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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边那小姐突然说道:“娘,我就要她了。”裴夫人笑着说道:“你屋里一下子出来了三个,这一个哪里够?我看她旁边那个也不错了,一并放你院里吧。”
裴小姐晃着妇人胳臂撒娇说道:“娘,这事您做主就成了,总之你将她拨我院里就成了。您不说今儿个芳秀阁的余师傅要过来的吗?怎地还没有来?我上次定的那两件也不知道做好了没有?”
裴夫人轻轻拧了一下裴小姐手胳膊,嗔道:“都快出阁的人,成日就惦记这些吃穿,你呀。”
丁秀兰将这一幕看着眼里,又是好一通羡慕,芳秀阁的衣衫,她也只是听说过,一件要几百两呢,都抵得上一户中等人家一年的嚼用了。
裴夫人与女儿说笑一通,又看了看剩下三个,分别指了去处。丁秀兰跟方墨俱都是派到裴小姐的梨香院的,自是跟着裴小姐去了梨香院。先是指了住处,她仍是跟方墨住了一屋,在梨花院东侧的小偏院里。两人用了饭。那裴小姐便让人招了方墨过去说话。丁秀兰一个人在屋里,等到天黑了,方墨也没有回来,她只得一个人洗了先睡下。
至中夜时朦朦胧胧睁了眼睛一看,对面方墨床铺仍是空的。她竟是这么晚了,还没有回来。屋里只有她一个人,似乎窗开着,有冷风索索灌进来,丁秀兰原本是不想理会的,可是怎么都觉得不舒服,只得起来关窗。
天上月亮已经沉到三重屋檐下去了,她们如今住的这院里远比昨夜的那个大,院墙下还种了几棵梧桐树,树下还有一副石桌椅。丁秀兰边打哈欠边伸了手去关窗,手方按在窗格上,一眼无意瞟向外面,竟是看见对面那梧桐树的枝桠上站了一个黑漆漆人影。
她不由得一声尖叫,这叫声着实突兀,两边隔壁相继点了灯光,四红踢踏着鞋子过来捶门,说道:“深更半夜的,鬼叫什么?”
丁秀兰捂着胸口,哆哆嗦嗦说道:“没,没什么,是,是我梦魔了。”也确实没什么,许是院里有了灯火的缘故,对面那几棵梧桐看得清楚多了,干干净净的,那枝桠随了风声微微晃荡着,哪里还有什么人影?是她眼花了。
虚惊一场,她哪里还睡得着?偎在被子里看着方墨床铺发呆。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窗格咯一声轻响,像是有人在推,丁秀兰一惊,突而想起自己原来是关的窗的,用不着怕什么,就闭上眼睛装睡,接着屋门咯吱一声推开,方墨进来,悉悉索索上床睡觉。
第二日起床,丁秀兰实在忍不住了,瞅了没第三人在时,就问方墨:“你昨晚怎地回来这么晚?”她已经好连续两晚都没能睡个好觉了,这会站着眼皮都直打架。
睡了半夜,方墨的脸色并不比她好看,看了她一眼,说道:“你还别说,昨日晚上差点累死我了,陪小姐说了话之后,我一个人回来,居然走错了路,在后院里转了半天,才出来。哎呦,这园子也太大了,到了夜了,看着哪一处都是一样的。”
丁秀兰看她脸色不像作假,也的确,这裴府的后花园子太大了,听说过了水榭,那边还有半个山头呢,方墨问她:“你昨晚看见我回来,怎地不出声?”
丁秀兰脸一红,她自然不能告诉方墨,她是因为害怕她才不出声的,于是编了理由说道:“我也是睡得迷迷糊糊听了门声才知道你回来了,实在懒得动,就没吱声。”
方墨看了她一眼,点了点头。
这日一早,梨香院就开始忙碌起来,她们这小院的大大小小十来个丫头通通跑到前面帮忙了,当然除了她们这两个新来的。负责杂扫的张婆子一个清这么大院子,累得一个劲骂骂咧咧。
“几个小骚蹄子,也不看看自己什么德行?竟是痴心妄想做少夫人?我呸。”丁秀兰见这婆子说得粗野,早红了脸低了头去,闷头干活。
方墨边帮忙边笑嘻嘻问道:“张妈妈,今儿她们怎地了?竟是惹得您发这牢骚。”
那张妈妈见新来的这两个倒也勤快醒事,尤其是方墨,整日都是笑呵呵的,瞧着都讨喜,她连忙拉了方墨的手,说道:“今儿一大早大少爷过来了,她们几个不知从哪里得了信,一大早,活了不干了,都跑到前院里去了,说得是帮忙,谁不知道她们是去看大少爷的?”
