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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当节,连西北风都没的喝!于是也顾不得什么僭越不僭越的,忙忙插口答应了下来。
李清白微微皱眉,不满的白了他一眼,念在多年主仆不离不弃之情谊上亦不好说什么,好在见引章和吴管家都不像那等圆滑狡诈、钻进钱眼的势利小人,也就只得答应了。“不过,慕鸿楼我是不会动一分一毫的!”他又异常坚决的加了一句。
吴管家怔了怔,正在思索,引章却笑道:“李公子请听我一言。实不相瞒,我们今天看了好几处房子都不满意,恰恰正想租下您这间屋子呢!租金一月十两,半年一结,聘金一月二两,等将来你要收回屋子,我们保证不会拖延,不经过您的同意,也不会任意改变屋子的格局。李公子,您如今已是我们的账房,在自己家里办公岂不是更方便?也可以有更多时间读书嘛!”
“对对,公子,有了租金,您才有钱买笔墨纸砚书,才能参加各种诗文集会,上京赶考才有盘缠!公子,骆少爷和吴管家也不像说话不算话的人,您就答应了吧?”桐生也在一旁相劝。实在是走投无路了,谁知天不绝人路,恰好这时候又有人上门恳谈,且这二人看着比从前那些顺眼多了。于是,桐生索性豁了出去,暗自决定无论如何也得说服李清白答应下来。他相信,凭着主仆二人多年相依为命的交情和李清白拉不下脸的脾气,只要他坚持,他是不太可能拒绝的。
“我说过,我穷死饿死也不——”李清白心动了,却依然抹不开面子。其实他比谁都清楚,一穷二白,书都买不起,如何应试?
“李公子,”引章打断他,笑道:“这话不对!试想,倘若当真穷死饿死,身体发肤受之父母,您如此轻贱此身有何面目去见地下的先人?再说了,若真有那么一天,慕鸿楼还不知落到什么人的手里呢!您还不是一样保不住?”
李清白张口结舌说不出话来。呆了半响,仍迟疑道:“可是,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我,我——”
“人孰无过!别说说错一两句话,便是做了什么错事,知错能改善莫大焉,男子汉大丈夫能屈能伸才是一条汉子!何必拘禁于一两句不相干的话以致画地为牢,终身受困呢?”
李清白惊愕的睁大着眼,张着嘴打量引章,半响做不得声!
“小少爷,就冲您这些话,好,我答应了!”李清白慨然长叹,当即毫不犹豫答应了下来。引章一个小小孩子都能有这般见识,他还有什么好顾虑的!
“当真?那太好了!”吴管家与引章相视而笑,忙起身一揖到地:“多谢李公子仗义相助!”
“不敢当不敢当!”李清白与桐生还礼不迭,坦然道:“小少爷,吴管家,两位还是叫我清白吧,我是账房先生,不好僭越了!”
“如此,我就不客气了!清白,咱们好好商量商量租赁合同的事,还有,找人打扫打扫,你看如何?”
“一切但凭东家做主!”
于是,当两天后的清晨,慕鸿楼的招牌取了下来,在噼里啪啦的鞭炮声中换上一块金字闪闪“玲珑布庄”的牌子,引来了无数看热闹的人,纷纷驻足打听:何人如此本事,竟说得动一清二白的李家公子?
第二卷 拓野开荒 第38章 布庄
当时便下了定金,签了合同,租下了慕鸿楼,引章与吴管家都十分兴奋。“这可好了,这么大的屋子,这么好的地段,不愁没生意可做!”
引章笑笑不语,心中却暗暗盘算着布庄最好另慢慢打听门面,最迟明年,她一定要想法子将慕鸿楼重新开张,这么好的招牌埋没了实在可惜!据她估计,李清白如此固执之人,他的手里一定有当年的菜谱!看来,她得找个机会知会桐生一声,让他暗地里打听打听当年从慕鸿楼走出去那些厨师、伙计、帮工的下落,若是能把他们都重新找回来,定然又是一番佳话!
