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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这么说,先生。”回答时,我可以清楚感觉到手指在颤抖,为了让自己的沙哑嗓音不那么刺耳,大多数时,与外人说话时,我会将声音放低到几乎全部用气流音,那感觉就如同恐怖电影里鬼魅的吐息声。
果然,这个男人在听到我古怪的嗓音后,几乎无法掩饰脸上的惊愕和排斥,他怔了一下才不自然的开口弥补道。
“瞧我多么鲁莽,竟然让一位身体不适的少女来敷衍我,这可真是太失礼了。”他强自笑了笑,不再挑起话题让我回话。
在跳舞时,他四处乱扫的眼神,充分表明了这个男人的三心二意,他的兴趣太明显了,舞会现场正是他的猎艳场。
不得不说,当一支舞曲跳完,两个人都松了一口气。
与这个恐怖的男人待上一秒钟,都让我无法克制颤抖的身体。
就在我决定寻找克丽丝汀,希望与她一起离开时,一个陌生男人站在了我面前。
这个中年男人与在场的其他贵族并无不同,倘若非要说出他的与众不同,那便是他脸上被海风吹出的健康棕色和两颊处的绯红,和那双比鹰眼更锐利的海蓝色眼睛,他的肤色和气势都跟巴黎上流社会这些养尊处优的苍白贵族们格格不入。
“小姐,我似乎没见过你。”他不怀好意的笑问。
开场白也相当粗野。
想到来时吉里夫人和欧兰夫人的再三叮嘱,我决定将寡言少语的淑女形象演到底,所以仅仅屈膝行礼,并没有答话。
“能有荣幸请您跳支舞么?”他优雅的伸出手来。
哦,该死的喉咙,我完全没法出声拒绝。
当再度被拉进舞池时。
这个男人借助音乐和人群的掩饰,在我耳边轻声道。
“小姐,我知道您很不情愿与我共舞,不过,鉴于您刚刚令我陷入尴尬的境地,所以,我决心回报您的‘好意’。”
他就是刚刚在花园里与人偷情的男人!他居然还有脸直白说出来!
我震惊的踏错了舞步,踩在了他脚上。
“您或许会吃惊我为何会这么快,就从现场如此多女士中找到您,当我沉浸在温香软玉之中时,您的打搅声让我迅速警觉起来,奇怪的是,尽管晃动了树枝,却没有听到慌乱逃走时的脚步声,哪位女士或者先生能做到这点呢?在如此慌乱的情况下?当我回到房间里稍稍一打听,便得知了今晚有两位出色的芭蕾舞演员参加舞会,轻而易举便找到了您。”
这个男人一番缜密的推理让我无所遁形。
“为什么您不怀疑是我的同伴?”我哑着嗓子问。
“哦,因为她正待在费尔南多公爵身旁聊得相当投入呢,不得不承认,那个花花公子的调情手段是整个巴黎唯一可以与我相媲美的。另外,恕我直言,您的嗓子可不像您的脸蛋这般可爱。”
“哦,也恕我直言,您的人品也不如您的表链那般贵重。”一再被这个男人冒犯,我终于按捺不住讽刺到。
这个男人不怒反笑,他迅速扫视四周,见无人注意,突然伸手在我发间轻抚了一下。
“那是什么?”
“别紧张,一点小小的补偿而已,我的名字叫菲利普·夏尼,您不准备告诉我您的名字么?”
“夏尼?”几乎没费什么力气,我就想到了不久前在服装店时的一场闹剧,起因正是眼前这个姓夏尼的男人,“你就是夏尼伯爵?”
“真荣幸,您居然听说过我。”
“您的花名已经让我这个小小的芭蕾舞演员都无法回避了呢?”天啊,我从未如此刻薄过,若是被吉里夫人听到,她一定会尖叫着晕倒的!
