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勾蓝婆婆既然能够让自己回到这么久远的年代,为何不能将自己的记忆也一并抹去?究竟是自己抛弃了一切,还是那些前尘抛弃了自己。。。。。。
从什么时候起,竟成了这样一个无奈的局面?
忘了多好,忘了我!我想着你便好,你不用再想着我的。。。。。。
心霎时间仿佛裂开般地痛,右手紧紧捉住心口的衣物,闭上眼等待痛楚离去。
一缕若有似无的香适时地萦绕过来,不自觉地深吸一口气,方才欲冲口而出的那股腥甜竟然也退了下去,仰面,睁开眼,目光落在桌上的一个香炉。
第 3 章
很普通的物件,外形是一只蟾蜍,周身乌黑发亮,凸出的双目却呈朱红,张开的阔口内飘出袅袅轻烟。
拿了在手但觉沉重,非金非木非瓷,端详许久也未瞧出是什么质地,拿得近了,阵阵暗香直冲鼻端,似梅,却又不是,只觉此香入鼻,入肺,整个人不由自主地便安静下来。
李寻欢怔愣在这香气缭绕之中。
太熟悉的味道。。。。。。
'那是绮罗香。'
微微有些低沉的声音自身后响起,未及回过头去,一双手已伸至面前欲拿那香炉,反射性地身体后仰,右手将香炉举起,望向来人。
却见杨逍手中拿着衣物面无表情地站在面前,不免有些尴尬。
照目前情形看来,应是此人救了自己才是,自己怎又和他动起手来!
尴尬地笑笑,将手中香炉放在桌上,看向杨逍道,
'此物甚是奇特,倒教在下一时入了迷,兄台勿怪。'
杨逍盯着他瞧了许久,直瞧得李寻欢浑身不自在,方才缓缓摇了摇头。
'香炉是家妻遗物,这香于你病情有利。'
拿起香炉,将残香清理了,伸手自怀中取出一瓷瓶来,倒出一粒龙眼大小药丸状物事,放进蟾蜍口内,按下朱红双目,阵阵薄烟复又飘出。
'多谢兄台相救,敢问兄台高姓?'
'谢倒不必,你且留在此处,自有你谢的时候。'杨逍唇角勾起一抹讥诮,'至于我的高姓,似乎方才就已经说过。'
李寻欢恍然,原来杨逍便是他的名,方才自己一时心神恍惚,倒以为他在叫别人。杨逍这名字,听着却有些耳熟。。。。。。
杨逍将手中衣服递到他面前,道,
'换了吧,你那身沾了血。'
'多谢杨。。。。。。兄。'伸手接了衣裳,想着待他离开之后再换,便随手放在一边。
杨逍却眯起了双眼,道,
'莫不是阁下嫌这衣衫粗陋了?'
'兄。。。。。。杨兄莫要误会,这。。。。。。'
'既不是,那便换上罢。'
李寻欢睁大了双眼瞧着杨逍,他随意地站在那里,丝毫不以为杵。眉目俊朗,却不羁,唇角带笑,却忧伤,儒雅中带了狂傲,桀敖中又带了些许深沉。
完全看不穿此人!
李寻欢愣了片刻,拿过一边的衣物。
'那。。。。。。杨兄?'r
'怎么?'杨逍抬眼与他对视,却完全没有离开的意思。
无奈轻叹一声,暗笑自己多心,都是男人,有什么可回避的?
背过身去,解下腰带除了外衣,刚要去解里衣系带时,胳膊却被拉住,李寻欢不解地望着杨逍,他却道,
'厨房烧了热水,洗过再换罢。'说完转身出了门去。
李寻欢眉头微皱,抿起双唇,暗道这人好生奇怪,行事没个先后,既然早知厨房有热水,又何必要自己更衣,这厢更到一半,他却又不让了!
深吸一口气坐在桌前,又望见那个香炉。
家妻遗物。。。。。。
苦笑摇头,想起方才杨逍唇角所带的一丝忧伤。
看来这天涯沦落的,又何止自己一人?
凝神片刻,拿起身边衣物向外走去。
不知道厨房在哪里,好在院落并不大,李寻欢边找边开始打量四周。
黑瓦白墙黑门黑窗,皆为木质,全然没有自己所在朝代的风格。
'。。。。。。问什么虚名利。。。。。。管什么闲是非?想着他击珊瑚列锦幛石崇势,则不如卸罗裾纳象简张良退,学取他枕清风铺明月陈抟睡,看了那吴山青似越山青,不如今朝醉了明朝醉。。。。。。'
细细的歌声,伶俐的嗓音,李寻欢驻足,心中陡然空落起来。
不如今朝醉了明朝醉。。。。。。
遥想兴云庄,青砖小瓦马头墙;回廊挂落花格窗,行酒令,温花雕,暖玉温香。。。。。。
浮生若梦,浮生若梦!
