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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野愣愣地看着徐佑林,嘴角微微颤动。
“原野。”
徐佑林的声音依旧低沉,熟悉而陌生。
张铎瞟了一眼原野,然后瞪着徐佑林,问:“你有什么事?”
虽然不知道张铎是何许身份,但见他对原野的关切之情,徐佑林也猜出了几分。
“我有些话想和原野说,不知道方不方便。”
“你说。”张铎有些不耐烦,说话间将双手伸到背后,握住原野的手掌。虽然只见过徐佑林一面,但他已明显地感觉到徐佑林与原野之间不寻常的气氛,这让他不得不心生防备。
原野低头看着张铎的手掌,又宽又厚,仿佛能承载所有的重量。
“我想和原野单独谈谈。”徐佑林的话是对着张铎说的,可视线却落在原野身上。
“有什么话在这里说也一样。”张铎移了移位置,不想让徐佑林看原野。
“对不起,我想这些话还是我和原野单独谈比较好。”
原野突然抬起头,就像从梦中惊醒一般。轻轻扯了扯张铎的手臂,他说:“我和他进去说,你先回去看着火锅,我一会儿就过来吃。”
“你……”
“不会太久,”原野没给张铎开口的机会,“我保证。”他重新打开自家的房门,对徐佑林说了句:“请进。”
徐佑林点了点头,走了进去。
张铎还想说话却被冰冷的木门挡在了门外。听不见门里的动静,他的心里颇不是滋味。那扇门仿佛划出了两个世界,一个门外,一个门里,近在咫尺,却相隔千万里。
犹记之前原野在医院见到那名高大男子的情景,那种发了疯似的奔跑,那样狂乱的神情……
该死!张铎低声咒骂着,恨自己居然连那男人是谁都搞不清楚。
屋内,原野背对着徐佑林,站在窗边抓住一小截窗帘揉了又揉。
“咳。”徐佑林清了清嗓子,说:“我是专门过来跟你道歉的。我上次不该误会你背地陷害我,对不起。”
从窗口看去,马路对面的路灯下,一抹削瘦的人影孤独地伫立着,不时仰头张望。原野把视线调到漆黑的夜空中,自嘲似地微笑。
“说完了?你可以走了。”
“原野……”
“樊晔在下面等你,他腿不好,别让他站太久。”
徐佑林沉默了。他知道原野的话并没有负气的成分,可是在他听来却是刺耳不已。如果原野打他、骂他,也许他心里会好过些。
为了樊晔而离开原野,徐佑林并不后悔,因为樊晔在他的心中是无法替代的惟一,纵使原野千好万好,也永远不可能取而代之。所以对原野的亏欠,徐佑林深感是无法偿还。当初他走得绝决,是为了让樊晔安心,也是为了让原野彻底死心。
事过境迁,当他们再次相遇时,原野看起来很糟糕,而且要命的是他好像并未摆脱过去的阴影。徐佑林原打算继续避而不见,可敏感的樊晔却察觉到此事,执意要他前来道歉,甚至要求陪他一同前往。徐佑林知道,善良的樊晔是觉得自己对不起原野,虽然他从没与原野争夺过什么。
“很高兴看到你有新的开始,祝你幸福。”丢下这句不痛不痒的话,徐佑林决定离开。
“等等。”原野转身叫住徐佑林,“问你一个问题。”
“什么?”
“如果你先遇上的人是我,你会不会爱我?”
“这世上,没有如果。” 再多的抱歉都无法弥补不爱带来的伤害,徐佑林知道,只有他不再出现,对原野才是最大的安慰。
再次回到窗边,用手指轻轻磨擦着玻璃。不一会儿,就见徐佑林高大的身躯靠向路灯下的人影,相依相偎,好不温馨。
那个人的心里,没有他的位置。原野笑了,笑自己的愚笨,居然看不清那浅显的事实。
没有如果,没有将来,就当是梦一场。原野的生活里不会再有徐佑林,就连心中那个装着徐佑林的角落也将尘封、上锁。
19
张铎往半干的汤锅里又加了些水,盐、味精、辣椒、姜蒜,胡乱放了一堆。一手撑在整理台上,一手拿着勺子搅动着汤汁,他紧绷的面部看起来像涂了一层胶水,除了僵硬还是僵硬。
原野走了进来,轻轻地从背后拥住张铎的身体,将头枕在他的后颈,感受血脉细微的震动。
“他叫徐佑林,是我之前的……”原野觉得不太好界定徐佑林的身份,毕竟他们不能算是恋人,如果说是单纯的性伙伴,偏偏他又爱过他……“他是专程来跟我道歉的,因为他的现任爱人觉得他对我太过分了,你说好不好笑?”
