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塞尔魔法学院重视的事实便是全部内容,多余的客套都没有,不过这也让墨菲斯松了口气,毕竟克里维所走的路线太过极端,能在这么短
的时间内便达到效果实在是幸运之极。
并没有书写回信,墨菲斯轻轻将其收好放入抽屉,继而起身赶往了塔伦斯学院。
格瓦拉在墨菲斯于骑士学院的日子里并没有守护在身旁,即便是野外拉练也是如此——因为这是帝国学院的骄傲和荣耀,若一群少爷出去
吃苦却发现不远处排满了私人卫士那实在是不成体统,不过几百年来还真没有发生过骑士学院掌控之外的事情,这一次圣殿骑士团级别的
军队出动已经能看得出学院在帝国中的地位,而现在柯西骑士学院自负的安全问题已经沦为笑柄,所以此刻承载着墨菲斯的公爵府马车旁
有着高调的十二人卫队,更不知道有多少人在守护在暗处。
魔法师黛拉并没有在塔楼,墨菲斯想起这应当是她上课的时候,便在塔伦斯学院的元素理论基础教室外等候,姿态恭敬,一小时后和导师
在不远处的教员办公室交谈片刻,领取了书单的墨菲斯发现导师依旧没有给他任何关于咒语释放的书籍,而是着重提点了关于魔法阵的应
用,并表示可以试着用晶丝配合魔法阵进行战斗,材料虽然贵,但对于大贵族来说并不是问题,临行时墨菲斯表示自己会离开君士坦丁一
段时间,黛拉似乎很清楚他即将去哪里,只是说穆伦的一些遗迹不要随便去探索便挥挥手表示他可以走了,后者一如既往弯腰恭敬退出房
门,转身离去。
这位高深莫测的魔法师安静的坐在办公室,从始至终没有提出任何关于墨菲斯遇到狼人的事情,而墨菲斯也自知没必要拿出来说,两人似
乎难得有一丝默契。
塔伦斯学院的教堂依旧冷清,墨菲斯在空旷的教堂座位中找到了老人阿奎那的身影,满头银发的老人看上去孤单异常,贞德离开这里后更
显得这位仿佛与凡人划开一条界线的老人与世无争起来,对于墨菲斯的遭遇,老人开口直言说这是过程,墨菲斯不知怎么回答,最后只好
问洗礼的意义,却得到了一个让他瞠目结舌的答案——
“洗礼?不过是仪式上的洗脑而已,形式化的东西总会让人在内心产生更多牵绊,如骑士授勋般是一个性质,只不过给你的良心带上一层
枷锁罢了。”
墨菲斯点头,老人笑着继续道:“你什么时候可以摇头了,那我就满意了。”
随后他抬头望着教堂穹顶洒下的阳光,没有谈论神学和自己的著作,凝思半响,送别墨菲斯,自顾走回了石屋。
夕阳落下时墨菲斯走出塔伦斯学院,踏上马车却发现暗红色的豪华沙发上多了一封信,没有蜡封,翻开后看到的字迹优雅纤细,典型的女
人风格,署名更是吓人,竟然是有过一面之缘的艾萨拉?所罗门公爵,信件内容出奇的诡异,墨菲斯读来读去发现根本读不通顺,除了右
下的署名以外其他根本连不成句子,他自然清楚这似乎是什么密语,可是自己又不是情报机构的斥候密探,想了想还是折起收好,准备带
回去研究。
翌日的洗礼是皇帝陛下亲自下的命令,阿卡尔公爵带着墨菲斯驱车一同来到君士坦丁最为宏伟的地标式建筑圣罗兰大教堂,只在书中读到
过这里的墨菲斯努力抬头,却发现自己难以望到教堂顶端,这种感觉有些类似自己面对两位导师时的心情,仿佛努力终生却依旧看不到他
们的背影。
教堂四周出奇的没有任何多余的人存在,在拜占庭,洗礼往往是出生时便要进行的仪式,但是现在才接受洗礼的墨菲斯自然有些惹眼,想
必皇帝陛下也没有想让此事声张的意思,除了教堂的神职者外没有别人,墨菲斯在父亲的带领下行进百米进入了教堂正厅,肃静的大教堂
除了宏伟还是宏伟,内部空间让人抬头时只能惊叹,无数可谓传世瑰宝的壁画展现眼前,《旧约》中的故事一一呈现,念诵经文的回音在
四周响起,庄重肃穆。
公爵停住脚步,墨菲斯在父亲的目光示意下继续前行,却在教堂中央那本来应是红衣主教站立的位置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老人阿奎那灰色的衣袍与这里肃穆而圣洁的气息似乎有些相悖,却并不能阻止他独自一人站在那里却气场稳压红衣主教一头的事实。
“我老了,权当是最后一次施洗吧。”
老人笑了笑,没有以往洗礼仪式上冗长的颂歌,也没有高声吟诵什么经文,只是拿起代表圣杯的银色水杯,手指轻沾,对着墨菲斯道:“
这不是契约,也不是约束,我只是告诉你,没有严苛教律的束缚,世人皆可为圣徒。”
墨菲斯单膝下跪。
老人干枯的手指轻沾圣水,轻触墨菲斯额头,道:“主注视凡人,而你愿意在抬头时接受这束目光么?”