深吸一口气,冰凉气息刚到喉间,他便剧烈地咳嗽起来,习惯性地摸了摸腰间,竟是空空!
'叔叔?'
李寻欢回过神,见杨不悔正拿了个酒壶瞧着自己,她出来的地方,仿佛便是厨房了。
'叔叔,热水准备好了,你去罢!'一双大眼扑闪着,想接近他,却又犹豫。
李寻欢笑了,杨不悔第一次见他笑,感觉温和亲切。
'你叫什么?'
'不悔,杨不悔。'
'不悔。。。。。。刚才那歌是谁教你唱的?'
杨不悔咯咯笑起来,
'我爹,不过不是他教我唱的,他每次喝醉了都会唱,久了我便也会了。'
李寻欢想起方才那个孤傲的青色身影,那样的人,也会醉么?
'我爹想我娘的时候,都会一边喝酒一边吹叶子,然后就会醉了。'
杨不悔说着,眼眶便红起来。
'其实我也好想娘。。。。。。可是爹那么难过,我要照顾爹!'
照顾爹。。。。。。
心中生出几许怜惜,小小年纪没了娘亲,心中自然是苦的,却懂得为周围的人着想。
头脑又是一阵晕眩,闭了目。
。。。。。。表哥,你会照顾我一生么。。。。。。
自己当初是如何回答的?
'叔叔?'
感觉衣杉被扯动,睁开眼,见杨不悔满面关切地望着自己,心下感动,却又一惊,足下带风飘然后退。
杨不悔愣了愣,遂反应过来,笑道,
'叔叔不用怕将病过了给我,不悔不怕的。'
从腰间解下一香囊,递到李寻欢手中。
'爹爹给我这个,戴上就不怕生病!'
李寻欢瞧着手中香囊,外形倒无甚奇特之处,只是隐隐嗅到丝丝暗香,正是他房中香炉所燃之香。
'绮罗香?'
杨不悔点点头,面有得色,突然面色一变,啊地惊呼一声。
'不好了!爹爹等着我送酒去呢!'
匆忙接过李寻欢手中香囊,道,
'叔叔你快洗罢,不悔去了。'说罢便向门外跑去,转眼不见了身影。
李寻欢笑了笑,转身,却发现地面一枚铜钱,想是方才杨不悔走得匆忙无意落下的。弯腰拣起,感觉表面有些粗糙,拿近了端详,上面刻有〃天佑通宝〃字样。
真是。。。。。。久远的年代。
沉吟片刻,恍然,
杨逍,难怪觉得耳熟!
原来他便是光明左使杨逍。。。。。。
对那段过往并不了解,只是惊讶自己竟然穿越了百多年!知道自己会回到过去,却没想到竟然回去了那么久远。
起义军。。。。。。明教。。。。。。北元!自己竟到了一个如此动乱的朝代来!
只是那些,于自己又何干?
苦笑,诗音,这里似乎也并不安全。。。。。。
进了厨房,便见一个半人高的木桶放置在墙角边,热气升腾,脱去外杉将自己浸在热水中,鼻端嗅到一阵药香,原来桶中还放了多种药材。
忍不住轻叹出声,方才脱衣时,发现自己从不离身的小刀竟不知所踪。
摇头苦笑,没有了刀,没有了酒,他可还是李寻欢?
回首过往,风流如梦,绮华成空。。。。。。
第 4 章
换上杨逍给的衣杉,依然是白色的,只是宽袍阔袖,与自己以往所穿大有区别,穿上来回走动了一下,颇有些不习惯,取了发带将头发束了,回到自己方才所呆的房中。
杨逍已经坐在房中,正慢条斯理地将酒壶凑近口边。
微微一愣。
'怎么不进来?'
李寻欢撩起下摆跨进门,笑道,
'有酒,我自然要进来的。'
杨逍看着他在对面坐下,就着壶嘴饮下一口酒,道,
'这酒,你可喝不得。'
李寻欢笑,
'很多人说我喝不得,可我还是喝了这许多年。'
'你不怕死么?'
