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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为什么都已不复当初。
小餐柜里没有冰块。乔希把波旁威士忌随随便便地倒进一只玻璃杯里,就那么喝了下去。酒温暖而纯净,他甚至连滋味都没去尝。
这就是快乐学公司对他所干的一切。它剥夺了他对自己创建的公司的控制权,它拿走了他所有财产的一半,它还带走了他的妻子儿女,除了这一切,其余的都毫无意义。
如此的不幸,叫谁能够承受。
第二杯波旁威士忌仿佛吹开了情绪的迷雾,使一切都豁然开朗起来。他已经失去了一切。他要为此而斗争,他要把它们都赢回来。快乐学公司是个骗局,他要在全世界面前揭露这个骗局。
一个小小的、不安的念头悄悄钻进了他的脑海:快乐学公司真的是个骗局吗?
他真能肯定快乐学公司不能履行他们的合同吗?他真能断定他们没有发现伊甸乐园那紧闭的大门,并且找到了穿过或者绕过这大门的办法吗?
要是他们果真找到了能像网住青鸟那样捕捉快乐的技术和设备,那么一个头脑明智的人就惟有一件事情可做,那就是取得一份无限服务合同。
当幸福可以出售的时候,只有傻瓜才不去买。
一个人可不能凭侥幸行事,最聪明的办法是去核实,而核实易如反掌。乔希打开他的《韦氏大词典》,翻到最后几页:美国和加拿大大学与学院名录。他的手指头顺着那长长一列名字数下来:印第安纳技术学院、印第安纳大学、依阿华专科学校……
没有什么“应用快乐学院”。为进一步保险起见,乔希又查阅了“应用”和“快乐学”。什么也没有。
应用快乐学院是个白日梦。
快乐学公司同样如此。
快乐同样如此。
问题是,他如何才能证明——合法地证明?
当他第三次把杯子灌满的时候,他反复思忖着,这波旁威士忌为什么竟不能把他醉倒?他的思绪像水晶一样明澈无比。
这一次,他慢慢啜吸着琥珀色的威士忌酒,这酒喝下去就像喝水一样。有什么东西正有节奏地敲打着他思维的大门。他推开门,把它让进来。那原来是两句诗:
我常常纳闷,酿酒的人还要买什么,
他买的东西只比得上他卖的美酒一半珍贵。
当然,这就对了,这就是他一直期待着的符合逻辑的证明,这在法庭上毫无用处,但是对乔希来说,这便是确凿无疑的证明。
如果他们真的很快乐,如果那幸福的青鸟真的在他们的笼子里拍打着翅膀,那么他们为什么还要出售快乐?如果一个人已经找到了天堂,那么他为什么还要推销导游观光?在所有欲望都得到满足之后,他们继续努力的动机是什么?他们要买什么?
答案是:他们什么也不能买,他们已经拥有了一切。
快乐学是荒谬的。
现在要去揭露它。
乔希坚定地拨通了那个电话号码。“是马什中尉吗?”他问道。
《快乐制造者》作者:'美' 詹姆斯·冈恩
(本书资料收集于网上,版权归原作者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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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在这个世界上如果你渴望得到幸福,那只是一个反叛的魔鬼迷住了你的心窍。我们究竟有什么权利得到幸福?
——汉瑞克·易卜生①
【①汉瑞克·易卜生(1828~1906)挪威剧作家、诗人,以社会问题剧著称,著名作品有《玩偶之家》、《群鬼》等。——译者注。】
“你不必念出声来。”莱特说道,“其实我倒希望你别念出声音来。我们测试的只是你对一套标准的关键词语的反应,这种反应和你的回答没有关系。诊疗椅会给出读数——主要来自于你的心理电流反射的读数——它们会按照刺激物的顺序标绘出来,这样我们就得到了一张有关你的快乐学问题的图表。准备好了吗,亨特先生?”
乔希惴惴不安地在椅子里扭动着身体:“不采用皮下注射?”
莱特温和地微笑:“不采用皮下注射。”
“很好。”乔希叹了口气,“开始吧。”
莱特用一种职业化的不带任何感情的音调念道:“父亲、母亲、姑娘、孩子、金钱、财产、财富、贫穷、妻子、希望、梦想、工作……玫瑰、钻石、快乐……”15分钟之后,他忽然停了下来,瞥了一眼桌面说道:“这已经足够了,你想看读数吗,亨特先生?”
