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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委屈了。试问,哪有十来岁的小姑娘有她这般身手与谋略的?别的不说,千军万马之中,竟是一箭就能重伤了对方主帅,这般奇事,他萧九可是头一回听说。
萧荣又缓缓对萧九说道:“这回就由你陪了方姑娘去接人,一路上要万分小心,若是遇见了宇文飏的人马,不用理会,你只管就人安全接回就行了。”萧九领了令下去,亭中又空落下来,萧荣坐下来,那灰衣人上前倒了茶水,便又退了下去。
这小亭中虽冷,却也清净。萧荣饮了两口茶,问道:“萧大那边可有消息传来?大周这回是遣了谁来的。”那灰衣人低声说道:“老大那边尚无任何消息传来?”
萧荣一愣,放下手中茶盏,凤眉微微一皱,说:“都这么久了……”
那灰衣人静静立在萧荣身后,这不是他能作答的问题。萧荣又问道:“派去京都的人呢?”
灰衣人摇了摇头,说:“也无消息传回。”
萧荣站起身,在小亭中走了几个来回,漠北的酷寒让他心中稍稍清净。漠北往京都最快也要大半个月的功夫,这漠北求援的文书哪能这么快就能得到回复的?是他乱了分寸,萧荣停住脚步,又做了下来,说道:“让季北风过来一趟,我有事问他。”
灰衣人倒退了下去,不一会又领了一个二十四五岁的汉子过来。那汉子磕头说道:“季北风见过世子爷。”
萧荣问道:“王爷身子可好?”
季北风回道:“世子爷放心,王爷身子很好,前几日在校场上与苏将军比武,还赢了苏将军一回呢。”
萧荣脸上这才又带了微微笑意,说:“是苏青山吗?”季北风一愣,又低头回道:“不是,苏青山老将军已是于上月就战死了。这位苏将军名苏福海,原是张将军麾下一名佐领,因是立了大功,才提了近卫统领副将。”
“苏福海……”萧荣想了一阵,对这人实在无任何印象,近卫统领副将可不是等闲军职,专责统帅近身安危。他又问道:“他立了何功?”季北风说道:“王爷上次中了宇文贺然的埋伏,亏得苏将军带了人马过来才解了围。王爷见苏将军身手了得,就提了近卫统领副将。”
萧荣挥了挥手,那季北风就躬身退了下去。萧荣想了想,说道:“萧四,去查查这个苏福海。”
那灰衣汉子低声应了一声是,微风一过,那小亭中就没有他的人影了。
第四十二章
方墨与孙瑾瑜回去时候,李进周大等人也已经等候在在前院里了。肃北西门守城这一战第二军是主力军,李进等人虽是新兵,仍也免不了上杀场。这次守城之战非常残酷,第二军五万余人马,折损了三分之二,城守张常秀将军那一系更是几乎全军覆没。这三人也都受了伤,李进挂了条胳膊,周大伤在腿上,是被人抬着回来的,周二脸上脸上挂了彩。
方墨一进门看到这三人情形,免不了大吃一惊。李进脸色虽苍白,却仍笑呵呵说道:“不碍事的,不就是少了一条胳膊吗?能捡一条命回来,已是老天在护佑了。”方墨默默无语坐下来。
孙掌柜看了一眼默默坐下的方墨,连忙说:“是啊,今日我跟着几位守兵大人在西门清理时,那地竟是插不了足了,忙活了一整日方才将城门那一小块地收拾出来。几位能捡回一条命,确实是幸运。”又问孙瑾瑜,“你们去王府,可有讨到什么消息?”
孙瑾瑜说:“世子爷许了咱们二百人马,明日就能出发了。”一众人脸上沉重神色这才稍缓,在方墨白日大睡时,孙瑾瑜将他们一路上的情景早就告诉了李进周大几个,自打得知这事,这几位就没有安神过。那山谷荒凉不说,还只有一间破屋子,眼下大雪封山,那山中的几人也不知道能不能熬过来。
孙瑾瑜一说完,李进与周大周二面色俱都一松,对看几眼,李进说道:“方墨,我与你周叔几个这几日也都空闲着,要不,咱们跟你们一同去接人?”
