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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墨看了看车里的两个人,萧帧俊脸一片苍白,凤目圆瞪,双手死死抓了车栏,仍然是惊魂没定,而徐玉笙则是毫无声息静静躺在另一边,瞧着情况确实不好。方墨让孙瑾瑜撬开了车门,她上去冷冷看了萧帧一眼,踢了他一脚,说道:“还不下去?”萧帧这才有有所醒觉,晃了晃脑袋,跳下了车,人仍是不稳,摸了一块石头,就一屁股坐下来。
方墨探了探徐玉笙口鼻,还有气,便招了孙瑾瑜过来,两人一同将徐玉笙挪下了车,背翻过来,仔细看了看那伤,约莫有八九寸长,好在穿得多,伤得并不很深,徐玉笙只是失血过多,又受了些惊吓,一时未醒。
方墨眉头轻皱,她这回出门,因为知道这一路上必是不会很太平,准备做得非常充分,东西备得齐全。可是眼下也只能替徐玉笙做一些紧急处理,要想让他无恙活下去,还是得找一家郎中慢慢医。
可是他们时间确实不多了,实在是不能在这里做太多停留,看样子。徐玉笙是不得不先留下来了。
方墨将这一情况跟孙瑾瑜说了一通,孙瑾瑜点了点头,说道:“咱们先找一户人家。将徐玉笙留下来,多给一些银钱,应是可以行得通的。”萧帧听他们说了这一通话。挪了挪嘴。还是没有开口,徐玉笙的事在很大程度上是因他而起的。
方墨看他那样子,回头冷冷说道:“帧少爷,看清楚了没有?这就是你做的好事。”萧帧听她说得刮噪,不禁眉头一扬,欲待争辩几句,徐玉笙死气沉沉躺在一边,他心头一哽。最终还是什么话也没有说出来。
方墨指了指那山道下面,说道:“把车推下去。”孙瑾瑜往下看了看,这处山道陡峭。下方是澎湃激涌的黑水河,河岸两边巨石林立。居高一望,便觉得头晕目眩,这高度下去,任何东西都会摔得粉碎。
方墨做事,一向是出其不意,自有道理,孙瑾瑜虽然心中有疑问,仍是毫不犹豫将那囚车连马带车一股脑全推了下去,看着那车马如断线风筝坠入山崖,摔得稀烂。方墨让孙瑾瑜背了徐玉笙,说道:“咱们往回走。”
孙瑾瑜一愣,不由得点了点头。那伙人若是侥幸能活命追过来,断是不会想到他们会往回里走的。
他背了徐玉笙,方墨回头看,萧帧一人仍是呆呆坐在那石头之上,方墨眉头一皱,不耐烦说道:“还不快走!”萧帧看了一眼,默不作声跟在他们身后。
约莫三四时辰之后,总算是让他们找到一户人家,这户家里只有老两口,儿子媳妇前些日子往舟州办事,恰逢了战事,便再也没有回来过,听人说是丢了性命。老头子也往舟州找过几回,可物是人非,自是什么消息都没有探听到。
方墨编排了一个故事,说自己兄弟几个是虞山那边的人氏,遭了北狄兵祸,一村人也只有他们几个逃出来。那老两口心善,加之又有同样际遇,丝毫没起疑不说,还一个劲劝解,听说他们还要往舟州寻亲,有一个受了伤,想托付照料几日,那老两口二话没说就答应了下来。
如今岁月,哪处都不安生。
这夜几人就歇在这户人家里面,半夜时候听到外面风声鹤唳,孙瑾瑜乍然惊醒,屋里一切如旧,方墨睡得正沉,小小身子蜷成一团,手伸探在枕下。
孙瑾瑜心中一动,他知道方墨的长剑一般就放在枕头下,她居然是这般警觉,一副随时准备反击的样子。孙瑾瑜摸了摸头,不仅她,自己还不是一样?每至半夜就会从梦中惊醒,总觉得外面有危险将至,竟是养成了习惯了。孙瑾瑜自嘲一笑,复又躺下。
次日塞了几两碎银子与那老两口,方墨萧帧孙瑾瑜就告辞离开了。舟州紧邻祁山,约莫午时时,三人就来到了舟州西城门处。方墨见守城盘查有些古怪,也没有急着进城,让孙瑾瑜在附近转悠了几个来回。
孙瑾瑜愁容满面回来说道:“咱们只怕是不容易进这城里了,听说从昨日夜里起,这舟州就换了岗哨,进出城里均都加强了盘查,但凡有十余年岁少年经过,还会另拉到一边,对了画像比看。今日已是抓了不少少年人了。”
萧帧眉头一皱,说道:“前日晚上屠村那青目人定是见过我的,他居然知道我的名字!”方墨冷冷一笑,说道:“你帧少爷的名头这么响,肃北城里谁不知道?”
