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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前用于实验的生命体都在五分钟之内死亡……连生命力再顽强的动物也不例外,更别提相较于其他物种最为脆弱的人类……”
康纳斯博士急切地推着垃圾车横冲直撞,近乎梦呓地念念叨叨着,时不时深深看一眼垃圾车盖上气息尚存的彼得,“这是个奇迹!”
“你准备对他做什么?”
在康纳斯博士毫不迟疑地用肩胛撞开了独立实验室的大门时,紧随其后的苏小心翼翼地问了一句。
“我会尽我所能抢救他。”博士将彼得移动到试验台上,拿抗撕裂的韧性绑带扣住他的双腕,又从一边的器材架上取下塑胶消毒手套戴好,眼神谨慎专注,头也不回地说道,“……然后抽出一管他的血液备档*。你知道,如果他能成功与蜘蛛的基因结合,那会是全人类的福音。”
“可是……”直觉告诉她这样做并不妥当,但她却又无法立即找出合适的理由,只能微张着嘴巴旁观着博士的一举一动。
察觉到她的目光,康纳斯博士稍微偏过脸,“现在你可以回家了,向我发誓,这件事你不会告诉任何人——再见,格温。”
……
被强行从实验室里驱逐出来的苏栗由衷地觉得,人生真是糟糕透了。
她换下了经过严密消毒的防辐射外罩,几经犹疑还是离开了奥斯库公司,斜背着双肩包走在清寂无人的夜半窄街上,微风缠卷树叶枝杈在柏油路面掠过婆娑的影子。
她低着头不紧不慢地走着,时而变换路线用脚尖去踩地上飘忽不定的树影,用简单乏味的动作试图驱散心中的躁动不安。
——事实上,苏栗已经明确地意识到,康纳斯博士很可能想要用基因结合的技术治疗自己残缺的右臂……所有的一切都偏离了世界运转该有的正常轨道,可她还不知道这些偏差究竟会带来多么严重的后果。
但当时彼得生命垂危,她别无选择——她这样宽慰着自己。
原本以为这已经是最大的麻烦了,可没过多久,苏栗便发现了更加糟糕的事:
她不认得去往格温·史黛西家的路。
托康纳斯博士为人正派严谨的福,格温·史黛西的父母很放心地将女儿交给了他指导,丝毫不介意她常常在奥斯库公司实验室工作到深夜……甚至连一个问候平安的电话都没有来过。
苏栗在陌生的十字街口转了转,终于无可奈何地再次取出了格温的手机。
“嘿,爸爸?”她毫不费力地就在通讯录中找到了名字储存为‘Daddy’的号码,拨过去不一会儿就得到了对面的回应,急忙说道,“我刚刚从公司出来……而且我好像迷路了。”
“你还好吗?”手机扬声器中,浑厚的男中音语气饱含安抚,“别怕,甜心,你能找到标志性建筑、路牌或者什么的吗?我会开车去接你。”
“噢,没问题,让我看看……”
苏栗举着手机贴在耳边,眼珠上下左右来回转动着,寻觅到街口一块反光的路牌,立即拔腿跑了过去,对着话筒一字一字地念道,“‘禁止随地大小便’……真抱歉,我想我找错牌子了……请你再等一会儿,爸爸。”
“别着急,我已经启动汽车了,宝贝儿。”电话线路另一头的父亲说。
苏栗习惯性地点了点头才想起对方根本看不见,于是小声地‘嗯’了一声,手指卡在搭在肩部的背带上来回滑动着。
突然间——敏锐的直觉让她倏地感受到,身后多出了一个人的呼吸。
但这股直觉却也告诉了她,来人似乎并没有恶意。相反地,似乎还抱着一种超乎寻常的特殊感情。
脑海中遽然想到了什么,她陡然转过了身去。
将脚步放得很轻的彼得·帕克被她突兀射来的视线钉在了原地,有些尴尬地歪过头看着她。
“我真高兴看到你痊愈得这么快……刚刚在实验室门口,你的样子真吓了我一跳。”
稍稍掩去对康纳斯博士动作速度油然而生的惊异,她友好地对他笑了一下,然后对着手机话筒压低声音,“你还在吗?我遇到了一个……同学,应该可以自己回家了,再见,爸爸。”
没等对方回复什么,她已经啪地扣上了滑盖。
“嗯……我想……”
彼得·帕克的脸腾地滚烫起来,双手挎在裤袋里走到她面前,略低下颌注视进她的眼眸深处,“我只是想对你说声谢谢……是康纳斯博士告诉了我你往这个方向走了。”
“这没什么,我只是对你恢复的速度感到有些惊讶……康纳斯博士用什么神奇的魔法治好了你,小蜘蛛?”
