,
“天地生吾有意无,僮仆使来传语熟。博山犹自对氛氲,溪上春晴聊看竹。建水风烟收客泪。”
这七拼八凑的诗句,她却一眼看中了中间一行,“吾来自晴烟”,秦仲文竟是来自晴烟山!
怨不得当日他说“睹物思人”时,对着她若有所思。
晴烟山地处大周国,大周大齐二国对立多年,多少男儿死在征战大周的路上,近几年,两国之间关系才有所缓和。然大齐之人对于大周之人依然多加忌惮,也怨不得秦仲文总不肯说出自己的来处了。
如今他却据实以告……苏白芷摩挲着博山炉,竟不知如何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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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得几日,便是林信生办的赏花宴,一早,苏白芷收拾妥当,韩敛派了人接她一同入了府。因为去得早,满场子又都是男人,袁氏便特地派了人将苏白芷接到了后花园。
苏白芷这才想起来,苏白雨是曾经跟他说过,从京城来的制香大师要办一个赏花宴,她们那几个大家小姐也受了邀请来赏花的。这一想反倒觉得头皮发麻。
果然,远远就看到一群莺莺燕燕的年轻女子在亭子里,林氏袁氏皆不在,倒是顾云在,身边站着苏白雨并几个她瞧着眼熟却喊不出名字的人来。
“姐姐,你怎么才来,我等了你许久呢。”顾云看到她,忙迎上来,挽着她的手,看样子,倒像是她与苏白芷是亲姐妹。
“哟,九姐姐也来了啊?”苏白雨捏了帕子按了按鼻子,那动作,倒是与李氏一模一样。一阵子没见,苏白雨的长相越发像李氏了。
“这就是你那堂姐姐?”苏白雨身边站着个绿衣的俏面姑娘,瞧着也是个心直口快的人,瞧着苏白芷直接对苏白雨说道:“你不是说你这堂姐家很穷?可是我看着她身上的这衣服,好像是珍宝斋的新款。呀,就连首饰也是新款呢。”
“哼,现在当然是有钱了。”苏白雨哼了一声,道,“玉婉姐姐你不知道,我这堂姐,两面三刀,有的是手段呢。”那声音却是低下去,几个大家小姐围着,只听苏白雨说八卦去了。
当然苏白雨并不在场,也不知道李氏回去如何编排苏白芷的罪名,如今看她竟像是看仇人。更何况,这帮子大家闺秀私下里都有相交,多多少少都听苏白雨说起过苏白芷的家境,如今在她们眼里,苏白芷不过是个穷苦的姑娘,却谁也没想到,一个穷苦的姑娘,又是如何会在这个场合出现的。一群人算是彻底把苏白芷孤立了。
顾云瞧这情形,低声对着众人说道,“众位姐姐,白芷姐姐可是我舅舅亲自写了帖子请来的贵客……”
“顾小姐你是客气人。可这赏花会原本就是请的名门望族家,还有各大商行的掌柜,只怕有些人来,名不副实呢。”苏白雨含着笑对顾云说道,苏白芷只觉得又一道箭射到自己身上,让自己再一次成为焦点。
“白芷姐姐……”见众人听不进去,顾云涨红了脸想替她辩解。苏白芷浅浅一笑,拍了拍她的手,示意她多解释也无益。
反正这些人说什么,她都不会少块肉。那便让她们说便好了。谁知道那几人倒是越听越起劲,一惊一乍的,最后齐刷刷地又看向苏白芷。
那刻意“压低” 的声音实在太大,苏白芷分明听到有个姑娘愤愤不平道,“真真是只白眼狼!好歹受了自家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