方墨膛目结舌,低声问道:“张妈妈,咱们大少爷长得很俊吗?”
张妈妈见这小丫头说得实在有趣,显然还是一个没有完全开窍的,笑呵呵说道:“那是!咱们大少爷那是神仙一样的人物,打小又聪明,连皇上都称赞,说什么皎如玉树什么慧敏无双什么的,总之,都是一些好听不得了的话,说咱们少爷是天下第一聪明美男子,谁也比不上!”
方墨笑呵呵说道:“原来咱们少爷这么俊,那我也要去看看。”扔了手中活计,就去拉丁秀兰,说:“秀兰,秀兰,走,咱们也去看看。”
张妈妈见这下好了,两个帮忙的也走了,正懊恼自己多嘴。方墨回过来头笑嘻嘻说道:“张妈妈,反正你那活也不急,干脆一起过去看看,待会回来,我跟秀兰帮你。”
张妈妈一想,也是,自己一个忙这么大院子,累死不说,也不一定讨得了什么好去,大少爷鲜少来后园的,今儿倒是奇怪,一大早就过来。大家都去看热闹了,她凭什么要一个留下来?她把手中扫帚一扔,连忙笑呵呵跟上去。
三个人在院门推拽着出来,不知是谁的手劲大了一些,竟是将丁秀兰推了一个踉跄,与来人迎面撞了一个正着。
丁秀兰与那人撞了一个满怀,触手的衣料丝滑流畅,一股淡雅香气入鼻,她抬了头去,撞进了一双温煦尔雅的黑眸里。(未完待续)
第三章 裴府的大少爷
丁秀兰赶紧离了那人,低声说道:“对不住。”她觉得自己这会脸都会烧起来了,那极是好闻的香气就在身边,一点一点将她缠住了,慢慢沁进心肺里,她觉得这会连呼吸都是困难的。
这世上竟是有这么好看的人。
裴胥云原本是要发作的,大清早她这院里的大小丫头都一反常态,变得无比勤快,穿花似的进出,一会是送茶点,一会是有事情要回,一会是又忘了东西了,总之是寻着无数空子进来,敢情以为她的眼睛是瞎的?不就是看见大少爷裴胥青过来吗?
她这哥哥与她并不是一个娘生的,前头那位裴夫人去的早,留了一子一女,儿子就是裴胥青,前裴夫人去的时候,他还才将将周岁。女儿就是现下宫里的贵妃娘娘。裴胥云的娘是续弦,两兄妹感情并不是很好,等闲裴胥青也不来她这梨香院里。裴胥云虽是有心与他亲近亲近,没奈何总寻不到门道。
她这哥哥看着是个温柔和煦的人,实则是再难亲近不过了,这里面没有谁比她更知道这一点。
这日一早,她也才刚起身,就听见大丫头青翠回话,说是大少爷过来。裴胥云惊了一跳,赶紧将自己收拾利索了,亲自迎到院门口,两人说了好一通话。
裴胥云觉得今儿她这哥哥实在有些反常,平时两人可是说不到两句话,就结束了。裴胥青这人就是这样,因是容貌实在太出众,谁见了都忍不住要生出亲近之心了,只是如高山雪莲。等闲触摸不得,只能远远仰望。他若是不想理会某人某事,凭你再怎么着急,也会无端开不了口。其实他明明是微笑的,和煦的。可是你就是说不出来,他始终都在无形中控制着一切局势发展。
裴胥青说后园子的墨菊开了,极是好看。一起去看看?裴胥云自是无比欣悦应许,两人一同从梨香院正屋出来,绕东侧小偏院过去。恰巧遇到了丁秀兰方墨张妈妈这三人。
昨日进院子的那两个小丫头裴胥云自然是知道的。那个叫方墨的是她看中的,性子讨喜又机灵。另一个却是她娘塞给她的,生得倒有几分姿色,无非就是为了以后进来忻王府留一个通房备选人。所有人都说二小姐和气好说话,以为她还什么都不知道,其实她心里明镜似的。
还没有出阁,娘家就已经将这样的人选都备好了,换谁了心里都会有些不痛快。裴胥云看见丁秀兰满脸潮红低头退到一侧。心里真觉得咯得慌,正要发作,转头又见裴胥青满面微笑若无其事弹了弹身上灰。她突然觉得心情大好了。
裴胥青站住了。看了一圈,微笑说道:“这小院倒是清静。”
深秋时节。这小院位于梨香院最偏角,一溜青灰院墙,衬着满园苍翠,裴胥青一袭月白衣衫立于当下,眉眼浅笑如初,无端迷了数十颗芳心。小偏院里种的梧桐有些年头了,俱都高大,树上宽大树叶在风中索索直响,满耳尽是这声响,犹显得树下几人寂渺。
裴胥青进了小偏院院门,张妈妈恨不得扇自己几个耳刮子,她院里只扫了一半,扫帚还横在院中间,到处都是乱糟糟一片,原是打算看完了热闹就回来的,谁知道大少爷居然进来了!完了,完了,她这月底的月钱一定是保不全了。
裴胥青转过头来,笑着说道:“谁住在这里?”
