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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这么多年来,吉里夫人坚信受过三年修道院寄宿女校教育,又拥有严格家教的我和克丽丝汀能嫁入豪门,至少也是个小贵族或者政灬府高官。
“亲爱的,一个男人,又是个未婚的贵族男人在纯洁少女身旁频频出现,不是动了心,还是什么缘故呢?巴黎的男人可是分得很清楚,什么样的姑娘即使过分亲密依然能退回安全距离,什么样的姑娘一旦招惹就要斯文有礼,唯有爱情才能打动她的心。”吉里夫人谆谆善诱着教导我,将一个女人三十多年的情感经验分享给女儿。
“我知道了。”我垂下头,忍不住用脚尖在地板上磨来磨去,心虚的难以自抑。
我也好想把埃里克带到吉里夫人面前,大大方方介绍自己的初恋男友,可天知道到时候会是一副怎样的场景。
☆、Chapter 29
不知何时,剧院里藏着一只幽灵的传言不胫而走。
加尼叶剧院本就是一间庞大复杂的建筑,在休息厅、舞厅、餐厅、舞台、化妆间等一些人来人往的地方还好,至少有日光或者有烛光的补充。可更多的还有那些不知名的暗道,就算是集齐剧院所有的暗门管理师,都没法确定能将这数不尽门后的、墙壁后的暗道布局整理清楚。在这些日光与烛光都无法到达之处,谁能保证没有黑暗生物寄生其中呢?
先是一些人开玩笑,认为两名经理人被某个头脑好却爱搞恶作剧的家伙所蒙蔽,才会做出空留五号包厢的决定,后来,又发生了两名芭蕾舞女演员中邪的事情,到后来,见到‘鬼魂’的目击者越来越多,这个传言就被印证了。
真的有一只幽灵寄生在剧院!
我无语的望着出现在自己面前的埃里克,非常想开口讽刺他的恶趣味。
这家伙从苏丹带回一种奇特石材,这种石材比起路边的普通石头来,质地较为松脆,在黑暗中荧荧发亮,他将它打磨成骷髅形状,安放在帽子上,脸上则戴着佐罗式的贴脸面具,穿着黑衣服和黑斗篷,在黑暗中远远看过去,仿佛一颗白骨头颅漂浮在空中。
再加上,埃里克在黑暗中的夜视能力无人能及,他游刃有余的通过机关暗道在人前出现、人后消失,在正常人看来,就好像没实体的幽魂般忽隐忽现、穿墙而过。
偶尔恶趣味发作时,他还会将夜光粉末涂在小E的翅膀上,让它在夜晚飞出去吓唬人。远处看起来,白鸽张开得一对翅膀上两簌如鬼火般的荧绿,如鬼眼般漂浮在半空中!
我挺能理解他想从地底世界跑上来与我约会,又不想被人看到的心情。
但借助约会的借口,把剧院的人们吓得人心惶惶,就有些过分了,他分明乐在其中!到底是什么心态?!
“埃里克,把头上的那个骷髅拿掉。”我忍不住小声抱怨。
“吓到你了么?我的安琪。”他心情很好地摘下帽子,把骷髅头拿在手里摆弄。
越是避世的家伙,心智越不成熟,他对于自己高明的恶作剧相当满足,并乐此不疲。
我严重怀疑,要是万圣节让这家伙来吓唬人,他肯定能疯狂的玩上一整天都不停息。幸好对于这个来自美国的节日,还没让高贵的法国人接受,他们觉得那是小孩子们趁机讨要糖果的把戏。
“你把剧院的姑娘们都吓得晚上不敢出门了。”
“这不正好嘛,整间剧院都是我们的了,我们可以去餐厅享用一顿大餐,我已经配好餐厅后厨的钥匙,他们今天刚刚采购了新鲜的食材。”
“不……埃里克,这不对,我们不能这样恶作剧,享用不属于自己的东西,这是犯罪。”我蹲在墙角,用手抓着他的小手指,晃了晃。
在跟埃里克恋爱的这个月份中,我体会过前所未有的激灬情,当夜幕降临,剧院的演出结束,灯火熄灭,人们回到床上休息,这座华美的剧院就变成了我和埃里克的游乐场。
我们来到空无一人的舞厅,在里面跳两个人的方块舞;到安静无声的舞台上,表演埃里克的随心之作;到堆满乐器的房间里,随手捡起各式各样的乐器,弹拨演奏一曲;在灯火昏暗的走廊里接吻拥抱……只需在人们发现前逃走。
可经历过最初的疯狂欢愉后,愧疚感如暗夜荆棘般缠绕而上,当白日炽阳升起后,就无时不刻的折磨着我。
埃里克不通世事,对此全无概念,他自小离家,完全没接受过正统教育,当他想要一个东西,就费尽心机去把它弄到手,无视所有法律准则。
就连他送给我的定情戒指,都是半赌半买得来的,只花了他两万法郎!