当天傍晚,在吴管家的吩咐安排下,小何与三道去联系了工匠,第二日清早便过来收拾打扫、重新装饰一番。吴管家则与引章雇好了船,约定三日后启程。
第二日天刚刚亮,收拾的工匠便到了慕鸿楼,一切都由小何、桐生张罗,其实也没什么好收拾的,就是打扫打扫、清理清理,稍微添了些家具,都是现成买的东西,至于酒店格局、货架什么的都没做;李清白照例不管这些琐事,衣食有了保障,安安心心的在后院小楼闭门读书;吴管家则带着引章和三道直奔各个布庄,批发布匹。
这次的本钱有六百两,五百两用来购置货物,除了上次的细布葛布等常用布,还进了不少花色鲜艳、手工上乘、上上等的绸缎、绫纱、丝罗。虽然如今是夏布热销季节,所有的布匹成本都上涨了两三成,但如果能够速速脱销,利润还是很有看头的!
吴管家和引章都怕误了上京时间,当时便下了定金,约定两日后下午装船,第三天清晨好动身。
别的都还罢了,吴管家放心不下两件事。一是玲珑布庄开张之后怎么办?打开门做生意,要有货,还得有人!如今仅有李清白和桐生,李清白是不管事的,桐生管不了亦不便让他管,引章虽然有本事但年纪太小,不易取信于人,而要再招人又生怕新人欺压幼主;货物方面,怎么摆放,怎么介绍,怎么招呼客人,都是学问,最好能招到熟手,可是这个季节似乎很难!二是引章怎么回家?从杭州回到清水镇马陵湾这么远的路程,吴管家说什么也不准引章独自上路,万一碰上不良车夫,发生点什么意外,他有何颜面见小夫人?将来如何见得老爷?就是自己,也会良心不安!
引章听罢只是笑,道:“吴管家,你放心吧!第一个问题不是问题,玲珑布庄我根本没打算开铺面零卖,所以也不必再招人啦!”
“小姐!”吴管家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半响才道:“那,那小姐为何还要租下这么大的楼房?小姐,您要想清楚,”吴管家急了,道:“最多进京两趟,夏布热销季节就过了,难道,咱们的布庄当真只挂一个幌子吗?”
引章嘿嘿一笑,道:“夏布完了还有冬天用的棉布嘛!鑫艺那么大的布庄,只要能够长期做下来,还愁没生意?所以啊,所有的布匹你别嫌麻烦,也别嫌贵,一定要细细看过,保证质量!再说这间酒楼,也不是挂一个幌子,过些时候我要用它来囤积布料,总之越多越好!只是目前没有本钱,还得等你回来啊!”
“小姐,您,您这是什么打算?”吴管家纳闷极了。
引章笑道:“你放心吧,就算囤积再多也会卖得出去的!不过暂时还不能说!”
吴管家将信将疑,只得抛开这一个问题,道:“那,那小姐回家的事呢?”
“这就更简单了!”引章无所谓道:“到时候让李清白送我好了!他这个人总靠得住吧?”
“靠是靠得住,”李清白是个读圣贤书的迂腐固执夫子,当然靠得住,“可是,他愿意吗?”
“这有什么不愿意!他如今是我的账房先生,送我一程回家,料想他也不好推辞!”
“小姐说的是!”吴管家只有点头的份。
两天之后,布庄开张,再过一天之后,吴管家带着小何、三道,载着满满一仓货离开杭州驶上京师,引章在慕鸿楼再停留了三天,看着各处都收拾干净了,便也打算回马陵湾的家。
见她打算就这么潇潇洒洒的走了,李清白与桐生都浑然摸不着头脑,亦不敢相信,“少东家,这,您,您这就打算回去了?”桐生问得直打磕。
“还有什么事没解决吗?”引章疑惑。
“不是,”桐生吞了吞口水,艰难措辞道:“少东家,这,咱们这布庄还没货呢?明儿打开门怎么做生意啊?”
原来问这个!引章好笑,道:“咱们目前不做零卖的生意,你们关着门在家休息好了,等吴管家回来再说吧!”
李清白和桐生这才恍然大悟,同时亦大惑不解,不知道既然如此引章为何要花大价钱租下这么大的地方。桐生也就想想罢了,李清白稍一沉吟,摇了摇头,道:“少东家,如此,岂不是在下占了便宜了?每月房租我看再减减吧,三两就好!”
“那怎么行!放心吧,我是个生意人,不会让自己吃亏的。”引章笑笑。
“可是——”李清白固执的还要开口,被桐生急急打断:“公子,您就听少东家的吧!您要是过意不去,等将来中了举,中了进士状元,还不能好好报答少东家吗?”