李寻欢闻言两手一摊,苦笑道,
'在下孤家寡人一名,死又何惧?'
杨逍仰面灌下一口酒,将酒壶放在桌上,手指在壶身轻轻一弹,
'那个诗音。。。。。。可是希望你如此?'
李寻欢伸手拿过酒壶,自桌上取了个茶杯自顾自斟了一杯,一饮而尽,方才道,
'那么纪女侠可否也是希望你如此?'
杨逍双目陡然一沉,
李寻欢又斟了一杯,轻笑道,
'有些事情,是无法解释的,就好象我如何恰巧来到这里,又如何恰巧被你救了。'
杨逍默然半晌,忽而笑起来,
'你倒还记得,是我救的你。'
'当然。'
'那你是否还记得,我和你说过,这酒你喝不得?'
'记得。'
'你不怕有毒?'
李寻欢端起杯子放在鼻下嗅嗅,笑道,
'有毒?那你又何必花心思救我,况且喝也喝了,喝一口也是死,喝两口也是死,不如多喝几口,莫浪费了此等好酒。'
说完又是一饮而尽,烈酒入腹,温热灼人的感觉,李寻欢忍不住又咳嗽起来,原本苍白的面上,泛起一层薄红。
杨逍望着眼前的人,有种想笑的欲望。
此人确实有趣得紧!
'呵。。。。。。'
杨逍笑,李寻欢也笑。
杨逍突然发现,自己有很久没有这样想笑过了。
李寻欢拿起酒壶准备斟第三杯的时候,手被人按住,抬头,对上那双眼。
杨逍从李寻欢手里拿过酒壶,道,
'可惜,这酒你还是喝不得。'
李寻欢拭去眼角咳出的泪水,眨了眨眼,问道,
'为什么?'
'会醉。'
李寻欢眼角又有泪了,不过这次是笑出来的。
'杨兄,你可知我是无酒不欢?'
杨逍没有笑,静静看着他,他发现李寻欢笑的时候很好看,眼睛弯起来,睫毛沾了些许泪珠,湿湿地粘在一起,更显得纤长分明,唇角微微上翘,薄薄双唇就弯出一个好看的弧度。身后的发滑到胸前来,荡漾着,没有打断他,却突然对他这头卷发产生了兴趣,伸出手拉过一缕,细细瞧着,等他笑完了,才道,
'你很特别。'将发绕在指间,然后松开,看着发丝自手指间落下,荡回他胸前。
李寻欢没有说话,微微侧过脸去,手指一下一下点在桌面。
'我不知你从前如何,现在你的命是我救的,所以,我说喝不得,就喝不得。'
漆黑双目眨了眨,带了些湿润,更衬得黑白分明。
'就这样?'
杨逍点头,
'好。'
没有多想,李寻欢便应了下来。
杨逍饶有兴味地看着李寻欢,道,
'你答应?'
李寻欢嘴角一扯,双手一摊,
'我连命都是你的,还能如何?'
'哈哈。。。。。。'杨逍终于忍不住,笑出声来。
'有趣有趣,你这人实是有趣!'
'彼此彼此。'李寻欢也笑。
心不在这里,要这身体又有什么用?这条命,谁要便拿去。
杨逍笑够了,自怀中又拿出一个酒壶来,放在他面前。
'那酒是我的,你喝不得,这酒是你的,你可以喝。'
李寻欢再次抬头与他对视,愣住,见他不似玩笑,唇角又微微翘起,拿过酒壶拔了塞子,放在鼻下一闻,
'药酒?'
眉头微微皱起,酒香浓烈不假,只是药香却更浓。
杨逍笑道,
'药酒也是酒,对你这酒鬼来说,喝药酒总比没有酒喝的好。'
李寻欢怔了半晌,眉头舒展开来,
'你似乎了解得很?'
将酒壶凑在唇边,仰颈饮下一口,立即又皱了眉头。
'酒是不错,就是药多了些。'
'你这病,若不是饮酒过多,又如何得来,既知自己有病,还如此喝酒,不是酒鬼又是什么?'
杨逍见他又灌下一口,继续道,
'明知这酒如此难喝,却还要喝,看来该称你是老酒鬼。'
李寻欢扯了扯嘴角,伸出一个手指晃了晃,道,
'第一,这酒,并不是特别难喝。第二,我这病,自娘胎中便有,并不是喝酒所至。第三,知道有病还喝酒,因为我觉得,喝酒能减轻些痛楚。'
杨逍摇摇头,微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