方墨看了他们一眼,周大虽面色不好,仍是期盼看着她,他的妻小还在山谷,心里自然是不轻松的。周大见方墨只望着他不说话,他就明白过来,只好笑着说道:“我腿脚不便,就不去了,你们早些回来。”
方墨这才点头说道:“那好,咱们明日一早就出城去。”
众人各自回屋收拾。方墨关门埋头睡大觉,这一夜睡得仍是不踏实,噩梦一个接一个,她屡次从梦中惊醒,屋里屋外都静悄悄的,天如墨洗,这漆黑世界似乎只有她一人,孤零零的,冷清清的,她心中越发想念苏瑾娘,在这个世界上,这妇人已是她唯一的亲人了。温暖与关爱侵蚀久了,一时断了,这心头空落荒凉让她非常不适宜。
第二日方墨起了一个大早,照样换了一身男装,出门遇了孙瑾瑜,孙瑾瑜一愣,说道:“方墨,你没有睡好?”方墨笑了笑,也不回答,反问道:“你们收拾的如何?”
“昨晚就收拾妥当了。”孙瑾瑜说道,他有些担心看着方墨,不知道是不是起得早,骤遇了酷寒的缘故,方墨的脸色较之平时又苍白了几分,越发衬得一双眸子黑漆幽深。
两人正说着,孙掌柜带了伙计二牛也出来了,说道:“走吧,你李叔几个早就候在外头了。”他寻常时候要么就是一件单褂要么就是一副掌柜派头,今儿却换了一身灰色短装,没了平日的和气敦厚,倒是多了几分凛然之气。方墨知道这孙掌柜既是与镖局趟子手称兄道弟,只怕也不是寻常掌柜老板,见他像突然换了一个人,也只看了几眼,脸上并无多大异色。
几人出了门,李进周大周二都在,周大这回是被人搀了来的。孙家大院另了一侧也候着一辆不起眼的马车,马车上的人见孙家院门开了,车夫旁边坐的一红脸汉子就跳下马车,几步过来,冲方墨行礼。
方墨一愣,不由得笑了,说道:“萧九?”萧九红脸黑了几分,沉声说道:“姑娘,请这边上车。”方墨点了点头,萧九又低声说道:“如今不太平,萧某也不敢大张旗鼓,人马都候在城外头。我跟大伙都事先说好了,咱们这回只当是寻常的商户富家避难,途径虞山而已。”
方墨笑着说:“那你也不用姑娘小姐的唤我了。”
萧九见方墨换了一身青色男服,越发显得一张小脸白皙如画,她原本就没有一般女子的忸捏之色,行事动作痛快干脆,这一身青衣装束下来,若不是熟识的人,只怕也很难分辨出男女来。萧九轻咳一声,说道:“是,少爷,这边上车。”
方墨一掀衣襟下摆,利落上了马车。时辰尚早,肃北街上尚无多少人马来往,一行人顺利出了城门,临近虞山山脚时,萧九突然发出一阵哨声,他们的马车后面窜出一队人马来。方墨掀了帘子往后看去,萧九带的这伙人多是骑兵,另有两辆马车,看车轮下陷的痕迹,里面倒像是有人。
萧九这回充当的车夫角色,边赶车边低声说道:“少年,这后面的车中带了位郎中。”方墨恍然大悟,微微点了点头。这萧九看似粗心大意,实则不然,这次安排即细心又谨慎。方墨心中微定,便靠了车厢眯着眼睛养神。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车队突然停了下来。方墨掀了轿帘看出去,车队此时正行到一处半山腰出,这里地势平缓开阔,有数十辆马车横七竖八倒在当地,另有数百尸体横陈。北风凛凛而至,空气中血腥气翻滚,这场厮杀过去的时间并不遥远。
方墨跳下马车,骤遇冷风,她脸上的血色瞬间消失,白得如一张上好宣纸。萧九孙瑾瑜跟在他身后,萧九低声说道:“他们应是遇到了宇文飏的人马,小的方才命人看过了,现场并无多少打斗痕迹,马蹄印迹繁多,应是有大队人马经过,那边车架旁边还留有一个北狄杂碎,只是已经断气了。”
方墨点了点头,顺着萧九所指走到那车架旁边,马车横翻在地上,车中茶盏糕点散了一地,一个婆子横搭在车架上,车帘外头探出一只粗黑的大腿来。孙瑾瑜不由得挡在方墨跟前,方墨轻轻扒开他,这情形她见得不算少。
掀了车帘,就看见那黑腿的主人背躺在在车中,下身衣裤尽褪,头皮光溜溜的,正是一北狄人,应是正在行那肮脏事儿时被人从背后取了小命去。方墨踢了他几脚,插足进到车厢里,这车中布置细腻温和,必是这车队的女眷所乘,车厢之中还有一个三十来岁妇人尸身,衣饰华贵,面容保养良好,胸口被人一枪穿了一个洞,这妇人身边有一道血痕一直往外延伸出去,倒像是有人被强行拉了出去。
方墨在车厢之中站了片刻,就跳了下来,对萧九说道:“去看看,还有没有活人?”萧九领令下去。方墨继续坐回车厢,外头马来人往,喧闹不断,车厢之中却只有她一个人,北风在山谷回旋,那声音分明就似妇人凄厉的哭声。
方墨低低说道:“娘,你一定要等着我!”