张铎维持着之前的动作,好像在听,又像什么也没听进去。
“我曾经那么爱他,为了能和他见上一面,每个月都不辞辛苦地两地奔波。路上来回要花掉三十几个小时,在一起的时间却不到半天。你说我是不是很傻?”原野收紧了双臂,身体紧贴着张铎的后背,他需要有人倾听。“我花了很长时间来练习如何忘记他,可一直不见成效,直到你出现。谢谢你,张铎!”
张铎突然将手中的勺子扔进滚开的锅内,金属撞击发出“当”的一声响。
“是我让你忘了他?”张铎的声音听不出情绪。
原野直起背,不答反问:“你爱我,不是吗?”
“我当然爱你。”张铎转过身面对着原野,回答得毫不迟疑。
闻言,原野略嫌苍白的脸上扬起一抹笑容。在张铎的眼中,那个笑容仍然充满着吸引力,可是却多一层刺目的光晕。扭身走出厨房,他压不住心中升腾的怒火。
“谢谢你,不然我今天一定支持不下去。”张铎的表白让原野失落的心重新有了寄托,他知道,他终于可以摆脱过去的阴影与张铎开始一段新的旅程。愿意提起过去,是他迈出的第一步。
实在不好意思说出更直白的话语,原野连忙转移话题:“火锅汤差不多了吧?我端出去放在电炉上。”百转千回的心思,让跟在张铎身后的原野完全没有注意到张铎的不妥。
“因为我爱你,所以我是你最好的退路。”
“嗯?”原野端着汤锅,跟着张铎停下了脚步。
“他今天来找你,让你很伤心吧?我这里的安慰是无限量的,所以你可以任意取舍。”
“什么意思?”原野终于听出张铎的话不太对劲。
“为什么你非要等到他来找你,才肯正视我的感情?你是不是觉得我的爱太廉价?”张铎没有转身,声音冰冷。
“张铎……”我没有!原野愣在原地,不明白张铎为什么会这样说。
“今天你还可以利用我疗伤,明天伤好了,是不是就将我踹到一边?我爱你,所以我就永远要做个输家,任你玩弄于股掌之间,对不对?”张铎从牙缝里一点一点挤出这些话。原野一直对过去的事讳莫如深,如今却突然毫无保留地说了出来,一定是因为受了刚刚那个男人的刺激。知道自己回头无望,所以另起炉灶?张铎感觉整个身体都扭曲起来,不知名的疼痛漫延。
“你在说什么蠢话?”原野毫不留情地驳斥。
“是,我是蠢,蠢到家了!”握紧双拳,张铎气得身体都抖了起来。
原野看着张铎的背影,下意识想安慰他。
“张铎,你听我说……”
用手肘碰了碰张铎的手臂,原野刚想解释,谁知张铎突如其来地反手一挥,重重地打到原野的手臂上。
“啊!”