幸运的是,一段舞曲终于完结,我连忙从这个轻浮的男人身边溜走。
在踏出房间的那一瞬间,我回头时,菲利普·夏尼依然背着手站在原地,脸上带着漫不经心的危险笑意。
当我找到克丽丝汀时,她也正茫然四顾的寻找着我。
“梅格,你在这里。”她松了一口气,穿越人群来拥抱我,“我很抱歉,让你一个人待了这么久。”
“没什么,我跳了两支舞,玩得很开心。”我轻轻摸了摸她的脸颊,“去跳舞吧,这是你最爱的舞曲。”
克丽丝汀恋恋不舍的离开我,朝舞厅走去。
不管是舞会之中亦或是舞会之外,都让人觉得难以呼吸,我寻找了半天终于找到一间安静无人的休息室,躲了进去。
也许,某一种人天生就不适合在热闹的地方,贵妇们的窃窃私语、男人们的相互恭维、少女们夸张的惊叹,都让我头痛欲裂,可在花园撞见一次偷情后,我再不敢贸贸然跑到僻静处去,谁知还会遇见哪种尴尬的事情。
休息室的窗户突然无声无息的开启,清凉的夜风猛地吹进屋内,将花瓶中的几支百合花吹得轻轻晃动,半透明的薄纱窗帘漂浮起来,就连银烛台上的蜡烛火苗都清晰可见的黯淡了一下。
我提着裙摆走到窗边,向外张望。
窗台的正下方便是方才的蔷薇花园,夜风送来阵阵幽香,我情不自禁的合上眼深吸了一口气。
Ange。
一个魅惑的声音悠悠传来,仿若幻觉。
我猛地睁开眼,向花园中努力张望。
Mon ange。
又是那叩人灵魂的一声,仿佛在印证那并非是幻觉。
“谁在那里?”趴着窗台,我小声呼唤道。
一封信笺仿佛羽毛般自天上缓缓坠落,正落在窗台上,我拿起来,上面是华丽流畅的字体,每个字词后都带着优雅的弧度。
“我的天使,请允许我的鲁莽和冒昧。
当黑夜降临,夜莺鸣叫,蔷薇绽放,梦境如雾,愚昧的人们沉溺在喧嚣之中,幸运的是,仍有一个如天使般的灵魂,用她敏锐的知觉,感受月光的光辉,品味花蕊的芬芳,聆听灵魂的哀鸣,请感受它,品尝它,并屈服顺从于黑暗的降临,愿您成为我灵魂的知音。
在此向您倾诉我的敬意,并奉上我最真挚的心和灵魂。”
落款处是一个大写的E
就在我因这封仿若求爱的信笺而迷惑不解时,一只洁白的鸽子从天而降,降落在窗台上,在它纤细的脚腕处,拴着一根鲜艳的红绳,那根鲜艳的红绳延伸到黑暗的花园之中,仿佛在引导我去花园。
我犹豫了一刻,便推开休息室旁边的门,借助另一边的走廊走向花园。
红绳延伸至台阶下方,在花园的喷泉处消失,诡奇的是,它似乎就那么漂浮在空气中,又突然消失不见,似乎释放出它的人已将魔法收回。
我无措的站在喷泉池旁茫然四顾。
夜晚的花园里并没有多少人,唯有高悬的油灯照亮有限的区域。
难道……难道这是一场恶作剧?
正在此时,那个魅惑的声音再次传来。
“请这边来,我的安琪儿。”
在安静的有些过分的花园中,这个声音简直如丝如缕。
我朝着声源处望去,那是一丛格外繁盛的蔷薇花,过于黑暗的天色将浓郁的绿色掩饰,突兀的白色花瓣如同四散漂浮般。
当我走近时,一阵如雾般的白烟缓缓蔓延,从花丛后走出一个穿着白色衬衣和紧身裤的男人。
“是您引我来这的?”我小声问。
“我能请您跳支舞么,小姐?”他优雅的鞠躬行礼。
“你费尽周折将我引来,只是为了跳支舞?”
我注意到他的脸上戴着一张古怪的纯白面具,他似乎并不想让我见到他的真面目。
“可以么?”