苏栗将散落到颊边的碎发别回耳后,冲他促狭地眨了眨眼睛。
“你刚刚说……什么?”
对她别出心裁的称呼愣了一下,旋即迅速反应过来的彼得收起了吃惊的表情,不好意思地搔了搔发际线新生出的细软绒毛,试探地询问道,“博士他告诉你了?”
“他可是逼我向上帝起誓,让我千万不能把这个秘密说出去。谁也不行。”
苏栗揉了揉发涨的太阳穴耸起肩头,就着黯淡模糊的月光望向近在咫尺的对方,“你应该不会介意送我回家吧?我不认识……我找不到路了。”
“当然。”
彼得咧开嘴露出整齐洁白的牙齿,笑容腼腆而真诚。
他带着苏栗往某个方向走了几步,却不期然停住了前进的步伐,扭过头来表情仿佛终于鼓起了勇气,期期艾艾地说:
“你是否……我……我不知道你愿不愿意……我是说,”他顿了一下,看进她眼底的眸光清亮,“我可以约你出去吗?”
虽然对方的这句问话丝毫不出乎苏栗的衣料,可她还是微微地挑起了眉毛。
她看着忐忑希冀地不住用眼角余光偷瞄过来的彼得·帕克,嘴唇稍微一动,可是却马上又无声地合上——虽然她挺喜欢这个可爱的小蜘蛛,但她无权擅自替格温史黛西做决定。
“我可以过几天再告诉你答案吗?”
沉默了片刻,苏栗终于不忍心狠下心来扼杀他全部的期待,向后退了一点距离反问道。
“当然……当然。”
尽管对方并没有直言否决,彼得还是听出了她话里的否定意味,眼角爬过细小的失落,却仍然弯着嘴角略微点起了头。
似乎是在说给自己听,他耷拉着毛茸茸的脑袋重新走回原定的路线,又低低地重复了一遍,“当然。”
苏栗三步并作两步追了上去,跟他在午夜的街道上并肩而行,“别想太多了,彼得,如果你要睡我……如果你要约我,总得给我考虑的时间,不是吗?”
他闷闷不乐地颔首,一路上踏过几个浑浊的水洼,自始至终没有再多说过一句话。
十几分钟后,苏栗顺利地回到了格温·史黛西的家。挥别了一直紧着眉头的小蜘蛛,她嘴角抽搐着套上格温的粉红色毛绒兔子拖鞋,对来迎接她的陌生男人面孔——她的‘父亲’道了声谢,然后找到走廊里唯一一间开着门的房间钻了进去。
——这是间标准的十七岁少女的卧室。
暖色系的整体基调、软乎乎的毛绒公仔、随处可见的精巧装饰……这一切都让成年了四年的苏栗感到有些手足无措起来。
她小心地用指尖捏住一只粉红猪的耳朵丢到一边,坐到了空出的床沿上,向后一仰躺倒在柔软舒适的床褥上。
这时,公仔堆里露出的一角粉白吸引了她的目光。
她伸手过去,抽出了一个硬皮本子。
‘Dear Diary’——看到扉页上的标题时苏栗的眉角抽了抽,旋即便突地意识到了什么,抬高了眉梢片刻未曾迟疑地往下翻去。
这姑娘有记日记的习惯——真是走运极了。
这是本从小学开学日开始就记录了格温·史黛西每天生活的点点滴滴的日记,苏栗一目十行地往下浏览着,直到她在密密麻麻的连体英文字母中捕捉到一个熟悉的名字。
她继续往后翻阅,这个名字渐渐开始出现得越来越频繁——她咧开嘴角笑了起来。
看来,暗自为青涩的国中恋爱烦恼的,也不是只有彼得·帕克一个人而已。
不知过了多久,她终于揉了揉因长时间保持同一姿势而发酸发涨的肩膀,放下了捧在手中多时的日记。
可是……可是真正的格温·史黛西已经死了。
……
数日后,在树隙被阳光敲击,扑簌漏落一地细碎光斑的时候,苏栗叫住了低着头独自默默前行的彼得·帕克。
对方回过头看见她,表情微微一滞。
“格温……”他迅速翕合了一下薄薄的嘴唇,轻声唤了一声她的名字。
苏栗语速飞快地问道:
“你的身体好些了吗?”