第四十三章
没过多久,萧九就过来回道:“少爷,小的仔细查过,没有找到一个活人。”方墨点了点头,方才她也粗粗看过了,现场静悄悄的,北狄人杀人极是残忍利落,多是一刀取命,要么消脖子,要么拦腰横切,只车厢中那贵妇人,许是看见女儿遭了祸事,情急之下,拿了柄大刀捅死正在欺负女儿的北狄人,正惊慌失措将女儿拖出来,却不想背后那北狄人尚未气绝,摸了一柄长枪,一枪就贯穿了她的胸口。北狄人这般杀人法,一般很少有侥幸的漏网之鱼。
“走吧。”方墨说道,远处雪山寂寂,层层叠叠,那小山谷中应是好安好吧,方墨细白手指无意识轻划过坐下的木板,心如潮水起伏不定。
萧九应了一声是,催促队伍继续前行,他心里也很是不安。看来宇文飏还在虞山之中,也不知道会不会寻到那处山谷中去。若是他们要接的人落到宇文飏手中,那后果是不堪设想的。
队伍行进很快,约午时时候,就到达了目的地。方墨一下跳下马车,几步走进那草屋之中。山林静悄悄的,这草屋中又落了不少积雪,处处一片晶莹剔透,墙角处堆放着些许柴火,那上头已是结满了冰凌。
屋里空落落的,没有一个人。
方墨的心砰砰直跳,犹不死心,大声叫道:“娘!娘!”然而只闻得回声阵阵,却无人应答。孙瑾瑜满屋跑遍了,又爬了一颗树,居高临下四下收看了半天,还是不见一个人影。他黑脸渐渐沉肃,拳头不自觉发起抖来。见方墨在空屋中间呆呆站着,便不由得走到她身边,叫了一声:“方墨……”
他原是想问她讨个主意的,在他心目中但凡有难事,方墨总能寻到法子解决,只是这一回,他叫了一声,后续的话就说不出口了。
方墨呆呆在空屋中间站着,小脸苍白,黑眸幽深空洞,青色小身影一动不动的。孙瑾瑜心中突然爬上一抹连自己都说不出的怜惜来,他站在她身边,换了语气,低声说道:“方墨,我方才四下看过了,这山谷里没有一处人烟。萧九也说了,这草屋恐是二日无人住了。我猜苏伯母几个许是见这里太冷,换了地方,你不用太担心。”
方墨摇了摇头,呆呆说:“不会的。她知道我会过来接她,我没来之前,她绝不会离开的。”她对那妇人再了解不过了,她就是她的天地,她的一切,永远只有她丢下她,而那妇人却永远不会丢下她的。
孙瑾瑜一愣,顿时不知道如何劝解了。萧九李进等人都相继围了过来。萧九说道:“少爷,这方圆十里都看不到人,小的刚才也仔细看过了,草屋已经有一两日无人住了。这几日都下着大雪,草屋周围以及这老林中都看不到有人活动的痕迹啊。”
萧九已经累得满头大汗了,他心如火燎。照说萧三他比年长,又素来沉稳谨慎,这事落入他手上,一定最稳妥的,可是眼下找不到人却是确切的事情。除非是出了大的意外,否则凭着萧三的性格,绝对会依照先前约定,在这里等候的。可到底会出什么事了?萧九实在不敢往深处想下去。
李进周二也很着急,这山谷荒凉偏僻,照说应是无人能无端寻到这里的,可是眼下宇文飏那厮的残余部队也在这群山之中,谁知道他会不会慌不择路进到这里来。他们一路过来时,遇到的那户遭了难的人家可不就是先例?
站得久了,方墨感觉自己手脚渐渐冻得有些僵硬。她缓缓说:“大伙仔细找,只要是有人经过,就一定会有痕迹留下!”众人听命下去,四下分散寻找。
方墨来到草屋中间,有散雪从屋缝落下,落入颈脖,微微一丝冰凉,她抬头看,屋顶原是坍塌了一半,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