“我愿意。”
老人点点头,不再多言。
这或许是拜占庭历史上最简单最简短的洗礼,却也是最为特殊的洗礼。
负手离开的老人闲庭信步,一路所有神职者恭敬低头而无任何多余话语,甚至原本应为墨菲斯洗礼、并且同样是下届牧首选举重量级人物
的红衣主教特雷斯都低头不敢多言。
他到底是什么样的人物?
墨菲斯觉得,这位老人所处的地位,远不止写下那些书籍便能让走到的。
……
巨大的教堂没有给墨菲斯带来过多的神圣庄重感,却在洗礼后内心沉重了些许,对于神学的逐渐改观完全来自于阿奎那这位睿智老人看似
不经意间的言语,返回公爵府的路上阿卡尔公爵感叹这次洗礼或许规格不比皇帝陛下出生时那次低了几分。
所谓规格,并不看排场重大与否而看施洗人的身份如何,显然阿奎那的地位在公爵大人眼中与牧首不分伯仲。
墨菲斯有些出神,沉默的没有多言,只是在马车驶进公爵府后问向公爵大人突然去领地穆伦的原因,得到的回答并不是很详细,但给出了
一个关键词:身世。
结下死仇的克里斯多夫家族为什么百年来阴魂不散墨菲斯也想明白究竟,或许公爵大人有些东西需要尽快展示给自己吧。是底牌还是底蕴
又或是什么其他的东西,墨菲斯一概不清楚,只是明白绝对很重要。
用过午餐,返回自己住所的墨菲斯看到了书桌前新的信件,落款是克里维,不过这一次加了姓氏——奥斯维辛。
内容很简短,克里维对墨菲斯曾经提供过的帮助表示感谢,直言潘塞尔魔法学院已经表示愿意接触自己,只不过能否录取还要看后续表现
。
墨菲斯想了想,拿出公爵府准备的昂贵羊皮纸回信,却不是寒暄,而是将艾萨拉公爵的信件抄了一段放在上面,询问是否能破译,顺带提
及自己近期去往穆伦,回信地址别寄错了。
写好的信件写上了墨菲斯?温德索尔的签名,望着写起来有些生疏的姓氏,他微微愣怔——《纹章学》中对于温德索尔家族的评价很让墨
菲斯心中不安,那种种赞誉绝不会让一个继承人心安理得的享受,却让他有一种身处悬崖担心随时坠下的感觉。
【卷一】继承人 第六十八章 穆伦塔尔,回家
今日一更,红票随意,感谢各位支持。╰:╰╰罓╰对于君主来说,守住父辈的荣耀并不比打下一大片江山来得容易,对于大贵族同样如
此,温德索尔式微之态已经显露,阿卡尔公爵权力缩水领地几十年未有更多增长,上层贵族的圈子中似乎已经逐渐遗忘这位曾经彪炳一时
的军事贵族,新贵们偶尔提起,只是一句飞鸟尽良弓藏便不愿多谈。
家族需要有人来承担荣耀,虽然身子硬朗的阿卡尔公爵再撑个几十年不是问题,但墨菲斯终究需要随时准备好去接替父辈的担子,这不是
平民家族,世家的改朝换代总是伴随着不少风云和激斗,即便墨菲斯已经没有了家族内的竞争对手,却依旧要提防着随时可能发生的刺杀
。
写完信件的墨菲斯觉得有些疲惫,是心里的疲惫,伸手在空白的羊皮纸上写下了几个名字——艾萨拉、莉莉丝、哈迪斯亲王、导师黛拉、
克里维、阿奎那、贞德还有自己的三个舍友。
艾萨拉公爵、哈迪斯亲王、阿奎那和黛拉位于第一阶梯,应当算得上墨菲斯目前接触到最高级别的几个代表,唐吉坷德的名字没有写上去
,因为墨菲斯明白自己或许这辈子都不会再见到那个老家伙,可是犹豫了一会,他在第一阶梯旁边加了一个名字——阿卡尔公爵。
而在公爵旁边,墨菲斯鬼使神差的写下了两个字:母亲。
眼神恍惚,墨菲斯开始在这个时候意识到自己的母亲似乎远没有想象中那般简单,唐吉坷德的照顾,黛拉的教导,阿奎那的器重,哈迪斯
的表现,这一切似乎和自己看似已经位极人臣的父亲并无多大关系,却都无一例外指向了自己身后的那个更加神秘的母亲。