“你……”萧帧一怒站起,欲待跟方墨争辩几句,方墨微昂了头,冷冷看着他,经了这几日风波,她脸上血色又消散了,越发显得一双眸子黑幽幽深邃无比。萧帧的气话卡在喉咙里,出不来了,一屁股坐下来,将手中杂草扔得老远,转过头去,不再看方墨。
她是这般看不起他,他总有一日会让她刮目相看的,也不急在这么一时。
方墨皱着眉头对孙瑾瑜说道:“昨日那个不像是普通军中将领,风姿优雅,手下能人成群,夜行昼歇,这里面一定有问题。”她微微一沉思,又问孙瑾瑜,“你可有看见那画像?是不是画的咱们几个?”
孙瑾瑜摇了摇头,说道:“我哪里敢靠这么近?不过是听排队进城的人说了那么一两句罢了。不过他们倒是提起,这画像里有一个十余岁的小娃,听形容倒是与你差不多。方墨,你可得小心,别让人察觉出来了。”
方墨微微一笑,说道:“他们想抓了我,还嫩了一些。”眉眼一沉,“看来昨日那几个人还活得很好,而且进了舟州,他们这舟州布下这么一阵,一定是知道我们要去汜水,这事可就不好办了。”
萧帧在一边听她说得心惊胆战,忍不住开口说道:“怎么会?咱们几个要去汜水这事没几个人知道,而且咱们又是从西门出发,他们怎么会想到这里?”
方墨冷然说道:“或许原先是不知道,不过经帧少爷你这么一闹,但凡有一点头脑的人都会往这方面想去。说来说去,咱们今日这处境还不是拜帧少爷你所赐的。”
孙瑾瑜看这两人又有要吵架的势头,连忙拉住方墨,劝阻说道:“都已是过去的事,你就不要提了,咱们赶紧想办法去汜水,这可是耽误不得的大事。方墨你看,咱们是不是该绕过舟州,往穿东边祁山到汜水去?”
“不行。”方墨斩钉截铁说道,“咱们这一路上已经浪费了不少时日,不能再久拖下去,汜水到底是什么样情况对肃北是至关重要的,咱们必须得尽快探明。现在从舟州到汜水是最近的一条道。他们虽然查得严,可毕竟还是许进的,只要开了城门,就一定有空子可钻。”
萧帧和孙瑾瑜都望着她,方墨在原地步来几个来回,突然停下来,眼神愣愣看着萧帧。萧帧被她这目光看得毛骨悚然,不由得说道:“你,你想干什么?”
方墨一笑,说道:“帧少爷,咱们眼下这困境就是你闯出来的,理应由你收尾。”
萧帧望着她,皱着眉头,说道:“收尾?你想让我怎么收尾?”
方墨伸手招了孙瑾瑜过来,说道:“瑾瑜,你拿些碎银子,多找几个大姑娘小嫂子们问一问,问问她们可有多余的衣服,你去买几件回来。另外,你看看附近可有空闲马车?也赶一辆回来。”
孙瑾瑜点了点头,说道:“我这就去办。”
方墨一屁股坐在萧帧身边,萧帧见她笑得古怪,不由得将身子往另一边缩了缩,说道:“你想怎么做?”