他从剧院经理人获得的抽成一个月都不止两万法郎。
“你怎么了?”他半跪下来,面具后的金眼睛,紧张兮兮的盯着我。
“没什么,埃里克,我们可以不只在剧院里约会,我的禁足结束了,去外面走走也好。”我拽着他的衣角小声恳求。
“你要去参加那个宴会!”埃里克猛地站起身来,向后退去,声音中饱含着怒火。“我怎么能忽略,你根本就对那份请柬念念不忘!贪慕虚荣的女人呵!你为何如此对那浮华念念不忘!”
又是这样,每次当我提出想去参加萨丽·佩里的生日宴会时,埃里克都会怒不可遏,他对于佩里家有着排解不了的敌视和憎恶,也许是曾经目睹过阿尔冰的死亡,让他对于佩里家族千般鄙夷,可佩里伯爵都死去这么久,他刚死时,巴黎才刚刚进入牧月,现在热月都快过去了。
萨丽才十岁,她需要人陪伴。
更私人的原因是,我需要借助菲利普之力弄清楚围绕着这枚粉色钻戒的谜团。否则它会变成烧红的指环,无论垂落胸前亦或戴在指间,就算藏在十二层鹅毛垫下,都让我寝食难安。生怕某日巴黎警察冲进屋子,拿出一串冰冷沉重的铁镣铐。
“埃里克,这与虚荣无关,妈妈让我去参加这个宴会,我已经答应她了,新衣服也做好了。假如不去,她会起疑心的。”
“为什么,你就不能听我的话!非要去那个毒蝎妇人家里做客!”
“呃……你是在说佩里夫人?”我从他愤怒的话里,敏感捕捉到某些话外音。
“她毒杀了自己的丈夫,在她家里做客,饮下一杯酒,吃进一块肉都可能让你不知不觉死去!”他烦躁的走来走去。
“埃里克,你怎么会知道这些,巴黎的警察们到现在都没查出佩里的死因,你是怎么?怎么会对这场毒杀案始末如此清楚?”手臂上竖起密密麻麻的小疙瘩,我被他的讲述弄得毛骨悚然。
佩里的死因,至今仍是一场悬案,菲利普·夏尼果如他自己所说,查出真凶后,也只告诉了萨丽一人,却不曾上报给警察局,对于佩里家的纠葛他完全不在乎……所以,埃里克是怎么知道的?
“这与你无关。”他的视线变得闪躲。
“告诉我,求你了,埃里克,告诉我这件事与你无关!”
最终,在我的追问下,埃里克向我解释了全部经过。
佩里夫妇两人的婚姻本就是一场交易,佩里夫人需要嫁给贵族脱离平民地位,佩里伯爵需要一笔丰厚的嫁妆维持贵族生活。本来这场联姻就是取彼此所需,但佩里伯爵明显是渣男中的极品,未有儿子出生,就想着把情妇的儿子接到家中抚养。
为了维护自身和女儿的地位,佩里夫人在机缘巧合下认识了达洛加,亦或是在埃里克的促成下,在得知达洛加的副业后,她最终选择了用某种波斯皇室的御用毒药,结束佩里的生命,这便是舞会毒杀案最终的引线。
“埃里克,我与她没有仇恨,佩里夫人不会对我下毒的。”
“谁知道呢,你可知佩里的情妇是何人?”
“我认识她么?”
“欧兰。”埃里克漫不经心丢出个重磅炸弹来。
随身皮箱里的黑色丧服,在人后的秘密服丧,决心离开剧院的匆忙,还有……还有更多隐秘的,不为人知的小细节,仿佛一锅粥般在我脑袋里沸腾翻搅。
“欧兰走了……她去意大利了,萨丽邀请我去参加生日宴,那只是个普通的生日宴,我发誓不会吃任何东西,也不会喝酒,最多待一个小时,祝贺完萨丽就回来,好么?”