“什么?”
莱特不以为然地笑了一声:“你知道的——吉普赛人搅动茶叶,就能告诉你过去和未来。对你的未来我们只能作个猜测,但是我们却能非常精确地描绘出你的过去和现在。”
“不,谢谢。”乔希坚定地说,“我从不上茶馆。”
莱特耸耸肩:“那随你的便。”
“这就结束了?”
“不,”莱特慢悠悠地说,“现在我们要告诉你如何才能得到快乐。不过,也许你同样情愿放弃这个答案。”
“说下去,告诉我。”
莱特一本正经地说:“如果你用双手劳动的话,你会快乐得多。建造点什么东西,制作点什么东西,甚至在你自己工厂里装配点设备也好。如果你能克服你获得承认与欢呼的需要的话,当个雕塑家你会感到最为快乐。你瞧,你有很敏锐的触觉,还有对形状的可靠感受……不过,我不必给你作性格分析,对吗?”
乔希轻轻笑了起来:“然而我却创建了同行业中全国最佳的公司之一,对此你作何解释?”
“我没有说你会更加成功,”莱特慢条斯理地解释道,“我说的是你会更加快乐,那可是两码事。对真实目标和虚假目标的辨别,是快乐学技巧不可或缺的组成部分。一个人并不真正胜任的工作所带来的挑战,可以促使他做出难以置信的努力——同时毁掉他的性格、消化功能和家庭。这值得吗?惟一明智的回答是:不!但是既然你不打算听取忠告,我再说下去也没用。”
“我已经获得了100美元所能买到的服务了吗?”
“从本质上来说,正是如此。”
令人惊讶的是,乔希还没来得及挪动身体,莱特却已经站起身来,走到门口。门打开了。“行了,先生们。”莱特面不改色地说道,“你们现在可以进来了。”
库珀医生、斯图尔特先生,还有提着钢丝录音机的警方探员马什中尉局促不安地走进屋来,就像一群耳朵凑在锁眼上偷听却被当场拿获的小男孩一样。
“你怎么知道我们在这儿?”马什中尉狐疑地问道。
“亨特先生根本不应该企图贿赂我们的接待员。钱对她有什么用处呢?我想,你们有搜查令吧?”
“是的。”马什说道。
“指控是什么?”
“欺诈,还有其他罪名。”
“控告是亨特先生提出的,对吗?”莱特泰然自若地说,“控告我个人还是公司?”
“两者都控告。”
“好吧,打开你的录音机。你同样可以把这个录下来。”
“你是说,你也在录音?”马什中尉大叫一声,面色阴沉,眉头紧锁。“我认为这是非法的。”
“请放心,中尉,这完全合法,除非你有逮捕我的逮捕令,还准备把我带到城里去。你没有逮捕令?那好,让咱们继续谈下去。”他说着,把脑袋转向医生:“我想你就是库珀医生吧?而你准是斯图尔特先生。具体来说,指控我的罪名是什么?与其在法庭上拖个没完没了,我倒情愿现在就把这种误解澄清一下。”
莱特竟这样轻松地不当回事,乔希不禁怒气冲冲地沉下脸来:“第一项罪名:无执照行医。”
“哦,天哪。”莱特说道,“你怎么会想到这一点上去?就因为我没把证书和执照贴得满墙都是吗?它们在这儿呢。”他把手伸向桌子的一个抽屉,抽屉自动弹了开来,他从里面抽出一个塞满了纸张的厚厚的文件夹,递给库珀医生。“我想你会找到你所需要的一切文件。”
医生翻看着那一大堆不同尺寸不同规格的纸张。乔希目不转睛地凝视着他。如果莱特以为他能这么轻而易举地逃脱,那他就等着大吃一惊吧。
库珀医生抬起头来。“这——呃——看来一切都完全符合规定。”他看了看莱特,“记录非常好,医生。”
“这么说来他真的是个医生?”乔希不肯罢休。
“哦,是的。他所有的证书都在这儿:实习医生证书、高级专科住院训练证书、专业证书——包括内科与神经精神病学证书——政府行医许可证、在应用快乐学院进行高级研究的证书……”
“行了,医生。”乔希冷若冰霜地说。“我相信你说的是真话。”
然而库珀医生却还在没完没了:“告诉我,莱特医生,你是怎么治愈胃溃疡的?”