裴胥云连忙说道:“就住了几个小丫头。”她看见这院里情景,也是很不高兴。昨夜风大,地上落了一层枯黄树叶,丫头们洗了一半的衣服还摆在院子里,扫帚横在院中,连个落脚的地方都没有了。
裴胥青走到树下的石桌前,他身后跟着的老仆连忙去了石桌椅上枯叶尘灰,请裴胥青坐了下来。裴胥云见他都不嫌弃了,就在大丫头青翠的伺候下坐在了裴胥青对面。裴胥青笑着说道:“上壶茶水吧。”
梨香院青翠连忙给旁边几个眼直了的大丫头打了个眼色,几人连忙转身欲回正院奉茶过来,裴胥青又笑着说道:“哪里用得着来回跑?这院里有没有现成的?”
院里住的四红等几个丫头面面相觑,她们赶早就出了院门,哪里还记得打水泡茶?丁秀兰上前一步,低着头,低声说道:“我屋里还有。”裴胥青说道:“端了来吧。”
丁秀兰端了茶水放到那石桌上,又退回跟方墨站到一处,裴胥青温煦眸子淡淡扫过来,丁秀兰觉得自己心都快跳出嗓子眼了。
也只坐了会,裴胥青端了那粗茶水润了润唇,便放下来,说道:“走吧,咱们去后园子看看。”
看了墨菊,裴胥青主仆二人从梨香院里出来,沿着红鲤池慢慢行走,秋风微凉,满池荷叶皆现了灰败之色。裴胥青边走边问道:“仲叔,如何?”
他身后老奴看了一下四周,这小道一边邻池,另一边矮灌萧索,灰黄泥土清楚可见,远处长廊里有两个丫头一边说笑一边走路,隔得远,就是他也听不清那两人说了什么。丁仲低头回道:“暂时还看不出来,昨夜那人确实是进了这小偏院无疑,只是老奴在树上蹲守了好一阵子,也没见有任何异常。”
裴胥青笑着说道:“如今这漠北萧家是越发张狂了,竟是连裴府大院都敢混进来,一连两回夜探,居然连仲叔你也没能拿下。”丁仲低头恭敬说道:“是老奴年岁大了,不中用了。老奴与那小贼昨晚过了几招,完全看不出他身手来历,这人机警灵敏远超常人,老奴还险些遭了他的道。”
“哦,漠北萧家几时出了这样的好手?我竟是完全不知道。”裴胥青站住说道。
丁仲陪着笑说道:“老奴倒不觉得他一定是漠北萧家的人,两年前咱们从漠北押解萧帧回京,一路上虽然遇到数十次阻杀,但这些人里也无甚出彩的,就是后来将萧帧放到延尉狱,也闹了不少事儿出来,却也不过如此。但是昨夜那人行事做法却完全异于寻常,一招不成,立时就走,老奴虽然做了一番布置想要拦下他,却也没能伤他分毫。漠北萧家历了三十一年那次清洗,应是一时出不了这样的好手的。”
裴胥青看了他一眼,温和说道:“仲叔啊,漠北萧家可不是那么容易就倒下的,三十一年那次清洗,萧家黑卫中的好手就有多人脱身,这些人都不是泛泛之辈,突然销声敛迹两三年,必是有大图谋。就是那萧帧也着实是个难得人才,在那般不堪境况中能挨到今日,忍性之大非常人能言语,一旦让他回到漠北,就凭他这份坚忍,咱们这大周万里河山只怕是再难坐得安稳了。”
丁仲低头说道:“少爷说得是。”
裴胥青又说道:“今日这小偏院里的几个丫头,你有什么看法?”
丁仲跟在裴胥青身旁,说道:“这小偏院里一共有六个丫头一个婆子,有两个丫头是新进府里的。这两个丫头里一个叫丁秀兰,平洲人氏,另一个叫方墨,庆阳人,我听夫人的意思,是想让这两人一同跟着二小姐做出阁陪房的。另外三个一同进府的丫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