我试图说服埃里克,也说服我自己。
萨丽才十岁,一个十岁女孩的生日宴会自然不会办成庸俗肤浅的舞会,在佩里夫人的默许下,她在自家乡间别墅漂亮的花园里,举办了一场隆重的茶会。
上次来时,花园里开遍了白色蔷薇花,这一次,蔷薇花凋谢,仅有铺天盖地的绿色枝叶和藤蔓,度过盛夏的蔷薇花藤变成暗绿色,。为了弥补蔷薇花带来的衰败感,新摘种了不少粉月季花,月季的细小叶片在日光下依然繁盛。
参加茶会的多是与她同龄的好友,但也不乏某些格外亲近的,比她年长的朋友。
花园正中的空地上,摆了一张镶金饰象牙白长型桌,上面摆满了堆叠成小山的水果塔、色泽金黄的奶酪牛角包、富有弹性的苹果布丁、洒满碎杏仁的奶油甜饼、还有甜度足以腻死人的巧克力慕斯蛋糕,都让来参加茶会的小孩子和少女,兴奋尖叫。
与此相对,那些精致茶具里盛着的昂贵红茶,反倒稍落下风。
作为主人的萨丽穿着一件白底色玫瑰花枝的连衣裙,头发间夹杂着粉色流苏丝带,静静坐在长桌的正面,脸上挂着仿佛孩童般的笑靥,这让见识过她精明世故的我,有些不安和不适应。
她分明正在扮演一个漂亮的洋娃娃,在那迷人的玻璃眼珠后,是比大人更成熟精明的心。
“萨丽。”我走到她身旁,站在与她同等的方向,朝花园中看去。
小孩子们正在日光下的月季花丛间追逐打闹,这与身着华服,孤零零坐在位置上的萨丽形成鲜明比对。
“你怎么不去跟她们一起玩呢?亲爱的。”小声询问。
“坐在这里,恰好能看到那个喷泉。”她的眼睛直直盯着正前方。
我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不自觉打了个寒噤,那正是佩里伯爵中毒时掉进去的喷泉,如今,在明亮日光下,清凉的池水溅起朵朵漂亮水花。
“萨丽,你该走出来了,佩里伯爵已经离去三个月,是时候开始……”
“我讨厌维克多。”
我反应了一下,才想起她嘴里的维克多,似乎是佩里夫人的情夫。
“他是个贪婪残忍的家伙,过不了多久,我那愚蠢的母亲就会接受他一遍又一遍的蛊惑而改嫁。”萨丽表情阴冷的用刀切开一颗在银叉下颤抖的葡萄,仿佛剖开一枚跳动的心脏。
对于别人家的家事,外人着实不好评价,我小心翼翼的拍了拍萨丽的肩膀,安抚她。
“你喜欢读书么?”萨丽突然问了句不相干的话。
“嗯,一些类型。”
“真难得,您的灵魂,不像您的外表那样肤浅。”她毒舌的评判。
瞬间,我有种被哭笑不得的感觉,一个十岁的小孩子居然在跟我聊‘肤浅’这个词!
“菲利普在屋子里等你,你该去找他了。”萨丽抬起头,对我冷冷一笑。
毛骨悚然的我默默沿着花廊边沿走进小门,朝那间休息室走去。
菲利普正背着手欣赏墙上的画作,看到我走进来,夸张的行了个礼。
“伯爵先生,我的时间不多,快告诉我关于失窃案的消息。”我一进门就连忙点出主题。
“这么匆忙,亲爱的,你难道要去会情郎么?”他脸上依然是轻浮嘲讽的笑容,似乎对于他而言,没有一天没有一人能让他对这个世界提起兴趣。
“随你怎么说,先生,快告诉我,过去这一个月,你查到了什么?”
“实话说,没什么。”
“没什么?!你在开玩笑么?”
“确实是这样,一枚小小的戒指,从无人的房间不翼而飞,巴黎这么大,能出手的店铺,我们都一家家找了过去,仍没找到它的踪迹,准确的说,它真的消失了,就像一粒沙子掉进沙海里。”
他随手拿起瓶中的鲜花,将花瓣一片片摘下来,好像吉普赛占卜师做的那样。
“不,不是关于戒指的,你没有调查安德烈么?”
“安德烈?哦,说起来,倒也并非全无进展,我知道他背着一大笔赌债,要靠这次结婚来偿还,我买通了他的仆人,将他的一举一动、一切言谈举止都报告给我,真奇怪,这个赌徒倒想是转了性子,没再回到赌桌上,嗯,也许是害怕他叔父的追究,玛戈公爵一周前从瑞士回到巴黎了……”菲利普努了努嘴,继续撕扯着月季花瓣。
“这很明显,他为了偿还赌债,把那枚戒指卖了!”
想起埃里克说过的,那枚粉色钻戒是他从某个赌徒手中赢来。再加上菲利普所说,安德烈是个赌徒……我觉得猛地被提醒了什么。
“不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