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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心理师(下册)-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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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啦。”柏万福回答。

  贺顿伸出手,说:“拿来。”

  柏万福说:“什么?”

  “房本啊。”贺顿好生不解,还能有什么呢?

  柏万福说:“说是说啦,可是还没说好,她让你自己去说。”

  贺顿知道这一场硬仗是躲不过了,就说:“去就去。她还说什么啦?”

  “再什么也没说。她只说她准备好了。”柏万福老老实实交代。一边是相濡以沫的老娘,一边是就要娶进门的娇妻,哪边也得罪不起啊。

  贺顿在自己住的小房子内调理了一番呼吸,默念了一段让心理放松下来的口诀,管不管事不知道,只有硬着头皮下楼了。

  老娘穿戴一新地坐在老式的圈椅上,说:“来啦?”

  贺顿一直怕见房东大娘,现在可倒好,最怕的成了最亲的,房东摇身一变成了婆婆。

  “大娘……您好。”贺顿说。

  “把那个大字去了,就叫娘吧。”老娘说。

  “娘。”贺顿叫。这一声是如此的生疏,贺顿有很多年没有叫过娘了。贺顿的心中顷刻涌起波涛,贺顿赶紧让自己的灵魂飘浮起来,才算止住了情感的动荡。

  “听说你要拿房本注册诊所?”老娘思绪明晰,直奔主题。

  “是。”贺顿谨慎地回答。

  “我看你就是为了要这套房子,才答应和小福成亲的吧?”老娘不动声色地问。

  贺顿第一个反应是——傻呵呵的柏万福怎么能有这么一个入木三分的娘呢?他为什么就不像他的娘呢?他要是有一点像他的娘,贺顿也不会如此委屈啊!这个念头滚过之后,才发觉回答问题迫在眉睫。

  贺顿当然可以否认,但是,在这两颗明察秋毫历尽沧桑镶满皱纹有轻微白内障的眼珠面前,你不敢否认。贺顿最后决定铤而走险,说:“是。”

  老娘满意地点点头。如果贺顿说:“不是。”她就绝不会把房本给她。现在,她说了“是”,老娘说:“开了诊所之后,你会跟小福离婚吗?”

  贺顿坚决地说:“我不会。”

  老娘说:“为什么不呢?我看你是个有志气的孩子,小福窝囊,你怎么会死心塌地地跟他过一辈子呢?换作我,我就会在以后发达了,甩了他。”说完之后,老娘像猫头鹰一样盯着贺顿。

  贺顿想象了一百种探讨房子的可能性,也没想到这个老媪如此单刀直入。而且,一语中的,切中要害。

  贺顿会在发达了之后离弃柏万福吗?贺顿没想过,贺顿不想,不是因为忘记,而是因为乏力。她知道自己一定不满意柏万福,但是她不能这样离开。如果她要选择离开,不如现在就选择放弃。为了发展,只有赌上所有的一切。

  “我不会。”贺顿掷地有声。

  “这却怪了。为什么呀?我看你比我聪明多了,我都看不上我儿子,你如何看得上他?你现在是暂且栖身,以后的你,就不是你了。可我只有这么一个儿子,我得找一个肯和他白头到老的媳妇,我才能放心,才能把家当交给她。”老太太白发摇动。

  贺顿甘拜下风,苍老的智慧逼得你无处逃遁,只有以实禀告。

  “您说得不错。如果是您,您会走,但是,我不会。”

  “说说你的道理吧。我看不出你比我更有良心。”老太太也是寸步不让。

  “我有我的事业,我要在这个举目无亲的城市里发展我的事业,就要有根据地,要有立足点。我看上了你们家的房子,看上了这块地方。我没有别的本事,我只有把自己嫁出去,换来这个起飞的机场。如果我的事业发达了,我只有继续努力,哪能把辛辛苦苦建设起来的事业毁了?这就是原因。我有事业,而你,没有。”贺顿把心声向一个最不适宜倾诉的人竹筒倒豆子。