彼得掀起眉毛,给了她一个表示肯定的鼻音。
“那就好。”她轻快地说道,“我们一起去公司吧——等我换掉这套难看的排球服。”
等到金发姑娘换了便装从体育馆女子更衣室里拎着包走出来,彼得才将视线从粉刷得平整雪白的墙壁上挪了过来,迎上前与她并肩走了几步,轻轻用掌心拉住了她的手——然后又迅速将头偏开,装作盯着前方通路的同时用余光观察着她的反应,嘴上欲盖弥彰地找了个话题,“你发现了吗,格温?”
“……什么?”
苏栗的手指不太习惯地抽动一瞬,旋即被她动作敏捷地掩饰了下去,转头给他撑起一个笑脸,沿着他的话问道。
“康纳斯博士最近好像过得并不算顺利,昨天我注意到,他连续错过了四次《Gossip Girl》的直播……大概是他的研究出现了什么阻碍。”
见她没有表示抗拒,彼得十分快乐地翘起了嘴角,努力让自己看起来显得不那么雀跃,继续往下说道,“输入了我的血液的几只小白鼠实验体全部死亡,看起来这让他非常恼怒……呃,我想或许也与他原本亲自设计的公式也不见成效有关。”
“我倒是认为,你的身体成功接纳了蜘蛛的基因,却没有体现出蜘蛛的特性——这才是最让他恼怒的一点。”
苏栗耸耸肩推开教学楼的玻璃转门——作为洞悉了博士意图的“实习生”,她可是太清楚不过他心情糟糕无比的原因了,“这违背了他一直坚信的理论,不是吗?”
最后一抹夕阳的余晖也被地平线吞没,新月笼罩着星辰点点,有如斑斓的亮片在天幕上不均匀地分布着,闪动虽然短促但积聚一处又绵延深长的光。
苏栗和彼得踏过遍布着碎溅光斑的柏油路面,佯作没有注意到他时不时低头看向自己身躯的举动和微微皱起的眉头。
“嘿,格温,我想……”
当对方迟疑着期期艾艾地开了个话头时,苏栗在心底重重地叹了一口气,早有预料地霎时刹住脚步,转身直面他,“我知道你要问什么——你是打算停止向康纳斯博士隐瞒你已经拥有了蜘蛛能力的事实,我说的没错吧?”
作者有话要说:*抽出一管他的血液备档:高亮注意,下章作者脑洞全开……【
给追新坑的小伙伴们一个更新提醒XD
大家中秋节快乐w这三天每天都有更~基本还是凌晨更新啦。
第41章 速穿1。06
直到隔天一早枯燥乏味的基础数学课结束;昨晚彼得·帕克轻轻点下头时那有些尴尬和难堪的表情还反复回荡在苏栗的脑海之中。她转头想要对他说点什么;这才发觉后方本该坐着那个拘谨羞涩的少年的座位上此刻却空无一人。
没错……自习的时候她就发现了:今天他没来上学。
但是为什么?
余光瞄到邻桌坐着个大块头的男生,苏栗干脆转身面向他;偷看了一眼他空空如也的笔记本上潦草地写着的名字。
“早安……弗莱舍;”她尽量用起适合格温·史黛西年纪的语气和措辞;“你知道帕克怎么了吗?他的电话转接到了语音信箱;我没法了解到他到底发生了什么。”
“你还不知道吗;史黛西?”
弗莱舍精神欠佳地捏着自己的额角,转脸向她随便一瞥,“帕克的叔父死了,就在昨天晚上。”
……!?
她的内心剧烈一震,有半晌几乎说不出话来。
“发生了什么……?”
上课铃声打响以后;她又用手肘戳了戳拿书挡着脸睡得正香的弗莱舍,压低声音问道。
对方被唐突地惊扰了美梦,显然不太高兴,“据说是有个抢劫犯……”
然而他刚开了个头的话没能再继续说下去——教室后门被从外砰然撞开,单肩背着背包神色疲惫的彼得·帕克深深低垂着头,步履匆匆地走了进来。
他拉开椅子坐到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