方墨轻轻一笑,和气说道:“帧少爷,我给你新梳一个头吧。”
萧帧不由得伸手摸了摸自己头,今儿早上徐玉笙没醒,他这头是自己整的,还是头一回。莫非,是头上哪里有不妥当?他脸色涌上一团燥红,别扭说道:“不用了,我自己来就行了。”
方墨轻轻笑了笑,说:“帧少爷,梳男人头,我许是不行,可是梳姑娘家的发髻,我还是很在行的,我已经梳了五六年,包你满意。”
萧帧又不是傻子,听她这么一说,立时就明白过来了。他平生最恨别人说他长得俊俏,长得像娘们,偏生家里还有一个跟他长得一模一样的萧潇,为了这事,他不知道生了多少气,人人都知道这事是他的逆鳞,可这回竟有人逆势而上,不仅要捞他这逆鳞,还准备剥了他这逆鳞。
萧帧气得脸都红,浑身发抖,恶狠狠说道:“方墨,你敢?!”(未完待续)
第五十六章 生人
方墨一笑,轻飘飘说道:“我有什么不敢的?帧少爷,如今想要过这舟州,这是最便宜的法子。原本是要不了这么麻烦的,这一切也是拜你所赐,你现在受些委屈,理所应当。你若是有更好的法子,我自是愿意一听,若是没有,就安安份份做一回女娇娘罢。”
萧帧手指了她,气得说不出话,方墨又说:“帧少爷,你也不用这样瞪我,我要想让你听话,方法多得是,你听不听都一样。你好歹也姓了萧,如今这局势,是你的颜面重要,还是肃北重要,这个不用我说了吧。”
萧帧脸色红白相间,恶狠狠盯了方墨半天,方才恨恨说道:“你怎么不让孙瑾瑜扮娘们?”方墨好笑看着他,说:“瑾瑜?他扮也要有人相信啊。再说,昨日又没几个人见过他,他也用不着啊。”
萧帧往城门方向看去,守城北狄兵将正拦了是十四五岁的少年,拿了画像比着看,也不知道哪里冲撞了他们,那守城的招了招手,过来一队人拷了那少年就走,根本不容辩解。方墨朝那城门努了努嘴,对萧帧低声说道:“看见没有?那些都是冲着你来的。”
萧帧过了好一会,才低声说道:“这法子真的行的通?”方墨拍了拍自己小胸,笑着说:“一切包在我身上。”
孙瑾瑜按方墨所说的,买了一些衣服,赶了一辆马车回来,正疑惑那两人去了哪里?一块大石后面探出两个娇俏的人头来,正冲他招手,孙瑾瑜一转过去。顿时惊了一跳,指了萧帧,说:“帧,帧少爷?”
萧帧狠狠瞪他一眼,说道:“叫什么叫?”他眼下被方墨胡七胡八折腾了一番。自己是看不到的,见孙瑾瑜这般惊讶神情,料想必是极难看。心情坏到了极点,看谁都不顺眼。可也真如方墨所说,要想到汜水也确实没有更好的法子了。
其实他完全料想错了。他原本生得有几分女相。极是美丽,如今挽了发髻,活生生就是一个让人挪不开眼的美娇娘了。
方墨洗干净了脸,去了毛毡帽,梳了寻常双发髻,笑盈盈对他说道:“东西到手了。”孙瑾瑜点了点头,将手中一包衣物递了过去。两人又换了衣物,方墨将萧帧扶上马车。叮嘱说道:“一会你千万别开口说话,也别瞪着人看,只管低头不说话。无论那守城问什么,我来替你回答。听见了没有?”
萧帧不耐烦说道:“你怎地这么啰嗦?还不快走?”又催促孙瑾瑜。“还不赶车?”
方墨抚了抚额头,干脆跟他一同挤上车。
三人驾了车行到城门处,车厢外面孙瑾瑜正陪着笑对城守说道:“大人,这车里是我家小姐,进城寻亲的……”
那城守压根就没听他说话,直接将人扒到一边,一把扯开车帘子,车中的两人都吓了一跳。那城守看了两人一眼,招招手,示意他们下车。方墨这会换了一身青布衣衫,做了小丫头装扮,连忙扶了萧帧下车,手顺势狠狠捏了他一把,萧帧不知道她是何意,又发作不得,脸急得通红,到底还记着方墨的嘱咐,低首静静站在一边。
他微垂了头,满面通红,这样子确实有几分勾人,那城守将军目光在他身上流连不去。孙瑾瑜见事情不对,赶紧过来陪着笑,说道:“大人,大人,我家小姐有热孝在身,又一连赶了几日的路,将军能不能行个方便……”
那城守这才将目光收回,又亲自上了马车看了半天,派人将孙瑾瑜拉到一边,对着几张画像比看了半天。孙瑾瑜见那画像只有三张,果然是萧帧方墨徐玉笙三人,没有他,心中微微安定。那城守见一切无异,这才挥手让几人进城。
方墨将那马车掀了一道细缝,见那城门已是有些距离了,方松了一口气。萧帧冷哼一声,说道:“你方才为何捏我?”方墨瞪了他一眼,没好气说道:“你以为你还是大少爷呢?我早跟你说过了,不要盯着人看,哪有未出阁的小姐盯着大男人看得不转眼的?你差点坏事了。”
萧帧一愣,他还真没有注意到这点。
马车在一家客栈停了下来,天色已晚,几人一商议,决定先在这里歇上一晚,顺便探了探这舟州的虚实,如今这舟州在宇文曜手上,偏生又夹在肃北与汜水中间,这位置是紧要不过了。宇文曜一手掌了舟州,如同掐住了肃北的喉咙,若要肃北脱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