  “好了,我不知道你的事业究竟是怎么回事,但是,我知道你是看上了我们家的房子。是啊,我这两套房子值一百万。你嫁到了我们家,你就得到了一百万。”老太太洋洋自得。

  “你的房子不值一百万。”贺顿虽然明知这话会得罪老太太,也必得说。唇枪舌剑锱铢必较。否则,她就在这场较量中处于绝对劣势且永远翻不了身。

  “姑娘,你不懂行情吧。你可以到房屋中介所打听打听,人家会告诉你一个清清楚楚,这一带的房子就是这个价。”老太太胜券在握,像戏鼠的老猫,面带微笑。

  “我相信此地的房价就是这么高,但是,你和你儿子住在这里,它们就不是商品,只是消费品。消费品没有你所说的价值。只有卖了房子,你才能拿到一百万,可是,卖了房子,你住到哪里去呢?所以,只要你的房子不卖,它就一钱不值。”贺顿最近为了开办诊所,还真研究了一番经济学,也不知这套说法合不合乎逻辑,反正唬老太太足够了。

  老太太也不是善茬,说:“你说的这一套我用不着懂,我就知道房子值钱。”

  贺顿苦口婆心,说:“打个比方吧,您这一身零件……”说到这里,看到老太太面露不悦之色,赶紧换了一种说法:“不说您,就说我吧。我这一身零件,比如肾,就是咱们俗话说的腰子,能值二十多万,两个合在一块儿,就是四十多万。再比如我的肝,能值三十多万。要是把眼球心脏肺头什么的都算上去,就能折出一百万,可不能因此说我就值了一百万,因为这些零件我自己还得使,人家出价再高,也不能给卖了。您的房子也一样……”

  精明了一世的老太太,被未来的儿媳妇这一套迷魂战术理论,惊得魂飞胆战,不得不信服这貌不惊人的小丫头,将来会有作为。甚至在内心深处生出了“惺惺惜惺惺”的欢喜,又感叹儿子哪里是这女子的对手!越是这样想,她越要在自己没老糊涂之前,把儿子的事料理妥当,否则,儿子会败得屁滚尿流。

  “好了,姑娘,我说不过你。你说我的房子不值钱,我说我的房子值钱。房子在我手里,这就是硬道理。你想要我的房本,我可以给你,但是,我有两个条件,你答应了,咱们立马成交。”

  “请讲条件。如果我能做到。”贺顿审慎地表示可以探讨。心想这老太太会不会狮子大开口。

  “当然是你能做到的。只要你愿意。”老太太胸有成竹。

  贺顿大喜过望,想不到两个条件就能搞定。她说:“您说。”

  老太太说:“这第一个条件,就是以证换证。用你们的结婚证换我手中的房产证。”苍老的瞳仁逼视着贺顿,如同一个世纪之前的珍珠,早先或许是清澈的,拗不过岁月的煎煮,已经黄黑渍渍,好像一粒由桑叶变成的蚕的排泄物。

  贺顿心想这还算条件吗?当然要领结婚证。就说:“没问题。”

  老太太点点头,说:“除了这个证以外,还要一张纸。”

  “什么纸?”贺顿感到来者不善。

  老太太说:“一张欠条。”

  贺顿莫名其妙,说:“我不欠你们。”

  老太太说:“是啊,你现在是不欠我们的,但是如果你以后和我的儿子离婚了,你就要给我家一百万。你答应了,房本就可以拿走,你不答应,这婚事也不必做了,结了婚也是露水夫妻。我儿子心痴,也许会要了他的命,反倒不如打光棍好。”老太太目光如锥,直射贺顿的双眸。

  贺顿不自觉地把眼光避开了。喃喃低语:“一百万……这也太多了。”

  老太太慈祥地说:“你刚才口吐莲花讲的那套大道理,我听了个大概齐,基本的意思我明白了,说给你听听,看是不是这么个理儿?如果我住着,我的房子就不值钱;如果我不住了,卖了,我的房子就值钱了。我这一百万也是这个意思,如果你和我儿子不离婚,你就不用出钱。将来我死了,所有的家产都是你们的。如果你和我儿子离婚,你就出一百万吧。到那时候,你能出得起这钱,你就已发达了,自去直上云霄。我儿子有了这一百万,也能过个好生活。当然了,不离婚最好,我儿子按说是不配娶你这样聪明的好媳妇,谁让你落在难中被我们家赶上了呢!孩子,别怪我心狠,也是万不得已。咱们都想想,值不值?都觉得值了,事情就好办了。”