艾萨拉公爵知道多少?墨菲斯开始有些期待她仿佛恶作剧般留下的信件了,这位谜一样的女人整个家族仿佛都是笼罩在迷雾中的庞然大物
,诸如《纹章史》也是一笔带过并无过多提及,不过越是这样,似乎越能体现其超然地位。
揉揉眼眶,墨菲斯翻开了已经研读许久的《布伦的基础魔法阵学》,寻找着可以随身携带的魔法阵材料,按照黛拉所指导的方向开始为或
许遇到的战斗做准备。
……
柯西骑士学院的气氛很凝重。
虽然表面上各个连队没有表现出异常,可是这一次野外拉练所发生的世故让很多人变得沉默起来,这个自由度很高的学院为什么出产各式
各样的人才,并不是因为其课程多么严格导师多么强大,而在于在这几年中让学生们学会如何做一名合格的军人。
出了学院,那才是真正展翅的地方,很多人曾经在学院成绩优异却在军队默默无闻,有的人在学院无人问津却在帝国编制内一路大刀阔斧
爬上了让人仰望的位置,可见真正让人进步的,是脑子中培养的进步意识,简而言之就是你可以懒惰可以不认真对待训练,但是你一定要
在进步的路上而不是仅仅在脑子中将这个想法不断重复而已。
很少有人知道莉莉丝每天练习基础武技的时间是普通人的两倍,希丁克除了看《李维论》,床底下超过百本帝国政坛著作都至少读过十遍
以上,笔记超过二十本,科文做力量训练时的负重超出常人三倍,布泽尔看上去有些虚胖的体型其实早就打熬的结实异常。
每个人默默付出的努力,终究会在未来的某一刻绽放光芒。
在连队返回君士坦丁的第三天,希丁克打开了被敲响的房门,迎面看到脸颊还有一道伤痕的莉莉丝,这一次他没有像以往那般退避三舍,
而是礼貌的让这位亲王女儿进了宿舍。
看到墨菲斯已经空荡荡的床铺,莉莉丝愣神片刻,却没有再说什么废话,转身离开,眼角微微发红。
这一天,墨菲斯登上了温德索尔家族的高大马车,和父亲一起踏上了去往穆伦的旅途,望着车窗外空荡荡的诺贝区街道,微微叹气。
又要进入一个新的地区去学着适应的墨菲斯没有了什么忐忑,而是坐在柔软的沙发上,手中摩挲着魔钢短剑的剑柄和凤凰木魔杖,《神学
大全》的手稿放在身前暗红色实木桌子上,阿卡尔公爵坐在对面翻阅着一份权限极高的报告,血红色的信纸,不知来历,看到儿子有些出
神,公爵伸手倒了一杯红酒,随手递过去道:“不明所以?”
墨菲斯点头,随即看到父亲从手中信纸中抽出一张放在桌子上,上面是一个手绘的狼人图案,几个繁杂的徽记和一系列介绍,伸手拿起来
,墨菲斯这才发现眼下的羊皮纸上记载了前段时间君士坦丁狼人事件的大概原委。
裁判所下的独立调查组织“柯布右眼”的调查结果表示这似乎是血族某一个分支单方面遭到了狼人的背叛和袭击,但是其中缘由宗教裁判
所也没有查清楚,拥有翅膀的伯爵级别血族没有被留下,而狼人全部战死,被俘的选择自尽,线索似乎就此中断。
至于这群本不该出现在世人面前的地下族群为什么会在君士坦丁门前大打出手,宗教裁判所没有给出答案,只是隐晦的表明这似乎和最盛
产神经病的血族克雷芒家族有些关系,并不清楚这个家族最优秀杀手曾经刺杀过自己的墨菲斯将羊皮纸递回,望着自己的父亲道:“这些
东西和我们有关系么?”
阿卡尔公爵沉默半晌,回答:有,而且不小。
墨菲斯不再多言,侧过头,君士坦丁的巨大城门已经进入视野,车队旁的卫队已经不是用于仪仗的十二人,而是包含了一支人数过百的纯
大骑士护卫骑兵团及完善的后勤,带有紫鸢尾徽记的马车行驶在队伍中央,平稳异常。
这就是让人惊叹的大贵族底蕴,从未显露锋芒的紫鸢尾家族在真正显露家底的时候,连皇帝都要侧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