莱特微微一笑:“我十分乐意稍后和你讨论这整件事情——包括这样一个事实:快乐学治疗人员必须从那种似乎受快乐学威胁最严重的行业中吸收成员。”他回过头来对乔希说:“下一项指控呢?”
“我们要查一查你们的公司组织章程。”乔希说道。“不过我们也可以把这事先放一放。”
“哦,不必。”莱特表示反对,他抽出另一个文件夹递给斯图尔特:“你会发现它们完全符合规定。我们一直很小心地在所有细节上遵守政府法律。”
“我们可以指控你们采用奴隶制……”乔希说道。
“如果你指的是我们的无限服务合同——那你怎么指控?那只是一种简单的合同关系,只要顾客声明他不快乐,合同即告终止,所有己付费用全部退回。从任何概念上讲,都不能认为这是奴隶制。”
乔希一时哑口无言。突然,他胜券在握似的大声说道:“那么,请证明一下你们能够履行合同所规定的服务。”
莱特猛地抬起头来,看上去有点诧异。我逮住他了。乔希冷冷地幸灾乐祸地想道。
“证明我们能够给人们带来快乐?”莱特说道,“你知道。这没有必要。你得自己证明我们不能让人门快乐。”
“正确。”斯图尔特突如其来地说道,“证明的责任应由指控方承担。”
乔希狠狠瞪了律师一眼,“我会证明的。”他说着,扭头看向莱特。“我要在法庭上让你们官司缠身,动弹不得。我要申请对公司的禁止令,直到官司了结为止。也许你不会打输这场官司,可你也赢不了,你们永远也别想从法庭上脱身。因为,你们没办法证明你们能使任何一个人快乐!快乐该怎么衡量?你连给快乐下个定义都做不到。”
莱特带着怜悯缓缓地摇头:“就凭这样的证词,你以为你的官司能打多久?”他把手伸到了桌面上。
门开了,门外站着一个女人。她向前迈了一步,走到屋子里来。
乔希的脸涨得通红,脖子里的青筋都鼓了起来。他向她跨了一步。“艾丝尔,”他用一种近乎窒息的声音说道。
她举起一只手,似乎想把他挡开。“别靠近我,”她说。
“告诉他,”乔希结结巴巴地恳求道,“告诉他们每一个人,告诉他们你并不快乐,告诉他们这完全是个错误——”
“乔舒亚,”艾丝尔说道,她的声音空洞而冷淡。“乔舒亚,直到前天为止,我从来都不知道什么叫做快乐。”
刹那间,她的表情变了。她的脸,不再是一张正在开始衰老的中年妇女平静而顺从的面容。她的脸容光焕发,仿佛笼罩着一圈快乐的光环。她已经看不出年龄,永远都是那么年轻,安详与幸福充满了她全身,并且熠熠生辉地流溢出来,就像一盏明灯那样沐浴着周围的一切。
“但是现在,我已经明白了快乐是什么。”她说道,“你以为我会放弃这一切吗?”她悲哀地向乔希摇了摇头:“不要执迷不悟,乔舒亚。”
她转过身去,在大家还没来得及移动身子之前就蓦然隐去。乔希猛地冲到门口,然而走廊里却空空如也。当他转回身来的时候,马什中尉正不安地前后挪动着身子。
“我——呃——我想我在这里没有多大用处。”马什中尉鼓起勇气说道。
乔希狂怒地向莱特走去。“我要提出控告!”他吼道,“快乐学公司并没有使我得到快乐。”
“对此我很抱歉,亨特先生。”莱特真诚地说道,“在这种情况下,按照合同条款,我必须这么做。”他从桌子上拿起一张纸条递给乔希。
乔希看着纸条,不过他早已知道那是什么,失败感像铅块一样压在他的心头。那是一张开给乔舒亚·P·亨特的100美元的支票。
他目瞪口呆地拿着那张纸条站在那儿,一动都不能动。别人全都走了——他与其说是看到,还不如说是感觉到他们都走了:马什中尉含糊地说了声抱歉,斯图尔特耸耸肩把那些法律文件递还过去,库珀医生则