随着一声惨叫,原野手上端着的滚烫汤汁一滴不漏地全部倒在了他的身上。白色的衬衣从肩膀到下摆,一片褐色的污渍。
“原野!”张铎失声大叫,一把搂住原野摇摇欲坠的身体。
“对不起,你怎么样?我不是故意的,我不知道你端着……原野,啊!别动,没事的,别动。”手忙脚乱地脱去原野的衣服,张铎不知哪来的力气将人一把抱起,冲进了浴室。
拧开喷淋头,不断用冷水冲刷原野胸前迅速泛红的皮肤。
“唔……”原野双目紧闭,发出一声闷哼。额上爆起的青筋与死死掐住张铎右臂的左手,无一不在显示他正在经历的剧痛。
看着那飞快肿胀起来的烫伤之处,张铎的眼前一片模糊。
“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对不起……”
“我没事,嘶──”流水轻微的冲击力给伤处带来针扎一般的刺痛,原野倒抽一口凉气。
张铎惊得六神无主,焦急地把喷淋头调来调去,想减轻原野的痛楚。遗憾的是烫伤实在太严重,加上面积又大,冷水根本无法压制住皮肤上火烧火燎的痛感。
“可以了。”原野伸手握住张铎的手腕,艰难地说:“送我去医院吧。”
“好,好,这就去,这就去。”扯下挂在门后的浴袍,张铎小心翼翼地用它裹住原野的身体,将人抱出浴室。
“放我下来吧,我可以自己走的。”原野一只手挽住张铎的脖子,耳边净是张铎吃力的喘息。
“让我抱你。”几乎是一路小跑,张铎硬是把一百三十多斤重的原野从家里抱到了车上。
到医院时,原野从下巴到前胸已长出了大面积的水疱,油光发亮的,甚是骇人。
20
第一次,张铎不知道镇定为何物。看着医生为原野处理伤口,他的五脏六腑都纠结在一起。
原野在进院之后就不曾再吭过半声,因为张铎一脸的心痛让他实在不忍开口。
折腾到后半夜,张铎坐在原野的病床边,神情疲惫。
“你回去吧,我没事了。”床头昏黄的灯光把原野额上的汗水照得闪闪发亮。
拿来毛巾拭去那些汗水,再帮原野把湿润的头发拨到耳后,张铎低声说:“我陪你。”
虚弱地笑了笑,原野不再出声。从小腹一直缠到脖子的白色纱布让他觉得喘不过气来,更别提伤处像千万只蚂蚁噬咬一般的钻心疼痛。如果张铎不在这里,他真的恨不得高声尖叫才好。
执起原野的右手,在麦色的手背上印下一个又一个亲吻,千万句的抱歉哽在喉头。舍不得伤他,却还是伤了他。口口声声不介意做替身,一再强调自己爱他,结果变成今天这种局面。看着躺在病床上的原野,张铎的心像被生生撕裂一般,鲜血淋淋。
他是如此嫉妒徐佑林,他凭什么轻易虏走原野的爱情,明明是过去式,为什么还要再出现搅乱他们的生活?如果徐佑林不出现,原野也就不会受伤,他也就不会……
“不要离开我。”近乎卑微的哀求无意识地溢出口中。
原野睁开眼,满是疑惑。
张铎伏下身,将脸枕在原野的手臂上,目光停留在他的下巴上,沉默不语。
抽出手,轻轻抚摸张铎的额角。那里有道细小的伤痕,大约一寸宽,白白的,有些凹陷。他和张铎从认识到现在就一直大伤小伤不断,难道是天生的冤家?
“爱是没有输赢的,只有心甘情愿的付出,有没有收获都怨不得别人。”原野的声音夹杂着叹息,在静谥的空气中悄悄散开。
“怎么会有不求回报的感情?付出和索取从来都是对等的。我爱你,所以希望你也爱我。可你却告诉我你爱着别人,我实在是控制不住……我以为我做得到的,我以为只要我一直等,你一定会接受,可那不过是我一厢情愿的想法。”有些无奈,有些彷徨,张铎脑中一片混乱。
“你怎么确定是一厢情愿?”
“什么?”
“我累了。”
抽回被压得有些麻痹的右手,原野阖上眼,强迫自己入眠。张铎根本不明白他的心事,他爱过、伤过,所以害怕坦白。如果心不在张铎身上,他又怎么会与他同室而眠?他又怎么会对他提起自己不愿触及的过往?他不怨他烫伤了自己,却不能原谅他误会自己只是在玩弄他。连最起码的信任都没有,如何相依相伴?
再次睁开眼,身旁站着李珍。
“你怎么来了?”
“听说你受伤了,特意过来看看。好点了吗?”
原野点了点头,眼睛下意识地在病房内来回扫视。没看到张铎的身影,他有些失望。
“我带了米粥过来,你先吃点。还有鲜榨的西瓜汁,听说对烫伤有好处。”李珍将病床摇起,把米粥装到了小碗里。
原野想接碗,却发现左手抬起时会牵到伤口,痛得他龇牙咧嘴。
“还是我来吧。”李珍温柔地笑了笑,用小勺搅动着米粥一勺勺喂原野。
原野有些别扭,可没有拒绝。他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