  贺顿几乎全线溃败。什么心理流派的训练,也比不过这种百炼成钢世事洞穿的狡猾。她一时百感交集。为了自己的命运,她要把自己绑在战车之上,赌上一生的幸福。

  她不能离婚,不是因为道德,而是因为成本。这世上许多看似理想抱负长远谋略的事,其实往往都根结在经济上。

  很久,贺顿缓缓地抬起头来。虽然近在咫尺的老太太早已看到了自己的泪水,贺顿还是要等到泪水全部风干才与之对视。

  她说:“您拿纸来。”

  老太太把一本白纸递给她,说:“我早就准备好了。”

  “抬头怎么写?”贺顿问。

  “写借款吧。”老太太轻松地说。

  “我没借你们的。”贺顿说。

  “是啊是啊,你没借我们的,现在是我们欠你的。但是,你要离婚,你就欠了我的。你把这层意思写明白了就行。文化人,这点小事还难得住你吗?写吧。”老太太说着,好像不经意地打开了古老的梳头匣子,一张棕褐色的皮面证书露了出来。“中华人民共和国房产证”几个大字闪闪发光。

  贺顿奋笔疾书。

  “一百万?这数字也太大了。”柏万福想象着一百万现金砸下来,该把脚面打骨折了。

  老妈说:“我也并没有想着真让她赔,只是吓唬吓唬她,求她老老实实地和你过日子。没想到,她还真让事情走到了这一步。”

  柏万福说:“强扭的瓜不甜。妈,我也不曾求过您什么事,这次就依了我,让她走吧。”

  老妈说:“孩子啊,你真是属鱿鱼的。”

  柏万福好奇,说:“怎么讲?”

  老妈恨恨说:“软骨!”

  柏万福说:“妈,随你怎样说吧。这事我是死了心了。让她走吧。”说着,就要撕那张油浸浸的纸片。

  老妈恨铁不成钢,无奈地说:“我反正也没有多少时辰的活头了,我也看出这不是个安生女子,不但诊所招来了流氓,自己也成了流氓了。你现在也今非昔比了,成了心理师,人家都说这是太阳产业呢……”

  柏万福纠正她说:“是朝阳产业。”

  老妈说:“那还不是一回事?朝阳不就是太阳吗!你现在也是有头有脸的人了,人也比过去精神多了,咱有两套房子,这是多么大的家产,还怕没有好姑娘肯嫁吗?这个女子不肯给咱家添丁进口,就这一条,在过去就能休了她。现在又做下不要脸的事,我也是不想留她了。走吧走吧。”

  既然老妈发放了通行证,柏万福就开始轻轻地撕那张泛着油光的纸。每撕一下,心都应声颤动哆嗦。直到这时,他才深切地感到痛楚。最先的震惊,之后的愤怒,然后是故事的悬念,最后是高风亮节的宽恕带来的自我感动……这一切,现在统统凝成了强烈的丧失。他亲手撕毁了他的幸福,虽然这幸福早就不存在了。就像一个人死了,尸身不朽,音容宛在,似乎终有卷土重来的一天。一旦火化了,灰飞烟灭,就再也不会有笑貌浮动。

  他一下下地撕着,在痛楚中体验着自己的坚强和宽恕。好不容易撕完了,团在手里,刚要扔,老妈说:“我要是你,就拿在手里,做个证据。”

  柏万福苦笑着说:“撕都撕了,还证据什么!”

  老妈大睁着有白内障的双眼说:“给那个女人看看,咱们娘儿俩是有板有眼光明磊落的人。”

  柏万福就停了手。倒不是光明磊落什么的说服了他,而是觉得要有个根据。

  果然,当他把被汗水泡软的那团纸球摊给贺顿看时,贺顿如同检验罪证的警官,翻过来掉过去瞅了个仔细,就差没有把它们拼凑起来恢复原貌。

  柏万福说:“你怕的不就是这个吗?我已经把它撕了,怕你不信,这又特地拿回来让你亲眼看看。现在,你自由了。”

  贺顿缓缓地问:“老太太那边也说通了?”

  柏万福不愿细说,讲:“如果说不通,她也不会给我这个东西。”

  贺顿说:“可是,你并没有问过我的意见。”

  柏万福说:“都那样了,你的意见不是明摆着的吗!”

  贺顿说:“以前是以前,以后是以后。”

  柏万福不明白,说:“还有什么以后?”

  贺顿说:“你让我好好想一想。”

  柏万福也不再深问,他的忍耐已经到极限,好容易爬到了万仞山巅,倒头便睡。贺顿听着身边均匀而熟悉的呼吸声,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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