我一定是被迷惑了,被夜色,被灯光,被夜莺的鸣叫,被纯洁的蔷薇,被他身上散发出的致命吸引所迷惑,才会伸出手,缓缓放在他的掌心。
哦,那只手可真冷,像冰块。
作者有话要说: Ange:天使(法语)
Mon ange:我的天使(法语)
_(:3 」∠)_,一场舞会,窝准备写三个章节,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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萌萌哒作者挥舞着小手帕~
☆、Chapter 11
醒来时,我望着休息室墙面上的镀金装饰迟迟无法回神,整个世界的空间都似乎在拼命从身旁后退,仿佛蜷缩的魂魄刚刚玻璃瓶中苏醒,麻木的神经让眨眼都无法控制。那感觉像是无休无止的睡去,大梦方醒。
我扶着额头从长椅上坐起来,
漂浮的信笺、窗台的白鸽、诡秘的红线、戴面具的男人……我不禁失笑,自己究竟做了个怎样奇诡的梦。
休息室的门被推开,几名贵妇鱼贯而入,手摇折扇,轻声讨论着什么。
我支撑着沉重的脑袋走出休息室。
门外依然灯火辉煌、蜡烛已燃到尽头、油脂淌满了金台,佣人们开始换上新的蜡烛。
跳舞跳到脚痛的女士们坐在椅子上,仰着脸以一种用崇敬伪装的脉脉含情的目光,望着眼前的男伴。
我正在想是否要去找克丽丝汀,向欧兰夫人请示离开宴会时。
房间内突然爆发出一阵惊呼声,只见人群中央正在高谈阔论的佩里伯爵,突然浑身抽搐、口吐白沫,朝地上倒去,少女们被这恐怖的场面所吓到,纷纷捂着胸口倒下,喊叫声惊动了另一间屋子里的佩里夫人,她拨开人群冲进来,见到丈夫躺在地下时,顿时尖锐的喊叫起来。
夏尼伯爵几乎是屋子里最镇静的男人,他大声安抚着众人,走上前正要扶起佩里伯爵时,却不想倒在呕吐物中的佩里伯爵,突然扼着自己的喉咙一跃而起,无声嘶吼着、翻着白眼,如被鬼魅附身般朝着门外狂奔。
不久,门外传来一阵巨大的落水声。
当胆子大的人们冲到门外时,只见仅能容纳一个成年人的喷泉内,佩里伯爵的身体漂浮在水面上,一动不动如同死尸。
两个佣人跑到喷泉边将佩里伯爵捞出来,只见这位方才还高谈阔论的先生,此时脸色铁青、嘴唇惨白,双手依然交叉着放在自己的脖子上。
鉴于方才恐怖的景象,几乎无人敢靠近去检查佩里是否还活着。
夏尼伯爵与另一个年轻的名叫安德烈的子爵两人走上前去,试了试佩里伯爵的脖颈处,又趴在他的胸膛上听着心跳声。
“他还活着。”安德烈大声宣告。
接着两个人将佩里翻扣过来,一人按着他的身体,另一人掰开他的喉咙,狠狠按压胸膛和腹部。
大约过了几分钟,佩里咳嗽着吐出一些黄水,逐渐转醒。
惊吓过度的佩里夫人终于经受不住巨大的刺激,昏倒在女仆的怀中。
一对主人皆被抬到了楼上,徒留满屋子惊吓过度的宾客面面相觑。
夏尼将打湿的礼服外套脱下,丢给佣人,跑到休息室整理衣衫。
安德烈则跑出门叮嘱佣人去请医生。
整个屋子里都是乱糟糟的。
唯有我仿佛在做梦般茫然的望着眼前混乱的舞会,仿佛最冷漠的旁观者,做不出任何反应。直到克丽丝汀找到我时,我依然孤零零的站在门口,望着那一池泛起黑色波光的喷泉,仿佛里面盛满了冥河之水。
那个邀请我在喷泉边跳舞的男人,那个白色面具……
等等,面具。
在我不算短暂的记忆里,对于面具最为清晰的记忆,便是在我还是个孩子时的那一场冒险和奇遇。
在剧院的地下,一个高大的男人撑着一只小小的船,带我穿越黑暗,拜访辉煌奢华的地下王国,在那里,他弹奏钢琴,倾诉身世,自封为黑暗的无冕之王。我们甚至给他起了个源于古诺斯语的名字:Eric,相当贴合他的性格和智慧。
当争执发生后,他又表现的如此暴躁,用最恶毒的语言攻击我,讽刺我,但我很清楚的知道,这并非他的心中的本意。
可……当我回归地面世界后,却再也无法寻觅到他的踪迹。
他埋葬了自己的地下世界,仿佛消亡在黑暗中,再也不曾出现在我面前,甚至于踏足地上的光明域界。
当时光越来越久的堆积,我几乎以为自己只是经历了一场诡奇的梦境,就如同爱丽丝梦游仙境那般的奇幻梦境,从现实到虚幻的短暂交集,以至于唯有……
我按着自己的心脏,默念道:Embalm。
魅惑的男声,黑暗的世界,冥河般的湖,辉煌的世界,石壁上的清水……
“Eric,你回来了。”
我忍不住轻笑出声。
“梅格,梅格?”克丽丝汀小心翼翼走来,将手搭在我的肩头处。
正在沉浸于Embalm中的我,慌忙转身,躲开她的手。
呆呆的与她对视了一秒钟后,才想出搪塞的话,“欧兰夫人呢?”
“她已经吩咐车夫等在门口了。梅格,你怎么了?你的脸色很苍白。”她试探着摸了摸我的脸。
“只是,只是有点害怕,伯爵怎么样了?”我握着她的手,轻轻叹息。
“佩里夫人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