“这——”李清白被他提醒,心中突的一下,猛然想到仕途茫茫,学海无涯,哪一步不要用钱?于是讪讪一笑,陪笑道:“既然如此,少东家,在下生受了!来日若有出头之日,定当报答少东家今日厚助之恩!”
“到了那时,我可不客气啊!”引章笑嘻嘻半真半假道。李清白听了这话,仿佛真到了那时似的,心中一热,忍不住心驰神往起来,亦呵呵笑道:“一定,一定!”
第二卷 拓野开荒 第39章 大脚(上)
第二天一早,桐生雇了船,与李清白一起护送引章回马陵湾。
时间充裕,心中又无急事,引章亦不着急,特意让船家缓缓开船,好领略沿河两岸风光。虽然不如上京之京杭大运河那般旖旎,却也是说不尽的江南妩媚之色。
引章难得享受这半日清闲,兼之风和日丽,河风凉爽,而船舱里李清白又在摇头晃脑、如痴如醉默读他的圣贤书,引章觉得不便打扰,便不肯入船,脱了鞋袜坐在船头嬉水,与船家夫妇有一句没一句的闲话。
不知不觉已行了六九水路,引章也渐渐有了倦意,靠坐在船舷假寐。迷迷糊糊间,听见船家夫妻两个惊叫起来,引章吓得心徒然一跳,猛然睁眼失色道:“船大嫂,怎么了?”
“你,你看,有,有个人!”船娘抖抖索索,脸色都白了。
引章揉了揉眼,顺着她手指方向望过去,果然,水面上漂浮着一个全身黑衣的男人,伏在一段木材上,披散着头发把整个头部都盖住了,也不知是死是活。引章一看清,脚一软,下意识别过脸去,忍不住竭斯底里“啊——”的尖叫起来!叫得船夫差点扔了橹!
这不能怪她,她从来没见过死人,更没见过漂浮在水面上神情可怖的死人!
“怎么了!怎么了!”她的一声尖叫把李清白和桐生从船舱里叫了出来。李清白见她瑟瑟发抖伏在船娘的怀里,船娘又在轻声低语安慰着什么,自是一怔,又问了句“发生了什么事?”
“你自己看!”引章已带着哭腔了。
“客官您看那边,漂着一个人!”船家努了努嘴。
李清白顺眼一看,身子一震,急道:“哎呀,船家,快,快过去看看!”
“不要,我怕!快点开船,快点!”引章觉得他简直不可理喻,有点怒了。
谁知李清白丝毫不卖她面子,语气无比坚决道:“不行!船家,快过去看看还有没有气,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既然碰上了就不能不管,不然,我这一辈子也不能安心!快,快些划过去!”
船家与船娘被他凛然神色语气所迫,相视一眼,心中亦起了同感,连忙答应,手上用劲,调转船头加速过去。
引章又慌又乱又无法与他辩驳,忙道:“你们去,速战速决,别叫我看到!”说着勉强起身,脚下踉跄发软由桐生扶着躲入船舱去了。
虽躲在舱中,听着那哗哗的水声引章也觉得毛骨悚然,忍不住打了个寒战,仿佛周围的空气中都侵染了死亡的气息。她几乎一动也不敢动,心突突的跳个不停。
“看,他的手动了一下!”船家惊呼。
“呀,眼睛也睁开了!咦,又闭上了……”
“快,快拉他上来!”
接着船身剧烈的晃了晃,响起一片嘈杂的脚步声和响声,不用说,定是他们将人拉了上来。舱中的引章早已大大的透了口气,放下了心,也不觉得空气里有什么异样了,掀帘望去,依旧一片阳光灿烂!
只要不是死人,就没什么好怕!一个正常的姑娘怕见死人,也很正常。
引章回神一想,大觉失态不近人情,加上心中好奇心的怂恿,便也撩开帘子一弯腰走了出去,道:“这个人怎么样了?”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那人一双硕大无比仿佛小船似的脚,一只脚上穿着只草鞋,另一只赤光着什么也没穿,引章忍不住讶然轻呼一声,定睛看时,只见那人一身黑衣湿漉漉的紧着身,在船头淌了半滩水。他面目粗犷,双目闭合,浓浓的眉又粗又长,脸略显方,络腮胡子,因为在水中泡得久了,脸色苍白,嘴唇白中显乌,高高的肿起,头发披散,一缕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